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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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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筠脖颈微微动了一下,终于回过头来,他说:“我不让少明来天都,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多想。”

  孟知年看着他走过来,俯下身替自己铺好床,然后什么都没有再多说,就这样离开了。

  孟知年想,这光景为何如此熟悉,历历的都在眼前。阴错阳差,带着强烈的回响。像从前,孟鸿文对他讲的那些佛经,上面的僧人在雷电加身之中徒步前行,不能退却,直到死去。

  事情在出城前的一天被确定下来,非常突然,连他自己也万分错愕。或许是出于傲气,他不想让潘筠察觉这其中的悲凉和嘲讽,于是决定永不相告。

  十四 无期

  大约半个月以后,三才馆中发生了一次不被制度所允许的集会。重要议事官员被通传聚拢在九室明堂,由谈到争,由争到吵。冲突的导火索是云痕夫人因为行止不端而被逼自尽,事情的起因则非常复杂。

  一为外交,二为新政,三为宗法。长江南北两岸币制不一,度量衡皆有一定差异,与星罗宫的建交使得一部分头脑聪明的人从中获取巨大利益,这些所奠定的上层力量就是以鸿胪寺为首的一大批外交官员,其时恰逢南地外族入侵,星罗宫腹背受敌,求援书信已经送到天都,他们恳切希望整片中原恢复到战前关系,水乳交融,患难与共。

  而在另一部分人看来,由于武力矛头直指星罗,这正是趁火打劫的大好机会。天一殿只需要在南地战事的末期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获得一场旷日持久战争所要达到的效果。

  这种战争未必光明正大,但结果一定是利己。历史由人撰写,拥有绝对的力量可以砍掉一切呱噪。这呱噪的意指是公法庭,虽然他们尚不足以影响后人视听,但若开辟出六百里地来扶植,则日后未必。

  各方抱定自己的意见,像一个圈一样头尾相连地咬在一起,实际参与争执者多半是年轻官员,他们血气方刚,被煽动性地晓以大义并给予一点点利益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冲入漩涡之中。

  傍晚,毕秋庭带着蝉儿来到紫微阁,求见孟知年。蝉儿还很小,被摇着,扒在人的肩头,依依呀呀地说话。

  孟知年靠在坐榻上,他正无聊着,就把孩子要过来,放在茵褥上摆弄,一边听毕秋庭说着公法庭第三任主持者的事。毕秋庭看似很无奈,因为那人耿直偏激,不好相处,还是个战争狂。私宴上有一半时间他都在谈论如何用武力来维护公平正义。

  孟知年嗯了几声,没有过多回应。他知道毕秋庭的说话方式,就算很无奈,也不是难办的事。

  这日是寒食,桌上摆着清泉酒,几碟枣饼看着精致却不太能勾起食欲。春雨细细,空气中散布着微弱的水腥气,中庭水面偶尔有鱼探头,就泛起一两圈涟漪。

  他嗅到那种春天淡弱的味道,还没有燥热起来,很潮湿着。毕秋庭说完那件事,接着道,其余一切如常,再经过一个周期的运作,事情基本就可以实现。

  孟知年略点头,跟毕秋庭谈话,他感到很容易。只要利益清晰,可以很容易地达成合作关系。

  最近,因为有人指他培养的各种特务组织有监视百官之嫌,影子已经退避到极暗之处。这种种的风波一度让他感到厌烦,天一殿的主君不能有秘密,他若要隐藏什么,不是万分小心,就是干脆放弃。

  孟知年淡淡地道:“那边把茶水断了吧,膳食也不要送,晚上不给灯烛。反正,我不会过去的。”

  毕秋庭笑:“你要变,总会有人断了活路。我会处理妥当的。倒是地坤馆的人说小公子晚上一直哭闹,她们没办法,只好求我带。”

