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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寒烈-凤凰无双·释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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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宫中为了争夺太子谪位,所有可能不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们,无不主动或被动地卷进这场可怕的宫闱游戏之中,无法自拔。
  娘娘虽然以十四皇爷身体违和,奈不住严寒,向皇上请了旨意,带着他和冉惟,到京郊行馆里过冬,暂时回避了这一波的宫闱惊澜。可是,避得了一时,终避不了一世。
  “福江姐姐,这如意碧玉盏搁哪儿好?”小宫女悄悄接近,低声问。
  福江敛起所有澎湃思绪,指了指雕花长案。
  “放那上面罢。记得每日早午晚都要进来换上干净的水,再往里头撒几枝腊梅花苞。”
  “是。”小宫女诚惶诚恐地点头应是。她们这班人,长年留在行馆别苑里,一年之中也难得有几次能见着宫里贵人的真颜,紧张,是难免的。
  “你们忙完了,就留两个机灵的在这里侍候着,其他人就都下去歇了罢。”福江挥手。娘娘带王爷和皇子出来,一为避政,二为让他们放下一身约束,可以痛快地在这淡淡夏日里,放纵恣意地玩耍一番。这班宫人们前后跟着,总是不美。
  “是。”小宫女倒也乖巧伶俐,弯腰退开。
  一身素雅的德妃似笑非笑地自内室踱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俊美小童。
  言其俊美,是因着这两个男孩,小小年纪,已能看出日后必是能引无数女子竞相折腰之相:一色式样浓长飞扬的眉毛,狭长上挑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差别只在,一人唇薄,一人唇厚。两人都穿着普通富贵人家小孩儿穿的团花真丝小衫,捆脚蟹青的中绔,足登薄底皂靴。看打扮,是要演练什么。
  “娘娘,十四皇爷,三皇子。”福江立刻福身行礼。
  “免了这些个繁文缛节罢。”德妃微笑着摇了摇头,“难得出宫,你还惦记着主子下人的身份,累不累?”
  “有奴婢替主子累着,主子才可以安心。”福江礼数不改。宫里有无数眼睛盯着他们,宫外不见得便没有,稍有行差踏错,她性命不保无妨,但若连累了娘娘,却是她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德妃咽下一声太息。一入深宫,再无自由,她何尝不晓得?
  浅笑一下,她回身问身旁的两个小男孩:
  “渊见、冉惟,你们要表演什么给我看啊?”
  薄唇的男孩抿了抿嘴,没说话。
  唇厚些的男孩则欢悦地捏起小拳头。
  “母亲,我们新学了一套拳法,想让母亲看看呢。”
  “好啊,让娘看看你们的武艺可有长进。”
  两个小孩儿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在门廊前的小天井里,摆开功架,缓缓练起拳来。
  看了没多久,德妃就微讶地挑眉,五禽戏!看来宫里这次请来传授功夫的师傅,颇不简单呢。
  福江垂手在德妃身侧,暗暗留意主子的表情。
  她的小姐呵,生平最大的愿望,是做女徐霞客,遍览华夏风光。为了这个愿望,小姐从小跟在两位兄长后头,学习拳脚功夫。然而,一纸诏书,彻底破灭了小姐的期待。大少爷更是在小姐进宫之前,忍痛含泪,废了小姐的武功。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见铁骨铮铮的大少爷,流露脆弱的表情。可是,小姐却微笑着静静承受了。无他,小姐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她带着一身不凡武艺进入后宫,一旦被人觉察,等待她的,将不只是冷宫。
  如今,看着一手被她抚养长大的两个孩子,她的心里,可会浮现她少女时未能实现便已夭折的心愿?
