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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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又怎样?
杀,为了自己对皇帝,对这大明的忠诚,死战沙场。
隆隆的马蹄声,敲打着干裂的大地,扬起无数漫天的黄土,在这黄土尘埃里,一群群如朝阳一般火红的骑兵,高举着令人胆寒的怪异马刀,在一个金盔金甲的大汉带领下,呐喊着,冲向了战场。
其实,贺仁龙下了必死的决心,但面对这样的敌手,他连侥幸掏弄几个垫背的心理都没有。
那样的骑兵,那样的装备,最主要的是那样的气势,留给自己的只有死亡,还有什么?
“战死吧,为了大明,我的父母之帮。”贺仁龙对着相对于对面闯贼骑兵的阵型,绝望的大呼。
“为了大明,为了我们的父母之帮,杀——”身后四百亲兵兄弟一起激昂,但更是绝望的高呼。
“难道我就这样战死在了这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蒙古鞑子的战场我不死,我还要与满清鞑子大战,但是,我现在就死了,我真的不甘。”贺仁龙一面挥舞着大刀,冲向对面的闯贼,一面心有不甘的想。
人在比邻死亡的时候,想的都是如此的多:“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窝窝囊囊的死在同族残杀的战场,我应该战死在蒙古鞑子的战场,应该死在拱卫京畿与外族一战的战场,那才是死无所遗憾。”
似乎,老天感觉到了贺仁龙的期盼,如烈火燎原一般的闯贼骑兵,就在小小的四百人的队伍前,打了一个弯,绕过贺人龙冲锋的路线,兜个圈子呼啸而过。
那个满身黄金色的汉子,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在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对自己大喊:“老贺,我们下次再见。”然后就那么嚣张的在自己的战马前兜了个圈子,紧随他的战士呼啸而去,没有半点停留。
贺仁龙愕然,这汉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嚣张,还有,对,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装备。
看看眼前已经人去场空的战场,原本憋足劲等待死亡降临的兄弟,突然一起长出一口气,这声喘息,竟然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最少,在这声喘息里,贺仁龙感觉到自己这方的一种颓废和——没有底气。
这时候贺仁龙突然想起,那汉子是自己真的见过的。在延川之战的时候,与自己十刀对战,让自己险险逃命的便是他——过天星——闯贼大统领,闯贼第二把手。
一圈战马,贺仁龙突然浑身热血沸腾,一圈战马,高高举起大刀:“我要与他一战,分出胜负生死。”
同样是万人敌,在血脉里便是一种争强好胜。
战阵里,我战斗我败了,但我不是败在你的手下,是败在那些不堪用的卫所军汉,是败在你的闯贼兄弟,但同样意气风发,两军单挑,我绝对不会败在你的手下。
万人敌,我才是。
一只手斜着伸出来,紧紧抓住了贺仁龙的马缰绳,那缴获于草原可汗的战马,稀溜溜一声痛苦的长嘶,人立之后,和他主人一样,心有不甘的焦躁往复。
〃大人,没希望了,我们还是走吧。”那个亲兵小校无可奈何的对贺仁龙劝解道:“六千卫所军汉,面对敌人不过区区五百一队,就主动投降,何况还杀进来这三千骑兵?”看看左近虽然刀枪出鞘,满脸决然,但更多是惊恐的兄弟,那亲兵再次诚恳的劝解道:“我们没有一点战胜的希望,大人,还是按照您当初的设想,整顿乡勇再战吧。”
但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心中没了半点底气,原先在延川的时候,自己也面对了这群亡命之徒,那时候,自己真的不懂,一群流寇,怎么就有了决死之心,面对几万兵强马壮的边军,就那么义无反顾的杀将过来?现在,不过短短一年,那军容士气,再不是延川那种,其实是,比那时更加高涨。
大人想凭借着这次战斗再获军功,而后恢复边军军职,可能吗?自取其辱罢了。
“现在,我们正应该——”说着这话,这位亲厚亲兵都有点丢人,“我们撤离战场,重整部武,与闯贼决战。”
心有不甘的贺仁龙其实早就看到了这个结果,其实,人家跟本就不想与自己一战,那样的阴谋,其实是阳谋,在瞬间就被自己洞悉。
“阴谋好破,阳谋无解。“贺仁龙看看那已经一片和谐的战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身边一群兄弟低声道:”我们回去吧,剩下的,就是整顿部武一战。“
然后,贺仁龙带着他的兄弟,在没有任何阻挠下,慢慢的脱离战场。
阳谋,就在那里,大家如何应对?
2014…5…30 1:20:33|8117444
第六百三十三章 整军会议
“现在怎么办?”西安巡抚愤怒的将一纸战报摔在总兵的眼前,对于总兵来说,那轻飘飘的纸张,却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贺人龙,你妄称贺疯子,贺无敌,这次配合之战,你却未战先逃,难道,军法律令对你无用?难道本巡抚上管三军,下管黎庶,这皇上给的权限都是屁话?”
面对依旧一脸正常,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贺人龙,李应期暴怒的将茶几上的茶碗摔在地上。“你还有脸回来?皇恩浩荡,你的忠君之心,难道都被狗吃啦?”
“大人——”
“闭嘴。”李应期再次暴怒,敲着桌子大喊一声:“朝廷养你们三百年,却只是养了一只只无用的狗吗?”
此言一出,总兵当时面色大变,心道坏了,这巡抚大人心忧战事,却是口不择言,这下,算是伤透了将士的心。
果不其然,贺人龙闻听巡抚之言,当时满脸赤红,气息粗重。
羞辱,绝对的羞辱,大明养士,但这三百年花花江山,那是谁打下来的?那是谁在浴血保护?那些前仆后继,在边疆埋骨的无数兄弟,难道就是如你说的不过是一支支狗吗?
