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是宋徽宗能早些启用此人治军,别说后来的靖康之乱,就是先前的联金攻辽时,也不会让宋军的窝囊无用尽入他人之眼。而现在这信函中说什么,李纲居然才十二岁,真是老天赐予自己的宝贝啊!
“幸亏他没有做官,否则哪轮得到我?”心中偷笑了一阵子,他立马回到了书桌前,摊开信笺待要落笔时,他却想起那个管事已经回到了汴京,顿时狠狠拍了一记脑袋,这才转头看着英娘,“你记得那个送信来的管事是谁么?”
虽不知丈夫为何如此高兴,但英娘还是认真地回想片刻,这才肯定地答道:“是驸马推荐的刘宗咸,他每次回来进见都会带不少当地土产分给家里的仆佣,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嗯,我明白了。”高俅点点头,随即高声唤道,“来人!”
门外立着的乃是一个心腹家人,此刻立刻传来了一声答应:“大官人有何吩咐?”
“你现在出去把刘宗咸给我找来!”
门外那人犹豫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提点道:“大官人,如今已经是三更天了,是不是……”
“三更?”高俅这才醒悟到自己的荒唐,面上不禁有些尴尬,“那就算了,明日一早立刻去传他,不管他手头有何要事,一定得全都搁下了!”
“是!”
尽管早已是夜半时分,但高俅看着案头积累的一堆文书,不得不向妻子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又让人把高明请了过来。见此情景,英娘又匆匆去了厨房吩咐准备宵夜,末了才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高先生,这么晚叫你来不为别的,你看看这个。”高俅一边说一边递过了手中玉佩。
“这是……”高明看惯了好东西,摩挲了一下其质地便脸色大变,“此物公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高俅不觉心中一沉:“高先生,你先别忙着追究这个,你先告诉我,这东西究竟价值几何,有什么特殊来历么?”
高明反反复复端详着手中玉佩,好半晌才开口答道:“要是普通人,虽然会认为此物珍贵,却不知道珍贵之处在哪里,毕竟其纹样也是中原最常见的。不过,中原玉器以繁复为美,若是真的论雕工,此玉不过中品。”他说完便把玉佩拿到灯下,指着边角上一个几乎不可辨认的红点道,“你看,这是于阗向大辽贡玉的一个标记,我曾经在大辽皇宫听两个宫人提起过。和我大宋一样,远至高昌回鹘、龟兹、于阗、大食等国,每三年便会向大辽朝贡各色珍宝,大辽皇帝便会顺便制成各色玉器赏赐宗亲。”
高俅闻言骇然,他倒不是惊讶于那个年轻人可能的身份,而是惊讶于这高明的行踪广阔,居然远至大辽上京也曾经造访过,更不用提那皇宫了,自己究竟雇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联想到当日自己逼迫高明立誓的情景,他不觉感到后背凉津津的。
第二卷 崭露峥嵘 第四章 尔虞我诈
次日一大清早,得了消息的刘宗咸便匆匆忙忙赶到了高府,由于他并不知道何处出了差错,因此候在偏厅中时不免忐忑不安,连茶水都没敢喝一口。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高俅方才满脸疲惫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人刘宗咸,见过大官人!”刘宗咸几乎一揖到地,连头也不敢抬。
“唔,你就是刘宗咸?”高俅如今手底下的一级管事足足有数十位,二三级管事更是不计其数,因此要记住其中所有人并非易事,他也没打算把脑筋全都费在这种事情上。“听说你在无锡找到了我名单上的人,此事当真?”
听到此处,刘宗咸的心中登时一松,脸色也自然了起来。“回禀大官人,小人确实在无锡寻访到了那个李纲。由于他是无锡知县的儿子,年仅十二却颇有文名,所以小人才会轻易找到了人,只是不知道是否大官人要找的那位。”
“颇有文名?”高俅只记得李纲在历史上治军很有一套,对其他的倒不甚了了,此时不禁眉头一皱。“你再说说看,他还有什么特殊的么?”
见主人追问,刘宗咸哪敢推说不知道,只得绞尽脑汁地回想,足足一炷香功夫,他方才想起在茶馆听到的一个传闻。“其他的小人也不清楚,只是曾经听说过,这位李衙内似乎挺喜欢兵书,闲来还找了府中一群小儿效仿军中游戏。”
高俅闻言顿时大喜,照此看来,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要知道宋时文人很少有对军事感兴趣的,哪怕枢密院那群文官多半也是承旨办事,对治军两字都是睁眼瞎。而李纲一个文臣出身的官员能在历史上留下深重的一笔,自然应该从少年就打好了根基。
“好,很好,这一次的事情你办得非常妥贴!”高俅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很是满意地夸奖道,“待会你到帐房支取十贯钱,记住,这桩事情不许向他人透露!”
刘宗咸脑筋转得极快,此刻连忙躬身道:“小人明白,小人此次只是去苏杭为大官人打理生意,这十贯赏钱也只是大官人怜我勤劳。”
“唔,你下去吧。”对于这种谨小慎微办事得力的人,高俅自然是十二分满意,此时不由赞叹王晋卿的识人之明。他原本想要今日造访驸马府询问苏轼近况,但由于昨天突然搅和进来的那一档事,他只得把日程表再向后推了。
由于高明事先的警告,因此高俅不去会会那个奇怪的年轻人是不可能了,他左思右想,最后在家人中挑选了四个孔武有力,经过宋泰亲自调教的。随后,他又特意换了一根带有机关的腰带,这才登上马车往榆林巷行去。
他本以为寻找地方要费一番周折,孰料在街口拦住一个闲汉一问结果便一清二楚。所谓的顾府赫然占去了榆林巷最好的一块地方,其气派之处和官员宅邸不逊多让。叩门之后,两个年方十三四岁的童仆毕恭毕敬地询问了一声,待高俅亮了玉佩,其中一个立刻飞奔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便亲自迎了出来。
“高公子果然信守承诺,在下昨日递了东西,今日便迎来了公子大驾,实在是有幸!”萧芷因打从一开始便在隐秘处悄悄观察着高俅,见其人进门后肆无忌惮地左顾右盼,缺乏一种光明磊落的气派,对其的评价顿时降低了三分。“在这里说话过于不恭,公子里边请!”
