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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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让我替她跑趟腿,等我办完事拿了大氅回碧波亭,小姐已然不见了踪影。”
“后来奴婢才知道,小姐醉了酒,误把王揩油当成王爷,那个丧尽天良的畜牲,见四面无人,小姐又醉得神智不清,色令智昏,竟把小姐骗到后山给……”绿珠边说边哭,一段话讲完,已上气不接下气。
听说那王揩油竟敢冒充君墨染,姜梅直觉地蹙起了眉头。
这二个人不论在身材还是长相,乃至气质风度,声音语气无一相似,如果硬要说二个人有相同之处,那便是:都是男人!
再怎么醉,也不可能把这二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扯到一块去。
有句俗话叫:酒醉心里明,喝醉酒的人,往往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会连心上人都分辩不出?这也太扯了吧?
“哼,”君墨染第一个不服气:“那个畜牲有哪一点与本王相同?”
“嘿嘿,”李煜宸不怀好意地瞟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也不是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用情不专和无心无情从表面看起来,差别并不很大。
“煜宸!”君墨染十分不悦,冷然道:“这是正事,你能不能正经点?”
姜梅按住心中的疑惑:“绿珠,你继续往下说。”
“为什么小姐会错认,她没有详细说,奴婢也不敢问,因此并不是十分清楚。也有可能是他借口带小姐去见王爷,把她骗走也说不定。”绿珠惶恐地加了一句解释。
“嗯,”李煜宸见君墨染面色铁青,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道:“这些先别管,快说后来怎样。 ”
绿珠应了声是,偏着头想了一阵,似是在回忆:“九夫人进门之后,小姐与几位夫人间的茅盾越发地深了。有次跟四夫人争执了几句,跑去碧波亭被那厮堵个正着,两人撕扯之间被我撞见,小姐见瞒不住,这才告诉了我。”
“小姐很害怕,她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怕他借此纠缠住她,一辈子脱不了身。从那时起,小姐起心要除掉他。”
“有一次,那泼皮又来找小姐要钱,怕人看见,约在了坟场见面,哪知那厮见地头偏僻,便想对小姐无礼,挣扎之间小姐的头饰掉了颗珠子,却不知怎地被四夫人拾得,认了出来。”
绿珠一面说,一面恐二人不信,拉开冷卉妆台的抽屉,从最里面拿了只檀香木匣子,取了枝步摇出来:“看,就是这颗珠子。”
“天下间相似的珍珠多了去了,四夫人怎凭这一颗珠子便认定是你们小姐的?”君墨染表示怀疑。
姜梅点头道:“这事侍剑曾对我提过,佩琴死前,曾把这珠子拿到宝月楼去改镶,那里的伙计也认出来确是冷小姐戴的。”
她不说佩琴已先识破,却把宝月楼的伙计推出来,只是想增加权威性而已,也省去许多口舌。
果然,君墨染闻言不再追究珍珠的真假,只沉着脸道:“有这种事,你为何不曾对我提过半个字?”
若是他早知此事,卉儿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
姜梅知道他的心情,也不跟他争:“抱歉,这事是我不对。”
事实上,就算他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最多不过是冷卉的**被提前揭露,君墨染若是知道她怀孕,会不会伟大到为了她的名誉,娶她掩人耳目,做这个便宜老爹?
如果不能,那么对冷卉而言,不过是把悲剧扩大而已,并无任何帮助。
“梅子必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仅凭一颗珍珠也不能断定就是卉儿杀了佩琴。”李煜宸站出来替姜梅开脱:“这事先暂不讨论,绿珠你接着往下说。”
“小姐整天担惊害怕,夜夜恶梦缠身,总是梦见事情败露,名声扫地,被老夫人赶出王府。最后实在受不了折磨,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四夫人和那泼皮一起除了,永绝后患。”
绿珠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永绝后患”四个字,已然细不可闻。
话落,四个人相顾无语,房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一个闺中女子,贞洁既失,名誉将毁,铤而走险似乎已是她唯一的选择。
后面的情形,不用绿珠再说,大家也都推测到了大概。
为了除掉这二人,冷卉必是先用话稳住了王揩油,后又在佩琴的洗澡水中下药,令她骨软筋酥,口不能言。
之后又利用宛儿的争强好胜之心,假意送茶给老夫人,于是有了众夫人在清秋阁斗茶一事。
弄月去找侍剑,王揩油乘乱混进飞羽阁**了佩琴之后,众人一涌而入,等他发现有异,想替自己辩解时,嘴已被人堵住,活活被人打死……
一石二鸟(二)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条一石二鸟天衣无缝的好计策,谁也无法指责身处那样的劣境之中,冷卉的思想狭隘,行为偏激。
然而,细一推敲,其中依然有许多疏漏之处,无法自圆其说。
比如,润物无声的来历;比如她是如何准备有毒的蜡烛,再将蜡烛混进祠堂;令佩琴失去抵抗能力的十香软筋散究竟是何人提供给她的?
