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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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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行健道,“有意思,梁霄,讲下去。”
  
  “其实在浣沙,你并不曾对我下毒,因为发现冰晶对我动了真情,为了让她离开我,你编派了碧落一事,却没料到她已用情至深,竟随我出走。”梁霄顿一顿,苦笑,“还有冰晶随身携带的熏香,怕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扰乱我气血的不过是那香料,却让我当真信了你布的局。”
  
  案上烛芯燃爆,细微的荜拨声格外清脆,梁霄双眸如火光闪动,他的声音在静谧房中亦格外惊心,“你挖空心思诱我们回来,你给冰晶的解药,其实才是真正的碧落。”
  
  听到这,冰行健失声笑了出来,气血太急,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喘息了一阵,才能开口,“梁霄,你很聪明,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梁霄挑眉,“一半?”
  
  冰行健笑笑,“我没有和白鹏演戏,谁会傻到搭上自己的命去演一场戏?”
  
  梁霄早先已探过冰行健的心脉,脉息微弱,的确受了致命伤。
  
  冰行健又道,“梁霄,你没看错我,我承认,我很卑鄙,只是,你看错了一个父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晶儿。”
  
  梁霄冷笑,“父亲?你一再利用冰晶,还有脸说是她的父亲?”
  
  冰行健道,“我已是苟延残喘,唯一的心愿,无非是女儿能有个好归宿。白鹏出身世家,又真心待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决不会将女儿嫁给你。”
  
  梁霄黯然,没错,自湖心亭中的一剑,他已看出,白鹏确是真心待她。
  
  梁霄道,“是情势迫她同意嫁给白鹏,她并非自愿。”
  
  “好,既然你认为晶儿应该和你在一起,你就去告诉她,她那老不死的爹又利用了她,你本没有中毒,是我把真正的碧落当解药给了她。还有,一定对她说,虽然只一粒,却已足够几天内杀死你这样的高手。”冰行健微微一笑,“蛰伏几年?我当真是没有那么仁慈。”
  
  如同在湖心亭时一般,急怒之下,梁霄的手又在轻轻颤抖,如冷水漫过,他的声音低缓苍凉,“冰行健,你没有人性!”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冰行健果然不是一般的歹毒,他什么都算到了,不但逼冰晶自愿嫁给白鹏,还逼迫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能说,心甘情愿放弃。
  
  若要死,一起死。冰晶的声音又回响在耳畔。
  
  他如何能够开口把真相告诉冰晶,他宁愿自己独自承担所有苦痛,然后,独自死去。
  
  他到底不是她的归宿,他们到底,还是被命运分开。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放弃。
  
  在湖心亭,他一剑没能刺中白鹏时就已发觉,自己的手不对。他一招就知道了,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剑。
  
  一瞬间,心如死灰。梁霄看着冰行健,木然拔剑。他再无力,也还是足以杀了他。
  
  “你能不能答应我,这是你杀的最后一个人?”
  
  她的声音,她的微笑,她殷殷的劝诫,已融入他的血脉。他答应过她,不再杀人。
  
  梁霄的手轻轻放下,心魂尽失。他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夜已深,漆黑的天际,一颗星子也没有。
  
  身影孤清,梁霄一直走,一直走。
  
  他不知道他能去哪里,能做什么,只是毫无目的地走。有那么一瞬,他想这样也好吧,就这样死去。他早已把生死看的很淡,甚至很久以前就希望自己在出剑前便被别人杀死。
  
  过去的十年,生命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现在,他品尝过了幸福的滋味,他重又看到了阳光和美,芳草茵茵,若这是对无奈宿命的补偿,他却已舍不得放手。
  
  他舍不得她,他不想死。
  
  梁霄走出长夏城,走过农田,走过密林,走到山脚,走到再也没有路。他拔出墨玉,以剑借力,剑削石壁,暗夜中,火花闪耀,梁霄攀上绝壁。
  
  在万仞之巅,满目尽是孤绝,天地肃杀一片。一个声音对他说,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去。
  
  梁霄伸一根手指到口中,点中咽喉处的穴位。他开始弯下腰,剧烈地呕吐,直到把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一次又一次,他让自己不停呕吐,直到终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颓然跌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挣着命,想要活下去。
  
  晨曦来时,却是滚滚乌云,无声地逼近。天上地下,没有一星温暖的颜色。风声在耳,梁霄却站了起来。
  
  他站在遗世的山巅,孤独地立于凛冽风中。周边,除去风声呼啸,万籁俱静,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不过是小修而已,忽然觉得好伤心。我明明那么喜欢梁霄,为什么对他如此后妈。




☆、重逢

  圣域是一个最讽刺的地方,明明都是阴险欺诈,偏叫圣域。圣域的中心,是座城镇,叫做长夏,在长夏,却有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冬季。长夏城郊有条江,名为离水,离水绵绵,却没有谁,能真的离开这里。
  
  正值隆冬,离水结了厚厚的冰,远远的,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破口袋,佝偻着身子,艰难前行。风雪弥漫,他不时擦擦眼睛上的冰碴,以辨认脚下的路。路过一个雪丘时,他停下脚步,愣了愣。入冬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经过,怎么忽然多出一个雪丘来。
  
  小小的人,把口袋扔到一边,走到雪丘前,伸手拂去厚厚的雪,仔细看。雪下,是一个大大的冰坨子,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他对着冰块呵气,又用手使劲搓一搓,终于看清,里面竟然是一个人。小人啊地叫一声,一跤坐倒在冰雪中。
  
