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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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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正瑶似乎也洞察到了子寻的心思,她一见到子寻,便抢先开口:“我自知无法求得你的原谅,事实上,你若是不爱我,我在这世上也没什可活得了。”
  她说得凄凄惨惨,但子寻却不为之所动:“嫂嫂,你这戏码,演了太多次。我想你也知道我今日回府的目的,请你马上离开子府,从此以后,你我便为路人。”
  乐正瑶一怔,她因被识破诡计,而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摔门奔回房中,赌气似的收拾起家当。
  子寻立在院中,听着从房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禁皱了皱眉。他唤过管家,吩咐他一定要亲眼看着乐正瑶离府。处理完大嫂一事,子寻这才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转身直奔皇宫。
  乐正瑶收拾好金银细软便要离开,而她那两个贴身侍女此时却不见踪影,乐正瑶叫了几声不见人,便知她们无意和自己离开。她忿忿地一跺脚,前去马房,想要驱使马车送自己去乐府,却被马夫摇头拒绝了。
  “连区区一个马夫也该欺侮我!”乐正瑶怨恨地背起行囊,迈着大步离开子府。谁知到了娘家,却吃了闭门羹。她拽住路人打听之后才知,她爹娘早已离开乐府去游山玩水,归期未定,现在主事的是自己的弟弟乐泉。
  乐正瑶敲了半天的门,无人来应,她便坐在石阶上,苦等乐泉归来。谁知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有人进出乐府。乐正瑶不得不起身去寻客栈,要说她也真是时运不济,竟然误入黑店,一觉醒来,被偷光了钱财,连随身的衣物也都不见踪影。
  走投无路之际,她又重新回到子府,依旧被拒之门外。至此,乐正瑶才恍然明白,曾经属于她的东西,现在全都消失了,而把事情弄到这步田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一个久居深宅的弱女子,身无分文,如何在国都内存活?!她不得不沦落街头,整日到尼姑庵里吃那恩施的稀粥。曾经那些所谓的友人,全都躲起来不肯见她,这才让她懂得人情冷暖。
  乐正瑶如同乞丐般在街上浪荡了半个月,乐泉才派人找到她,乐正瑶以为乐泉心软要接她回府,谁知那来人却说:“公子请小的转告给小姐,小姐之罪,本应论斩,但因他极力求情,才算保住小姐的性命。毕竟血脉相连,公子也不愿见小姐落到这般景象,便派我来安顿小姐,公子给小姐寻了个差事,勉强可以温饱。”
  乐正瑶迷迷糊糊地被那人带去了皇宫后面一排破旧的民房,进了屋,一问才知,这些衣着破旧的中年女子从事的工作是每日深夜进宫挑粪。乐正瑶脸色煞白,她想逃跑,但却浑身乏力,一头倒在了竹席上。
  待到深夜,老妪们唤醒她,给她换了一套粗布袍子,便带着她进宫掏粪。乐正瑶只觉生不如死,她何时受过此等侮辱?!但现在,为了活命,为了一口稀饭,为了能有一个暂居之所,她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
  聪明如她,焉能不知乐泉的心意?!他虽然素来与乐正瑶不合,但毕竟是亲生姐弟,出此下策,不过是为了保住乐正瑶的小命。乐正瑶明白,只有轻贱屈辱自己的人格,才能打消皇帝尔夏心头的怒火。堂堂乐家大小姐,成了皇宫里的挑粪工,想那皇帝尔夏也不会再以死相逼。
