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作者:耳元(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1-22正文完结)-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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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咸安宫门口时,良辰突然挣扎着回身,她问:“陛下,你还记不记得张府里养雀的那个丫鬟?”秋衡闻言,这才微微怔愣住,不过少顷,却又回身嗤笑道:“朕何须要记得那人?”——那人做了糕点欲害他性命,幸亏被如妹妹识破!
良辰苦笑:“不错,你不记得了,我却都记得!”
这话古古怪怪的,梓玉品出一些桃花债的意思,她估摸着这个良辰定然又是小皇帝哪桩旧情~事来寻仇来了,什么你负我我负你之类的,真是讨厌!梓玉咳了一声,斜眼瞪那人。
秋衡摆摆手,侍卫们将良辰彻底押了下去。
宫墙外那人突然撒开了嗓子拼命哀嚎:“陛下,如姑娘在张府第一次救你命之后得了许多好处,她便想如法炮制一回,顺便笼络你的心,所以才有第二回,她用我送来的糕点自编自演了那一出戏,害的我……陛下,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从不忍下手害!陛下,你被骗了呀……”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秋衡彻底滞住,倏尔又勾起嘴角,浅浅苦笑。
原来,他引以为重、铭记在心的如妹妹的两次救命之恩的真相竟这么可怜?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竟一直捧在手心里,那般珍视!不,如今死无对证,谁知道真假呢?
皇帝心里很乱,脸色很不对劲。梓玉看在眼里知他定然不好受,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秋衡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想到一些陈年往事,现在没什么可再想的了……”罢了罢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夜梓玉去两仪殿,钱串儿正抱着一卷画从皇帝的画室出来,他见到皇后很有些不自在。梓玉心里有疑,将画拿过来一看,才发现竟是画室中那一幅皇帝的亲手画。画上有两个少女,一个捻猫,一个观雀。“这是?”梓玉问道。
钱串儿指指里头,讪笑道:“让去烧了。”
梓玉不禁暗笑皇帝幼稚,发现自己受了骗,竟要这么泄愤,罢了,随他去吧,也不知良辰会怎么样。
人一旦入了天牢想出来很难,梓玉并没有再打听良辰的际遇,她恶心那个人恶心够了,只盼着永远忘记才好。可日子刚刚安定下来,秋衡就要御驾亲征去了。梓玉听闻前朝战事激烈,但她想没激烈到需要皇帝亲自上阵的地步吧?梓玉自然不允,秋衡笑道:“朕有金甲护身,无妨。”说着,还特别得意地展示了一下他那件金甲,阳光下金光闪闪,很是耀眼。
梓玉还是不同意,战火无情,他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去了能干嘛?岂不添乱吗?
秋衡听她这样问,暗暗叹了一声,道:“自从陵州知州弃城而逃,我军士气大减,一连丢了好几座城,朕也怕死啊,可不得不去亲自督军。何况,良辰和那个郎中——哦,就是咱们南下断定你有孕的那个——应该都是北燕的探子,朕秦州遇袭想来也是他们搞得鬼,所以,朕必须去!”
梓玉再劝,那人还是这句话。前朝对于“御驾亲征”一事,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一半一半。赞同的夸陛下有勇有谋,反对的更多是担心万一皇帝出事,可是连一个顶替的子嗣都没有啊!秋衡力排众议,还是定于三日之后出发。
梓玉见劝也劝不听,留也留不住,她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偷偷混入了三日后的队伍之中。本以为一切顺遂,熟料刚出城门,就被请进了皇帝跟前——还真是她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会被这人给逮出来。梓玉梗着脖子道:“我不走,你现在送我回去,这宫里我最大,还是能逃出来追你!”
秋衡哭笑不得:“谁要赶你走了,会骑马吗?”
梓玉得意道:“小瞧我,我是会骑马识水性,比你强!”果然很彪悍!
