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爱度流年 作者:沈素衣(晋江2014-08-10完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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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停上片刻,压下乱成一团的心事,叶蔓挑起眉尾,不动声色地问:“有事?”
小艾抵挡不住叶蔓强大地气场,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攥紧手中的资料,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战战兢兢地说:“叶总监,那个……这是你让我搜集有关冯晓晓的所有信息,我发现……”
不等小艾说完,失去耐心的叶蔓一把抢过资料,随手翻了几页,立刻面沉如水:“别告诉我你就为了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的资料打扰我练舞。”这些信息她早就知道,还用得找别人来查?随手将资料扔进练功房的地板上,她抬起头,目光刀子一样地剜着小艾,一瞬不瞬,仿佛小艾只要敢说出一个‘是’字,便会马上丢掉这份工作。
小艾脑子里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急急忙忙说道:“我发现有关她的最新信息,是不在这些资料上的。”
叶蔓抱臂靠在门框上,小艾的行为已经快要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她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缕讥诮笑意,刚想说话,却被发现情况不妙的小艾抢先了一步:“这几日冯晓晓并没有去上班,我得到消息,她的男友住进了医院,似乎是摔伤……”
“摔伤?!” 叶蔓迅速收起了唇角的笑意,反问道,“好好地,怎么会摔伤?!”
小艾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听说是为了救冯晓晓……”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叶蔓没有再往下问,有些话能少说就少说,省得沾上麻烦。
这时,暮色已经悄然降临,乌压压地一片阴霾渐渐地罩在叶蔓的周身,徒留下一个剪影的轮廓,唯有两丸眼眸依稀清晰。此刻,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上半身斜靠在门框上,抱臂站在那里,然而对冯晓晓的恨意如一把利剑破开这片暗影,像是开闸后滚滚的洪流席卷而来,势不可挡地在她的心里横扫一切。
天光迷蒙灰暗,实在是不甚光亮,所以纵然小艾站在一米之外的距离,仍无法察觉叶蔓那看似随意的姿态下,绷紧发抖的身躯,以及那死死咬住地下唇和被恨意浸染得分外光润的双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蔓不说话,小艾只能待在原地,局促地绞着双手。
不知过了多久,小艾觉得走廊外面吹入了风,双腿都有些站得又麻又僵,这才听到叶蔓微微有些靡哑地声音响起:“知道了,你走吧。”
小艾如蒙大赦,逃似地转身就走,生怕下一秒钟就被叶蔓叫住。她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暗自长出一口气,心里更是有一个小人在不断地咆哮,总有那么一天,在这个女魔头手底下干活,总有那么一天她会死于心悸!
叶蔓等到完全看不到小艾的背影后,回到练功房里,‘啪’地一声打开电灯。白炽的光芒立刻自屋顶倾斜而下,驱逐了夜晚所带来的黑暗,公平地将光线抛洒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甫一接触到亮光,她的双眸感到不适地微微眯起,目光缓缓地定格,被丢弃在练功房地板上的那摞资料像是刺眼的钉子,扎得她鲜血淋漓。走廊的风顺着敞开的房门长驱直入,扬起最上面的几张纸页,打了几个旋,又散倒在一旁,最终一张印有冯晓晓照片的资料纸平铺在光洁的地板上。
照片的背景是冯莉的婚礼,冯晓晓站在迎宾的鲜花拱门之下,笑意盈盈地挽住李明钧的手臂,亲昵地将脑袋斜靠在李明钧的肩头。脸颊的两侧不知是涂的薄薄腮红,还是娇羞兴奋,晕出两团淡淡的粉红,真的是人比花娇。而就在这张照片里,李明钧的目光盛满了宠溺与温情,望向身旁的女子,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摄影师也确实有些技术,将那份情真意切渲染得恰到好处。少一分不够深,多一分又太夸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对再般配不过的璧人。
叶蔓一步一步地走到照片旁,俯下&身拾起那页纸张,仔细地打量着照片里两个人。恍惚间,她竟在想,她与李明钧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好像两个人从未一起合拍过一张照片。那时,她只顾着追逐李明钧的心,忘记了记录那段从头到尾只属于她一人的甜蜜。而她不说,李明钧自然也不会提。是不是这样,正好遂了他的心?
