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待得君 作者:羽朱(晋江2012.9.9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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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贺骁逗着孩子,没有回答。
李瑾儿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魏贺骁道:“她是魏家的媳妇,何谈喜欢与不喜欢。”
李瑾儿道:“一开始你明明不喜欢她的,现在却说不上来了。你就她屋里睡吧,不用管我们母子俩了。”说着抱着孩子往里间去了。
魏贺骁见她无理取闹,便不欲和她多说,往书房走去。见红药提着食盒出了东苑,似往北苑方向去,便跟在后面。原来程砚君和魏贺武都坐在亭子里,红药正从食盒里拿出点心和茶水。
魏贺骁轻咳一声走过去,魏贺武见了他便笑着扑过去抱着他。程砚君让红药回去再拿一个杯子。
红药现在对魏贺骁不似之前那般反感了,答应着便跑回去。
魏贺骁捏了捏魏贺武的脸,笑道:“今天怎么这般好兴致。”
魏贺武道:“今天好容易放假,大嫂带我来赏良辰美景。大嫂还说在北苑吃点心别有一番滋味,便让红药姐姐回去拿点心过来。”
程砚君笑道:“你大哥好长的腿。”
魏贺武一本正经道:“大哥的腿确实很长呀。可是大嫂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程砚君和魏贺骁相视一笑。程砚君道:“我的意思是你大哥偏偏赶在咱们吃好东西的时候过来。”
魏贺武笑道:“原来是这样呀。那下次大哥大嫂吃东西的时候,我也要好长的腿。”
魏贺骁听得此说哈哈大笑起来,程砚君亦忍俊不禁。
魏贺骁因问魏贺武习武进展如何,魏贺武道:“拳法、刀法、剑法都学过了,现在学枪。”
魏贺骁道:“小武最喜欢什么武器?”
魏贺武道:“我最喜欢枪。耍起来最帅了。”
魏贺骁道:“使枪可不是为了耍帅。临阵杀敌,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才是学有所用。你大嫂的二哥就是使枪的,他现在已是保家卫国的戍边大将军。”
魏贺武双眼放光,看着程砚君道:“大嫂,是真的吗?”
程砚君笑着点点头,道:“小武,你还记得《大学》里面的话吗?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魏贺武接道:“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程砚君笑道:“没错。习武之人要正其心,必先对天下苍生怀有敬畏之心,唯有此,才能对自己的能力、对自己的武器怀有敬畏之心,才不会滥用武力。”
魏贺骁诧异地看着程砚君,他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见识。
魏贺武道:“怎么才叫有敬畏之心呢?”
程砚君道:“只要小武常怀慈悲之心,不滥用武力,同时尊重对手,便是怀有敬畏之心。”
魏贺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魏贺骁道:“其实不只是武道,官道亦如此。同样要对天下苍生和自己所拥有的权力怀有敬畏之心。”
魏贺武道:“原来大哥也有敬畏的东西啊。我以为大哥无所畏惧呢。”
魏贺骁笑道:“大哥怎么可能无所畏惧呢。唯有先存敬畏方能不惊不怖呀。”程砚君笑着点点头,颇为赞同。
魏贺武道:“大哥你最怕什么?”
魏贺骁沉吟道:“我最怕失去你们。”
魏贺武道:“我们是不是娘,我,还有大嫂?”
程砚君心微微一震,随即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她心知这其中并不包括她,而是包括李瑾儿和她儿子。
魏贺骁抚着魏贺武的头,笑而不语。
黄昏时分天阴沉沉的,似有大雨将至。果不其然,申时未到雨点便密密麻麻地砸下来。
程砚君过来关窗子,却见魏贺骁呆呆站在雨中淋雨。程砚君一惊,忙道:“你站这里做什么?”
魏贺骁笑了笑,道:“没事,想事情呢。”
程砚君道:“快进来吧。都淋透了,小心冻着。”
魏贺骁迟疑了一下,方进屋。程砚君忙递上干净的布,想着大概是魏贺骁和李瑾儿两人又闹别扭,便道:“你是要回妹妹那里,还是让红药过去将衣服取来换上?”
魏贺骁道:“箱子里不是有衣服?”
程砚君方回过神,这里原来是他的屋子,自然放着他的衣服。只是自程砚君过门以来,直到昨天,他从未回屋睡,从来没穿过箱子里的衣服。
程砚君过去打开箱子翻了翻,挑了一件灰绿色的给他,他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程砚君道:“不喜欢吗?那换一件吧。”
魏贺骁道:“以前我很喜欢穿的,只是瑾儿不大喜欢这个颜色。”
程砚君道:“难怪压箱底了。都是你自己的衣服,爱穿不穿。”
魏贺骁笑道:“你这是在吃醋?”说着自去里间换下了。
程砚君唤红药去熬姜汤,魏贺骁道:“不用费事,不过淋了点雨。”
程砚君道:“跟妹妹闹别扭了吗?”
魏贺骁道:“没有。”
程砚君道:“那你呆呆站在雨中做什么?吓我一跳。”
魏贺骁托着腮直直地看着程砚君,程砚君被他瞧得不自在,把头转过去。
魏贺骁笑道:“就是像这样,想着事情,发了呆。”他顿了顿,又道:“程砚君,原来你真的喜欢上为夫了。你看你一直在逃避我的目光。”
程砚君脸微微一红,却转过头来直视着魏贺骁,道:“相公,你说的逃避就是这样吗?”
魏贺骁饶有兴致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道:“为夫困了,想睡了。”说着向里间走去。
程砚君急忙站起来,道:“你做什么?”
魏贺骁道:“为夫说得不够明白吗?”
