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那头等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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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穗儿躺下来,不再说话了。
透过窗帘缝隙朝外看了看,天上黑糊糊的,她有点怕了。
这一夜,万穗儿第一次失眠。
寝室里太安静了,听得见时间流淌的声音。
墙角的扫帚没站稳,“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章 三个忠告
很快就放暑假了。
这天,万穗儿在网吧玩嗨了,快半夜的时候才下线,跑回家。
网吧就在万穗儿家附近,中间隔着一座雄伟的过江桥。
大街上灯火绚烂,不会有什么危险,万穗儿最怕的是老妈。在网吧的时候,万穗儿怕她打电话来,干脆把手机关了。此时,她很可能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墙上的钟表,正一分一秒地在等她。这个女人刚刚进入更年期,浑身都是刺。
前面出现一个男子,大约40岁左右,穿着白T恤,白灯笼裤,白布鞋,他站在过江桥上,双手拄着水泥栏杆,正在朝下望。下面是浩浩荡荡的江水,一艘巨大的货轮正好经过,它没有鸣笛。
万穗儿的脚步慢下来。
深更半夜,这个人站在桥上干什么?想自杀?
姿势不像。自杀的人一般会直直地站着,而且不会看水,而是看远方。至少在万穗儿的想象中是这样的。
这个男子的装束很不生活,看上去甚至有点怪兮兮。
万穗儿慢吞吞地走上了过江桥,这是她必经之路。此时桥上没有一辆车,空空荡荡,只有那个男子和万穗儿两个人。
万穗儿掏出手机,想给豹五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豹五是一个地痞,万穗儿实在不愿意求他,这家伙就像狗皮膏药,很是纠缠人。这时候,万穗儿甚至想一直吸气,变成一只气球,腾空而起,从这个白衣男子的头上飞过去……
是祸躲不过。
万穗儿大步朝白衣男子走了过去。
白衣男子一直专注地看着桥下,并没有转过头来。他的衣服太白了,在黑暗的背景中有点晃眼。
万穗儿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心跳越来越快。她有一种直觉,他肯定会转过身来,对她说点什么,果然,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朝万穗儿笑了笑:“小姑娘,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万穗儿停住了脚步,紧张地盯着对方,没说话。
此时万穗儿看清了,他的脸也白,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脖子长长的,好像被强力拉扯过。另外,他的T恤上印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字“你”,后面空了三个字——你□□□。
白衣男子说:“我姓谢,这是我的身份证。”一边说一边掏出身份证,递给万穗儿看。
这个举动太奇怪了!万穗儿后退一步,问:“你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说:“我来卫城打工,没想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我身无分文,两天没吃一口东西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万穗儿放下心来,对方顶多是个骗子,只要不是歹徒就好。她没有多想,低头翻挎包,里面有一张50元的人民币,她掏出来递给了对方。
白衣男子紧紧盯着她的手,见她掏出这么大面额的票子,有点手足无措:“这……太多了吧?”
万穗儿说:“如果有零钱,我才不给你这么多呢,我就这一张了,总不能让你找零。拿着吧。”
白衣男子接过钱,连连说:“谢谢,谢谢!”
万穗儿说:“别谢了,去麦当劳买个汉堡包吧。”说完转身就走。完蛋了,明天去网吧又没钱了,还得去找老爸“贷”款。
白衣男子又叫住了她:“哎,小姑娘,你等一下……”
万穗儿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送你三个忠告吧!”
万穗儿差点笑出来:你以为你是阿凡提?
白衣男子看着万穗儿的眼睛,神情渐渐变得庄重:“第一,你一定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地狱是存在的。希望你永远像今天一样,多行善事。我们生活在一个小世界里,在我们想象之外的大世界中,存在着六道轮回,它们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看来,这个白衣男子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万穗儿给他钱,可不是想着上天堂,那只是出于人与人之间的同情。虽然她不富裕,却总是大手大脚,这是性格。
她说:“得得得,我要是继续听你传经布道,回到家老妈就会把我打下地狱了!”
白衣男子又说:“第二,你想想你在半年内认识的异性中,有没有巨蟹座的人?如果有的话,务必跟他断绝来往!”
万穗儿更重视这个忠告。她本人是射手座,天性喜欢玩儿,因此认识一堆狐朋狗友,有些人她都不知道人家的真名实姓,更不用说星座了。
是豹五吗?不,他是天蝎座,据说这个星座最冷血。
是吗?吗是她一个网友的网名。不,吗应该是处女座,一个追求完美的家伙。
是假如这个世界有点冷,我就做你的贴心小棉袄?这串长名字也是万穗儿的一个网友,他应该是金牛座,坚定而固执……
万穗儿记得网上说过,巨蟹座的人外表坚硬如石,内心温柔似水,射手座和巨蟹座是速配星座。为什么她要跟巨蟹座的男生断绝来往呢?
她说:“你告诉我为什么。”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脸上竟然掉下一些“面粉”来:“天机不可泄露。”
万穗儿说:“我最讨厌猜谜了,我要回家了,拜拜!”
白衣男子说:“还有第三个忠告!现在是午夜12点,24小时之后,你会意外地得到一个东西,请务必认真对待它!”
万穗儿头也不回地说:“谢谢,我希望那是你还给我的钱!”
