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戒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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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戒指 (14)(2)
海凌看着他,心里阵阵酸楚,只好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掩饰着。三个人沉默了半天,雷胜看了看表道:快十一点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站起了身。
傅明安道:我也不留你们了,回去好好休息。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向辉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雷胜道:我给他们放了假,大概是跟骆斌和涛子玩去了,你不用担心,有骆斌在不会出什么事。
傅明安将他们送出了门,橘黄的廊灯下,小院显得寂静而幽雅,海凌不禁道:傅叔,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很美吧。
傅明安道:你是说这些花?那是向辉妈妈在的时候种的,你若是喜欢,等明年开的时候,叔给你剪。
三个人正说着话,向辉推开院门趔趄着走进来,裤子上沾了很多尘土,满嘴的酒气,手里还拿了一听啤酒。傅明安看到他这付模样,既吃惊又愤怒,大吼了一声:向辉。这一喊吓了他一跳,险些摔倒了,身子控制不住摇晃着。
海凌快步走过去扶住他道:向辉,你怎么了?
向辉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是海凌,他一把搂住她道:海凌,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知道吗,我坐在市局门口一直等你到现在。
海凌的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喝这么多酒。
此时目睹向辉如此失态,傅明安气极了,挥手想打向辉,被雷胜拦住了道:你别生气,明天我找骆斌和涛子,这俩小子竟给他灌这么多酒。
海凌护着向辉走过傅明安的身旁,将他送上了搂,帮他换了衣服,又找来毛巾替他擦干净脸,做着这一切,她心里充满了母性的爱怜,向辉一直在流泪,象个孩子任海凌摆布,直到海凌替他盖好被子要离开,他才突然抓住她的手道:海凌姐,别走好吗,说着话,大眼睛里漾满了泪水,盛着深深的爱意和眷恋,海凌的心碎了,禁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向辉英俊的面庞,象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向辉猛地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了唇边……
海凌走下楼,傅明安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站在那里,雷胜在旁边显得不知所措。海凌道:傅叔,我求你一件事,傅明安看着她脸色有些缓和,海凌微微笑了又道:我们走后不许你批评向辉。
傅明安道:一个警察居然酗酒,看我不剥下他的皮。
海凌道:你要是剥下了他的皮,我就再也不见你了,也不会来拿你剪的花。说着对傅明安扮了个鬼脸。
傅明安忍不住笑了道:好吧,看你的面子,我饶他这一回。
上了车,海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向辉是傅明安的儿子?
雷胜道:是的。
你早就知道?
向辉参警时我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谁也没问过呀,再说傅明安和向辉都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这件事,连骆斌和涛子都不了解。
海凌象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向辉不姓傅,这又是为什么?
雷胜从烟盒里咬出一支烟,点燃了吸了一口道:这件事就如向辉的身世,说来话长。向辉的妈妈是解放前英纳市一个富商的女儿,受过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听说还画着一手好画,不知怎么认识了傅明安,并且很快结了婚,嫁妆就是这座日式小楼。“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公安局里分成了保守的红旗派和造反的金猴派。
海凌忍不住笑了道:平日里的同事怎么分成了两派?
雷胜道:不但分派,还互相攻击,那时傅明安年轻又是业务骨干,稀里糊涂被划到了保守的红旗派,造反的金猴派不知抓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便到他家门口贴大字报,闹得厉害的时候还揪斗了他。那时向辉妈妈刚刚怀孕,连惊带吓流了产,又患上了心脏病。后来傅明安被送去农村走“五七”道路,她一个人坚持到傅明安回来,不久怀了向辉,临产的时候,傅明安正在办一起凶杀案,二十多天没有回家,等他回来后,向辉的妈妈在医院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给你生下了儿子。那个时候我刚刚参警进了刑警队,听大家说,傅明安与向辉妈妈的感情非常好,虽然经历了许多苦难,两个人从未红过脸。所以自从她去世后,傅明安便没有再娶,让孩子随了母姓,守着向辉,守着满院的玫瑰直到现在。
说到这里,雷胜又用力吸了一口烟道:向辉愿意跟你在一起,大概有一份恋母情结在里面。海凌吃惊地看着他,雷胜有些不自在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追他的女孩那么多,这你也知道,可他偏偏对比他大三岁的你情有独钟,我只是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这件事。
海凌将脸转向车窗外,雷胜的话让她有些困惑,向辉的心思她早就了解,可是不懂雷胜为什么会如此谈起她的感情问题,并且口气还有些怪异,似乎并不赞成她跟向辉发展成情侣。联想到他深夜去前海公园接回了自己,并带她到傅明安家里,其实并没有工作要谈,只是在担心着她,用他特殊的方式安慰自己。今夜海凌真的要感谢他,如果没有雷胜,她还不知要在海边待多久,想到这里,初次见面与他撞了个满怀、火车上的玻螺肉串、铲子湾金矿上的相拥而泣,一幕幕地又闪现在眼前,尤其想到雷胜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破案压力时,还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权作对他的报答。
黑戒指 (14)(3)
正心潮起伏时,手机又响了,是海云,她竭力控制着眼泪道:海凌,能不能抽时间到医院来一次。
海凌道:什么事?
