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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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现在真的好困!”沈科一边大叫倒楣,一边被我拖走了。
李庶人的家离他的诊所不远,是栋不大的老房子。警局不惜工本的乱拉警戒带,把房子周围一百多米的地方全部圈了起来。
“这样进去会不会犯法?”沈科迟疑的看着我。
我冷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多法好犯,总之不要被逮到就好了。”说完,大摇大摆的踢开警戒带,走了进去。
凶手犯案时的现场,还保留的比较完好。
李庶人是死在自己的寝室里,不过我没想到,他房间的格局,竟然和他女朋友张秀雯家里一模一样,都是进入大门后便是卧室。只是李庶人寝室里的床,规规矩矩的靠着墙边摆放着,不像张秀雯家里放的那么奇怪,还有他遇害的地方整整齐齐的,只能判断受袭时他完全没有抵抗过。
咦?奇怪!我猛的俯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床脚。
床脚劣质的木地板上,居然微微的印有大概三十多度的弧形擦痕,如果不是像我这样先入为主就对床特别加以注意的话,还真难以发现。
擦痕还是新的,大概是不久前移动床时,被铁制的床脚划的。
我大为兴奋起来,招呼沈科和我一起把床搬回原位。
天!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看着床。那床原来的位置竟然……竟然是正对着门的,这种情况完全和张秀雯家一模一样!
“有什么不妥吗?”沈科看着兴奋而发抖的我,大为好奇的问。
我摇摇头,一屁股坐到床上。
到底是谁动的床?
张秀雯也好,李庶人也好,他们家寝室的床,为什么都要摆放成正对大门的位置?那么又是谁在他们死后,将床搬回正位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企图?他会不会就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凶手?
疑问一个又一个窜入脑海,我拍着头,用眼睛不断扫视四周。
不对!一道灵光突然闪入脑中,刚才在警局档案室时,我看过现场照片,照片里的床也是顺着墙摆在正位的,那么这床的位置应该不是凶手事后摆放的,有可能是凶手杀了李庶人后,顺手将床换了位置。
不过,也有可能……
我猛的跳下床,在刚才摆床的位置的地板上一个挨一个的敲着。果然,有一格木地板是松的,我把它撬起来,露出了一张小纸条,上边写着一行地址:“黑山镇六街十五号,我有东西寄在那里,有缘人可取之。”
字迹很淩乱,看得出是很匆忙间写下的。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如果床是李庶人移动的,那么就有可能是他想隐藏某个秘密。但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也只好将其藏在床下的地板里了,这么说来,难道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而且他也已经有了死的觉悟?
那么这个凶手又是谁?和他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将他杀死?而且,他和张秀雯的头到底在哪儿,真的在凶手那里?
“走,到我家去喝杯咖啡吧。”抛开已经混乱的思绪,我暗自下了个决定。
“都淩晨三点多了,我想回家……”
沈科刚想抗议,被我眼睛一瞪,吓的欲言又止,只好垂头丧气的跟我走了。
回到家,泡了一壶浓浓的黑咖啡,我顺手递给沈科一张我刚写好的便条。
“这是什么啊?”沈科狐疑的接过来念道:“敬爱的老师,由于我儿子昨天夜里突发阑尾炎,现已留院做阑尾切除手术,特此向学校请假四周。”
“如你所见,普通的便条罢了,明天帮我把它交给老师。”我淡淡的说。
沈科顿时恶声恶气道:“这哪里普通了?!”
我挠挠头,拿回便条仔细看了一遍,恍然大悟的拍拍手,“对了,少了家长签字!”大笔一挥,便签上了老爸的大名。
沈科瞪大了眼睛,“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了?”
“我明天要到黑山镇去一段时间。”我喝了一大口黑咖啡,对他笑起来。
“你要去调查李庶人?为什么?这是凶杀案吧,警方会处理这件事情的!”
“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我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我潜进警局的资料室,找李庶人的验尸报告。你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嘿,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由于没有头,警方无法辨认死者的身分。于是收集了李庶人诊所和家里的毛发做DNA鉴定,证实了死者就是他本人,而法医在解剖他的尸体的时候,发现李庶人骨骼缝合上有问题,于是怀疑李庶人的实际年龄。但是你猜得到吗,通过炭十二的测定,李庶人究竟有多少岁?”
沈科被我激动的表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大摇其头。
“八十六岁!他竟然有八十六岁!”我兴奋的大声说道,全身不住的颤抖。每次遇到了神秘事件,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时,全身都会激动的抖个不停。
“八十六岁?你说那个李医生竟然有八十六岁?”沈科震惊的站起身来。
我点点头:“同样身为男人,如果你碰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会不会去探个究竟?”
