二嫁:法医小妾-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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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名手下换上船夫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为了船夫齐心合力摇着桨,画舫劈波斩浪,在江面上飞一般逆水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画舫终于抵达预定的地点,靠着码头停了下来。房悄然松了一口气,低声下令:“把人带上去,把船开到江心凿沉,行动迅速点,别留下痕迹。”
“是!”底下人领命,各自分头行事。
片刻后,江秋寒和江富被蒙了眼睛,从船舱里带了出来。
江秋寒侧耳聆听,想从声音里听出周边的环境特点,以推测出现在所在的方位。然四周极安静,连半点人迹都无,似乎周围并无住家,并不是一般的船行码头。
临近黎明,雾气更浓了。一盏红灯忽地自浓雾中冉冉升起,飘飘忽忽地飘浮着,犹如一只妖异的鬼眼,透着森森的寒意。
“有人来了~”黑衣蒙面人嗅到不寻常的气氛,发出警告后,迅速散开,各自拣有利的位置站了下来。
只在眨眼之间,雾中的红点已越来越密,渐渐竟有几十盏之多,忽前忽后,似夏夜的流萤轻盈灵动,移动的光影交织出一片炫目的网。
黑衣人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下意识地向中间靠拢,将江秋寒和江富围在了人墙之中。
房冲雾中抱拳道:“来者何人?因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你是何人?”浓雾中飘出诡秘的声音,反唇冷冷相讥:“因何半夜杀人,劫持过往客商?”
房心中一惊,他在江中劫杀江秋寒距此少说也有四十里水路,那人竟然清清楚楚,可见他们一路尾随在身后,有预谋地在此等候。
可叹他们一路行来,竟然全无所觉,一头撞进别人的罗网,其中高下不言已明,此行看来是凶多吉少。
“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请勿插手。”房心中波澜万丈,面上却不动声色。
“大侠救命!”江秋寒见机不可失,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在下江秋寒,与他们素不相识……”
身边的黑衣人抬手闭了江秋寒的穴道,声音嘎然而止。
“呵呵~”雾中低低地嘲笑声响起:“房兄弟,人家说不认识你呢,这怨何时结的啊?”
别人已摸清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却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房心中一凉,知道想混过去已是不可能,把心一横,沉声道:“杀出去!”
黑衣人都是在刀尖上打滚过来的人,这种阵仗早知不能善了,听到命令,除了押着江秋寒和江富的两人在原地待命,其余众人抽了兵刃从四面向林中扑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各类暗器如飞蝗般击向悬于雾中的红灯。
噗噗噗连声闷响,红灯应声而落,没有预料中的火光,却散出奇异的香味,顺着风势飘过来,迅速弥漫了整个树林。
“不好,中计了,灯笼有毒!”房大喝一声:“快闭住呼吸!”
“哈哈,太迟了!”笑声起,林中飞出一条硕大的人影,高高地跃于树梢之上,指着底下众人抚掌而笑:“倒也,倒也!”
话落,众黑衣人纷纷面露痛苦之色,功力深的还在盘腿调息,功力弱的早已扑通摔倒在地。
“以毒害人,胜之不武,算什么江湖人物?”房以剑柱地,横眉冷喝。
人影缓缓自树上飘下,不是司空博是谁?他气定神闲地踱到房的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傲慢地道:“小子,你说对了!老子不玩江湖已很多年!”
既是两军对垒,还讲什么江湖道义?笑话!若讲道义,那他带人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船夫全杀光,又算什么好汉?呸!做婊子的还想立牌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房想挣脱,可使了好几种身法,居然都被他如影附形,那只手就象长在他的下巴上一样,牢牢地粘住了,他不禁心中骇然。
就算他现在中了毒,功力已十去其五,但剩下的五成功力,能当他一击的人也不多!可他,竟如此轻松地控制自己,就象耍婴儿一样!
“废话什么?处理干净了走人~”雾气中一道清润的男音不耐地响起。
“是!”司空博敛容,捏住房下巴的手指下滑,移到他的喉结上,微一用力,房双目暴突,一声没吭地软倒于地。
林中涌出十数名青衣男子,迅速将地上的黑衣人击杀,顺手就扔到了江心,不过眨眼功夫,房所带的人马全军覆没。
江秋寒面露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一系列惊人的变化,几乎不敢相信那样强大的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然而,等他瞧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狂魔的头领,竟是个十几岁的病弱的绝美少年时,更是惊得眼珠都差点掉出来了。
唐郁斜拥着雪白的狐裘被,躺在华丽的辇上,被人抬出树林,缓缓地在江秋寒的身前停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少,少侠?”饶是江秋寒这辈子经历过无数的风浪,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狠角色和大人物,依旧抵挡不住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瑟缩。
唐郁慢条斯理地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漂亮的蓝眸射出冰冷的寒光。
江秋寒硬着头皮拱手致谢:“大恩不感言谢,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唐郁皱眉,司空博忙喝道:“闭嘴,少主可没功夫听你瞎叨叨!”
“柳韩秋?”唐郁开口,只三个字,已教江秋寒如坠冰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逃臣(二)
“呵呵~”唐郁低低地笑了起来,他长得极美,这一笑更是倾城倾国,可瞧在江秋寒的眼里,却越发地遍体生寒。
“少,少侠笑什么?”江秋寒笑得十分勉强。
“柳韩秋~”唐郁嘲弄地睨着他:“隐姓埋名三十年,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江秋寒,连自己的祖宗都忘了吧?”
