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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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竟有如此志向!蔡攸这才明白,虽说和叶梦得颇有交情,但对方却为什么始终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原来竟是这个缘故。那些借着蔡京的好风之力,径直上了青云地官员,大约不会也不愿考虑到,他们的进身途径就被人打上了蔡京的烙印,不管他们在位高权重之后怎样用不同的政见加以遮掩,都不能抹去这一层痕迹。而叶梦得每一次升官都不是别人推荐,而是赵佶亲口应允,仅仅是这一条,便比别人硬了许多。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少蕴是真正的聪明人,万万不会学张康国之流。待到再升一级之后,他大约就会请旨往地方任职,到了那时,旁人的议论也就全消了!”
说到这里,蔡京还是禁不住流露出一丝惋惜。要知道,以往虽有宰臣必须担任过亲民官的惯例,但是,自哲宗以后,这一条也就渐渐成了虚设。毕竟,只要是天子官家看重,又有什么惯例是不能破除的?叶梦得若这一走,自己便真正失了一条臂膀,所以,才得尽快让蔡攸担当重任才行。
“攸儿,你机变有余,才识不足,这是朝堂大忌。我和你叔父都是循正途从科举出身,却没有教导好你们几个,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失职。从今日起,你每日读书必须不少于两个时辰,我会时刻检验,你明白么?”
尽管对于那些圣贤书仍旧不以为然,但蔡攸还是毕恭毕敬地低头称是。好不容易将退回的那一步弥补回来,眼下他实在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二卷 暗潮汹涌 第三十章 人生自古谁无死
高俅的加急公文送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十。春节的喜庆仍未过去,宣德楼上依旧挂着满天彩灯,宫内宫外也是一片喜洋洋的气氛。
“好,好!”
匆匆浏览了这份公文,赵佶不由大喜过望,重重地一拍桌子道:
“伯章果然不负朕望,居然深挖出这样的毒瘤!不仅如此,甚至就连那些居心叵测之徒也一网打尽,假以时日,东南必定安若泰山!”
此时殿内只有一些内侍宫人,见天子官家如此兴奋,这些人也同样面露喜色。尽管祖宗制度内侍不得交结外臣,但是,若有外臣推个区区阉宦也能够治理一方,更不用说平日的打赏了。高俅素日出手极为大方,家里内眷又和宫里几位贵人相处得好,因此福宁殿中人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不过,高兴归高兴,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凑趣。
兴奋了一阵子之后,赵佶终于镇定了下来。西北的局势仍然不算明朗,虽说有严均坐镇,西北更是名将云集,几仗打下来并未吃亏,但是,老是被对方这么牵着鼻子走却是不行。战事一起,拼的就是消耗钱粮,仅仅这几个月,光是马匹消耗的粟麦便不是一个小数字,倘若不能把夏人的疯狂势头压下去,恐怕辽国便会在其中插上一脚,到了那时,变数就太大了!
“圣上,府州和延安府急报!”
一个小黄门捧着一本文书匆匆进殿,伏拜在地呈上了折子。彼时枢密院张康国去职,而枢密副使和几个副承旨偏偏都病倒,因此赵佶在满心恼火之下,一边抽调当日战局推演中颇有见地的年轻官员入枢密院,一边又从入内内侍省派去了几个亲信内侍。而由于政事堂如今人手吃紧,今次率先得到消息的竟是他这个天子。
随意一扫两份文书的封皮,赵佶还是先打开了那份延安府的折子,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随后竟是喜不自胜。西夏频频袭扰,虽然守军屡败其军,但是却对各地民众造成了莫大损失。这一次高永年竟然尾随到了李察哥主力,以三千军败其五千军,斩首八百余人,俘获战马三百匹,竟是难得的大胜。尤其是严均在战报上说,由于损失过大。夏人已经缩回兴庆府一带,短时间内没有实力再行进犯。
“李乾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捋朕虎须,这一次,朕绝不会再接受你的降表!”赵佶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心中不由下定了决心。之前的大宋历代君王无不视西夏为心腹大患,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帝取得过这样的优势。此番一定要好好筹划,务必要一举拿下天都山!
脑际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之后,他突然瞥见了另一份折子。沉吟片刻便拿了起来。府州、丰州、麟州。一直都是折家将固守,折家作为军中世家,如今知府州地乃是折可求。为人也算沉稳,因此三州之地端的是稳若泰山。此时,赵佶看过折子之后却是勃然大怒,原因无他,辽国居然又在毗邻三州之地陈设重兵,而且已经派了几百人入了西夏。
“欺人太甚!”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脸上露出了森然怒气。每每就在一战可定大局的时候,辽国便跑出来捣乱,他是恨到了骨子里。偏偏辽国虽然已经不如往日,契丹铁骑却依然不容小觑。只要带兵的是一个稍有能耐的将领,同等数目的宋军便不敢轻言必胜。如今宁边州附近已经囤积了将近五六万人,若是辽军一旦和西夏合流,则情势便再也难以控制。
“圣上!”
他这边厢还处于大怒之中,那边殿门口又跌跌撞撞地冲来了一个小黄门。只见其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圣上,陈王……陈王不好了!”
“什么?”赵佶闻言立刻把其他事都抛在了脑后,三两步从御座上奔了下来,竟不顾仪态地抓住了那小黄门的衣领。”陈王怎么不好了?”
那小黄门虽然被天子官家这暴怒的情绪吓得簌簌发抖,但还是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竭力镇静地报道:“适才陈王府来报,说是陈王今日下午便突然昏厥,虽然召了斡林医官院医官前去诊治,奈何药石罔效,罗院使说是,说是……”
赵佶再也不耐烦听下去,疾步冲到大殿门口便咆哮道:“来人,准备銮驾,朕要去陈王府!”