  孟知年把孩子抱过来,扶正了,看看,那孩子就很亲昵地用手碰他的眼睛,发出断续清脆的笑声。孟知年轻拍着那软软的一小团,动作仍不是很娴熟。听说云痕死前曾抱着蝉儿一直到尸身冷却,不知会给这稚童留下怎样的记忆。

  这一件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殿上如何角力,他没有想过会将云痕深深牵扯进来。

  云痕与他,长久以来维持着夫妇之名,见面都是和和美美的,但其实自从蝉儿出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地坤馆宿夜了。

  孟知年出神了一会儿,道:“你想带吗?我挑不出有谁适合当他的老师。那些老教授不行,会把孩子教傻。”

  毕秋庭注意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若愿意把他交给我,我自然会还你一个适合的继任者。毕竟这也是我们共同所望。”

  孟知年略笑:“那你上灯之后不要回家,到我这里教他认字吧。太小认不了,就教他听些音律。不要教歪门邪道,我听见了杀你的头。”

  毕秋庭哈哈笑起来,欣然接受这个使命。这是一份令人羡慕的殊荣,也是孟知年给他一贯的安抚。孟知年是个非常懂得分寸的人,尤其是对毕秋庭,那人外表有多优雅阴柔,内心就有多贪婪恶毒。有的时候,孟知年也会刻意回避,他觉得毕秋庭那副躯壳里一定有非常深重纠结着的东西,否则不会在毫不经意的时候,给人可怕的感觉。

  云痕夫人最终以国母的礼仪下葬,这给予一部分人以沉重打击。他们已然哭谏过,这一次不能故技重施,只有在其它事务上步步紧逼。

  落葬是在皇甫世家建造的宏伟陵寝之中,相较于主君所备的金丝楠木大棺,云痕的棺木像她的人一样显得纤弱。山丘环抱陵寝,后方连通渭水,再过去是无尽的田野,上有苍云,悠远寂静。

  在这样的地方,孟知年不免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到如今他已拥有过许多的辉煌,他有半壁江山,有天一殿,声名远播至极北瀚海之外,乃至东瀛。他感到些许满足,但这实在不够。怎样都不够,他的心底总是空荡荡的,总是觉得寒冷。云痕死后,除了一个尚未长成的,为继位而生的孩子,他已然是孤家寡人。

  侍官敛容跟随在后,不远不近。孟知年回身,凝了凝神,命传军策府主。

  远远的,他似乎看见了乔北辰。那人很开心,在和同僚模样的人说笑。

  孟知年看着,微风托起他的衣袍,他问仲忧:“你手中握有能使天一殿颠覆的力量,是否觉得满足?”

  仲忧心中警惕,面上和蔼而笑:“世人说我老当益壮,这把年纪了还能吃下一头牛,我哪来不满足呢?”

  孟知年点头,转身:“先君与我都承认你在朝上的功绩。你与毕秋庭暗中不睦,我尽知晓,却要劝告你与他为善。”

  这石制的步道一直通往陵墓深处,两旁种着高大的松木。仲忧觉得自己有义务在侍官被遣退的时候守护主君,于是抬步跟随在后。

  孟知年道:“府主在天一殿这么多年,想到你坐镇军策府,我总是觉得安心。”

  他生性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说出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不忍。仲忧的子孙之中并没有可以让他安心交托兵权的人,他们沾染膏腴纨绔的作风,并自认为先于时代地参与各种秘密活动,这其中牵涉到许多事情,包括最近方才平息的起义。

  仲忧谦逊着,不知不觉,陪伴主君走到一处松木遮掩的折转。他对这位年轻后辈,或许因有孟鸿文的关系在,总是觉得该去维护扶持。孟知年小的时候习武,还被他摸过手脚的筋骨,说,挺韧的,是不错的料子。

  因着这样的缘故,仲忧觉得这位主君终还是可亲的,几乎就在这样想的同时,变故突起。

  是从松木后闪出的杀手,身着侍卫装束,仲忧大惊,继而大怒,揉身直上与杀手缠斗在一起。

  孟知年不想假作震惊,于是退避到一旁。他知道仲忧会保护他。殿上的武将初习武时,第一条信念不是保护自己,而是保护主君。仲忧驰骋战场多年,看起来挺猛,但其实并不擅长近身短打。

  孟知年想,这样子,就很容易了。

  他的心并没有动摇,轻身上前,让杀手的刀刃划破自己手臂的衣袖,或许伤到了一点臂膀,不过无关紧要。

  与此同时,仲忧回头,对他断喝一声:“退后!”

