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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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是绝对没办法破出的,想不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淡月痕想了一阵,仍然没想明白,却不知不觉走到秦重住的地方。这里极为偏僻,无意中也能走到,只能说自己来的次数太多了吧。
淡月痕皱了皱眉,准备回头,忽然又停了下来──既然已经到了,何妨再进去看看?
淡月痕勾起一抹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下身一紧,迟疑之时,已经推开了秦重的门。门已经很破了,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每次他这麽推开门,秦重都会在房里,等待他。
可是让淡月痕奇怪的是,秦重这一次并没有在房间里。他向来沈默寡言,不喜多话,每天除了在他身边就是在自己房里,不会去哪里的。
淡月痕在房里坐了一阵,秦重仍然没有回来。越等越是心焦,急急地走出门去,召人过来询问。那弟子呆了一呆,看到淡月痕满面怒容,心里有些害怕,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启禀宫主,秦公子今天受了重伤,已经。。。。。。过世了。〃
淡月痕只听到嗡的一声巨响,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捶了一下,伸手就是一巴掌,那弟子承受不住,牙齿都碎了几颗。
〃胡说!他法力高强,哪有那麽容易就死?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谎!〃秦重怎麽可能会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弟子不知他为何生气,慌忙跪下来磕头,连声道:〃属下句句实言,不敢说谎,秦公子今天早上的确是在宫主走後,吐血身亡。〃
〃怎麽没人告诉我?〃淡月痕的脸色沈了下来。
〃云若公子说,他负责安葬,就不必告诉宫主了。〃
淡月痕的拳头忽然间握紧,冷冷道:〃谁让他那麽做的?〃
〃属下不知。〃
淡月痕一言不发,直接去往云若的住处馨云居。他要问清楚到底是这麽回事,秦重胆子竟然那麽大,没他的允许,竟敢死了!
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像挖开什麽,却又不知是什麽,只能任由它痛著,血淋淋的,几乎难以呼吸。
到了馨云居时,云若正在门外的花圃种花除草。淡月痕看著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更为恼怒,他对花花草草向来不大注意,直接就踩死了几棵,走到云若面前,冷冷道:〃谁让你这麽做的?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下人?〃云若竟敢碰他,不想活了麽?还敢私自处理他的尸首。。。。。。
云若并没有抬起头,看著淡月痕的紫色衣袍一眼,又开始浇自己的花。这个男子让所有人窒息,但是他却不会看他一眼。看一个人只有看心才是正确的,但是能直接看到别人心里去的人太少了。
〃云若!〃淡月痕脸上泛起了紫气,玄光在他眸中显现。
云若并不抬头,舀水的木勺放进水桶中,水桶中氤氲一片,雾气升腾,渐渐结了冰。
17
淡月痕嘴角微微动了一动,道:〃你跟他到底是什麽关系?〃云若向来不会跟人争斗,竟然为了一个下人要跟他动手,怕是他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什麽苟且。
恼怒如同钝刀一般,在他心头来回挫动,但是却不明白怎麽会这麽痛的,一个下人的背叛,就会让他变成这样麽?
〃我跟他。。。。。。〃云若听到他的问话,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慢慢抬起头看著淡月痕无可挑剔的容貌。烟浮宫最美的人其实不是秋容,而是淡月痕。秋容之美是一种温顺之美,却少了一种豔色,仿佛慑人心魂的豔色。但是淡月痕的法力太高,又有一种高傲霸气,是以连老宫主当年也没敢对他下手。
〃我跟他一见如故,他让我死後为他安葬。宫主有何指教?〃云若看著淡月痕渐渐脸上有些扭曲的表情,笑得越来越愉悦。
淡月痕淡淡地道:〃是麽?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会死。〃
淡月痕说到後来,声音已经变轻了,渐渐有些恍惚,想著秦重死之前有何征兆,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记忆中只有他令人厌倦的痴情和他诱人的身体。
跟秦重在一起时是很舒服的,因为在折磨秦重,看到他痛苦却又承受不住情欲在床上婉转扭动时的表情时,就会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特别是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痴恋,让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可以不必自己去做。可是除了他在床上的表情之外,淡月痕实在没有兴趣去看那张让人倒足了胃口的面孔。
原来。。。。。。他竟然早就要死了。竟然没有告诉他。
被欺骗的愤怒没有让他作色,反而被另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冲淡了几分。淡月痕不动声色地看著云若。
云若微微一笑,看著他的眼睛,道:〃不错。他早就知道要死,我们恩爱之後,他就告诉了我,并让我为他安葬。〃
〃住口!〃淡月痕暴怒起来,不知刺耳的到底是哪一句,让他恨不得将云若杀死。
〃淡月痕,虽然你可能不信,不过,他的确是已经移情别恋了。他还说,你太粗鲁了,不及我半分斯文温柔。。。。。。〃云若淡淡地微笑,看到怒气在淡月痕眼中显现,知道已经达到了目的,只是淡笑不语。淡月痕对秦重会不会太粗鲁他并不知道,只是随意猜猜,竟然一说就中。