半个时辰后,天子銮驾便停在了陈王府。尽管是匆忙起行,但是,殿前司还是安排了大批御卫随行,殿帅王恩更是亲自随侍在侧。他见赵佶面色焦躁举止失度,顿时在心中暗暗摇头。须知赵佶虽然仍有其他兄弟,但是,陈王却是唯一地兄长,往日在不少事情上都能有所助言,更重要的是,陈王在百官中也颇有声望,算是名副其实的贤王。他正想着,却见赵佶已经匆匆而入,他连忙起步跟了上去。
此时,陈王赵佖的独子赵有弈已经迎了出来,还未等他行礼问安,赵佶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陈王现下如何?”
赵有弈今年不过八岁,原本就担心父亲的情势,而天子这么急着一问话,他更是嘴巴张得老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旁边的王府总管匆匆施礼道:“圣上,医官们正在里面诊治,只不过,我家王爷是多年的宿疾,听说此番一个不好,便可能……”
话还未说完,面色大变的赵佶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见此情景,旁人不由面面相觑。虽说也知道这两兄弟感情不错,可是,这兄恭弟敬也可能是做给别人看的,更多地却是天家无兄弟地事实。倒是王恩见机得快,一面命诸班直散开护卫,一面带着两个御卫跟了进去。
赵佶一入房间便看到了一张张紧绷的脸,顿时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不妙。他一眼瞧见急得满头大汗的院使罗蒙,立刻把人叫了过来。三两句一问之后,他更是觉得摇摇欲坠。罗蒙地意思竟是说,倘若一个不好,赵佖竟是难以拖延过今晚。
见赵佶脸色铁青,罗蒙也觉得心中忐忑,但是,即使是再有妙手,在赵佖这久病之身上也难以施展出来,他只得低声劝道:“陛下,陈王这病已经是拖延很久了,平素也只是靠药材勉强吊着。其实,陈王早知道他熬不过多久,却不愿意让圣上担忧,因此一直密嘱我等不能禀告圣上。如今陈王依旧昏厥不醒,若是圣上有什么话对陈王说,臣可以用针让陈王清醒一会,否则……”
尽管罗蒙没有把话点透,但是,赵佶却听出了这言下之意。沉默良久,他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也得让八哥对朕说几句话再走!你去用针吧!”
“臣遵旨!”罗蒙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答应。他先是把无关人等统统请出了房间,然后便取出银针在几个要穴上扎了几下,不多时,便只听陈王一声叹息之后,人竟是悠悠醒转。
“八哥!”
心中伤感的赵佶立刻坐到了床头,见赵佖已经是瘦得形销骨立,顿时更觉酸楚。”八哥,朕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赵佖费力地转过头,见罗蒙已经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还掩上了大门,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官家何必如此,我这病也就是一个拖字,迟早都是要去的。能够活着看到官家执政七年,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只可惜,无法看到官家兵下灵州的那一天,也无法看到重定燕云的那一日……”
“八哥!”赵佶一把握住了赵佖的手,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八哥这是哪里话,只要你能够撑着,哪会看不到这些盛景?你不是说过么,以后还要去一览塞外风光,怎得全都忘了?”
“官家,我等不到那一日了!”赵佖缓缓摇了摇头,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刚才,我梦到了父皇。他还是当年的模样,而母后他们也在,只可惜我没来得及和他们说话,就已经醒了过来。如今我就要去陪父皇了,我一定会告诉他,官家是个好皇帝!”说到这里,他勉强挪动了一下胳膊,竭力让自己的头抬起来,“官家,只有一件事,我只担心一件事!”
“八哥你说,朕一定听着!”赵佶强忍内心激荡的情绪,重重点了点头,“朕什么都依你!”
“先帝无嗣,父皇当年驾崩地时候留下的子嗣也不多,可如今官家已经有了多位皇子,将来,只怕这立嗣之争便会在朝廷上引发大波澜。”赵佖脸色愈发郑重,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国有危难时则立储以贤德,国家承平时则立储以嫡长。倘若圣上认为京兆郡王有足够的德望,还请尽快立太子,以消旁人叵测之心!”
赵佶万万没想到赵佖会告诫这些,不由愣了。还不等他答应,赵佖的手却突然强烈颤动了起来,转眼又昏厥了过去。
“来人,来人!”赵佶顿时慌了手脚,立刻把一群医官又叫了进来。此时,他恨不得将赵佖摇醒,然后用最坚定的语调告诉他,他还春秋鼎盛,用不着那么早立太子,从而给别人竖立一个靶子!
大观元年正月十三,陈王赵佖薨。上大哀,辍朝五日,赠尚书令兼中书令、徐州牧、燕王,谧荣穆。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二卷 暗潮汹涌 第三十一章 喜得巨舰可扬帆
冯家的那场婚事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只是,婚礼的主角最终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原本以为是冯家三少爷迎娶明尊教那位圣母侍者,可是,最终拜堂的却是冯廷敬的一个远房侄儿。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们到了这时便开始嘀咕冯廷敬的老谋深算了,只搭进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便处理了这一次的疑难,怪不得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见明尊教上下没人说一个不字,旁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之所以把主角换回来,这自然是燕青的主意,与其让这桩婚事日后成为把柄一件,还不如把那个冯家老三给撇清出去。当然,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用真面目出现在人前,横竖新郎官也要涂脂抹粉,他索性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反正没人能看出端倪。
冯廷敬自然是高兴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而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