  她默默地掉着眼泪,臭不可闻的粪便有时会溅在她的身上,她很想一头撞死,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一直以来,她都为所欲为,从不顾及他人生死。曾经,她恨欢喜,恨她夺走了子寻,她也恨子寻,恨他为何不肯接受自己。直到这一刻,乐正瑶才明白,那些她曾经憎恨过的日子有多么的美好,衣食无忧,吟诗作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待到失去之时,方知可贵,乐正瑶此时算真真正正明白了这话的含义,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重修偏殿,一切参照走水前的布置。一样的竹林,一样的圆亭,稍有不同的是,竹林中多了一架秋千,供皇太子小夏和皇女念竹玩乐。几日前,小夏便被册封为皇太子,对于这件事,小夏倒没有太过兴奋,他拽着尔夏的手,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爹爹,我觉得,妹妹念竹更适合当皇帝。”
  尔夏一怔,随即抱起小夏,宠溺地凝视着他说道:“可惜,念竹是个女孩子。”
  “怕什么?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女扮男装定不会被人看出来的,而且,爹爹的想法真是守旧,为何女子不能当皇帝?有很多女子,比如,比如娘亲,就比男儿更有魄力,更聪明呢。”小夏辩解道。
  “我才不要当皇帝。”念竹稚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尔夏和小夏同时回过头,见欢喜抱着念竹正朝他们缓步走来。
  “那念竹想做什么?”尔夏好奇地问道。
  “我……我想要做……”念竹涨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想要做太傅夫人。”欢喜笑着补充道。
  “什么?!”尔夏瞪大眼睛,面露不忒地说道:“这个子寻,真是……惦记完朕的娘子,便又瞄上朕的女儿,真是太可恶了!女儿,你说,若是爹爹和子寻同时落入海中,你先救谁?”
  念竹一翻白眼,不耐烦地嘟着小嘴说道:“爹爹好幼稚,这种问题有什么好答的。”
  尔夏不满念竹的这种态度,他孩子气地追问道:“我不管,念竹快回答,要不然爹爹会生气的。”
  念竹一扭头,直直地望着面带笑容的欢喜:“娘,你快管管爹,他又无理取闹了。”
  欢喜轻轻拍拍念竹的头,将她放到地上:“别和你爹爹一般见识,去玩吧。”念竹小大人般摸摸下巴,这才奔去秋千架。
  小夏见状,赶紧从尔夏的怀中跳了出来,追着念竹的步伐而去。
  尔夏委委屈屈地凑到欢喜身边,一手揽住欢喜的腰,把欢喜带入怀中:“娘子,他们总欺负我,你也不向着我,我这个爹爹当得好没面子。”
  “你啊……”欢喜扬起头,凝视着心爱男人英俊非凡的侧脸:“我怎么敢欺负你?”
  “娘子……”尔夏拖长声音,孩子气地唤道。
  “我是舍不得欺负你。”欢喜一笑,她踮起脚尖,吻上尔夏的唇,尔夏热烈地回应着欢喜的吻,唇齿交融,激起无限温情。
  直到欢喜微微喘着粗气,尔夏才移开唇,她一边咬着欢喜的耳朵,一边坏坏地说道:“娘子,不如我们移驾回宫,继续可好?”
  欢喜白了尔夏一眼,拂袖要走,却被尔夏再度拉到胸前:“为夫明白,娘子是等不及,想在这里呢,我这就吩咐水草带走两个孩子,我们以地为床,天为被,来一场令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热辣戏可好?”
