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圣泉寻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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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种的玉米,胖子边啃玉米棒子边说:“天底下的农民都是一样的,甭管咱们中国还是美国,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朴实。大爷,您这玉米多少钱一斤啊?回头我称两袋带回去,作为中美人民友谊的见证。”
可惜人家美国佬听不懂他的京片子,一路上两人基本是鸡同鸭讲话。进了城之后,我们急忙赶回唐人街,刚到大牌坊门口,被一群踢球的金毛小子堵住了,他们一边推操一边说:“快走,警察在里面等你们。”我认出带头的金毛就是昨天在酒吧的后巷里被我们误打的传话筒,揪住他带到一边问:“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警察?”
他一边推我们一边说:“薛二爷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警察局的人把店围了。他让你们快走。”
胖子道了声奇怪,问我说:“老胡,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吃玉米,被人家举报了?”
我说你少胡扯,刚才人家那一车玉米差点儿被你一人啃光了,你还怨我。问小金毛,薛二爷还交代什么没有。
小金毛看我们还不肯走,急得直跺脚:“警察说你们纵火杀人。是危险分子,已经发出通缉令了,你们快走,再不走来及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杀人?天大的玩笑!差点儿被填尸荒野的是我们两个才对,怎么现在反倒成了通缉犯?我说现在不能跑,一跑就等于认罪,属于畏罪潜逃,咱们得去“一源斋”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胖子也同意我的说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美国警察管得再宽也宽不到太平洋不是。
我们不顾小金毛等人的阻拦,执意要去问个明白。还没到店子门口,已经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美国人站在招牌底下全神戒备。我招呼胖子躲进一边的杂货店里,商量对策看怎么混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胖子问我她在说什么,怎么看见咱们比见了毛主席还激动。那两个警察忽然拔枪向我们冲了过来,我赶紧拉上胖子:“人家喊的是救命。快跑,我听说美国警察不讲理,逮着人就开枪。”
胖子说:“不至于吧,那还有没有王法了。”刚说完,“砰砰”两声枪响,美国警察举着枪在我们身后一阵狂喊,大致意思是让我们举手投降优待俘虏之类的。我们藏在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旁,周围的不少行人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胖子说:“我肏,这帮痞子兵。要是老子手上有家伙,一枪一个,保管打得他们脑袋开花。”
枪声惊动了很多周围的居民,“一源斋”里不少人都跑了出来,看见警察向我们开枪,纷纷冲上前来阻拦。秦四眼也在人群中,他冲我们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自己向反方向跑去。胖子问我秦四眼什么意思,我说没看明白,总之咱们现在得乘乱跑,那几个警察不像要活捉我们的样子,可能上面有命令,对付恐怖分子可以先斩后奏。
那两个警察一看群众起哄,只好拿起步话机求援,我估计他们有大批人马埋伏在周围,不敢多作停留,两人玩儿命似的狂奔,刚冲到巷子口,一辆黄色的出租甩着长长的尾巴拐了过来,一下子停在我们面前,秦四眼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车喇叭,我和胖子如获重释,急忙上了车。
刚上车,屁股后面就响起了警笛声,秦四眼骂了一声亲娘,踩起油门,一连撞翻了好几个路边的小摊,这才杀出了唐人街。我回过头去观察情况,发现三辆警车紧紧地咬在我们的车尾后面,相差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开枪,我们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
“胡八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儿投降!”
我一听这熟悉的蹩脚中文就知道喊话的人是黑头盔,趴在后座上一看果然是那个金发老外,他半截身子探出窗外,举着高音喇叭向我们喊话。胖子说这孙子没安好心,咱们不能停。秦四眼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说:“你们都抓好了,咱们今天得赌一把。”说完猛踩了一脚油门,整辆车差点儿飞出去。
警车追着我们绕着商业街可劲地跑。耗了十几分钟愣是没甩掉。秦四眼解释说他平时上班活动地点就只有这一片,再往外围跑他就不认识路了。
我对他说:“现在这个跑法对我们很不利,油用光了就准备等死,必须找个地方,是警察管不了的。”
秦四眼沉吟了一下:“两个地方可以躲,一个是大使馆,一个是华人商会。这些警察胆子再大也不敢乱闯。”
这时候黑头盔那辆车忽然发力追了上来差点儿把我们的车撞出公路,我说不能再等了,就近开,哪个近咱们去哪个。
秦四眼推了一下眼镜对我们说:“抓稳了。”然后一个急转弯朝着警车的方向撞了过去。我说你这是干吗,他无奈地说:“没办法,刚才开过了。”说完我们的车“咣咣”两下,撞开了迎面而来的警车,驶进了一片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广场。我被他这么一颠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再看胖子已经趴在座位底下开始骂娘了,我问这是什么地方,秦四眼拉开领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王八的地盘。”
我们刚一熄火,广场对面的大楼里就唰唰跑出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迷彩服。这时候警车也到了。黑头盔倒没像我们这么不懂礼貌硬闯人家的地盘,而是靠着铁栅栏将车停了下来。十来个警察以警车做掩护散成一排,个个举着枪。黑头盔一马当先,一边朝天鸣枪一边喊:“胡八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
我一听立刻回答道:“是无谓的挣扎,你这个死老外少他妈的给我装文化人。”
黑头盔头都气歪了,可面对华人商会的雇佣兵,他不敢贸然开枪只能钻回车里拿起对讲机寻求上级援助。这时那群迷彩服已经大步上前,把我们的车给围住了。领头的人敲了敲我们的车窗,我一看,居然是小王八,他穿着迷彩服举着狙击枪,笑得分外灿烂:“呦,这不是胡爷嘛,怎么有空来喝茶啊?”
