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光 (+真空密室之谜)-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双眼,定在那幅透明鱼的图片上,我觉得整间屋子,像是在旋转一样。
透明鱼,鱼身的肌肉绝不阻碍光线的透射,所以它看来就像是一条鱼骨在游水一样,那么,王彦和燕芬两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是不是他们的肌肉,已经完全不能阻挡光线,因而,他们的肌肉虽然存在,但因为光线能够顺利通过的原因,而不能被人类的眼睛看到,所以,他们两人,实际上已变成透明人了呢?
噢,我一面感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狂妄太无稽了。
然而,我却越来越觉得我的想法,已经捉摸到一些事实了。
绝对没有一个人的手上肌肉,手臂上的肌肉完全消失了之后,仍然可以毫无痛苦地活动自如的。
那一定只是他们的肌肉,在我的视线中消失而已,实际上,肌肉是还存在著的。
我的心怦怦地跳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这是骇人听闻震撼人心的怪事。
我虽然自信已找到了答案,但是我却无法知道他们两人,何以会变成这样子的!
我呆了好一会,才想起去看一看那透明鱼的说明。那说明十分简单,说这种透明鱼,原产在南美洲的若干小溪之中,近年已在水族箱中繁殖成功。这种鱼有著强烈的自我恐惧感,若是和其他的鱼养在一起,它一定远离其他的鱼,即使因之饿死,它也不会接近其他鱼类的。
这一段说明,有两点是使我十分注意的。
第一,这种透明鱼原产南美洲。而对历史有研究的燕芬,则肯定那只黄铜箱子是印加帝国时代的产物。印加帝国正是在南美洲建立了他们的高度文明之后,又神秘地消失了的。
第二,那种鱼有著强烈的自我恐惧感,如今,王彦和燕芬两人,不也是这样么?
实在,这也难怪王彦和燕芬两人的,试想想,当你站在穿衣镜前,当镜中反映出来的你,并不是了具有血有肉的人,而只是一具枯骨的话,你能不在心中产生出强烈的恐惧感么?
当你只能触到你自己身上的肌肉,而不能看到那与生俱来的肌肉时,你能不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么?
我相信,王彦和燕芬两人,相继来找我,都是因为他们想来求助于我之故。
但是他们却终于未曾开口,便夺门而出!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一见到我,便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之故!
我真怀疑,一个正常人,在这样的变故之下,他的神经,能支持多久,而不崩溃。
我骤然放下了那册“原色热带鱼图谱”:我要找到他们两人!
我已知道他们两人在一个离岛上,当然我不能逐岛逐岛去找,但是我可以通过我和国际警方的关系,要求本地警方,派出直升机助我去寻找。
通过直升机的直接寻找,和周密的空中摄影,要发现他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我甚至可以不必向警方解释,我在找寻甚么,没有我的请求,警方也一定会答应。
我立即和警方联络,直升机是现成的,随时可以出动,空中摄影机的装置也只是极短的时间便可以完成的事。我只要一个帮手︰驾驶员兼摄影师。本来我是可以自己驾驶的,但是我恐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当我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之后,必需将直升机降落在岛上,他们便会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生出甚么不智的事来。
当我到达直升机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了,我向机师传达了我的命令。我命令他︰不断地在各离岛上空盘旋,直到有所发现为止。
我们携带著充足的燃料,在上空盘旋,又盘旋,我以长程望远镜,注视著每一个荒岛。
到了下午,直升机已经两次飞返基地,补充燃料,我真怀疑王彦的游艇,是不是能够驶得那么远,但是我还是一个一个岛找著,而且我还吩咐机师不要飞得太低,以免王彦和燕芬两人,警觉我是在找他们。
暮色渐临,直升机的燃料,也不容许我们继续找下去了,我正准备放弃搜寻,回到家中去仔细研究空中摄影之际,突然,在一座孤零零的小岛之旁,我看到了一艘中型游艇。
在望远镜中,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艇尾的英文字“ Quaternion ”那是一个数学名词,创自苏格兰数学家满弥登,中译好像是“四元化”。王彦是数学家,他正是以这个名词来命名他的游艇的。
我发现了王彦的游艇,我的心情兴奋得简直难以形容。
我令机师飞开去,然后,直升机接近海面,先放下了一艘打气的橡皮艇,然后,我也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落在橡皮艇上,直升机升空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茫茫的海面之上。
暮色散布得很快,当我在海面上,划到一半之际,已经很黑暗了。
幸而我还可以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岛,不致于失去了目标。
当我的橡皮艇,无声地驶近那个岛之际,我绕著小岛,划了半周,使我接近王彦的那艘游艇。游艇中显然没有人,他们两人是在岛上。
我将橡皮艇隐藏在两块岩石之间,然后爬上岸。
岛上一片黑暗,也十分静寂。当我在海面上向这座小岛划来之际,我只觉得那小岛十分小。
但当我上了岛,却又觉得要在嵯峨的岩洞中,在深深的灌木丛中找两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以最轻的步法,向前走著,天色十分黑,是对我有帮助的,因为那使我不会被他们两人发现。
我一面走,一面用心地倾听著,当我来到了岛中心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阵焦味,那是属于食物所发出来的焦味!
我立即停住,仔细地辨别那一阵肉焦味的方向,然后再慢慢地向前走去。不一会,虽然在浓黑之中,我也可以看到一个帐篷,支在一道小溪的旁边。
我一见到帐篷,心中便不由得紧张起来。
因为我再向前走几步,就可以和世界上仅有的两个透明人相会了。
我慢慢地掩近帐幕,到了我伸手可以踫到帐幕粗糙的帆布之际,我听得帐幕之中,传出了王彦的声音,道︰“芬,你在想甚么?”