  薄唇的男孩,才方练了没多久,额上已沁出细细一层汗珠。
  德妃逸出浅笑,轻轻召唤。
  “孝则,来嫂嫂这里。”
  男孩有些不情愿,可思及皇嫂为了救治他这副破败的躯体,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便不忍拂逆她。
  收招,他走到德妃跟前。
  “擦擦汗,免得着凉。”袖管里的锦帕递了出去,德妃疼惜地望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叔,这孩子生在宫闱,自幼失怙,又体弱多病,倘使没有她一直照顾,也许早就殁了。早年宫里头请到一位得道高僧,来替众皇子公主们看相,曾斩钉截铁地预言,孝则决活不过三十。
  她不知天命是否可以逆转,然而,她想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这孩子更多的爱护。
  “嫂嫂?”朱孝则低唤略微出神的德妃。
  “好了,今儿个早些用晚膳,早点儿休息,明日带你们上感业寺进香。”
  也许佛门清净地,可以让内心深处恼人的尘世纷争,得到暂时的平复。
  一顶青呢软轿,两个丫环,四个精壮侍卫,在清晨薄雾渐散时,来到感业寺外。
  教人大感意外的是,此时既非初一十五,亦非佛祖生辰,但感业寺的香火却格外鼎盛,香客如流,络绎不绝,寺外卖香烟火烛的小贩亦多过素日。
  “主子,今儿个人多得出奇,奴婢先过去打听打听,您先等等。”
  福江以眼色示意待卫小心戒备,自己先上前头探听。
  隔了一会儿,福江返回轿边。
  “主子,听说寺中来了一位西域神僧,正在寺中讲经传法,引来了许多信众。”福江隔着轿帘回报,“所以近日寺里人来人往,人员复杂。咱们是否改日再来?”
  “无妨。”德妃淡然否决。复杂么?再复杂,又如何复杂得过深宫大内?
  下得轿来,着玉色软烟罗镶银狐裘滚边长氅,头上戴着素纱软笠,露出祥云髻显示已婚身份的德妃,牵着两个干净俊美的小童,立刻引来无数注视。
  有胆子略大的小贩,想上前兜售,可是瞥见他们身后面色沉肃眼光冷锐的大汉,便却步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主,看那大氅,看那上好的缎子面,看那两个小童颈子里挂着富贵长命锁,啧啧,随便一样的价,都够平头老百姓吃喝十好几年的了,他们可是没有赚她的钱的胆儿。
  反倒是两个小男孩,对山门前热闹的景象,十分好奇,转着眼睛,一边走,一边对糖葫芦、麦芽糖、面人儿之类的民间小玩意,露出孩童应有的喜色。
  “喜欢吗?”德妃低头问。小时,爹爹哥哥只需拿小糕点和小玩具,就可以将她哄得一展笑颜。
  两个小孩齐齐摇头。即使只得小小年纪,他们也深深省得,决不能对自己所喜爱的东西,流露太多在意的神色,否则,在那深广的宫墙之内,便会给人伤害他们的机会,被夺被毁,将是被他们喜爱的事物的下场。
  面纱后,德妃的美眸一暗,衣食无忧,权势通天又如何?自己的孩子,连最起码的渴望,都不敢说出口。
  “那就走罢。”她所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他们,让他们有一个相对完整平静的童年。
  进得寺中,果然善男信女众多,虔诚地跪拜上香许愿。
  德妃往功德箱里添了香油钱,在功德薄上写下朱门陈氏。
  大雄宝殿内人员众多,因香烟火烛之故,气味有些呛人,薄唇的男孩没过多久,便微微咳了起来。
  “孝则,不舒服吗?”德妃低头问跪在自己身侧的男孩。
  “是啊,十四叔,要不要到外头歇一会儿?”另一个男孩脸上也浮现担忧之色。
  “不碍的。”朱孝则轻轻摇头,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德妃轻抚着他的额头,喜忧掺半。
  喜的是,这孩子在后宫长大,却仍温良体贴;忧的是,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宫闱中,似他这样体弱,今后如果失去了依傍,要如何生存下去。
  “那,我叫福江领你到外头玩一会儿,可好?”德妃怜惜地问。
  “好。”朱孝则点头。他怕他呆得久了,咳得愈发厉害,教嫂嫂和小他一岁的侄儿允聪担心。
  待出了大雄宝殿,走得远了些,朱孝则才掩着唇,低低咳了起来。
  福江在一旁看了,心中焦急,却束手无策。
  十四爷这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多少太医名医来诊治过,无不摇头,只说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的了,开了些滋补的方子,便再无他法。更有耿直的,断言十四爷活不过十八岁。为了这事,主子操碎了心。
  “十四叔?!”孩童诧异又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
  他轻轻回头,有些意外,看见墨慎和如霆等太学里的同伴们。
  “你们怎么也出门了?”