为什么到了今天的地步,原先大明军汉横扫天下,就连成吉思汗的子孙,都已经龟缩漠北,那是何等荣光?可现在,一个小小部落,就可以明火执仗的每秋过来烧杀抢掠,是我们不拼命吗?是我们失去了血性吗?
鼻子一酸,一个疯子名号的汉子,不觉凄然泪下。
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边军,看看那些形容枯槁的兄弟,再看看那些沿街乞讨的父母,是谁的过?
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在坚守,但是,我们得到的就是一句——狗吗?
即便是狗,那也要喂我们一点吃食吧,哪怕是一堆热乎的,你们文官啦下的热乎的屎尿也好啊。
手一下抓住了腰间的长刀。士可杀不可辱。
“贺将军,君恩在上。”看着马上疯狂起来的贺人龙,总兵一见大事不好,豁然起身,原本总是畏畏缩缩的身子,这一刻却散发出了无边的虎狼之气,用力的一拳擂下,那精致的小茶几在这一拳之下,轰然倒塌。
这一声巨响,震醒了还在爆发的巡抚,同时,更震醒了接近疯狂的贺人龙。
轰然跪倒,贺人龙,贺疯子,将原本面对无数强悍鞑子也不低下的高傲的头颅紧紧的扣在地上。
保家卫国的长城依仗,就在这时候,面对一群侃侃而谈的所谓君子文臣,无话可说。
这次屈服,不是自己屈服了巡抚这个狗屁巡抚,而是屈服了这强大的,压得天都低沉喘不过气的老天,自己一疯无顾忌,但是,在自己身边的百多兄弟,在自己身后的亲族家属,还有老迈的父母,更有,那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洪承畴。
死寂,没有人回答巡抚的问话,愿意无他,谁都不愿意担着这个责任。
“大人。”跪伏在地的贺人龙等待好久,见上位者不发一言,那一怒发威的总兵大人,再次畏畏缩缩的谨慎端坐,只是保持着一种明哲保身的矜持,在心中只有一叹“我出头,为我功名利禄,为我的战阵恩怨,还有什么可说?|
“说。”打破死寂尴尬的巡抚,放缓了声音道。
“卫所已经消耗殆尽,和闯贼相对的,就只能依靠我们从新整顿的新生力量。以张员外之财力为基础,收拢流民里的精壮,我们再次来过,集合流民里三万。”说着这话,贺人龙不由得意气风发,在没有上司恩典下,竟然红着脖子站起来。还好,这一逾越没有在这个时候被人提及,巡抚是真的忘记了,总兵是真的选择忘记、“不,五万大军,勤加训练,然后,会和勤王回归的大军,在蒲城,在这渭南,与那闯贼决战,一战定乾坤。”
没有贺人龙想象的那种大声赞好,大堂里再次陷入死寂。
这是个好办法,其实这也的确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坐在这里的人都不傻,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办法,无论胜败,对于自己等的将来,都将是一个要命的结果。
但是,不这样,那现在就要获罪要命,施行了,将来是获罪要命,怎么选择,其实上位的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看看一个沉默不语,一个神游物外的两位上官,贺人龙心急火燎,这都什么时候啦,时间拖上一点就耽搁一点,二闯贼在外虎视眈眈,卫所一去,那广袤富庶的渭南平原就再不是大明的天下,怎么能还在这里犹豫不决?
于是,贺人龙大步上前,双手一拱道:“两位大人,这从建新军之事,末将愿一力承当,还望两位大人早做决断。”
贺人龙此言一出,巡抚眼睛一亮,再看看身边默默无闻的总兵,也抬起了头,既然背黑锅的已经有了,那为什么不做?
巡抚扭头看看总兵,郑重的问道:“大人,你看这事情可行否?”
总兵心道滑头,于是只是轻轻点头:“或者,可以全权署理贺人龙将军试上一试。”轻轻巧巧推个干净。
巡抚大声对跃跃欲试的贺人龙道:“好,就按照将军之意,我等全力配合,希望将军尽心尽力操办好此事,打造出一支强悍的贺家军,为皇上分忧,为天下苍生解难。”
贺人龙喜出望外,当时轰然再次跪倒,这次不是在威压之下,而是实实在在的心甘情愿。
“贺家军”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真的就要实现,只要没人掣肘,自己有信心在这大明,打造出一个横扫天下的戚家军第二。
这件事情既然敲定,三人立刻开始探讨编制统属问题,当然,既然这支军队有后患,巡抚也不想沾染太近,于是,大度的将他划归给了镇抚司下,同时,为了避免眼前可能受到的弹劾,这事情,当然要行文——延绥洪承畴,本来这贺人龙就是你的属下,我不过是暂时借调而已,将来有什么祸患,还是你来顶着比较好,虽然先前现在,咱们两人是难兄难弟,但有难同当,有福我享这句圣人名言,大家还是要领会深刻的,要严格执行的。
洪承畴倒是勇于任事,收到同年行文,便一眼看出这期间的风险,但更看到了机会,没有犹豫片刻,便正式行文回来,愿意全力配合,同时,再次给贺人龙调来延安所剩不多的一些守军作为基干,随着这些基干人员到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张元,以及张元费尽心机筹措的粮草辎重。
有了这些钱粮资助,再加上西安巡抚大力支持,贺人龙意气风发的插旗招兵。
大明末世,什么都缺,但就不缺为一口饭批命的人,虽然没有军饷,但一日三餐饱饭,就足以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