我连忙停住,惟恐惊动了他们。
我当然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但是我却得找一个最妥善的现身方法。如果这时,我突然出声,甚至现身,那我想他们两人,一定会因为过度的震骇而发疯的。
我伏著不动,只听得燕芬的声音,也从帐幕之中传了出来︰“彦,你或许不相信,我并不在想我们本身的事。”
王彦道︰“那你在想著甚么?”
燕芬道︰“我在想,我已经解决了历史上的一个大谜,但是只怕公布出去,没有人会相信我,没有一个历史学家会相信我的结论。”
王彦叹了一口气︰“到如今,你还在想著历史!”
燕芬苦笑了一下︰“我不能不想,无论如何,我要设法使世人知道这个历史上的谜已被我解开了。”
王彦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可奈何︰“你解开了甚么历史上的巨谜?”
燕芬的声音,却很兴奋︰“印加帝国,南美平原上的印加帝国,印地安人中的一族,组成了印加帝国,那是当时世上最具文明的古国,可是后来,这个古国的所有人,全不见了,只留下精致的废墟,给人凭吊,至今无人能够研究出那是为了甚么原因,是甚么原因使这个有著高度文明的古国消失的?”
王彦仍是苦笑著,道︰“那你说是为了甚么呢?”
燕芬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所有印加帝国的人民,都遭到和我们同一命运!”
王彦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骇︰“芬,你说我们会死?”
燕芬道︰“你怎么啦,人总是会死的。唉!”
王彦默然不出声。
燕芬又叹了一口气︰“我们是现代人,神经自然比古代人健全些,但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事,已经震骇到这种程度,你想一想,若是古代人,他们将会怎么样?”
王彦仍然不出声。
燕芬的声音,十分沉重︰“自杀,古代人一定以为那是世界末日来了,那一定是一场可怖之极的集体自杀,使得印加帝国的人完全死光,陡然之间,一个古国不见了!”
王彦仍然不出声。
燕芬的声音,听来像是正站在历史学家会议的讲坛上,在发表她具有决定性的学术演讲一样︰“但是,还有一些人,并不是立即就神经慌乱到自杀的,他们铸成了那黄铜箱子,将那”
燕芬讲到那里,王彦突然叫道︰“不要提起那魔鬼的东西!”
燕芬顿了一顿,没有说出那黄铜箱子中的究竟是甚么来。
她续道︰“他们还在箱面上,铸出了当时情形的浮雕画,一切生物,都只剩下了骨骼!”
我听到那里,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我的猜想,已被燕芬的这一句话证实了。果然,燕芬和王彦两人的肌肉,已经消失了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王彦尖声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我受不了了!”
他叫了几声,忽然又道︰“你点著灯看看,我们或许已经恢复原状了。”
燕芬道︰“不会的,你别妄想了。”
王彦却坚持道︰“我们会突然地变得那样可怕,自然也可能突然的恢复原状,你点著灯,我们来看看!”
在王彦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的希望。
我听了一阵摸索声,接著,灯光一亮,我连忙将眼凑在帐幕的一道缝上。
从那道缝中,我可以看到帐幕中的情形。
我的天,我不由自主,紧紧地握住了我可以握到的帐幕绳子,两手中直冒著冷汗,我……我该说甚么好呢?我该如何说才好呢?
我所看到的,我所看到的,唉,那是不是真是我所看到的事实呢?
我看到,在一盏马灯的灯光下,两具完整的白骨,一具坐著,一具蹲著。
我可以毫无疑问地因为盆骨的构造不同,而分出他们的性别来,坐在地上的那具是女的,那自然是燕芬了,而蹲著的那具,自然是王彦。
我看到王彦以他的手指骨,在离他臂骨寸许的地方,拼命地按著。
他的指骨并没有法子踫到臂骨。
这是当然的事情,就像你和我,都不能以自己手指骨的尖端,踫到自己的手臂骨一样,因为手臂上有肌肉,只不过变成了水晶般的透明而已。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绝望,道︰“看不到了,甚么都看不到,没有肌肉,没有神经,没有血液,没有毛发!为甚么不连骨头也变成透明呢?那我们便是真正的隐身人了!”
燕芬也开口了我看到上颚骨和下颚骨在迅速地开合︰“可惜那东西不在了。”
“不要提起那东西!”王彦叫著。
这时,我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和枯骨唯一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他们两人的眼珠还在眼眶之中,眼骨眶中,就是那么孤零零,黑溜溜的两颗眼珠,看来更是令人冷汗直淋。
当然,他们的眼珠我是一定可以看到的,那是因为如果光线甚至能透过他们眼珠的话,那么,他们本身,便甚么东西也看不到了。
王彦隔了片刻,才道︰“……你又提起那东西来作甚么?”
燕芬“嘿”地苦笑了一下:“我是说,如果我们对著那神秘的光线的时间长一些,或者次数多一些,会不会连我们的骨骼,都变得看不见呢?”
王彦躺了下来,以他的一条臂骨,绕住了燕芬白森森的颈骨。
我可以看到他们两人全身的骨骼,当然他们身上是甚么衣服也没有穿著的。这是十分可以理解的。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妇,陡然之间,遭到了如此可怕的遭遇,他们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甚么时候,以及如何活下去,他们为甚么不趁还活著的时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