她必须得回家了,不然,老妈说不定会爆炸。她的威力能炸平整个小区。
走出一段路,她担心那个白衣男子跟上来,回头看,他已经不见了。过江桥上又出现了一个男子,他穿着黑T恤,黑灯笼裤,黑布鞋,双手拄着水泥栏杆,接替白衣男子继续观望江面。那艘货轮已经走远了,江面波平如镜,倒映着远远近近的灯火。
万穗儿觉得今夜遇到怪事了。
他会不会还是刚才那个人,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这么短的时间,他为什么要换衣服呢?
万穗儿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想:假如24小时之后真的得到一个东西,那会是什么?衣服?项链?iPhone 4S手机?魔法书?佛经?一把袖珍手枪?
如果问万穗儿想要什么,她会希望得到一个穿越时空的机会,变成老妈的老妈,好好治治她。一路幻想着,老妈越变越小,终于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可怜巴巴地站在她面前,听她没头没脑地训斥,万穗儿就很开心……
想了一会儿,万穗儿改变了主意,她希望得到一个自由世界,那里青山耸立,绿水奔流,水边奔跑着一两只小鹿。她会选一棵大树,雇一个建筑师,两个木匠,由他们合作在树上搭建一座小木屋。屋内有一张精致的床,有一张圆形的餐桌,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和游戏。一副绳梯通向小木屋,爬上去之后,把绳梯收上去,小木屋就成了“空中楼阁”。当然,它会微微有些摇晃,不过不用担心,那是风在推动摇篮……如果要给那个地方取个名字,就叫“天堂”。
万穗儿万分小心地打开家门,屋里黑糊糊的。墙上的夜光钟显示已经12点多了,万穗儿第一次这么晚回家,老妈竟然自己睡下了,真是万幸!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打开手机,并没有看到老妈的短信,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危险解除!
不过,这颗炸弹可能把定时器设置在了明天早上,管她呢,先睡觉!到时候把眼睛一闭,耳朵一堵,就等于穿上了防爆服。
万穗儿脱得光光的,钻进了被窝,她的脑袋刚刚躺在枕头上,就呼呼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电话铃声惊醒了,她以为是老妈打来的,把电话抓起来一看,竟然是徐佑佑!
万穗儿接起来,小声问:“哥们儿,你是不是又梦游了?”
徐佑佑颤巍巍地说:“万穗儿,我风平浪静的生活又被打碎了!”
万穗儿有些恼火:“你直接说什么事儿!”
徐佑佑透着哭腔说:“我家里如梦如幻地出现了一张光盘!”
万穗儿说:“什么光盘?”她已经习惯了,听徐佑佑说话,去掉形容词,只听主谓宾就行了。
徐佑佑好像还处在噩梦中,声音就像飘在空中的羽毛:“我打开之后看到了十八层地狱!那场面,无比惨烈无比血腥无比恐怖……”
万穗儿说:“是不是电影啊?”
徐佑佑立即说:“不是!千真万确的地狱受刑实况!里面说,看了之后必须还要复制一百张,寄给一百个人……”
万穗儿说:“明天你快递给我,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徐佑佑说:“我,我怎么办啊!”
万穗儿说:“凉拌。”然后就挂了电话。
徐佑佑没有再打过来。
可是接下来万穗儿却睡不着了。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人,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地狱是存在的。偏偏就在今夜,徐佑佑又对她说,她接到了一张光盘,里面是十八层地狱的实况……
这也太巧了吧!
第三章 从天而降的光盘
是的,来自地狱的光盘最早出现在徐佑佑的手中。
那天,徐佑佑的父母去乡下看奶奶了。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她走在学校的甬道上,前面拐个弯就是宿舍楼,可是走着走着,两旁的树木突然变得阴险起来,枝叶越伸越长,就像疯子的头发,几乎把甬道都堵住了。她看不到宿舍楼,又着急又害怕,只能顺着越来越窄的甬道一直走下去。
走着走着,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她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仔细看了看,那扇门很像她的寝室。她的寝室在四楼,怎么落到了平地上?小窗上挂着两只监狱兔,那就是她的寝室啊!
她推开门,小心地走进去,环视了一圈,感觉有些东西很眼熟,有些东西很眼生。最后,她把目光停在了屋角——那里有一副巨大的脚镣,已经生锈了,沾着斑斑血迹。她不知道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还是误入了别人的寝室,正在犹豫间,背后那扇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她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成了小偷,返身走到门口大声喊叫起来,却没人搭理她。她使劲推门,门已经锁上了。
她实在没办法了,后退几步,猛地朝门板撞过去,“轰隆”一声,门板被撞开了,平平地铺在地上。她损坏了人家的门,更害怕了,正要跨出去,突然听到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门已经没了,她却听到了敲门声!她呆呆地想了想,突然低下头——毫无疑问,敲门的人在地下!
她撒腿就跑,可是两旁的树木已经把甬道彻底挡住了,或者说,把她团团围住了。
她一边大叫一边用手拨拉着层层叠叠的树叶,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她猛回头,看到两个阴神鬼役,一个白白净净,笑嘻嘻的;一个黑不溜秋,满脸凶相。她尖叫一声,脚下就塌陷了,她掉进了无底深渊……
一下醒了,满身冷汗。
她使劲瞪了几下眼睛,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她家住在六楼,复式的,她的卧室在楼上。就在这时候,她听见楼下客厅的电视响起来,鬼哭狼嚎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谁在看电视?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叫了几声,也许是电视的声音太大了,没听见他们回应。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楼下,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