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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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皇后诞下龙子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整个国都,自然也传进了丞相府。那时,烟容正在和昕之厮混,娉婷破门而入,打扰了他们的好事。烟容刚要表示不满,却见娉婷脸上闪动着得意的笑容。
烟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顾不得整理衣衫,香肩半露走上前去:“她可是生了?”
“嗯,一个男孩。”娉婷回答道。
昕之懒洋洋地搂住烟容的脖子,一边啃*咬着一边说:“那个嬷嬷事情办得如何?”
“干净漂亮。”娉婷干脆地说道。
烟容听罢,扭过头照着昕之的面颊嘬了一口:“咱们拭目以待,看着高高在上的她怎么跌入谷底。”
“这才刚开始呢。”昕之阴沉地笑了笑。
第二日早朝,尔夏昭告天下,封景儿为太子,停朝三日,万民同乐。
下了早朝,尔夏便赶着回椒房探望欢喜和景儿。昨日唐太医替景儿检查过身体后说景儿体弱,需要细心照料,尔夏便又调了六个老嬷嬷前去椒房伺候着。
他一进屋,便见欢喜正坐在窗台边上,水草在一旁抱着景儿,二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尔夏轻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在说什么笑话,也说给朕听听。”
欢喜瞥了水草一眼,她冲尔夏嫣然一笑,正要起身去迎接尔夏,却被尔夏快步走上前来按住肩膀:“也没什么,只不过女儿家的私房话。”
尔夏一撇嘴,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凑到欢喜身边说道:“娘子,你现在对为夫越来越冷淡了,为夫这里好痛。”说着尔夏牵起欢喜的手,强行按在了他的胸口处。
欢喜笑着抽回手,弹弹尔夏的额头。尔夏舔舔嘴唇,转而去逗弄景儿。景儿此时正在熟睡,像是一只小猫,尔夏从水草手中把景儿接了过去。他眼里含笑,小心翼翼地捏捏景儿的小脚丫子,又调皮地摸他的小手指,那柔情似水的样子,令欢喜的眼眶湿润起来。
尔夏对着景儿做着鬼脸,不一会儿,就把景儿吵醒了。景儿睁着一双乌黑的圆眼睛和尔夏对视片刻,他一咧嘴,滋的一声,尿了尔夏一身,尿完之后,他还一抿嘴,假装不是自己干的。
看到这儿,水草忍不住噗哧一笑,尔夏可算是找到了发*泄怒火的对象,他不敢朝自己的儿子吼,只能把这肚子怨气朝水草身上发*泄:“干看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帮小太子换上干净的裹布?”
水草一缩脖子,忙不迭接过景儿。
尔夏朝欢喜眨巴着眼睛,他撅起嘴唇,对欢喜露出乞怜的眼神:“娘子,景儿好凶,连他老子都敢欺负。”说着尔夏就想抱住欢喜,却被欢喜灵巧地躲开了。
欢喜故意捏着鼻子,指指尔夏身上的尿迹说:“陛下还是先换套干净的衫子再说吧。”
“连你也欺负我……”尔夏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还没待欢喜反应过来,尔夏又冲了回来,他偷香似的在欢喜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才大笑着跑走。
欢喜望着景儿那可爱的小脸,她的睫毛微微闪动着,眼角眉梢全都是幸福甜蜜的笑意,那样的恬静,令站在一旁的水草也感动得快要掉下眼泪。
水草突然想起了火儿,那个傻愣愣的侍卫天还没亮便跑到她房门口,唤醒了她。他那样急切地询问皇后娘娘和孩子的事情,令水草颇为惊讶。
“母子平安,小皇子长得别提多像娘娘了。”水草是这样跟火儿说的,当时火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换上一种颇为欣慰的表情。
“你是不是认识娘娘?”水草有些晃神地问道。
火儿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椒房的方向,轻轻叹着气,他那有些忧伤的样子令水草心头的小鹿乱跳。她觉得,这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一定和娘娘有过一段无法遗忘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水草并不想去了解,她只是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向懵懂然无知的水草,在这个夏天,一下子长大了。
自太子出生,已三月有余,这三个月中,他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喂下去的奶用不了一会便被吐出来。白日里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搐,景儿常常喘不上气来,一到夜里他就浑身发热,像是一个小火炉。太医们会诊了好几次,开了无数的方子,却都不见转好。
欢喜几乎是寸步不离景儿身边加以照顾,尔夏本想陪伴左右,却被欢喜以不得耽误朝政为由婉拒了。饶是如此,尔夏每日在椒房都要待到夜深人静才离去。他心里头着急,可却又束手无策,宫里的太医治不好景儿,尔夏就托子寻去找宫外的名医。但看了将近百十来位大夫,竟然没一个人知道景儿得的是何种病。
这一日入夜,景儿直直地瞪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他一哭,欢喜也跟着掉上了眼泪。欢喜一边轻拍着景儿的后背,一边凝视着他的脸。景儿双唇泛着青色,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哭着哭着,景儿突然干呕起来,呕了一阵,便把晚上吃的奶全都吐在欢喜的衫子上。
那吐出来的奶水散发着恶臭味,欢喜却顾不得这些,她恨不得这些罪,这些苦都由自己来承受。景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是她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欢喜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一命换一命,欢喜都愿意。
可现在,欢喜却无能为力,望着景儿那皱巴巴的脸蛋,欢喜的心都碎了。她低低地唤着景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对他描绘着美好的未来。尔夏抱着欢喜的肩膀,他可以感受到欢喜的身子在颤动着。尔夏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此时此刻,他必须要比欢喜更加坚强,可那种无能为力之感,令尔夏感到万分受挫。
“欢喜。”尔夏心痛地唤道。
欢喜一慌神,她转过身,强颜欢笑道:“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歇息,这儿有我照顾景儿就可以了,您明儿个还要上早朝。”
尔夏鼻子一酸,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欢喜的头发:“欢喜,我好怕……”
不待尔夏说完,欢喜便摇摇头说道:“景儿会好起来的,尔夏。”
尔夏默默地点点头,他陪在欢喜身边,景儿的哭声越发尖厉,透过浓得看不到尽头的黑雾,传遍了整个皇宫。尔夏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无论是何方神仙,都请保佑他的儿子,无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支付。
许是冥冥之中真的有某中神力,景儿的烧在二更时候退了,尔夏和欢喜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长气。
尔夏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匆匆去上早朝,临行前他还不忘吻吻欢喜和景儿:“等我回来。”
欢喜憔悴地点点头,她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景儿。
因太子生病一事,尔夏疏于朝政多日,这一天他见景儿身体转好,便没有急着退朝。大臣们见状纷纷呈上奏章,正在尔夏翻阅之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乌鸦,立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凄厉的叫着。
尔夏只觉眼前一黑,他扔下奏折,大步流星朝后宫椒房的方向奔去,子寻眉头一皱,心道不好,他对大臣们说了一声退朝,便跟着尔夏奔去了椒房。
“欢喜,欢喜。”这两个男人的心中同时出现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第二十三章:流星
当尔夏和子寻赶到椒房时,却没有寻到欢喜和景儿。尔夏急红了眼睛,他一把拽住水草的胳膊,大声吼道:“欢喜呢?”