是啊,李明钧怎么会提呢?他对她的感情完全是施舍,那些对她的好,有些出于友情,有些出于怜悯,有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对冯晓晓的感情才是真实不虚的。他或许羞于提及那段对她至为重要的时光,毕竟他与她关系的开始是那样的不光彩,相当于她强加给他的。
紊乱地思绪无法有效地组合成一个条理清晰的序列。
手指一松,纸张滑落在地板上。她阖上双眼,眼泪从阖拢的眼睑边缘挣扎着滚落。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为那个人停留。
以前,她只知道他是如何地爱着那个人。她明知自己没有希望,却不畏艰阻,执意而为,留不住他的心,哪怕能够留住他的人也是好的。如今,她才彻底明白,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维护着那个人,莫说是心,就是人也不是她的,终其一生,根本不可能属于她。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叶蔓只觉得一颗心被什么钝钝地铁器来回地锯着,疼得她用手捂住胸口,不由自主地躬下&身体。这疼痛太过彻骨,喉咙像是被人狠狠地扼住,喊都喊不出声音,口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最终,她滑坐在地板上,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不是她的。
到底不是她的。
第94章 第九十三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星期,李明钧已然能够在外力的帮助下靠在床头坐起来了。
这两周里,工作日时,冯晓晓照例去上班,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汲取所能接触到的知识。周逸兴知道她的特殊情况,也不多安排工作给她,让她能够卡着点准时下班。下班后,她先是回家洗个澡,然后带着妈妈牌爱心饭菜去看望李明钧。晚上就睡在病房的陪床上,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周末更是一整天都待在病房里,腻在李明钧的身边。有时,她会随手挑一本从家里带过来的书,为李明钧读上半日,一同分享读书的心得,或者用笔记本放两部时下流行的电影,再不然两个人聊聊冯晓晓工作上面的事情,畅想今后的生活,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李明钧养伤的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很平淡,但这种温馨与甜蜜的状态却正是李明钧和冯晓晓现下所渴望的。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这日下午,阳光疏疏落落地透过窗外树木光秃秃的枝桠漏到病房里,为单调的颜色染上几许暖意。冯晓晓将念了几章的书合起来,放到床头柜上,棕红色的书脊上印有白色的字——达洛维夫人。这种意识流小说读起来,心会随之安宁静谧,只是思维跟着作者发散的思绪游走在字里行间,略觉枯燥。在这个午后时分,暖阳之下,她浑身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实在不想继续读下去了。
李明钧含笑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柔声问道:“困了吗?睡一会儿吧。”
冯晓晓孩子气地荡了荡垂在椅子边缘没有着地的双脚,接过水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两口,润润嗓子,刚想说话,就听见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冯晓晓的目光与李明钧的轻轻一碰,然后放下水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打开病房的门。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而是陈霖阳。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看着正堵在门口的冯晓晓,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不欢迎我进去?”
冯晓晓接过果篮,侧身让陈霖阳走进病房。陈霖阳从容地走了进去,目光很是随意地扫了两眼病房,在看到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高大上的进口水果,甚至地上还摆着几个高档的水果篮时,身子微微一滞,闷不吭声地坐在了冯晓晓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李明钧看见陈霖阳这副没了精气神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将手肘撑在枕头上,笑着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也不怪李明钧这么问。早在他刚醒过来那两天还能看到陈霖阳的人影,时间再长只能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再没见到他这个人。闲来无事,李明钧和冯晓晓两个人还在私下里讨论陈霖阳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猜测的版本有无数个,权当一种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娱乐,其中最扯的一个版本就是他被外星人给抓走了,圈起来圈养了。
陈霖阳斜眼瞅着李明钧:“嘿,说得好像我是把你忘记的负心人一样。”
“难道不是?”李明钧朝冯晓晓眨眨眼睛,故作哀怨地对陈霖阳说,“我以为你早已将我忘记。” 他俩那些版本中还真有一个卖腐的版本……自然这些猜测版本是他俩的小秘密,他俩绝对绝对不会告诉陈霖阳的。
“打住!快打住!”李明钧难得搞一次怪,杀伤力却是巨大的。陈霖阳被这股扑面而来的伤感文艺小清新范儿酸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整个人都不好了,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缓了缓缺钙的症兆,说:“不是应该老友相见开怀畅饮吗?怎么变成含情脉脉互诉衷肠了?这个剧情走向可不太对啊。”
病房里唯一的椅子被陈霖阳霸占了,冯晓晓很不爽地坐到床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陈霖阳的小腿,“这里是医院,哪里有酒给你饮?说实话,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陈霖阳犹豫了几秒钟,面色古怪地说:“刘康健不是也在这住院嘛,上次我来看明钧哥,回去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看到了顾韶雨。”
“看到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冯晓晓撇着嘴满不在乎地说着,忽儿想起顾韶雨之前曾找她求她放过刘康健的一幕,不由瞪大双眼,“你别告诉我,顾韶雨在医院门口拉着你不让你走,还求你放过刘康健。”那可是医院门口,顾韶雨挺着大肚子,趁着人多,来个苦情戏亲情演出神马的……即便陈霖阳不说,也可以脑补得出当时的情景,肯定是被众多围观群众各种鄙视,各种挖苦,还偏偏解释不清楚,又不能对孕妇动手,只能暗自吐血,无语问苍天。
陈霖阳一手摘下眼镜,一手捂脸,简直没法见人一样:“冯晓晓你真应该去买彩票,猜对这种狗血事件的概略就跟你踩狗屎一样,一猜(踩)一个准!”
得知陈霖阳运气‘好’得被人淋了一桶狗血,冯晓晓好心情地直接忽视掉了陈霖阳话语里透出来的刻薄语气,和李明钧对视一眼,没有忍住,捧着肚子快要笑趴下了。
就连李明钧又是好笑,又是叹息,这么多年从不吃亏的陈霖阳,这下可算是栽了个跟头。
陈霖阳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放下手,重新戴上眼镜,恨恨地说:“笑吧,笑吧,笑抽你们!”损友!一对损友!一定是他长得太帅被老天嫉妒了,才会交到这样两个损友!
回应他的是更为响亮的笑声。
过了好一阵,冯晓晓一边擦着挂在眼角的泪珠,一边揉着肚子,哎呦呦地直叫唤。她实在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李明钧温柔地摸摸冯晓晓的脑袋:“行了,别笑了,差不多就行了,你再笑下去,估计霖阳直接就走人了。”
陈霖阳很是傲娇地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这么烦人呢?”说着,很大方地一摆手,“我不走行了吧,你要没笑完,接着笑,笑完我们再讲正经事。”
“哟,还有正经事啊?”冯晓晓蹭了蹭李明钧摸她脑袋的那只手,坐直了身体,接着挪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