  “太傅带我们来听西域神僧讲经布法来了。”
  他轻声咳嗽,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阿弥陀佛。”一声温朗佛号,一袭青衣袈裟,一个浓眉虎目的僧人,停在了他们跟前。
  福江戒备地挡在了朱孝则的前面。
  “女施主莫惊莫怕,贫僧只是闻听这位小施主的咳声,以为他是心经先天不足,但却疏于调治。家师精通药理,贫僧想:或恐能为小施主略解痼疾之苦。”
  福江将信将疑。九年了,天下名医,众口一词,只教十四爷好吃好喝,享受这短暂的十数年,现在竟有人说,可以医治,这,可是天方夜潭? 
  “然则家师不见外客久矣,不知女施主可否放心叫小施主一人随同贫僧去家师的禅院?”
  “这——”福江迟疑。
  “无妨,这位师傅,我随你去。福江,你且等在这里。”朱孝则淡淡吩咐。
  他想赌一赌,这残躯,到了此时,还怕什么呢?
  “是。”福江只能如此应了。十四爷的心,她,又岂会不懂。
  而那几个小童;因为微服而来;不能太过张扬,只能顿足;却也无法执意跟上去。
  “小施主,请。”青衣僧人虎目微沉,在前领路。
  他将朱孝则领至一处禅院前,轻轻扣了几下门扉,然后自背后轻推了朱孝则一把,自己,却并没有一同进入禅院。
  朱孝则有浅淡的愕然,却被禅院内的景致吸引,摄去了心魂。
  禅院之中,种着一片药草,另一端,有一株参天古木,树下负手而立着一个白衣人,长发飞散,白衣如玉,修长飘逸。
  因他背对着他,朱孝则看不见白衣人的相貌,但,不知道为什么,白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悠远宁静的气息,却遥遥辐射过来,令他的心绪,不知不觉中放松平和。
  朱孝则静静站在禅院里,不想惊扰了那直似仙人般的身影。
  良久,那白衣人,缓缓、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时,朱孝则竟觉得无法呼吸,生怕他一个细微的动作,便会教白衣人如若烟云般,消散于空气之中。
  那人,黑发微微卷曲,间中搀杂着几缕银丝,修眉朗目。一双眼瞳,竟是一片深幽无边的蓝,象是番邦进贡的极品蓝宝石,却比宝石更流光溢彩、澄澈幽邃。他的脸上,是祥和的表情,然而,又隐约透着况味不明的淡然。
  出家人么?
  不象呵。
  可是他深广的碧蓝眼光,望向自己时,又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这副凡尘俗子的身躯,直直望进了灵魂深处似的,让人觉得无所遁形。
  朱孝则呼吸一促,咳声又起,忍不住揪着前襟。
  他甚至不知道 ,白衣人是怎样移动的,仅仅是一眨眼的刹那,白衣人便已经闪身至他的面前。白袍宽大的衣袖内伸出修长干净的手,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以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他的腕脉上,清俊的眉眼间掠过浅浅的了然。
  “很辛苦罢。”白衣人淡淡说,以带着明显异域口音的官话。
  辛苦吗?朱孝则自问。不,他的苦,远比不上嫂嫂的苦。他早晚是要死的,可怜嫂嫂,这么多年来,不离不弃的努力,想令他过自在快活的日子,却始终徒劳无功。
  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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