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爱度流年 作者:沈素衣(晋江2014-08-10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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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怀耀眼神微微闪烁,试探性地问道:“听说当年您和顾市长在省党校学习进修时,是同一期?”
听到这话,黄觉先的视线从范怀耀的脸上慢慢移走,定格在虚空的某一点,不动了。白灼的灯光落在书房雪白的墙上,面对这浓光淡影,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瞬间的恍惚。
当年,不仅顾自立和他是省里党校的同期学员,就连冯凯光也和他们一起进修。那年,他们三个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又都是满怀热血风华正茂的青年,互相一叙,竟都是来自D市,自然走得比其他学员更近一些。
可是,缘分这东西实在难讲。有些缘分是良缘,有些缘分却属于孽缘。
党校毕业后,回到D市的黄觉先发现顾自立和他喜欢已久的冯莉走到了一起,很快便传出了他们将要结婚的消息。
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黄觉先找到冯楷光一起喝酒。两人推杯换盏了一晚上,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喝得也确实是多了。回家的路上,黄觉先踉跄着往前走着,没看清楚路面,被一卷废弃的铁丝线绊倒,人面朝马路栽了过去。正巧,迎面开来一辆军用运输车,眼见就要被轧到车底下。酒量比黄觉先好不少的冯楷光还保留一丝清明,当下立即伸手拉开了黄觉先,可因酒精麻痹的大脑到底比平时慢了一拍,冯楷光整个人都被卷进了运输车下,当场死亡。
从那一天起,黄觉先不管参加如何重要的应酬都滴酒不沾。也是从那一天起,黄觉先发誓一生一世待冯家的人好,替冯楷光照料家人,尽应尽的责任。
“黄书记?黄书记?”范怀耀连唤了两声黄觉先,将他沉溺在往事中的思绪又扯了回来。
黄觉先勾起了唇角,这范怀耀还真是沉不住气。刚刚范怀耀说话时的表情和神态已将他的微妙心态泄露在了老道的黄觉先面前。
拨弄着放在桌上的钢笔,黄觉先慢悠悠地说道:“范秘书长考虑得很到位嘛。凭这么一封匿名检举信,师出无名。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非议。可是……”黄觉先顿了一下,抬眼觑着范怀耀继续说道,“可是这万一是真的,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必然会说我们罔顾党的纪律,知情不报。到了那时,又该如何?”
范怀耀坐在那里,承受不住黄觉先那冰凉的视线,身子轻微地颤抖起来。他无力地将身体依靠在身后的座椅背上:“这……黄书记,您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黄觉先的眼睛似乎忽然变得深沉了几分,“我能有什么想法?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不能因为他是一市之长就要包庇,也不能因为他与我曾为同一期省党校的学员而有所袒护。你觉得呢?”
送走范怀耀,黄觉先站在窗边,看窗外那浓浓的暮色,带着嘲讽似地轻笑出声,那幽幽深不见底的眸中却冰冷一片,了无笑意。这事不好办吗?他偏要这事变为好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希望大家都能够看得明白。
第6章 第六章
第二天清晨,冯晓晓还未起床,就接到了刘康健的电话。她还处在刚醒时的迷蒙状态,揉了揉眼睛,软着声音嗔怪道:“康健,昨晚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有接?”
“昨晚……”宿醉后的嗓音显得格外低哑,刘康健清了清嗓子,才将话说得顺畅了起来,“昨晚有个临时的应酬,我将手机落在了车里,后来结束时快凌晨一点了。我想着,你可能睡着了,就没有给你拨回来。”
冯晓晓敏锐地察觉到刘康健有些不太对劲,竟将行程解释地非常仔细,有点不似他往日的作风。她以为刘康健是在内疚昨夜没有接到她打的那么多的电话,所以才会这样耐心,不由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康健,我有话想要跟你说。我……”
“晓晓,”刘康健迅速打断了冯晓晓将要说出口的事情,低低地唤了她一声,说道,“我下周休假,带你回老家去。我想将你正式地介绍给我的家人。”
相处三年,这是刘康健第一次提出要带冯晓晓见家人。
冯晓晓听到刘康健这么说,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康健,你在说什么?”当初他们最甜蜜的那段时光里,刘康健都未曾跟她提过一句他的家人,怎么现在两个人慢慢走出热恋期,偶尔会产生一些争执和摩擦,刘康健反而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看来,刘康健的心里还是真的有她的。
正想着,就听得刘康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到了冯晓晓的耳朵里:“晓晓,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彼此都已了解对方,我们的关系也相对来说比较稳定。不出意外的话……”刘康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似乎在力持镇定,“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会长久地在一起。”
听到相处以来向来不爱说情话的刘康健说出这样的话,冯晓晓仿若饮下了浓稠的蜜,甜蜜的滋味一路到了心里。她太开心了,开心到简直说不出话来。昨夜,她还在忐忑中睡去,今晨竟得到心上人这样的肯定。
见冯晓晓没有说话,刘康健不知怎地,心中生出一股惶恐来。他慌忙唤道:“晓晓,你在听吗?”
