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起点vip2012.04.03完结)-冲喜姐妹篇-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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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张蜻蜓不冷不热的道,“是国舅爷太把妾身放在眼里了,让妾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再说了,妾身自幼家教甚严,不管是从前未出阁时,还是出阁之后,都不曾仗着家中的权势为非作歹。这一点,可不及国舅爷您了。”
“放肆!”这话一出口,吴德的老脸可真挂不住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个女人指着鼻子教训,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遭。
半天装聋作哑的谢尚贤终于开口了,教训了外甥媳妇一句,“无凭无据的事,不许败坏人家名声!”
“我才没有胡说呢!”张蜻蜓适时带着点委屈撒娇,把话题就引向预谋已久的地方,“街面好些读书人都在说,国舅爷仗着东宫的势力,买卖今年科举考试的题目,纵是知道的,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话一出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诸位大人们都垮了脸,知道今日之事再难善终。
第304章 免死不免打
京城每逢大比之年,城中云集的各地学子们各省为区分,自发的聚集在各个会馆附近。
可就在今日,各地的学子代表们却从一大清早开始,就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京城外城西边一处普普通通的客栈之中。
惹得那间客栈附近的百姓还很是稀奇,咱们这胡同里今儿刮的什么风,怎么来这么多读书人?
只是那时的伙计却没有一个多嘴的,除了把这些读书人送到里面特意准备的大仓库里,再不多说多问一句。
不的人虽多,但大家都是斯斯文文的,也不交谈,只是相互拱一拱手,权当见礼。再在屋子当中摊开一卷长轴上看上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就提笔签上自己名字和籍贯,再按上一个大红指印。
要说这屋子里,唯一不合谐的恐怕就是一群统一制服的小厮们了,清一色的男丁,腰后各插一支儿臂粗的擀面杖。最为特色鲜明的是,每人的胸前和背后都写着一个斗大的潘字,生怕人家不认得。领头的二人,不是安东安西,又是何人?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到这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紧张而凝重,如绷紧了弦的箭,一触即发。
有几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仓库里的动静,并不断的将各项指令发出收回。
“哥,”看看时辰比预计的晚了些,性急的人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了,潘云豹无意识的擦擦手心晨的汗,“怎么还没到?”
潘云龙不悦的瞥了他一眼,不动如山,“镇定!”
蒋孝才拍拍潘云豹的肩,想说几句笑话开解开解,“放心吧,有二嫂和谢伯父在那儿,不值出岔子的。再说,你就是不信我,也该相信云龙大哥·······”
“人到了。”忽地,门被推开,胡浩然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官府的人就在后面,该咱们行动了。”
潘云龙站起身来,厉声吩咐,“给我传令下去,一定要确保这些学子行走路线的绝对安全!要是在谁管辖的地段出了差池,提头来见!”
是!连潘云豹也再不敢大意,将大狗皮帽子重又戴上,遮住大半张脸,按照自己分派的任务,先行出去站岗巡视了。
刑部派出来提人的依旧是周叔原,反正今儿的事他已经管了一半了,索性不如管到底,依旧派他来拿张蜻蜓口中所说的“证人”。
只是周叔原过来的时候,还是给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证人?
在见到官差到来之后,有一位看起来家境颇好,公子哥模样的证人还主动站出来说话了,“各位兄台,今日我们此去,少不得是一番血斗。但为了不负我们十年寒窗苦读,还天下学子们一个公道,便是杀身成仁,又有何惧哉?”
他说着,将衣袖内里撕下一块白布条,绑在额上“若是在下去了,还望诸位兄台帮我收尸,并将在下今日之事,传喻天下,好将在下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
这家伙说完,从身后提起一块用蓝布包着大匾,猛地揭开,就见上面仿造贡院的匾额刻成,只是这块匾上刻着的那“贡院”二字,竟是拿黄金打成,又用白银在上面给遮改成了“卖完”二字。
就见他将这牌匾背在身后,冲着潘家一众小厮道,“今日若是侥幸不死,得还公道,必将谢过府上二位少夫人肯主持岔道的大恩大德!吾去也!”此情此景,顿时把一众学子们的书生意气尽皆勾引出来,想着科举不平,几乎就是毁了他们的毕生梦想,顿时热血沸腾,哪管许多,纷纷撕下白色衣里,绑在额头之上,追随那人的步伐,肃然而去。
京城震惊!
连百姓们都知道今日肯定要出大事,就见几百名读书人头绑白布,神情激愤的高举着一块被黄金白银扭曲的贡院牌匾,浩浩荡荡穿越了大半个京城,往刑部衙门而去。
而沿途,有些知道内情的学子们看着这样的场景,不断选择了加入。在队伍的两侧,是写有潘姓衣饰的家木们在沿途护卫,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却让人极是敬畏。而在围观的百姓之中,还有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在暗中护卫着这支特殊的队伍,并把消息传到京城的各个角落。
知道为什么么?今年的科举,有人买卖考题!为首之人知道是谁不?就是国舅爷吴德!那小子可坏透了,京城里谁没听说过五爷的大名?
这些学子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这么给耽误了,大伙儿苦于无法申辩,只得向潘大帅府上求助。
潘大帅不是在边关么?是啊。但他家的二位少夫人愿意替这些学子们主持公道,现就在刑部衙门打官司呢。
那没说的,一定是去看看!国舅对上大元帅,谁会赢呢?