秋衡抿唇,掩去笑意,绷着脸看了旁边一眼,立马有人牵出一匹马来。秋衡跳下马,将自己的坐骑给了梓玉,又跨上另外一匹。众人大惊,那可是御骑!“干嘛这么费劲?”梓玉很疑惑。秋衡解释道:“那匹快一些,遇上事你逃就是了。”梓玉很生气,一甩鞭子直接飞奔出去,留了满脸的灰给皇帝。众人更是大惊,陛下你这也……
从京城到前线,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梓玉倒也吃得住苦,他们歇脚她也歇,他们赶路她也赶,唯有夜里设帐休息时,她才哼哼几句,主要是腿酸难耐。秋衡心疼她,特意吩咐人送些热水来。脚泡在热水里,梓玉舒坦地眯起了眼。秋衡替她细细擦干净,搂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梓玉看着他这副小媳妇模样,不禁笑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好?”
秋衡特别不要脸地说:“朕的好处可不止这一处,其他的,你知道的……”
其实,从他们成亲第一日起,他便在梦里肖想过这双玉足。但这话无论如何秋衡都不好意思说,他只是脸微微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忙,你们懂得,今天晚了!明天更忙,估计更新会更晚,提前说句抱歉啦!
也祝各位亲单身的能遇上良缘,成双的爱情甜蜜^_^爱你们!
☆、第107章 陛下的心
大周一连丢了数座城池;秋衡心焦不已,不过数日;御驾一行便到了战事焦灼之地。安营扎寨之后,皇帝当即召各路将领商议收复的对策。梓玉是个女子,自然不能随意乱走,何况外面正乱,她和钱串儿就在军中溜达。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尊贵,当地驻军还特地送来两个丫鬟。梓玉训斥一通;又责令钱串儿退了回去。如今战事正酣,她并不计较这些。
白日里秋衡忙个不停;待到夜深时分他才回帐。这时候梓玉往往都已经睡下了。察觉到皇帝躺下了;她就钻进这人怀里。深秋夜寒;秋衡身子热,梓玉径自将他当成暖炉;惬意自在的不得了——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嗯;这个念头真好!
秋衡拥着她,心里亦无比安宁。
梓玉追随皇帝出京的决议虽然冒险,却让秋衡在这样一个每日经历生死的混乱战场,有一个真正平静又远离世事纷扰的地方。秋衡好感谢好感激怀里这个女人。这世间也只有梓玉,能够抛弃一切永远追随他,能够不是因为权势对他虚与委蛇,他怎能不钦慕于她?他只盼着赶紧结束战事,待梓玉安然回京。
这一场仗北燕想要速战速决,频频大举进攻,可大周的城池稳固,两军暂时处于胶着之态。可不过几日,形势陡然突变,正如皇帝预料的一样,大周左右两路迂回至对方大军后方,与皇帝所处的大营形成三路合围之势。此后捷报频传,大小十余战尽胜,破三十万大军,斩敌首数千,失地被复,敌军亦退回北燕之地。
那一日秋衡立在陵州的城墙之上,底下是群情激奋的将士们,银色铠甲齐齐泛着耀眼的光,他微微眯起眸子远眺。对面是两国中间的要塞之地,如今落在北燕手里,从他们手里抢过来就能保以后北方太平。而且,不止对面,里面更有一大片水草丰泽之地。每个人都知道此时前方士气大振,后方粮草充盈,是攻过去的最好时机。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皇帝下旨,大军兵分数路继续往北进发。当日夜里秋衡回到大帐的时候,梓玉还没有睡。她已经知道皇帝的这个旨意,所以,她想劝皇帝得胜班师,至于其他的回京等消息就好。秋衡笑着解释道:”此时士气大振,若朕一走,影响整军士气不说,对面还有可能借机反扑。”这话梓玉无法反驳,没想到那人说完之后居然也劝她先行离开。因为要深入北燕腹地,危险自然增加许多,他不想梓玉跟着一道涉险。梓玉脾气倔,当然不会答应。秋衡摸摸她的头,发丝柔软挠着他的手心痒痒的,他只好妥协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朕回来。”梓玉不答,只是哼哼两声,裹着被子睡了。
——他都不走,凭什么要她离开?梓玉表示不服。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可秋衡就没指望梓玉能够听进去。果然,在第二日开拔的大军里,他又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处处躲着皇帝视线的身影。秋衡叹气,命人备了一匹马,将自己座下这匹拎到梓玉跟前。
梓玉咂舌,这人当初能在那幅万寿纹样的绣品中一眼看到自己蹩脚的两个针眼,现在又屡屡识破自己,莫不是真有一双火眼金睛?
