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起点vip2012.04.03完结)-冲喜姐妹篇-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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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滚,堪堪躲过那人凶狠的刀光,可到底后背还是被人拉出长长一道口子。可是在他滚到那处白虎皮上时,已经从下面抽出暗藏的长刀了。
“走!”上面有人怒吼着垂下绳索,只听嗖嗖的火箭飞响,已经惊动人了。那黑衣人转头看了张蜻蜓一眼,明亮的眸子里似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只是什么也来不及说,便抓着绳索,倏忽一下,消失在屋里了。
张蜻蜓呆呆的站在那儿,要不是满地的血迹,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怎地如此熟悉?
今晚,被关押在牢笼里的潘云龙注定无法平静。
今天送来的饭菜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他竟然吃出一丝家的味道?
还记得年前接到命令出征之时,什么都来不及准备的妻子和弟妹在匆忙之间给他准备了一桌年夜饭。他清楚的记得那晚的每一个菜,每一道汤。记得妻子亲手给他蒸的鱼,也记得弟妹给他烙的饼。
那不是普通的烙饼,因为时间不够,来不及发面,也不知弟妹是怎么弄的,把剁得细细的红豆沙夹在两层金黄软薄的面饼之间,表皮是脆的,但内里却是软的,吃起来特别香甜可口,软硬适中。
弟妹说,这个饼还有个名儿,叫相思团圆饼,让他和卢月荷一人一半分着吃了。说这样,他就一定会平安归来,跟大嫂团圆了。
因为弟妹这几句吉祥话,所以潘云龙格外记得这个饼。可是今日,怎么又在这里吃到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这种饼的做法太寻常,还是做饼的人在借此对他传达什么讯息?
战争已经结束,自己失踪的消息也早就应该传到南康军方了。他的失踪,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应该来这嵬项部族,找宇文朴问个究竟。如果朝廷派人来营救,也差不多该是这个时候到了。难道说,他们真的来了?
否则的话,宇文都兰怎么就这么巧给他弄个南康的女人来做厨子?这会不会是兄弟们收到消息,故意派进来的内应?
潘云龙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激荡之情,任谁,对生的渴望都是强烈的。如果被宇文朴当作俘虏和南康交换条件,那纵是保得性命,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耻辱。更何况,那个宇文都兰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自己。要是真的给她得逞,这叫什么事儿嘛!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得被个女人强嫁了?
如果现在,有人能把他救出去……
太过美好的愿景了,潘云龙突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他努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正在脑子里飞速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如果真的是有人来救他,他能做些什么?突地,就听到抓刺客的声音。
宇文朴愤怒的咆哮声,士兵们提枪拿刀,骑着马匹沉重奔跑的脚步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这……这难道真的是南康来人了?来的究竟是谁?潘云龙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跳出去了,他奔到牢笼前,知道无法扳断那粗如儿臂的铁栏杆,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尔后暴喝,“南康潘云龙在此!我在这里!”
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相信只要不是耳朵聋了,都能听得见。
第259章 那是我媳妇
满地血腥。
被一刀致命的黑狼再没有从前的威风,跟只死狗般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而它的主子,宇文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黑衣蒙面人盛怒中伤他的那一刀差点就废了他一条臂膀,夏仲和给他厚厚的敷了不少草药才总算是把血渐渐止住了。
至于张蜻蜓,为了那致命的一击,她方才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到底也给那畜生抓伤了左肩,拉出三道爪痕。只是受了伤的张蜻蜓,却似乎不知道疼,如木雕泥塑般站在当地,似是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四下捉拿刺客的喧嚣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当最后一路派出去的追兵也一无所获的惶恐而归时,因为大量失血而苍白了脸的宇文朴终于按捺不住暴怒的心情,一脚把人踹开,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也抓不住,还养着你们做甚么?”
“哥哥!他们又不是没有尽力,你现在责怪他们有什么用?”
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宇文都兰仍然保持了头脑的冷静,“他们一共不过区区数人,却能够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又这么轻松的离开。不是我们族中出了内奸,就是对我们的情况非常了解的熟人!”
“你是说……”宇文朴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过来,“有可能是西戎其他部族?”
宇文都兰微微颔首,却不愿意当着张蜻蜓等人的面深谈下去,凌厉的凤眼往两边一扫,“你们先下去!”
“等等!”宇文朴大步走到张蜻蜓跟前,夏仲和还还不及阻拦,就见他手腕一翻,将刀锋抵在她的玉颈上,“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平常女人哪有这么好的身手?虽说有人帮忙,却能一刀割破狼的咽喉。恐怕,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吧?
迎着他如临大敌的目光,张蜻蜓倔强的小脸高高仰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十分的不屑,“头领不必害怕,小的从前在家不过只是个杀猪的。偶尔,也杀两条狗!头领要是不信,明儿便杀一只给您瞧瞧。”
宇文朴气得眼皮子一跳一跳的,恨不得当场把张蜻蜓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欺凌得她痛哭求饶。只是现在,还真不是时候!咬牙切齿的追问,“你跟刚才那伙人是什么关系?”