水草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适才娘娘抱着小太子离开椒房,特意吩咐她要拖出皇帝,切莫让他来寻自己。可现在,水草完全招架不住气势汹汹的尔夏。她惊恐地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尔夏火了,他拔起随身的佩剑朝着水草砍去,子寻眼急手快挡在了水草身前:“陛下请息怒,眼下找到娘娘要紧。”
尔夏忿忿地把剑摔在地上,他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群奴才,若是欢喜有三长两短,就把你们通通拉出去坑了。”
一个胆小的宫女急急忙忙挤上前来,水草朝她使劲地眨眼睛,她却假装没看见:“陛下,娘娘抱着小太子去冰室了。”
“冰室?”尔夏和子寻同时一惊,那不是存冰度夏的地方吗?欢喜她……
尔夏和子寻对视一眼,便立刻朝冰室奔去。
冰室建在底下,平常那里只有两个负责看管的小宫女,坐在门口闲聊,交换着皇宫里的八卦新闻。别说是见到皇帝,就是连个妃嫔也从未亲眼看到过。现在一上午,她们俩把这皇宫里的贵人倒是都见着了。
“欢喜呢?”尔夏冲到院外,只见大门紧闭,门前跪着两个怯怯弱弱的小宫女,那两个小宫女一见尔夏,便只是哭,却不开口。
尔夏皱皱眉头,刚想推开大门,却被一个小宫女扯住了裤脚:“陛下,娘娘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也包括陛下您。”尔夏一听便来了气,他二话不说,抬脚踹倒那个宫女。
“放肆。”尔夏说着推开大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子寻扶起那个宫女,用眼神示意她们先行退下后,便跟着进了院子。
院中无人,但从房内传出窃窃私语之声。尔夏心一沉,快步走到门口,却见欢喜双手抱着景儿,脸上挂着浅浅泪痕,尔夏只觉心痛不已。尔夏正要走过去抱住欢喜,却猛地发现,欢喜竟然赤着脚,踩在一块冰坨子上。眼下已是深秋时节,人人都添上了厚衣,可欢喜却……
“你这是做什么?”尔夏愤怒地拽住欢喜的胳膊。
欢喜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说道:“尔夏,尔夏,我想不出办法啊。景儿又烧起来了,他身上好烫,吃了退热的汤药却完全没有效果。我只能这样帮他降温,太医说,不能直接往他身上敷冰,寒气入骨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我想……”
“你便想用自己的身子来帮他降温?”尔夏的泪水一瞬间涌上眼底,他一把抱住欢喜的腰:“景儿已经病了,你怎么能再折腾自己的身子呢?”
“尔夏,我,我没有法子啊……我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他是我的孩子,看他痛苦,我却帮不了他。尔夏,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欢喜低沉地说道,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那种闪亮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她的眼神,甚至是她整个人,都飘飘然好像随时便会灰飞烟灭。
“那让我来,我来帮景儿降温。”尔夏说着从欢喜怀中抢过景儿,他脱了鞋子就要站在冰上,却被子寻挡住了:“你就别再任性了,这种方式并不可能降温,只能让景儿的身子暂时摸上去凉一些。更何况,你身为皇帝,你的命并不是自己的,六弓国的百姓还要依仗你。”子寻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欢喜,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景儿的命。但你必须振作起来,为了你自己,为了景儿,更为了尔夏。”子寻走到欢喜身边,牵起她的手,把她从冰上拉了下来。
“子寻。”欢喜浑身颤抖着,她的牙齿在咯咯作响:“你说,景儿一定会扛过去的对吗?你是我最信任的老师,你说的话,就一定能成真。”欢喜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可那表情看得子寻是柔肠寸断。
“会的,一定会的。”子寻冲欢喜保证着。
欢喜点点头,缓步走到尔夏旁边,她伸手抚*摸着景儿那消瘦的脸蛋:“尔夏,你看,景儿睡得多甜,我的景儿……”欢喜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尔夏一手抱着景儿,一手揽住欢喜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