  不待欢喜回答,另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偏殿:“恐怕不能令陛下如意,邻国派了使者前来修好,已经到宫门口,正等着陛下的召见呢。”
  “什么?”尔夏恼怒地侧过头,瞪着子寻,不满地嘟囔道:“不是说明日才到。”
  “是臣算错了时日,还请陛下恕罪。”子寻微微施礼,但他言谈举止之间,却无丝毫内疚可言,这令尔夏更加恼火。
  这个子寻,最近总是跑出来坏自己的好事,上次是与欢喜乘马车微服出游,他冷不丁地敲车门,上上次是在御书房,自己刚把手探进欢喜的袍子,子寻便要求见,上上上次……
  一到晚上,那两个小祖宗便一左一右纠缠住欢喜,弄得尔夏苦不堪言。心爱女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吃,尔夏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偶尔偷个香吻,或是摸摸小手以解相思之苦。
  “好吧,咱们走。”尔夏见子寻并无退去之意,只能垂头丧气地对欢喜摆摆手。
  欢喜却猛地握住尔夏的手,她凑到尔夏身前,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尔夏的眼睛,轻轻说道:“今晚,两个孩子要和炎原子寻去看灯会。我们……”
  尔夏又惊又喜,他反握住欢喜的手,兴高采烈地叫道:“我的好娘子。”
  “先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吧。”欢喜轻点点尔夏的鼻尖,有些羞怯地说道:“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亦如你等着我,爱来时,没有任何声息,却轻而易举虏获人心,让人为之痴迷疯狂。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总是很难说出口,欢喜很少会对尔夏说我爱你,亦或我很想你。大多数时候,她总是默默地牵起尔夏的手,给予他取之不尽的温暖。他们相依相偎,任时光飞逝,只有那份悸动与相携终老的誓言,永久地存在于他们心中。
  此刻,尔夏正深情款款吻着欢喜的双唇,子寻立在一侧,别扭地挠着头。
  小夏和念竹躲在竹林中,好奇地注视着爹爹和娘亲的举动。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小夏喃喃问道:“爹爹又在欺负娘亲了?”
  “笨蛋。”念竹敲敲小夏的后脑勺,语重心长地解释说道:“他们是在亲亲,只有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亲亲。我说的对不对,炎原叔叔?”
  站在两个小家伙身后的炎原尴尬地舔舔嘴唇,正要胡乱回答一番,却见小夏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的脸:“炎原叔叔有没有亲亲过谁?”
  炎原确信,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自己因这两个小家伙而感到窘迫不安。
  但他也好,子寻也罢,都无比期待着未来的日子!
  “娘子,我还没吻够,你怎么就推开我了嘛……”
  “陛下,正事要紧……”
  “尔夏,别闹了,快和子寻去吧。”
  “娘亲……”
  “子寻叔叔……”
  望着乱成一锅粥的偏殿,欢喜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容,她微微仰起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娘亲,你曾说过,会有那么一个人,把我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来,许我一个锦绣的未来。娘只说对了一半,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个人。许多个我爱的,也爱着我的人,让我的人生变得绚烂多彩。这实在是人世间最为幸运的事情,对吗?娘亲。”

end 



  番外:

  子寻视角:
  时光悠悠而逝,一晃我已年近不惑,有很多话萦绕在心头,却不知从哪说起。往往是酝酿了许久,提起笔来,却只能工工整整的写下两个字‘欢喜’。
  欢喜,欢喜,我时常问自己,到底有多爱这个女子,以至于可以守护在她身边,笑着看她被其他男子拥入怀中,哪怕每每我的心会痛上一千次一万次。
  她想要我成为六弓国的基石,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成为念竹和小夏的老师,我坦然接受她的安排,并极力做到最好,只要是她开口,我又如何拒绝。
  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代忠臣,公正不阿,廉洁奉公。殊不知,那些浮华的虚名从未在我脑中驻足过一刻,我之所以愿意付出一切,仅仅是为了她,这个曾经走进我生命中,从此便牵绊了我灵魂的女子。
  面对其他人的赞扬,我只是笑着,一如既往的笑着,我用笑容掩饰着内心的酸楚。她已经有了夫君,那么便由我来做她的师友。不离不弃,并不仅仅局限于爱人。
  很多次,只要我抬起手指,便能碰触到她的唇,碰触到她如花的笑靥,可我怎么能那样做呢,我怎么能破坏掉我们之间那玄之又玄的关系。我只能把手藏进袖中,紧紧地握着,然后又颓然地松开,一次又一次,交替上演,无休无止。
  我想,她懂我的心思,但她太聪明,太小心翼翼,从未越过那条阻隔我和她的线,她站在河对岸,笑着,笑着,却不是对我笑。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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