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光 (+真空密室之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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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立了片刻,艾泊不断地询问我︰怎么样?我抬头看了看,这间石室,别无通道,看来我们在金字塔中的中心部份,而整个金字塔,全是石块,也只有中心部份有这样两间石室。
我将事情的经过,用电码大略地向艾泊解释了一遍,艾泊到这时,才知道我所说的隐身一事,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摊了摊手,敲出如下的电码︰“如果我们命中注定要变透明人的话,那就做透明人好了,设法将那盒子打开来吧。”
我动用了手中的凿子和锤子,大力向那只黄铜盒子盖缝凿去,没有几下,盒盖和盒子连接的绞链,便已被我凿断了,我将盒子盖掀了开来,我立即后退了一步,心中狂跳起来。
盒子中放著一块四只拳头大小的一块矿物我说不上那是甚么来,所以只能称之为“矿物”。那东西发出一种十分奇异的光芒,而不是一种。而有多种的光芒,色彩的绚丽变幻,是我从来也未曾看到过的。
我呆呆地望著那块矿物,那种奇丽的彩光是一道虹,突然被揉碎了,而虹的七彩,红、橙、黄、绿、青、蓝、紫,又各自揉合变化,成了几十种其它的颜色,各自在争妍竞丽,那实是不可思议的一种现象。
我一面站著发呆,一面心中想著︰这一定是透明光了,这一定就是使人变成透明人的光芒,我已经在变了么?
我连忙向我的身子看去,它们没有变,我手上的肌肉还在,并没有消失,我捋起衣袖,臂上的肌肉也还在,未曾从我的视线上消失。
我再向艾泊看去,他显然也为那种夺目的光彩而在出神,他也和常人一样,未曾起变化。
那竟不是透明光么?还是时间尚短,变化还没有发生呢?
我那时竟蠢得只知道去寻求这个答案,而不去立时将盒子盖盖上。
我足足站了近十分钟,才突然想起,若是时间还不够使我变成透明人的话,那我一定要将盒盖快些盖上才是。我连忙盖好了盒盖,才听得艾泊打出电码︰老天,这是甚么东西啊!
我回答他︰那就是透明光。
艾泊不同意︰我们两人怎么没有变成透明人。
我苦笑著︰我也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那东西是矿物,所发出的奇异光芒,一定是透明光……等一等……等一等……
我敲打电码到了这时,突然想了起来,王彦和燕芬都曾告诉过我,他们所看到的,是一片夺目的白色的光芒,而不是多彩的!
我停了片刻,继续敲打著,节奏快了许多,那是因为我心中的兴奋,我记起来了,透明光是一种强烈的白色光芒,并不是多彩的,像我们如今所见到的那样,我们所找到的,一定是“反透明光”,也就是我们进行的目的达到了。
奇)艾泊敲道︰“那我们快带著盒子,退出去吧,氧气快要用完了。”我点头答应,将那只黄铜盒子挟在肋下,向外走去,艾泊跟在我的后面。
书)我们两人在甬道中爬行著,刚好到了甬道的尽头,费沙已带著人来了。我们关上了通向金字塔内部的小圆门,除下了氧气面罩。
网)费沙问道︰“怎么退出来了?”
艾泊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费沙道︰“不必再到金字塔中去了么?”
我道︰“相信不用去了。”
费沙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用一具发报机,向我们在开罗的代表联系过了,他认为你的建议,的确是可以使我们这一族恢复自由的,他已经和政府在接头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要衷心地祝贺你成功。”我们通过甬道,又从那口井中,爬了出来,费沙还要留我们在古城中逗留几日,但我却心急著要赶回开罗去,因为我知道王彦和燕芬两个,在那孤岛之上,一定是等得心神俱焦了。
我们和费沙族长告别,步行回到我们的营地,艾泊在营帐中躺了下来︰“卫斯理,当你和尤普多动手的时候,真吓死我了。”
我笑了一下,道︰“别说是你,我也吓得冷汗直淋。”艾泊望著我︰“你这个中国人,似乎是无所不能的。”我连忙道︰“艾泊,你千万别那么说,我其实只是一个浪子,哪里当得上无所不能这个称号?”
艾泊道︰“你如今已掌握了隐身法,还不算是无所不能么?”
我道︰“我绝不想做隐身人,因为我知道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在成了隐身人之后,根本已没有做人的乐趣了!”
艾泊笑了起来,我又道︰“我只是想去救两个已成了透明人的年轻人,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将盒盖一揭开来,盒中矿物所放射出七彩的光线,使他们在刹时间回复正常,我的冒险也有代价了。”
第二十一部:变成了隐身人
我一面说,一面伸手按在那盒子的盒盖上,那盒子就在我的面前,而我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当我讲完之后,我的手便提起来。
那只黄铜盒子,是被我凿断绞链的,所以盒盖只是盖在盒上,而当我手提起来之际,盒盖震动了一下,向旁移动了寸许,盒盖和盒子之间,便出现了一道缝。
也就在那道缝中,一道强烈之极的白光,陡地射了出来!
那道白色的光芒,是如此之强烈,像是在刹那之间,有一团灼热的,白色的火球,跌到了我们的帐篷之中一样,艾泊陡地坐了起来,在刹那之间,由于强光的逼射,我甚么也看不见。
也就在那时候,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怖之感,我的身子甚至也在簌簌地抖著,我只听得艾泊叫道︰“天啊!我的手!”