周叔原越往刑部门前走,就看见越来越多的百姓,黑鸦鸦的一大片,沉默而又愤慨,尊敬而又担忧的注视着这支特殊的队伍。
他只觉脑门上的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但已经不是在害怕自己会出什么事 ,他是担心再这么下去,天是不是都要塌了?
天会不会塌暂时还不知道,但天子已经震怒了。把负责今年科举的三殿下李念和沂王李禛急召入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惶恐!”此时再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等于火上浇油,但李念也不知道,潘家竟然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儿臣实效主持科举,唯恐出了差池,还特意召来皇叔相助。
但期间诸多具体事宜,却是全赖几位考官大人布置。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儿臣首先就难辞其咎,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前去,亲自审问个明白。父皇那时再要做何惩罚,儿臣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殿下说得极是!”沂王李禛可也吃了一惊,听出李念的维护之间,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臣弟久居外地,难得来一次京师,既蒙皇兄委以重任,敢不尽心?此事慢说三殿下不会做出此等有辱斯文之事,就是臣弟也可以对着祖宗牌位立誓,绝没有半点循私之处,违者必遭天遣!只是下面的官员会否私相授受,就难以保证了。不过 臣弟督查不严,就理当重罚。还请皇兄准许臣弟戴罪立功,以赎罪孽!”
“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去刑部公堂分辩清楚,来人呀,再传联口喻,将此次主考的大小官员们全都送到刑部去,就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让那些学子们指证。若是有真凭实据,一概依律查处!”
李念豁出去了,反正他在此事上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是那个众矢之的怎么办?若是能借此扳倒吴德,可是极大的能在士子们的心目中提升自己的地位,打压东宫的士气。
于是,他不怕死的追问了一句,“父皇可听说那些学子现在口口声声指认的是吴国舅?他是儿臣的长辈,若是到了那儿,让儿臣与群臣们又该如何自处?”
伏在地上的李念,没有注意到父皇眼中那一抹复杂难言的情绪,最后只听他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次告状的苦主不是潘府的少夫人么?”
他转身拿起书桌上的玉如意,“将这个放在公堂之上,如朕亲临,让刑部的官员们打起百倍的精神,给朕细细审好这个案子。若是潘少夫人仍有什么不满意,就让她拿着这个进宫来告御状!”
李念微哽,皇上心中还是偏向东宫的,宁可把这柄玉如意给了张蜻蜓,也不愿交给自己。宁肯让天下的士子们卖潘府的帐,也不愿意看到人心向他靠拢。父皇啊父皇,您对儿臣何至于如此薄情?
刑部大堂。
当高高捧着玉如意的太监将皇上的旨意降下,连施怀仁的后背都惊出了一身的汗。
潘家这回真的是把事情闹大了,从张蜻蜓带着素斋到公堂,到她故意引出科举舞弊案,随即就召唤出这么多的学子们,不看别的,光看那块大匾就知道她准备的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潘府这回,是真的要置吴德于死地么?
这个问题,吴德也在思索。
他没有想到,张蜻蜓居然这么大的胆子,真的就敢在公堂之上跟他这么玩起来。那好呀,我倒要看看,这帮子读书人到底有些什么证据!
“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国舅在朝中没有一丝半点官职,怎么可能买卖科举试题?你们这些无知腐儒,到底是受了何人的煽动,要这样来污蔑于我?”
无知腐儒四字一出,可就把这些学子们又得罪了一遍,等他话音刚落,有位熟知律法的学生代表就站了起来,先施了一礼,“各位大人,学生可以说句话么?”
讲吧!你们就是来告状,还有啥不能说的?
“我朝律法有明文规矩,未经许可就咆哮公堂,侮辱斯文的当施以掌嘴之刑。不知这条刑法,对于吴国舅适不适用?”
“你!”吴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秀才一张嘴,胜过十万兵。居然当庭纠起他的小辫子来,实在可恨!“本国舅说几句话怎么了?这公堂上还由不得你作主!”
“可也轮不到吴国舅您作主吧?您 方才也说了,您在朝中并没有半点官职,那请问国舅爷可有功名在身?若是没有,便是一介草民,为何您在此处可以说得话,就不许学生讲理的么?”
说得好!张蜻蜓站起身来,也施了一礼,“各位大人,妾身也想说句话,可以么?”
说吧说吧!施怀仁现在只觉得脑仁都疼,今天这个梁子恐怕真是结定了!
“妾身不大懂律法,但也听说过一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国舅爷可以不遵礼法的在公堂之上任意咆哮,那我们这理还怎么说得清?”
“你不要太过分了!”吴德真是给惹毛了,暴跳如雷,“本国舅可有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谁敢打我?”
张蜻蜓好不容易才憋住笑,绷着脸皮觑着他,“国舅爷,您那是免死金牌,可不是免打金牌吧?”
谢尚贤说话了,“咆哮公堂,理当掌嘴四下,有辱斯文,再加四下,念慢初犯,两罪罚,共打四下。”抬眼扫一眼对面的右侍郎方世将再跟施怀仁咯一示意,“二位大人,如此可好?”
能不好么?满堂的士子,衙门外还有数千百姓看着呢!
对不起了,施怀仁沉着脸将案上的红签抽下,往地上一扔,“打!”
“你们真敢……”吴德一噎,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国舅爷,要知道累计再犯,可是要加倍罚的哟!”张蜻蜓幸灾乐祸的扔下一句,转身回去坐着了。
噼里啪啦,四下牛皮板打下,衙役们就算不太敢用力,但还是将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