  孟知年略一犹豫。那声音带着爆发出的,不容抗拒的威严。他记得过去对这声音总有一种依赖,也许不该,但暗暗的总会有。

  远处有人听到了,开始大声询问。最后这片刻工夫,仲忧背部吃刀,脸颊被划,怒火愈盛。军策府数人赶到的时候,仲府主开始顶着满脸鲜血,对他们大发雷霆。

  孟知年将地上的刀刃踢了一下,踢到道边上。他的神情镇定,只是脸颊略有苍白。手臂上传来些微的刺痛,或许需要处理一下。大批侍卫正在过来,并有另一部分围追堵截那三名行动迅速的杀手。仲忧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意料,他已经可以看到这件事的结果。

  这样想着,他向前走出几步,用自己的身形遮挡住仲府主满身的鲜血,并回应众人,示意自己无事。

  他想要登上步道的高处,在身后一团忙乱的同时,再看一眼这宏伟的陵寝。冥冥之中,叩问长眠地下的那些人。就在这时,那利箭穿刺般的痛楚又来了,强烈得让人头晕目眩,心脏向内紧缩着,像要迸裂开来。

  整条步道上都有搜查着的侍卫,还有刚刚赶来的上殿官员,远处也是密密麻麻的。他不想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倒下,于是掩着胸口,勉强走了几步。在这样艰难的时刻,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放心扶持住的人,一片漠漠,又渐次黑去。

  十五 殊途

  模糊中,他感到自己正靠着毕秋庭。

  毕秋庭给他擦拭着冷汗,对他说:你不用过意不去,一切都如预期,现在只是为蝉儿铺平日后的道路。

  孟知年咳了一声,艰难地呼吸着,道:“我知道。”

  毕秋庭从后搂抱住他,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古怪地笑着:“未来的主君太小了,只有我们来做,军策府的庸人实在不值得信任。”

  孟知年没有再重复回答,他想要摆脱。在这个人的怀中,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但毕秋庭更紧地搂着他,简直不能推动,金辇的隔幕外面有医官,他们的声音都非常低。

  毕秋庭道:“太医令曾来找过我,他们都觉得你不能再操劳下去。你不听劝,终于弄到这样,让我很难办。”

  “你要什么?”孟知年道。

  毕秋庭注视他,流露出猎鹰即将俯冲出爪的凶狠神情,他悄声对孟知年道:“你一直不给我的东西。我想要得到的,都一定会得到。你瞧不起我,却还是得依靠我的力量。”

  孟知年冷笑了一下,他知道是什么。毕秋庭提起官场,提起名利,常常会暧昧地笑,但他提起同僚,提到孟鸿文,就会轻易地在目光中流露出排斥,甚至在许多事务中,他反其道而行之。

  孟知年想,毕秋庭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人不停贬低另一个人,往往只是因为强烈的妒忌。

  “就算我给你,你也做不到。”孟知年略略地冷笑着,随即他的胸腔受到暗劲猛击,剧烈的疼痛翻江倒海般袭来,喉头又涌出热流。他没有呻吟出声,只是死死地抓着毕秋庭的臂膀。

  毕秋庭支撑着他,充满爱怜地注视他的脸庞,关切着,甚至召唤医官入内诊视。孟知年的身体被扶离,终于得以平躺下来。

  他发现自己长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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