海云道:不是我有事,是妈妈要见你。
海凌的心沉了下来,自从住进医院,妈妈还从未主动提出要见她,因为心知肚明海凌不肯原谅自己,所以也不勉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海凌有一种不幸的预感,于是对海云道:明天下午我去医院。
挂了电话,雷胜道:早就听说你妈妈患了癌症住院,明天下午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带骆斌他们一起去看看她。
海凌感激地看着他道:雷队,谢谢你,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感谢。
雷胜微笑了道:你看起来好多了,这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其实你看周围的人,大家只要活着,都要承受一些事情,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太为难自己。
海凌点点头道:雷队,我明白了。说着话,车子已离市局不远了,海凌道:雷队,我在这里下车吧。
雷胜没明白她的意思,困惑道:还有事情吗?
海凌道:没有了,我只是想这么晚了,我们一起回来,传到“祖宗”那里,又会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雷胜点点头道:那也好,我再往前面开一点,你下了车要注意安全。
海凌道:你放心。
向辉是在难忍的口渴中醒过来的,他头疼欲裂,心象被掏空了般无所适从。想起昨晚的一切,深深的懊悔和空虚纠缠着他,让他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只有想起海凌,让他感到一些安慰,她细柔的手指似乎还停在他的面颊上,他还记得自己吻了它,那份沁凉柔弱的的感觉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天已蒙蒙亮了,难忍的口渴让他不得不起身,小心翼翼下了楼,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灯依然亮着,他愧疚地走过去,傅明安抬起头道:坐吧。
父子俩沉默了许久,向辉终于鼓足勇气道:爸,我错了。
傅明安深深叹了口气道:喝了那么多酒,公然在队长和同事面前如此失态,今后让大家怎么看你。
向辉道:昨晚是有点特殊的事情,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酗酒。
傅明安道:什么事情可以这样放纵自己,难道放纵就可以解决问题。
向辉道:是骆斌说要奸了海凌,简直无法想象怎么可以对她说这样的话,我实在气急了,所以……
傅明安沉默了一会儿道:海凌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男人不能用这种方式换取人家的感情,你并不了解她的经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至今没见她谈恋爱,你知道她心里有谁,你简直是在逼她。
向辉羞愧地低下头道:她昨天晚上怎么会在这里?
傅明安道:雷队长来电话,说找到海凌后要带她来坐一会儿,我问出了什么事,他说,下午他们去了天豪公司,不知为什么海凌见了翟俊亮,情绪突然失控,一个人流着泪走了。
向辉抬起头瞪大眼睛道:怎么回事?
傅明安道:我们没有问,你也应该学会尊重人家,她既然不说,肯定有她的难处,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对待海凌,如果她爱你,自然就会表达,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处,要有一颗宽广包容的心。
向辉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黑戒指 (15)(1)
带着雷胜他们走进英纳市人民医院,海凌觉得别扭而不真实,医院里川流不息的人们在为病痛奔波,仿佛活在另一个只有焦虑和绝望的世界里,他们的进入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只有向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临来前他去了鲜花市场,挑了各色鲜花,亲手插成花篮,洁白的马蹄莲里盛开着浅粉的百合花,其间还点缀了艳黄色的装饰花草,底部用翠绿的阔叶植物簇拥着,引得卖花人不断追问他,小弟弟是做什么的,为何能插出这么漂亮、雅致的花篮,连一向对这类事情呈麻木状态的雷胜,也忍不住称赞道:不愧是个画家,出手确实不凡。
海凌见到花篮,心里阵阵感动,可她并未流露,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昨天晚上在向辉的房间里看见了自己的画像,听了他酒后的倾诉,海凌回去后几乎一夜无眠,清晨她将向辉的警服棉裤仔细地叠好用袋子装了,打算交给他时再劝劝他以后不要喝酒,谁知见到向辉时,他平静地接过衣服,用平日里对待同事的口气道:谢谢你,海凌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幻灭感再次涌上海凌的心头,她凄楚地笑了笑道:应该我谢你。随即决定就让自己的感情在初恋破灭的痛苦里自戕吧,她再也没有勇气和精力去爱一个人。
此时向辉捧着花篮,全不在意大家的目光,涛子今天异乎寻常地沉默,倒是骆斌讪笑着道:看花篮的人少,看咱帅哥的人多,口气里竟有些讨好的意思,向辉只淡淡地笑了,算是回答。海凌有些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看了看雷胜,又看了看涛子,可他们都避开了目光,谁都不想多说。原来今天一早,雷胜就找来了骆斌和涛子,弄清了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事情,狠训了他俩一通,这让涛子发了蔫,一天打不起精神。这些事情只有海凌蒙在鼓里,其他人当然无法跟她说什么。医院里的电梯永远超载,里面人挨着人,向辉只顾护着花篮,倒是雷胜将海凌拖到了身后的角落,面对他宽厚的背,海凌真想拥住他,也许那样就可以永远忘记出走的爸爸和翟马力。
刚走到病房门口,一个人推门而出,竟是“白领”,他显得困倦而憔悴,手里端了两个饭盒,看来是要去餐厅。见到雷胜和海凌等人,他愣了一下道:你们找我?
雷胜道:不是,我们来看个病人。
是一床?白领眼睛放光道。说着不顾手里的饭盒,将他们让进了病房。
海云坐在病床前,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