沈科想了想,最后长叹口气,从我手上拿过便条,塞到了裤兜里。
“不知道帮这个忙会不会害了你,不过说真的,我被你打动了。”
第六章 漂尸
门,自古以来,便被视为是一种可以隔离恶灵以及不幸的屏障。
远古时的人类从岩洞里走出来,来到平原,学会修建屋宇后,为了将自己与危险的动物隔开,保护自己,所以发明了门。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开始变为一个人类隔开别一个人类、隔开自己对夜晚黑暗的恐惧、隔开是非黑白的孽障。
经过几万年文明的延续和发展,可以说,人类对门的本身早已产生了一种敬畏。
将床摆放在睡觉时脚正对着门的位置,在风水学上是绝对的大忌。
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试过那样睡觉,去黑山镇前一晚,我试过,那晚我整夜都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脚心很凉,不论盖多厚的羽绒被,甚至将袜子都穿上了几层,但我还是觉得脚心很冷。
那不是一般的冷,是冷的进入了骨头,冻彻了灵魂,真搞不懂,李庶人和张秀雯为什么要这样睡觉,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到黑山镇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这个镇,离我居住的镇的确不远,但是我万万没有料想到,这里竟然是既封闭又与世隔绝。
公共汽车开到离这个镇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就改道了,我只好一个人下车,也算运气好,半路上拦住了一辆牛车,不然,要我走这么远的山路,我恐怕路才走到一半,天就黑掉了。
“大叔谢了。”
我跳下车,一扬背包,按照那位大叔的指点,顺着河向上游走。
河水很少,但很清!河岸的风景十分秀美,这在被文明污染的一塌糊涂的世界里,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赏心悦目的边走边哼着小调,突然发现不远处,独自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衫,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子对着河在哭,她呆呆的望着河面,满脸伤痛欲绝,突然她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跳下去。
我吓得语无伦次的大声叫起来:“喂!喂喂喂喂!你!就是你!”
那个女孩转过头,惊诧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我三步两步跑过去,喘着气问道:“失恋了?”
女孩还是满脸诧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竟然是个少见的美女!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嘿然道:“这里的水似乎太浅了一点,如果跳下去不但淹不死人,还会撞着头,要自杀的话,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刚好离这里不远。”
那个女孩还是一个劲儿的呆看着我,在她的美目下,连一直号称脸皮厚的可以拉车的我,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在脸上保持服务业特有的上弯月笑容,又道:“要不,我带你去?”
“神经。”女孩的脸上终于有表情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道:“你看我的样子,哪里像要自杀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
刚想为自己辩护,那女孩又骂起来:“怎么?不服气吗?本来就是你不对,我有亲口对你说过我要自杀?”
“没有!”被她一吓,我条件反射的摇头。
“就是嘛!那你凭什么这么武断的认为我要自杀?难道一个人站在河边就是要自杀吗?她就不能干点别的事?”
“可是你在哭……”
搞不清状况的我,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哭又怎么了?我不能是被风沙吹到眼睛里了吗?而且你又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哭,我偏是爱哭,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我现在就哭给你看。”
女孩口若悬河的谩骂着,突然噗哧一声,本来充满悲伤的脸上绽开了一朵笑容。她像怕我见到自己笑的样子,急忙背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
“骂完了?”被骂得头昏脑胀、无地自容的我,小心翼翼的问。
“差的远呐!”
看着被这句话吓的想要在地上找洞钻进去的我,女孩捂住嘴,开心的笑起来:“算了,本姑娘念在你年纪轻轻的分上,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我要走了,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罚站,思考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有没有搞错,我夜不语难得发善心做件好事,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被这小妮子反咬一口,天哪,现在果然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哼,这小妮子,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竟然那么不可爱,可惜她有那么好的身材和脸蛋了,真是气煞我也!
那女孩丝毫不理会还在内心做自我反省的我,从地上提起篮子向河下游跑去。
“对了,”跑了不远,她突然回过头来,轻轻笑道:“谢谢你。”续而又转身,踏着轻快的步子远去了。
我如电击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好美的笑容!那不露齿的颦掬一笑,竟然像传达了千万种含意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风是甜的,是不是她柔顺的长发留下的幽香?或许,那个女孩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不齿吧。我苦笑一下,将背包搭在肩上,继续顺河向上游走去。
没有走多远,状况又出现了。
清丽的河面上,开始漂下许多稻草劄成的小人,那些小人顺河水起伏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加快了脚步,突然听到上游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走近一看,竟是一群人在河里打捞着什么。
那些人踩在水里,用很长的竹竿沿着岸到处刺探,河岸上还有个很老的女人边慢慢走,边不断的将袋子里的那些小稻草人抛进水里,一旦有稻草人在河里浮着不动,就有人飞快过去在稻草人的四周仔细的踩水。
“婆婆,你们在干什么?”我好奇心大起。
那个丢稻草人的阿婆瞪了我一眼,没有开口。
不过,她身旁那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倒是说话了:“请不要见怪,我姥姥在招魂的时候不能说话。”
“招魂?”
我愣了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