程砚君道:“你的床在李瑾儿屋里,你回那儿睡去。”
魏贺骁道:“之前也不知谁说过这原是我的屋子,叫我回来的。”
程砚君冷笑道:“你也说了是之前。人家摆明了不稀罕,那时候我就决定以后再也不那么作践自己。”
魏贺骁听了心头忽地一痛。原来自己以前的话伤她那么深。他上前轻轻抱住程砚君。
程砚君用手使劲推,魏贺骁却抱得更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程砚君终于放弃了,任由他抱着。
魏贺骁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程砚君一阵恍惚,他在跟我说对不起?她的眼睛突然涩涩的,湿湿的,她哑着声道:“放开我吧。”
魏贺骁却一动也不动。
程砚君道:“你若不能许我一生一世,就算此刻抱得再紧又有何用?”
魏贺骁一愣,良久才放开程砚君。
门外雨依旧淅沥沥下个不停,看来是场连夜雨。魏贺骁已经走了,程砚君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冷。方才她冲魏贺骁说了那样冰冷的话,其实只是提起过去一时生气罢了。要说自己对刚入魏府时魏贺骁的冷漠毫不介意是假的,只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程砚君已经不排斥他了,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滋生。
翻来覆去睡不着,程砚君起来点上了油灯。推开门,湿气扑面而来。程砚君走到檐下伸手接雨,回头见书房也亮着,一个身影投在纱窗上,不禁呆呆地看了很久。
书房的门忽地开了,两人的眼神相接,程砚君忙躲回屋里,吹熄了灯。魏贺骁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夜话
翌日晚膳时候,李瑾儿把孩子交给奶娘照看,自己到南苑去。现在魏贺骁不在她屋里睡了,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怎可能连见面机会都不制造。
其实日间李瑾儿就命下人炖了汤亲自送到书房,但魏贺骁才喝了几口就匆匆进宫了。李瑾儿因提日间的事,笑道:“我看相公最近越发操劳了。以后每天我都炖些汤送过去。”
魏夫人道:“瑾儿有这份心是好的。贺骁,身体要紧。娘还指望着你和砚君给娘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呢。”
瑾儿一开始听到魏夫人夸她,笑得垂下了头。后来魏夫人语锋一转,她挂在嘴边的笑来不及收,嘴角顿时变得僵硬。众人倒没有察觉。
程砚君见自己又被扯进去了,早习惯了,便默然不语。只听魏贺骁低低应了声。
闲聊了一会儿,三人欲回去。魏夫人叫住魏贺骁和程砚君,又对李瑾儿道:“孩子醒了该闹了,先回去看看吧。”李瑾儿答应着走了。
魏贺骁和程砚君两人站着等着发话,过了会儿魏夫人方道:“你们也回去睡吧。书房里的被子明天该晒晒收起来了。”
程砚君忍着笑意出来。魏夫人说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程砚君觉得她很可爱。
魏贺骁道:“你笑什么?”
程砚君笑道:“书房的被子收了,看你以后睡哪儿。”刚说完便觉得不妥。魏贺骁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是我娘子,你的屋是我的屋,你说我以后睡哪儿呢?”
程砚君忙加快脚步走了。回去正要关上门,魏贺骁手已按在门上。程砚君抵着门道:“那天喝醉就算了,以后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魏贺骁笑道:“我就爱睡这儿。这儿床大。”
程砚君红着脸道:“无耻。”
魏贺骁轻轻笑道:“娘子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床大两人就不会太拥挤。莫非娘子一心想着要为夫做些无耻的事?”说到最后一句时魏贺骁还低了头,暖暖的气息喷在程砚君唇边、颈间,程砚君脸愈加红了,不知该怎么回应,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镜台前坐下。
魏贺骁阖上门,回头见程砚君已摘下簪子,一头长及腰部的黑亮秀发披了下来。程砚君拿着木梳轻轻梳理着。魏贺骁才发觉原来她的头发竟如此好看。
程砚君见他半天没声响,便转过头,见他眼里噙满了笑意,疑惑地问道:“笑什么?”
魏贺骁道:“没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心情大好。
程砚君把里面的枕头往里侧挪了挪,和衣向内躺着。原来床上就摆着两个枕头,程砚君懒得收,便一直摆着,现在倒省了事。
魏贺骁吹熄灯亦躺下来。床果然挺大的,俩人中间还有些许空间。魏贺骁手往枕边一放,碰到了一硬物,便拿出来,道:“这是什么?”
程砚君转身过来,拿过盒子,道:“就是那盒小泥人。”说着打开盒子,借着月光细细看着。
魏贺骁嘴角一勾。原来她一直放枕边。
程砚君道:“朝廷有边疆的消息吗?”
魏贺骁知她又想二哥了,便道:“没有。没消息便是好消息。边疆历经十年之扰,如今正值休养生息之际,估计短时间内哪一方都不会再挑起战争。”
程砚君道:“那就好。”
魏贺骁笑道:“好么?那你二哥就没有施展抱负、立功饮誉的机会了。”
程砚君道:“立不立功不重要,我只求二哥平平安安的。”程砚君忽然想起临走时二哥跟自己说要带个嫂子回来,便道:“你去过嘉峪关吗?那边的姑娘如何?”
魏贺骁道:“我没去过。边疆么,想来那边女子会粗犷、大气一些。”
程砚君道:“这样倒好。”
魏贺骁道:“问这个做什么?”
程砚君道:“我二哥不喜欢小家子气的姑娘,这样那边的人应该挺适合我哥的。明儿回来说不定就给我带个嫂子回来了。”说着自笑了。
魏贺骁道:“你大哥是否已婚娶?”
程砚君道:“还没呢。不过已和玫瑰坊的大小姐订了亲,明春就成亲。本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