胖子用力把车门一推,差点儿撞着小王八,他一边下车一边说:“哥儿几个找你家爷爷说话,当孙子的一边儿凉快去。”
秦四眼跟小王八本来就不对付,他下车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往商会大楼里走,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小王八留下。黑头盔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举着枪大喊:“都给我站住,否则开枪了!”
小王八挑了挑眉,大笑道:“少爷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人啊,机枪架起来,让这群美国兵瞧瞧咱们的厉害。”说完真有两个壮汉从后面推着一挺机枪走了上来。我说这东西在美国不犯法呀?他拍了拍枪口,得意扬扬地说:“‘一战’时候的马克沁,属于古董收藏。他们有种抓我呀!”
胖子说:“没想到你小子思想觉悟不高,耍起小聪明倒是有一套,回头见了你爷爷,我们一定替你美言几句。老胡,正面战场就留给这位小同志吧,咱们去后方研究作战计划。”
秦四眼早就在商会门口等着我们,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老头子的保镖,秃瓢。秃瓢给秦四眼递了张名片,然后对我说:“胡先生,又见面了。看来这次你是想通了。”
我跟他打了个哈哈,问他王老板在不在。他指着电梯说老爷子已经在上面候着了。秦四眼说华人商会在这个区有四个分会所,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王浦元的老巢,是他会见各国政要和美国高层的地方,所以那些警察才会有所顾忌不敢擅自闯入。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那群偷地图的黑衣人,连警察都忌讳三分的地方,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偷就偷,也不知道那两个被活捉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秦四眼说:“自从你们那天早上不辞而别之后,薛二爷就派了不少人马四处打探。总算在博物馆找到了你们的踪迹,小金毛回来说你们被人劫走了。我们料想应该是王浦元做的好事。本来已经纠集了手下弟兄要去农场救你们,没想到警察忽然找上门来,说要抓通缉犯。”说到这里秦四眼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国家博物馆的欧文教授已经死了,警察说你们不但杀了人,还烧毁了他的办公室。他的一名亚洲裔女助手也失踪了。”
秦四眼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在那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浑身的血液顺着脑门冲上了天灵盖。顾不上大家还在电梯里面,我一把抓住秦四眼,反复问他:“谁死了?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他被我摇得差点儿跌坐下去,只好反握住我说:“掌柜的,你冷静一点儿,博物馆发生火灾,死的是一位老教授。那名亚洲裔女子只是失踪。警察说现在没有显示她遇害的证据,乐观估计发生火灾的时候她并不在现场。”
胖子说:“杨参谋智勇双全,那么多古墓大斗都逃出来了,区区一场小火,肯定伤不了她。老胡,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回头被杨参谋看见该笑话你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秃瓢安慰我说:“关于博物馆的火灾,我们手头上倒是有一些线索。胡先生,一会儿见了老爷子你自然会明白,有些事情无须担心。”
我松开一直扣在秦四眼肩膀上的手,向他道了个歉。也不去思考秃瓢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一刻我甚至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到了王浦元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打着绷带的男人。他看见我进来朝我笑了笑,我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就直接问王浦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广场上对峙的人马对我说:“你肯来找我,算你的造化。我也是刚刚从这位兄弟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绷带男见我看他,又笑了笑:“小兄弟,不记得我了?算上这次,咱们可见过三面了。”
我想了半天,倒是胖子先反应过来:“我肏,你小子被打成那样还没死,命够硬的。”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个脑门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玉米田里的黑衣人之一。我心想之前还当你是条硬汉,怎么眨眼的工夫就被策反了。看来老头给他的好处一定不少,真是刀剑易挡,糖衣难防。不过此刻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到底为什么投靠王老头,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博物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莉杨到底身在何处。
王老头见我真急了,于是也不卖关子,敞开了窗户说明白话:“他们一行六人,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来美国找一样东西。博物馆的案子是他们犯的,我王家的地图也是他们偷的。至于昨天那一把火,八九不离十,也是他们干的。”
绷带人不等王老头说完,立刻解释道:“昨天的火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他们干的。”
我才不管他有没有参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问:“你们为什么要偷博物馆的面具?那个女研究员怎么样了?”
他被我这么一扯,疼得哇哇直叫,估计是伤口裂开了,他急忙捂着脸说:“这位小兄弟,你别激动别激动。这事得慢慢说,急不得。”
绷带男叫蒋平,家中祖祖辈辈干的是鲁班的活计。手艺传到他这一辈一件正事儿没干,做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歪门生意。半个月前,有一个个子奇高,脖子上挂着围巾的年轻人找到他门上,要跟他做一笔买卖。
“他给了我一笔款子,说过段时间会有人联系我,到时候跟着那个人走就是了。好处只多不少。”绷带男继续回忆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