我连忙低头,向我自己的手看去。我也怪声叫了起来︰“我的手……”
我的手,我放在身前的手,手上的肌肉正在从我视线中消失,那变化是如此之快,令得我心中,甚至还不及去转甚么念头,我的两只手,便已经成为两副骨骼。
就在这时候,我陡地听到了哭泣之声,我连忙转过头去,只见艾泊双手掩面不,是两副手骨,掩住了一个骷髅。
听声音,他是正在哭泣,但是我无法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哭泣,因为他头脸上之肌肉,已完全在视线中消失了,我没有法子可以看得出他面上的神情来。
我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脸上摸去,当然我面上的肌肉还在,但是我却知道,它们一定已是看不见的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中,我的心情慌乱,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然后,我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神智,扑了过去,将铜盒的盒盖盖上。
刚才,由那矿物放射出来的极亮、极白的光芒,充满了整个帐篷,这时,铜盒盖一被盖上,帐篷之内,顿时成了一片黑暗。
我不断地喘著气,虽然我还不至于哭出声,但是我的心中,却真正地想哭。我像是回到了童年,一个人在黑夜中迷失了路途。又像是处身在一个极度的恐怖的噩梦中,我内心的恐惧,是难以形容的。
我想起了那册“原色热带鱼图谱”中对透明鱼的注释︰有著自我的恐惧感。我如今成了一个透明人,我才知道那种难以控制的恐惧,那种产自心底深处,紧紧地攫住了你体内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的恐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比起一个等候判决的谋杀犯,一个要被人行私刑的无辜者的恐惧心情来,更要令人难以抵受。
我可以自夸地说,我和艾泊两人,都是极其坚强的人。
但这时,艾泊不断地哭著,我则只是像离水的鱼儿一样地喘著气,像是除了这两个动作之外,我们甚么都不能做一样。
过了许久,我才渐渐克服了那种致命的恐惧之感,心中觉得略为好过了些。
艾泊在这时候,也止住了哭声,但是他的声音仍是十分呜咽︰“卫斯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已变成透明人了。”
艾泊道︰“为甚么变了,你……曾经说那盒中的东西,所放射出来的是‘反透明光’,为甚么忽然变了,变成透明光了?”
我苦笑著,捧著头,摇著,艾泊转过头去,不看我。一副颈骨捧住一副头骨在摇著,这绝不是好看的景象,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我道︰“我不知道为甚么!”
艾泊道︰“我们怎么办?”我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再继续受那种光芒照射,我们便可以成为隐身人,那……或者比现在好些。”
艾泊几乎毫不考虑︰“不!”
我也想不到,为了要使王彦和燕芬两人,不再继续做透明人,我来到了埃及,经过了那么曲折的过程,但结果我自己却也变成了透明人!
我颓然地坐著,艾泊不断地道︰“想想办法,我不要变成透明的怪物,我也不要做隐身人,让我做一个普通人吧,让我做一个酒鬼,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罗街头的流浪者!”
我没有法子回答艾泊的话。
因为我也不愿做透明人,隐身人,我宁愿是一个生满了疥疮的乞丐,躺在街头捉虱子,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肌肉,而不是看到自己的骨头。
好一会,我才道︰“你还记得在金字塔中心么?”艾泊道︰“有甚么好记的?”
我道︰“同样的一块矿物,为甚么那时放射出来的,是七彩绚丽的光芒,而到了帐篷之中,便成了亮白的透明光了呢?”
艾泊道︰“谁知道,或许是一个巫鬼,喝一声变,就变成那样了。”
我又呆了一会,才道︰“艾泊,你不要灰心,据我知道,在几千年前,到达埃及的透明人,的确是在埃及恢复原状的。在埃及,一定有著一种物事,可以放射出‘反透明光’来的。”
艾泊道︰“你一度曾经说你已经找到了反透明光!”
我手又按在盒盖之上,终于,我又揭开了那盒子的盒盖来。
在耀目的白光之中,艾泊惊叫道︰“作甚么?”
我迅速地向盒中看了一眼,又将盒盖盖上。盒中所放的只是一块矿物,大小形状,都和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当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放射出来的是七彩绚丽的光芒,而如今,却是耀目的白光。为甚么它会变了呢?
我心中一片惘然,一点头绪也没有。艾泊将他的身子紧紧地缩在帐篷的一角,我也没有勇气向他望去。我们两人在那样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呆等著,究竟是在等著甚么,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我的脑中乱到了极点,像是一个极滚的大漩涡,在浊水之中,甚么都有,但都迅速无比的旋转著,使人虽以捕捉到一个完整的印象。
我想著印加古帝国的酋长来到了埃及后,是怎样恢复正常的,又想著何以同一块矿物,在忽然之间,放射出来的光芒会突然不同。
我想了许久许久,突然我觉得有一点头绪可以追寻了。
我想到了一点头绪,在金字塔中,我们是佩著氧气筒的,我曾经打过打火机,因为极度的缺氧,打火机无法燃得著。
埃及人为了更好地保存木乃伊,早已知道用压缩的方法,将金字塔中的空气赶出来。经过了几十年之久,金字塔的内部,即使不是真空,也和真空相去不远。具有放射性的物质,在不同的环境之下,是会放射出不同性质的放射光的。
我想到了这里,心中陡地一亮。
那块矿物,和那黄铜箱子中的那一块,使王彦、燕芬和勃拉克变成透明人的那一块是一样的。是印加帝国的流浪团带来的。那种东西在正常的空气下暴露,便发出灼白的光芒:透明光!
但是如果在像金字塔内部那种环境中暴露,它所发出来的光芒,是七彩的、绚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