这一路往北的路况更糟,梓玉被马匹颠得很是难受,连小腹都有些坠痛。可她硬忍了好些天,直到大周军队势如破竹攻下对方的那座紧要关口,又往里继续夺取数座城池之后,大军在城中休息整顿,她才勉强得了空闲,昏昏沉沉睡上几觉。
现在才十月,不过深秋季节,可这两日北燕居然已经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实在出乎众将的预料。大家根本没有想到天气突变会突然下雪,偏偏这几天大军粮草不够了,秋衡担心下雪会影响后头的粮草补给,他这几日一直在召人商议以后的安排与对策。
这日夜里,等秋衡回房的时候,梓玉已经蜷着身子,满头是汗,看着很不好受。秋衡心惊,连忙探手摸了摸梓玉额头。手掌心下热热的,满是黏黏糊糊之意,他登时吓了一跳,急召军医过来,又将外头候着的钱串儿厉声训斥一通。
这么一来,梓玉被吵醒了,见皇帝急赤白脸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明媚的笑颜里依旧带着一丝倦意,许是最近劳累许多,连容颜都清减了一些。秋衡暗忖,这人果然没良心,可看着梓玉消瘦的脸颊,他那份不痛快自然而然没了,只是命军医动作快些。
军医抹汗,在皇帝的催促声中,赶紧搭指把脉,孰料没过一会儿,他就起身禀道:“陛下,皇后娘娘是喜脉啊……”
又是喜脉?
他二人同时怔住。梓玉伸出另外一只胳膊,“你再把把这只?”话里话外很是不可置信。自从上一回小产之后她的气血有亏,月信一直不大准,梓玉又与皇帝夜夜合被同眠,却总是没有遇喜消息,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便一直以为自己不易有孕了。
军医的汗冒得更多了,他摇头道:“千真万确!陛下与娘娘若不信,还可以找他人来把脉。”
这帐中诸人又齐齐看向皇帝,可皇帝只愣愣盯着皇后发呆,一双眼睛怔愣着都忘了眨!
钱串儿悄悄唤了好几声陛下,秋衡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疑惑问道:”真的?”皇帝的声音难得这般轻柔,见惯他雷厉风行的众人很是不适应。那军医肯定地点了点头,秋衡于是召其他人进来把脉,待一一点头了,他这才如释重担般地舒心笑了。嘴角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双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好像外面风雪迷离中的新月,清隽又动人。
他一下子坐到床榻边,拥住心爱的女人,众人见状悄悄退了出去,”梓玉,朕……”他心里欢喜的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怀里那人,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梓玉,我……我很高兴,谢谢你!”他是真的高兴,天知道他多想有一个与梓玉的孩子,自从上一个未成形的骨肉从他手中溜走之后,秋衡便自觉一直愧对梓玉,他内疚又歉疚,如今,他可不能再犯上回那样的糊涂了。
梓玉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盯着,面颊就渐渐泛起了红。她将手贴在小腹那儿,静静感受着,然后,微微抿唇笑了。
秋衡将手覆在她的手上,也傻傻笑了。只是这笑意里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梓玉,朕派人送你回京,你不能再在外头了。” 他的面色凝重极了。梓玉忍不住鼻子酸涩,刚想开口说个不字,那人就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