再比如冷卉并无武功,不可能跃到树上乘夜杀人,必然有帮手,而那个帮手是谁,在绿珠的叙述中并未显露出来。
最重要的是,杀了冷卉伪造自缢现场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杀冷卉?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姜梅更注意到,在叙述的过程中,绿珠始终垂着头,目光躲躲闪闪并不敢与人接触,那是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她的手不停地近乎神经质地绞着衣边,一般而言,那是内心精神极度紧张的反应;与此同时,她说话时的语速很慢,似乎在回忆,然而从另外的角度来讲,也可以看成是她在思考并小心地选择词语。{ }
因为,她发现她的用词暧昧而不确定,模棱两可,那是逃避责任的人常用的手段;
在交谈的过程中,她常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在观察他们的表情,一旦发现不妥,立刻会修饰分辩,警戒性相当高。
而且,仔细回想一下,整个事件由她讲述下来,只有冷卉在算计,做为冷卉的贴身丫头,她似乎一直在袖手旁观冷卉布局与杀人,她则置身事外。
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也就令她叙述的真实性大打了折扣。
“我很好奇,”李煜宸唇角微掀,淡淡地道:“冷卉似乎并不是一个对下人十分体恤的主子。你既然知晓了她全盘的计划,她又怎会独独放过你?”
绿珠掩住高高肿起的脸宠,神色哀凄:“都说小姐刁钻任性,其实她本性善良。我服侍了她四年,彼此总算生出许多感情,不论她如何待我,我总是感激她的。”
这番话表面听起来,倒是情深意切,然而细一研究,似旧是似是而非,回避了重点,说了等于废话,并未回答。
若不是现在场面肃穆,姜梅倒忍不住要微笑着替她喝彩。
绿珠真是生错了时代,若是生在现代,好好培养,做个外交官或是商人倒是很有潜质。
“最后一个问题,”君墨染沉沉地望着绿珠:“是谁下手杀了佩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姜梅以为这个问题,她又要以“不知”推脱过去时,绿珠却提供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线索。
“有一个年轻男人,”绿珠侧头:“好象是江湖中有名的杀手。小姐有次失言,好象提过他叫‘醉刀’还是什么……”
“醉提刀?”李煜宸和君墨染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
如果是他,那么有润物无声就并不稀奇了!
绿珠努力想了想,摇头道:“很古怪的名字,只提过一次,我也记不太真了,也不知是也不是~”
“那人是不是身材很瘦,象竹竿一样,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眼睛很小,看上去好象永远在睡梦中一般?”李煜宸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人奴婢并未见过,只知小姐在京郊的翠微居客栈里包了天字十三号房,奴婢按小姐的吩咐把银票和书信送到房中指定的地点,别的并不敢多问。”
绿珠的回答,依然是滴水不漏。
“翠微居?”君墨染转头低喝一声:“蓝一!”
姜梅正纳闷间,仿佛只是一眨间,咻地一声,蓝一鬼魅般在房中冒了出来,垂手站在他身侧,好象他本来就在这里一样。
“速去京郊翠微居。”
“是~”
又是咻地一声,象来时一般无声无息蓝一消失在空气里。
姜梅瞠目,半天没说一个字。
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场秘密谈话,现在看来,周围环视的好象不止一个。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是再想起什么,记得及时禀报。”君墨染又问了她一些琐事,有些她答了,有些依旧很模糊,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也就放她离去。
房中又只剩三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墨染,你觉得绿珠的话有几分可信?”李煜宸思忖再三,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梅不语,把目光投向君墨染。
说来说去,这都是他的家事,他不表态,她也不好喧宾夺主。
“一半一半吧。”君墨染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静静躺在床上的冷卉。
卉儿,你为什么那么傻?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非要单枪匹马豁出性命去独自面对?难道我这个义兄,就这么不值得你信赖?
你宁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陌生的杀手手中,也不肯让我替你分担?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姜梅小心地插了一句:“醉提刀是个什么人?如果是江湖人,冷卉又是如何认识的?”
听起来很象武侠小说中的职业杀手,那么冷卉一个千金小姐又如何有机会认识,并且雇用他?
别有隐情
“醉提刀是近年来活跃在邀月与啖星边境的最著名的独行大盗,他要价极高,传闻出道至今从失过手。”李煜宸笑着解释。
“恩师在武林中颇有侠名,素有关外第一高手之称,晚年虽金盆洗手,但家中往来的仍多是江湖中人。卉儿虽不习武,耳濡目染之下,若是碾转托人,要找醉提刀,也不是什么难事。”君墨染补充说明。
“哦~”姜梅点头,依然难以释怀。
院中忽地一阵骚动,君墨染皱眉:“什么事?”
“回王爷,”蓝二在门外禀报:“老夫人过来了。”
“什么?”房里三人都是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拉开门迎了出去。
一乘软轿在院中落下,梅雪和兰馨一左一右搀着老夫人自轿中缓缓走了出来,只在这半日之间竟似老了十年。
“娘~”君墨染快步上前:“不在房里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老夫人声音沙哑,眼眶里慢慢有水雾凝聚:“我要看看卉儿~”
“干娘~”李煜宸低声劝慰:“卉儿福薄,你就别记挂着她,保重身体要紧。 ”
“白发人送黑发人,教我如何不伤心?”
君墨染忙抢上去,扶住她的臂,一边冲姜梅递了个眼色。姜梅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