江富听了这话,望着江秋寒,露出惊讶地表情:“老,老爷?”
“少侠怕是弄错了吧?”江秋寒陪着笑脸:“在下江秋寒,祖籍顺阳,并不认识什么柳韩秋。”
唐郁并不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司空博。
“柳韩秋,柳如君,肖贵军,啖星人,并称御林龙虎鹰三卫。肖贵军于三十年前执行一次秘密任务中身亡,另二人神秘失踪。”司空博微微一笑,望向江秋寒:“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江秋寒的笑容越发地苍白:“在下并非啖星人,怎知谬误?”
“其后柳韩秋易名江秋寒,柳如君易名君清扬。”司空博盯着他,慢慢地道:“二人先后碾转绵罗,赤日,最后在邀月落足。两人表面素不相识,暗地却结为儿女亲家。”
“哪,哪有这种事?”江秋寒额上滴下汗来,然而声音软弱,任谁都能听出心虚。
“柳韩秋~”司空博笑眯眯地看着他:“还需要在下往下说吗?”
江秋寒沉默,想咬牙坚持,然而心底已生慌乱。{ }
他的态度如此笃定,绝对是有备而来,将他的底细都查得清清楚楚,想否认只怕很难。然而,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当年的任务是绝秘,他们不一定知道详情。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想顽抗到底,那我就只能继续往下说了。”司空博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十年前,啖星皇帝接获一份秘报,称发现逃臣柳如君的下落,曾派了一支暗卫潜入邀月,血洗君家庄。不过在此之前,君家庄曾失窃过一批名画,至于小偷想找什么,是否得手就不得而知。”
江秋寒面色一白,彻底无话可说。
三十年前,他与柳如君情同手足,被派去护送藏宝图,二人起了觊觑之心,合谋杀了同僚,带着藏宝图改名换姓潜逃到绵罗。
可惜,藏宝图虽落在他们二人手中,上面的文字却不可解。为示公平,两人将藏宝图一分为二,各自保存一份,分头研究,约定若一方有进展,必然通知另一方,生死共存,荣华共享。
苦思十几年不得解,几乎沦为绝望之即,江夫人产下一对女儿,恰逢明心云游至此,在江家化缘,偶然见到他因苦闷扔在地上的简体字,竟然脱口认出。
他大喜过望,立刻将明心奉为上宾。原以为是一张废纸,现在变成了金山,而天书中得天书者得天下,三国一统的传说,更激起他万丈雄心。
没用多久时间,他便说服了夫人,将江湄喂了药物,借口体弱,送入庙中长伴明心左右。明是养身,实为偷师。
他心计深沉,恐明心藏私,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江湄七岁,发现明心开始教她习简体字,这才开始着手布局。
第一个要对付的自然是他的好友至交:柳如君。
他们武功不相伯仲,如果硬拼不一定能赢,很可能两败俱伤。而且,他现在有了希望,再不似年轻时敢于以性命相博。所以,他想出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借啖星之手,除心头大患。
在此之前,他去拜访柳如君,发现他夫妻和睦,早已没了年轻时争雄好胜的野心。藏宝图的秘密二十年未解,他也心灰意冷,将图束之高阁。
于是,他套出图的下落,回去后一方面向啖星递出告秘信,一方面找人潜入君家庄窃图……
那一夜君家染血,斩断了他与柳如君三十年的友谊,那一夜冲天的火光,更彻底泯灭了他的良心……
站在断瓦残垣的君家,他无数次告诫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江家的万世基业,不论做出怎样的屠杀和牺牲都是必要的!既然已踏上这条漫长而血腥之路,他,绝不可手软!
“如今,啖星三皇子依着十年前的线索,找到邀月潜入靖王府做了管家,不知道他会不会顺着君墨染这条线,摸到你这条瓜?”司空博不耐烦跟他兜圈子,直击重心。
江秋寒沉默片刻,低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清楚?”
“天下事,皆在我们少主的掌控之中。”司空博一脸自豪地睨着那美貌的少年。
唐郁冷冷地瞟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废话。
司空博忙敛容道:“现在情况很清楚,邀月的靖王与你有灭门之仇,啖星的皇室与你有判国之恨,两边皆要追杀你,唯有献出藏宝图,投靠少主麾下,才有一线生机。”
“我怎知你有没有能力保护我?”江秋寒试探着问。
对手如此强劲,他一个少年,凭什么同时对抗两国势力?就算要他投靠,他至少也得知道主子是什么来头吧?
“哼~”唐郁冷笑:“你没有选择权,只能赌。”
赌赢算他运气,赌输是他的命!
“我若是不肯赌呢?”江秋寒把心一横。
“呵呵~投靠自愿,我们绝不勉强~”司空博愉悦地笑了起来:“不过,杀了柳烨手下这么多人,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二十八星宿,只少一个房,对付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对吧?”
“人,不是我杀的~”江秋寒面色一变。
“是吗?”司空博望着他,笑得十分放肆:“你猜柳烨会不会信?”
“好~”江秋寒到底是个狠角色,只在倾刻间已权衡了利弊,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我信你一次!”
“我们走~”唐郁疲倦地闭上眼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