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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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相府衙内一看便不是容易相与的角色,此事不会与他相关吧?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二卷 暗潮汹涌 第十七章 师徒重聚忙密商
砰——
燕青重重地把一个杯子砸了,平日处变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森然怒色。瞥了一眼面前三个噤若寒蝉的汉子,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好啊!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夸口说,能够看住柳府,不出一点纰漏?是谁说不出三日便能派出人混进去?又是谁说柳入道肯定就是那个大尊?如今倒好,事情还没有查出一个子丑寅卯,柳府居然就先来了这么一场大火。要是你们动作再慢一点,是不是就替人家背了黑锅?”
这一通声色俱厉的喝斥下来,那三人全都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吭声。昨夜就在李纲拜访柳府的时候,他们趁着前院大宴宾客的当口,认为后院必定空虚,因此仗着艺高人胆大潜了进去,谁料还没怎么开始,就看到东院突然火光大起,三人便匆匆赶到东院想去看个究竟,结果竟碰到了一个夜行人。他们一路追到城东头,交上手后却无法拿下那人,缠斗时又被人耍诈,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训斥过了,燕青的神情便慢慢缓和了下来。他回身坐下,思量片刻便又开口问道:“你们是否确定,昨夜是有人放火?”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当中的那个人便向前一步躬身道:“七公子,属下只是看到那人在火场出没,行迹极其可疑,并不能断定他一定就是纵火者!”尽管他有心把责任推开,但是,一想到燕青平日的习惯,他还是一五一十地道,“此人的拳脚功夫倒是看不出怎样,只不过身形飘忽不定,属下三人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拿他没辙,所以最后才会把人跟丢了!”
飘忽不定?
这四个字登时让燕青想到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他正想开口再问一个仔细,突然心有所悟一般往窗户的方向看去。然后沉声喝道:“既然来了,就别在那里鬼鬼祟祟地躲着,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玩这一套?”
话音刚落,那窗户便轻轻被人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屋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房中便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只见那人瘦瘦高高。顶着一张没有一丝特色的脸,身上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但是,他的表情就和那些从正门来访地客人没什么两样。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从来不知道尊师重道么?”
铿——
燕青旁边的那三人几乎第一次时间拔出了腰上的兵器,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正当他们准备暴起突袭的时候,燕青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们都出去!”
三人闻言大惊,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七公子!”
见燕青沉着脸不说话,好一阵子,三人方才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兵器。一个个退出房间。临走时还不忘瞪上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一眼。
等到大门关上,燕青这才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道:“师傅,昨晚和他们捉迷藏的。应该就是你老人家吧?”
高明大摇大摆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第一句话就差点把燕青气了个半死:“谁是老人家?我很老么?”
“行,师傅你不老,你比小伙子还壮实,这总行了吧?”燕青师承宋泰和高明两人,即使此时心中气鼓鼓的,也不敢真地和高明翻脸,“昨天究竟怎么回事,麻烦师傅你对徒儿说说,这总行了吧?”
听燕青自称徒儿。高明这才眉开眼笑道:“既然你小子问了,我就老实告诉你好了。接到你的信,我正好刚刚从另一边拿到一个小喽罗,所以就过来看看这边进展如何。你说柳家有很大的嫌疑,我便顺路想到那里探一探,谁知一靠近那个院子便发现有火油的味道。我还来不及查呢,这火就突然烧了起来,结果被你那三个手下缠了个正着。”
“这么说来,你也没看到里边真正的情形?”
高明耸耸肩一摊手道:“我靠近的时候。正好听到房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只来得及在窗口看到三个女人躺在地上,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线索!
燕青本能地翻了一个白眼,一坐下却又跳了起来:“你说是三个女人躺在地上?你没数错人?”
高明顿时暴跳如雷:“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
燕青不得不曲意安抚了师傅一阵子,脑海中则飞快地打起了算盘。
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柳府一共发现了四具尸体,也就是说,东院的四个人全都死了。就算高明看到地时候确实只有三个人躺在地上,也不能代表什么。想到这里,他立刻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边地一个部属吩咐了两句,这才回转了来。
“师傅,大哥让你来,还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倒是聪明。”这一次高明却谨慎得多,示意燕青在他对面坐下,他这才附耳低声道:“这一次的事情需要李伯纪和赵元镇的帮忙,但是,他们都是官面上地人,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另外,相公已经在着手将赵元镇调去京城,或是升个一两级放到地方。”
尽管知道高俅很看重赵鼎,但燕青还是觉得这一招太快了一些:
“以他的品级,在京城不见得能升迁得快啊!”