淡月痕哼了一声道:〃对一个下人用得著什麽斯文?云公子未免太多情。〃
云若微笑道:〃秦公子自然有秦公子的好,你我心照不宣罢了。〃他对情欲久已不沾,不知秦重有什麽好处,但是淡月痕日夜用秦重的身体泄欲,他却有所耳闻。如果真的一无足取,淡月痕也不会流连不舍。
淡月痕狠狠地瞪著他,像要把他的眼珠子剜出来,厉声道:〃云若!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云若道:〃秦重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想再让他尸骨未寒。七日之内,当为我此生的知己恋人止杀。〃
淡月痕看了他半晌,没有把握杀掉他,随即转身离开。长长的衣袂当风,飘然若仙。
云若看著他的背影远去,松了一口气,手心上尽是汗水。他也并没有把握打败传闻已经是当世第一高手的淡月痕。淡月痕御剑之术已经登峰造极,心动剑出,无形无迹。数百年来,烟浮宫已经无人能及。
不知他的障眼法避不避得过淡月痕的眼睛。如果淡月痕要挖坟,恐怕秦重至死都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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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痕难以平复内心中说不出的不快,脑海中只有云若可恶的笑容和秦重临死前满脸血污的样子。。。。。。直到想到秦重那麽悲惨的表情才舒服了一点。
秦重临死都忘不了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难以取代。云若的一番话只是胡说八道罢了。
淡月痕本来是个极有理智的人,只是一时被人激怒,才心潮起伏,想过之後立时明白,但心里仍然存著疑窦。云若对秦重如此了解,他们的关系只怕菲浅。
在花绮湖旁边走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淡月痕不由得暗暗心惊,想不到他竟然为了秦重耽误了那麽长的时间。
回到毓华宫时,已经掌灯了。外面都是灯火光明,毓华宫中却是处处镶嵌著夜明珠,到了夜间,就会发出晕黄的暧昧光芒。
淡月痕走进毓华宫,想到娇媚的秋容已经住进了毓华宫中,心里就十分安定起来。脚步也不由得缓慢几分。
隐隐约约地,像是有些轻微的声音从毓华宫的後院一个卧室里传来,仔细听去,烟浮宫的人都不会错认,那是淫糜的欢爱声音,守卫的人脸色微微一变,淡月痕衣袖一拂,阻止了他要转身通报的动作。
淡月痕缓缓走进了卧室里,看到秋容半裸著身体卧在床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容容,你一个人在?〃淡月痕微笑,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衣橱。只要有轻微的气息,就不会有人逃得过他的眼睛。
秋容娇声道:〃当然只有我一个人,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淡月痕十分宠著秋容,如果是在往常,一定会惯著秋容无论秋容做些什麽,但是今天不知为何有些厌倦。
他衣袖一挥,衣橱便已应声打开,里面躲著一个赤裸的男子,正在瑟瑟发抖。淡月痕露出一个极是讽刺的笑容。今天的事情还真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秋容没想到淡月痕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抖了出来,连忙道:〃月痕,其实我还是爱你的。。。。。。〃
淡月痕哼了一声:〃是麽?〃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发现自己知道秋容跟别的人在一起时,并没有像刚才知道秦重竟然跟云若有关系时那麽恼怒,难道是遭遇了第二次打击,所以不再在意?
秋容看到淡月痕面无表情,有些心慌,道:〃月痕,我只是。。。。。。我很想跟你一起,但是你刚才没有。。。。。。所以我找了别人。。。。。。〃
淡月痕脸色一寒,袍袖一挥,衣橱里的男子脑浆迸裂,立时已经死了。
〃秋容,你可以跟任何人搞,就是不要在我的毓华宫里。听见了没?〃
秋容颤抖了一下,没想到淡月痕竟然怒气如此之大,慢慢垂下了眼睛。他现在除了毓华宫,到别的地方根本不安全,云中羽来时怎麽办?
淡月痕怒容满面地出了毓华宫,令他生气的是自己心里并没有那麽受到震动。当初在看到老宫主带著秋容进入密室练功时自己内心如同烈焰焚烧的妒意现在似乎已经全无,不愿见秋容也只是因为秋容说出了今天他不举的事情,让他大损颜面。
19
花绮湖的春风缓缓吹著湖面,却吹不到自己的心里。展转不去的,是秦重死之前的样子,此时想来,并没有当初觉得的那麽狰狞。
他临死之前问自己一句,有没有爱过他,不知为什麽,此时因为暗夜的春风吹得有些醺醺欲醉,那麽凄苦悲伤的一句话,婉转地在耳边一遍遍想起,竟然有种缠绵不去的温存伤感。
淡月痕以前是因为秦重的苦恋纠缠烦不甚烦,因此在床事上拼命折磨他,让他死心绝望,现在他终於死了,自己却觉得有些茫然。
他跟他已经结束了吧。也只有在结束的时候,才回去回想这整个过程,其实他也没有那麽讨人厌。或许自己在他临死的时候应该说句谎话让他安心离去,不致於让他绝望而死。
淡月痕不愿意回到毓华宫中,就在花绮湖中徘徊不去。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烟浮宫中的弟子已经睡下了。服侍自己的几个弟子都有些以身相就的意思,但是他却没了兴趣。把他们都屏退了。
四周没有人。湖风静静地吹拂,留下醍醐花的余香。醍醐本来是让人清醒的,可是到了极深极深的清醒时,人却情愿沈醉下去。
想太多也是没用的,人已经死了。如果自己多说那一句谎话,说不定会造成下一世的纠缠,如果秦重投身轮回之前决定要下一辈子还见到自己,那可有些不妙。
淡月痕安慰著自己,心安了几分,一抬眼,竟然又是秦重的门外。
既然暂时不想去见秋容,那麽留在这里一晚上也没什麽吧。淡月痕想著,已经进了房门。
房里漆黑一片,淡月痕按照自己的印象走了进去。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