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那个黑衣人会奋不顾身的冲下来帮忙?如果是想暗杀他的话,那时候首先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去救张蜻蜓。
知道也不告诉你!张蜻蜓冷声嗤笑,“头领这话问得奇怪,那人全身包得跟个黑炭似的,我连他的长相都看不清楚,话也没说过半句,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兴许,只是人家想英雄救美,显摆显摆呗!”
宇文朴给她气得不轻,当下真想把她一刀两断砍了算了。只是宇文都兰顾忌着旁边的夏仲和,她现在还有大把用到此人的地方,在这个时候若是将张蜻蜓杀了,只怕夏仲和是宁死也不会替他们卖命的,于是上前劝道,“哥哥,你问她也是问不出来的。不如先让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起来,咱们先处理正事吧。”
宇文朴看着妹妹对自己暗递过来的眼色,终于收了刀,吩咐人把张蜻蜓押下去了。只是夏仲和看现在这情形,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宇文都兰请求一事,“请让我带她下去包扎下伤口,再把我们关押起来吧。”
宇文都兰点了点头,打发他二人下去了,这才跟哥哥密谋起来。
他们说了些什么,张蜻蜓自然无从知晓。只是她的心里却欢快得犹如要振翅高飞的小鸟,迫不及待的要跟人分享这份喜悦之情了。
“嘘!”夏仲和知道她想说什么,看看外头把守之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一杯茶水推到她的手边,先检查她的伤势。
张蜻蜓会意,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大哥在这里!”
夏仲和微笑着点了点头,潘云龙喊得那么大声,他们想听不到都不容易。他拂袖将字迹抹了,也写了一句,“我会想办法,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传递给他。”
张蜻蜓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哥若是知道了他们在此,一定会很开心的。
出于男女之别,夏仲和只略拨开些张蜻蜓破损的衣裳,检查伤处,就见莹润如玉的肌肤上硬生生给拉出三道两三寸长的爪痕。虽不甚深,但已经红肿起来了,看得夏仲和心疼不已,“疼吧?这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办?”
倒是张蜻蜓满不在乎,“又没拉在脸上,没事儿!”她往窗外瞄了瞄,又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今天来的人,好象是我相公!”
夏仲和手一抖,心中不知是苦是酸。
就见张蜻蜓喜孜孜的一双桃花眼在暗夜里笑得闪闪发亮,无比动人,不敢多看,低头涩然取出衣角暗藏的两颗保命药丸,“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你把这白的抹上伤口上,红的服了,包去百毒,治病救命的。”
张蜻蜓见他如此珍视,有些舍不得用了。只留下白的,红的却要还给他,“这个还是留给你防身吧。”
“这个时候,你还拉扯什么?”夏仲和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生气,去给她重新倒了杯水来,逼她服药,“那狼爪是有毒的,给抓成这样,要不快点吃药,到明儿肩膀指不定就抬不起来了!在这儿又不比家里,难道这会子我还能去给你弄出别的药来?趁早吃了,不知多少事还等着咱们去做呢!”
“好好好!”张蜻蜓给他训斥得受不住了,只得把药服下。又冲夏仲和嫣然一笑,示意他放心离去。
可是夏仲和又怎么能真的安心?
相处这么些天,他也算多少了解了些张蜻蜓的脾气。在知道了潘云龙在此的消息后,以她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把潘云龙救出来的。可是她自己现在都是活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有什么法子去救人?
那个宇文朴能那么折磨潘云龙,接下来也不知会用什么恶毒的法子折磨张蜻蜓。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潘云豹,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果是他的话,他真有这份本事,能把他们救出去么?
夏仲和心里一时以喜,一时以忧,竟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但张蜻蜓却坚定的相信,那人一定是小豹子,他来了,他就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潘云豹现在火得无法可想!
淡淡的星光照在一处隐秘的沙丘上,衬得他的脸益发青得可怕!该死的宇文朴,居然敢算计他媳妇,活该被千刀万剐!
“消消气,快消消气!老弟,这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知道人在那儿,咱们慢慢来救嘛!”对面那个黑衣人拍拍他肩,居然是之前与之水火不相容的赤烈温。
那日,当赤烈温看到金阗国的军队在西戎出现后,心明不妙,立即跟潘云豹摊了牌。他可以带领族人向南康上降表,俯首称臣,但南康得保证,支持他继续在西戎独立为王。如果南康不能答应他,那他宁肯横刀自刎,也不会让潘云豹有机会把他活捉回去。
如果说从前的潘云豹不大会动脑子,可是经过谢尚贽苦心教导,现在又经过战争洗礼的潘云豹可成长了不少。
南康和西戎打打闹闹许多年了,为什么南康一直未能完全收服?小舅舅教过他,这是因为两边的文化风俗很不相同。
况且西戎苦寒空旷,就算是南康费尽心机的打了下来,既不好治理,也无人愿意过来驻守。故此,南康对于西戎的政策,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没得说,必要打回来才是。
当然,如若能够招安,那是最好不过。但那样的盛景,也只有在南康建国最初的几十年间出现过。那时的南康,挟高祖开国的余威,八方来朝,天下归心,盛况空前。只是自南康内乱,改朝换代之后,周边不服,乱象渐生。
潘云豹想,如果能够让赤烈温带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