“且慢,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此次应约前来已经属于破例,这也就罢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姓来历,我却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高俅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语气中隐隐加了三分怒意。
萧芷因先是一愣,心中着实大怒。他在辽国时除了皇帝和燕王向来不买任何人的帐,为人又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曾被人如此指摘。然而,恼火归恼火,此时他不得不在面上维持着一副泰然自若的笑意:“高公子,寒舍就在此地,过往中人都知道,难不成你还怕失陷在其中不成?我的名姓之后自然会亲口奉上,高公子就连这一刻都等不了么?”
高俅本意就是要给人一种骄慢无礼的观感,此时立刻顺势冷哼一声,吩咐两个家人留在门外之后,他这才举步朝宅中走去。这顾宅显然经过一番大手笔布置,无论花草树木还是亭台楼阁尽皆呈现出一种错落有致的层次感,饶是他对建筑之道毫无心得,此时也禁不住为之所动。
七拐八绕了一大圈,萧芷因方才把高俅引到了富丽堂皇的厅堂,此时,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迎了出来。
“久闻高公子大名,昨日才遣犬子前往接洽,冒昧之处还请高公子见谅!”那老者却比萧芷因言语谦和客气得多,竟当先行了一礼,“老夫顾焕章,因为仰慕高公子的名头,所以才贸然相请。”
由于对方年长,高俅不敢怠慢,连忙还了一礼,口中谦逊了几句,末了才笑道:“顾老先生这相请的法子倒是特别,倒是让俅提防了好一阵子。对了,令郎刚才一直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姓,不知我现在可否有幸……”他故意瞟着萧芷因,口中却不接下去了。
“哦,他是犬子顾南。”顾焕章似乎有些尴尬,连忙道歉道,“犬子为人任性了一些,高公子切勿和他计较。”他一边说一边瞪了萧芷因一眼,这才满脸堆笑道,“高公子里边请!”
分宾主坐下之后,高俅方才注意到对面两人的坐姿,尽管对方介绍说是父子,但他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仅仅是刚才一小会,他就发现了那个顾南的两三次小动作,每次动作过后,顾焕章都会沉默片刻。可如果这两人真的是所谓的辽人,他们和自己见面的目的又是什么?再说了,堂堂大辽又岂会派一个轻易被人识破的家伙作为密谍?
“高公子,不瞒你说,顾家原本不涉商业,家中子弟也是以读书为主。只是我这孩儿不争气,始终无心读书,又向往汴京繁华,所以我才在榆林巷买下了这处宅院。”顾焕章一边解释一边打量高俅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老夫此番请高公子前来,实因有一事相求。闻听高公子在酒楼饭庄生意上很有心得,不知可有再扩大一些规模的打算?”
“顾老先生的意思是,你我合作?”高俅顺着对方的意思问道。
“正是此意,我顾家虽颇有资产,但那些田庄总少不了天灾人祸,所以收入有限。汴京的富商大贾不少,但他们轻易不和生人合作,我也不得其门而入。而高公子向来以容易合作出名,新鲜点子又层出不穷,所以,我才找上了你。”顾焕章很有自信地微微一笑,当即甩出了自己的条件,“我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不过,若是高公子你能够答应,所有酒楼饭庄的八成本钱都由我顾家承担,到时利润五五分账,如何?”
天下竟有如此便宜的事?高俅此时完全能断定这件事的背后有名堂,即便对方不是别有用心的辽人,至少也是有心对己不利之辈,否则哪有生人一上来就提出这样优厚的条件?心念数转下,他故意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神态。“顾老先生既然如此看重,俅若是再拒绝便太说不过去了。唔,只是此事口说无凭……”
第二卷 崭露峥嵘 第五章 暗潮汹涌
送走了高俅,萧芷因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当着顾焕章的面大声咆哮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市井无赖,居然敢如此放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完完全全一个暴发户,竟敢和我拿腔拿调!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拉拢,干脆派人一刀杀却来得干净!”
一旁的顾焕章却有另一种不同的观感,尽管刚才的条条框框处处不离一个利字,但他却本能地感觉这高俅并不看重钱,甚至隐隐约约的,他的心头还浮现出一丝危机意识,难道己方的底细都被他人摸清了?然而,即便他对萧芷因的沉不住气很是不满,但当着这位大辽郡王的面,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宋人却不敢有半分不敬。
“大人息怒,您不值得为这种小人发火。此人和遂宁郡王交情极好,而那位郡王又是如今大宋官家最喜爱的弟弟,但有风吹草动他一定是头一个知道的。”尽管觉得自己这些话言不由衷,但他不得不勉强接下去,“此等势利小人只要诱之以利,必定能为大人所用……”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萧芷因不耐烦地打断了顾焕章的话,傲然冷哼了一声,“若非看在他还有可用之处,我又怎会容得他走出这个门?看来皇上所言果然没错,大宋民风积弱至此,对我大辽早无半分威胁!”
顾焕章唯唯诺诺地应了,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直到此时,他也不明白那位大辽皇帝为何会派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