在听,当然在听。只是高兴地忘记了答话。冯晓晓启唇刚要回答刘康健的话,卧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谁?”冯晓晓拿开手机,转头高声问道。
“晓晓,你妈妈让你去客厅,有事找你。”原来是家里的保姆阿姨。
“好,我马上过去。”冯晓晓应完阿姨的话,又拿起手机,对刘康健说道,“康健,我妈妈找我,等下,我再给你回电话。”
“晓晓,我……”刘康健不待说话,手机里便传出了‘嘟嘟’的声音。
刘康健沮丧地放下手机。他弯下身体,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昨夜,昨夜他都做了什么!
“哗啦——”浴室的门被拉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站在刘康健的面前。
“怎么?后悔了?”女人柔媚的嗓音在酒店的房间里回荡。
刘康健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就见顾韶雨正含笑看着他。
“你!”刘康健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一手指着顾韶雨,另一只手在身侧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都要挥拳击出一般。
顾韶雨斜睨了一眼那攥紧的拳头,笑得更加娇媚动人,说出口的话却出奇地轻蔑:“你想打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昨夜是你主动纠缠我的,魅音里那么多的人都是见证。不过,我不怕你不认账。”说到这里,顾韶雨的笑颜里已透出一分诡异。
她拨开刘康健那只指着她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嗓音说道:“我趁你睡着时,拍了一些好东西,就放在我的邮箱里,并选择了定时发送。若你敢打我,或是让我有个什么好歹,那些好东西便会自动发送给我从你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来的那些客户们,你的上司,你的同事,你大学的那些同学,还有……冯晓晓。”
“呵……”一声笑,自她唇边溢出。她向后退了两步,闲适地打量着面前身子不停在颤抖的男子,仿佛在欣赏一幅极为赏心悦目的画。
“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刘康健生怕脑袋一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用牙齿咬了咬舌尖,保持住头脑的清明。
“为什么……”顾韶雨旁若无人地解开身上的浴巾,手一松,一具雪白赤、裸的胴、体立即显露出来。她迈过掉在地上的浴巾,拾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觉得你和冯晓晓在一起,不会快乐,也不会幸福。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是D市的市长顾自立。你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凤凰男,你当真认为冯晓晓待你是真心的吗?不过是寂寞了,想要找个人来陪,正好那时你在她的身边。”
顾韶雨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看见刘康健一脸震惊的表情望着她,挑眉问道:“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房间里寂静无声,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斜斜地撒在浅色的地毯上,那熔金般的光灿烂印在那里,连影子都变得无比浅淡。
顾韶雨的话一遍遍重复循环在刘康健的耳边——“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是D市的市长顾自立。”刘康健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冷凝在心脏,使得那里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而那个姑娘却愿意为他而甘守平凡。
…
冯晓晓自床上爬起来,冲到浴室,快速洗漱之后,下楼来到客厅。
“妈妈,你找我?”冯晓晓的话刚说出口,才发现李明钧坐在她外公冯常柏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气氛十分压抑凝重。
“晓晓,你来。”冯莉朝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冯晓晓坐到她的身边。
冯晓晓坐下,侧头问冯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莉摸摸冯晓晓的发顶,并不答话,眼眶却泛起了红痕。
冯常柏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对在一旁拖地的保姆说道:“你先去买菜,地一会儿再拖。”
擅于察言观色的保姆知道,这是主人家要谈事情了,忙解下围裙,拿着钥匙和钱包就出了门。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冯常柏的眼底浮上阴霾,斥责道:“哭,就知道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冯家儿女的风范。”
冯晓晓听出冯常柏这是在说冯莉,赶紧打圆场道:“外公,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说着,她瞥了一眼坐在冯常柏身旁的李明钧。
李明钧今天穿了一件白底深紫斜纹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下身配一条铁灰色的西装裤,清爽而又沉稳。清雅俊美的脸上平静得如一池湖水,泛不起任何的涟漪,狭长的黑眸顺着冯晓晓投注而来的视线沉默地看向她。
“明钧不是外人。”冯常柏也不管冯晓晓是否能够接受他接下来的话,冷涩严厉地对她说道:“晓晓,我已经跟老李说过了,等你毕业,明钧便立即娶你进门。”
冯晓晓的脑袋轰然炸开,呆愣地问道:“什么?”前一刻,刘康健还说要和她长久地在一起,怎么后一刻她便要被家人安排嫁给别人?!
这次冯常柏没有说话,只是眼端流露出些许的无奈和怅然。
冯莉轻轻地用手指将冯晓晓耳边散下的发抿到耳后,强忍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晓晓,如果你不想,外公和妈妈也不会强求你。你可以跟你爸爸的姓,改姓顾。”
冯晓晓‘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双美眸大大地张着,却已经失去了焦距:“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么嫁给明钧哥,要么改姓?你们这是封建思想在作祟,为了所谓的家族,想要包办我的婚姻。我不同意!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同意的!”冯晓晓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嘶喊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望着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李明钧哀求道,“明钧哥,你不是有叶蔓姐了吗?你必然也是不甘愿的吧?你跟我外公说说,我外公一定会同意的。”
在听到冯晓晓说出她已有喜欢的人时,李明钧的墨黑瞳仁倏然收缩,心里一簇簇尖锐的痛弥漫开来,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狭长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孩,此刻的她那双美丽得本应清透明亮的大眼睛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地抖动,仿佛只要眼睑落下,便会有水随之滴出。面对随时可能会崩溃的女孩,他心里不忍也不舍去伤害她,但……
下一刻,他低醇的音线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