“圣上是最喜欢年轻才俊的人,升迁都在圣上一念之间,赵元镇只要表现出能耐,官职三两下就上去了。”高明不耐烦解释这些,因此说了两句便转回了原题,“相公对女真非常忌惮,再加上西北战局不妙,所以想要让辽东乱势再起。就在这几日,我大概要上一次辽东。”“你上辽东?”燕青歪着头打量了高明半晌,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辽国如今是老掉了牙的老虎,女真虽然只是虎崽子,但将来怎么样还说不准,不能让他们继续壮大下去了,一定要让他们和辽国继续拼。那么,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要让我设法……”他虚手下切,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高明却摇了摇头:“前次你和相公一起见女真使节的时候,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但是,高丽人也同样在观望女真和辽国的争斗,一旦事机有变,他们也会趁机捞一把。虽说相公答应了往女真派驻军官,但是,我们要派的不是真正的军官,而是那些亡命之徒,你明白么?这些事情你在行,相公之所以不让女真人外出,一来是不让他们知道我朝的情况,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朝军官究竟是怎样地角色。”
他又把自己抓到那个明尊教奸细的事情对燕青复述了一遍,然后又挤挤眼睛笑道:“相公准备给他们又转移了地方,只不过这些女真人一直自恃武勇,所以这一次,你是不是能用点法子,让他们吃点苦头?相公说了,死一两个人不打紧,只要让他们知道辽国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行踪……你明白了吗?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你应该有数才是。”
“既不能让辽国真的知道我朝和女真接触,又要让女真人认为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这还真够拐弯抹角的!”饶是燕青够精明,此时也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痛,“这边的事情都还料理不干净,又添了那么一大堆,我原以为我够会折腾的,想不到大哥比我还会折腾人!”
“能者多劳么!”高明体贴地拍了拍燕青地肩膀,笑得连小胡子都翘了起来,“明尊教留着有用,所以,你那桩婚事要是不为难,不妨假戏真做……”
燕青却不吃这一套,不等高明把话说完便狠狠瞪着他:“这是你说的,还是大哥说的?”
“话是我说的,不过,难道你真的准备让冯家摊上这么一个媳妇?既然是你拜堂成亲,索性就收了那姑娘家,人家说美人计,凭你这模样……啧啧,用用美男计也不坏嘛!”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高明已经穿窗而出,倒是把燕青气了个半死。由于姐姐的遭遇,他平生对于女色都不甚留意,虽然也曾经在青楼楚馆流连,但那都是逢场作戏做给别人看的,要真的回忆,他根本想不起那些曾经同床共枕却未曾碰过的人。此时回想起来,方蓉娘那张嗔怒的脸倒是清清楚楚,这不由得让他吃了一惊。
算了,反正自己对于娶妻没什么热情,真的假戏真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方蓉娘真的肯迷途知返,也许还能留一条生路,至于其它明尊教高层,希望他们知趣一点……
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若是他的那些部属在场,说不定便会感到心惊胆战。每每燕青训人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害怕,但是,一旦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那便必定表示,这位主儿想杀人了!
不多时,一个汉子推门而入,见屋内只有燕青一个人,不由呆了一呆。原因很简单,高明出去的时候,可怜的他们根本没瞧见。只是,一瞥见燕青那诡异的笑容,他便一句都不敢多问,只是弯腰禀报道:
“七公子,打听出来了,柳府的四具尸体,全都是在一个地方被发现的!”
燕青闻言倏然转过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回,他终于抓到了一个关键。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二卷 暗潮汹涌 第十八章 上香遇劫灵隐寺
灵隐寺,本名云林禅院,位于西湖西北灵隐山上,乃是中原最负盛名的佛刹之一。而由于苏杭一带的日益繁荣,它也同样是香火鼎盛,兼且此处千峰竞秀万壑争流,香客既多,前来散心的有钱人也同样不少。
这一日正是初一,因此一大清早,山道上便出现了稀稀拉拉的香客。此时已是年前的隆冬时节,因此来此礼佛的人无不裹着厚厚的棉衣,饶是如此,仍旧有人冻得面色发紫。由于灵隐寺乃是数百年的古寺,因此那条香客往来的山道也颇为平坦,纵使是马车也行得。不过,此时日头刚刚升起,登山的虔诚信徒中大多都是衣着寻常的平民。
正当人人都盼望着能够烧到这一日的头香时,一阵马蹄声突然远远传来。不多时,一辆马车便疾驰而来。那车四周包着深浅两色的绸缎围子,镶边包角处还有精美的花纹,边上还有流苏网格等装饰。那拉车的两匹马也同样是毛色鲜亮,不用那车夫如何吆喝,脚下步法竟是丝毫不乱。马车后还有两个骑手跟随,看那骑在马上纹丝不动的架势,便尽显豪门护卫本色。
在一众香客殷羡的目光中,马车缓缓停在了寺门口。此时,寺门口已经有不少新来的香客,闻声便往那马车上望去,只见车帘一掀,下来了两个十六七岁使女打扮的女子,紧接着又抱下来了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男孩。见那小男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绫罗绸缎,便有旁观者眼睛亮了起来,看那光景,今日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前来上香了。
果然,等到车厢中又下来了两个中年仆妇之后,一个裹着裘皮披风的年轻女子便轻轻巧巧地下了车。她左右环顾了一阵,又抬头看了看那灵隐寺三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举儿,过来!”
白玲弯下腰示意儿子近前。轻松地把人一把抱起,伸手在他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原本她和伊容说好一起带子女来灵隐寺游玩,谁料前一天夜里先是高鹏越发热,然后高嘉一早又闹腾着人不舒服,高蘅更是死活不愿出门,因此她只得一个人带了儿子出来。
此刻见寺中殿阁雄伟,她不由兴致高昂。转头吩咐了一声便当先往寺内而去。
她虽然是汉人和乌蛮的女儿,但是却秉承了母亲的美貌,因此久在京城,竟从未有人怀疑她这个德阳县君有什么问题。一路走进寺中,她却不像别的信徒那般虔诚礼佛,竟只是抱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