  他愣了一愣,觉得不能就这样走开,从口袋里翻出一把小小的凿子,鼓足勇气,在冰坨子上一点点凿了起来。冰层外面冻的十分坚硬,越往里面,却越松动。小人忽然想到,大概是里面的人还有温度,所以里面的冰,冻得并不十分结实,也就是说,那个人还活着。想到这里,手下也有了劲,更加卖力地破冰救人。
  
  很快,冰屑一堆堆落下,里面的人整个露了出来。一只小手探过去,试试鼻息,虽然微弱,但显然还有呼吸。小人高兴起来,从旁边抓起一把雪,在这个人脸上,手上,心窝上使劲搓。
  
  冰冻的人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僵硬地像一尊石雕。折腾了半天,那人还是僵硬地坐着,小人累地喘气,沮丧地坐在雪地里,想着,是不是应该请人帮忙。他把凿子扔回口袋里,拍拍身上的雪,终于想要去找人时,猛然发现,那个冰冻的人竟然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看。小人又吓得啊一声坐倒在坚冰上。
  
  梁霄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一睁开眼,竟看到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正卖力地用雪搓着自己的双手。梁霄微微运气,热气一点点在全身蔓延开来,轻轻活动下手脚,忽地站起来,同时不忘摸摸背后,墨玉还在。
  
  那孩子仍跌坐在地上,惊讶地瞪着眼睛,小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梁霄眨眨眼睛,虽然他并不需要这孩子做这些事,还是觉得自己就这样走掉有些不妥。他俯身拉起这孩子,小孩子只觉得有股热气自那人掌心传过来,疲惫寒冷的身子瞬间温暖起来。片刻功夫,梁霄松开手,大步走开。
  
  小孩子困惑地盯着梁霄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又拾起自己的口袋,吃力地背在身上,再次上路。就快要从离水上穿过时,另外几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拦在他面前。小孩子就像没看见,准备从一边绕过去,可是他走到哪,那几个孩子就拦在哪,几次之后,小孩子被激怒了,他把口袋扔到冰面上,握紧拳头。
  
  对面的孩子中,有一个开口道,“景杰,只要你以后肯听命于我家少爷,我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景杰一张小脸涨得红红的,怒道,“休想!”
  
  “清浯,让开。”清浯和其他几个孩子依言闪到一旁,人群后,另一个同景杰年纪相仿的孩子笑嘻嘻地走过来。这个孩子和景杰年纪相仿,生得极俊俏,粉雕玉啄一般,只是通身透出慵懒散漫的样子,坏坏地笑着,站的也不很挺直,却是气势自生。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他说的是真心话,但态度倨傲,让人听起来,总觉得是在找茬。
  
  景杰轻哼一声,冷冷道,“莫良,莫二少爷,我攀不起。”说着,拾起口袋,擦着莫良的肩膀蹭过去,准备离开。
  
  清浯比较调皮,趁景杰不备,一把抢过他肩上的口袋,手中一沉,沉甸甸的口袋便直坠到冰面上。
  
  “我来瞧瞧是什么好东西。”清浯说着,展开看一眼,“煤炭而已,看你宝贝的。”
  
  景杰瞪着他,“还我!”
  
  清浯哈哈笑着,反而拖着口袋跑开,“有本事来拿啊?”
  
  景杰追过去,对着清浯当头就是一拳,清浯躲闪不及,足实地挨了一下,恼羞成怒,也挥拳打过去。景杰侧身让开,顺势抬手,对着清浯的胸口,又是一拳。
  
  莫良一边看着,摇摇头,心道,这小子的功夫又长进了。
  
  清浯眼看打不过,心里却不服,正巧看到身边有一个冰窟窿,估计是打鱼人留下来的,就着景杰打过来的一拳坐倒在地,顺手把装了煤炭的口袋丢出去,口袋飞快滑行,扑通一声,掉进了冰窟窿。景杰眼看不妙,追着跑了两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整一袋煤炭坠进冰水里。
  
  景杰气得骂道,“无耻!”
  
  莫良皱眉,心里也觉得这回玩过火了。他知道景杰虽然属于紫氏一门,但是旁支,又是外戚,并未受到什么眷顾,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只跟着外婆相依为命,这煤炭,大概是他们祖孙指望着过冬用的。
  
  景杰骂完,犹豫一下,还是来到冰窟窿前,解开衣襟,竟然要下水去捞。
  
  几个孩子都吓了一跳,这个泼水即冰的时节,不是找死吗。忽然,一只手拦在景杰身前。“我来。”莫良边说边把棉衣往地上一甩,纵身跃起。几个孩子吓得噤声不语,景杰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莫良大头朝下即将入水时,一只大手闪电般过来,一把抓在他腰间,将他拎了回来,扔在冰面上。莫良气鼓鼓道,“你是谁,谁要你多事!”
  
  梁霄侧首看他,心道现在的这些孩子是怎么了,玩起来一点轻重都没有,接着,又把目光放在景杰身上,问,“你的东西掉进去了?”
  
  景杰没想到刚刚那个奇怪的人会再出现,乖乖地向他点点头。
  
  梁霄蹲在冰窟窿边上,伸手按在边缘处,临水的一圈厚厚冰层迅疾融化,他整个人随着溶解的冰块,竟噗通一声一起掉进冰水里,迅速沉了下去。
  
  孩子们又大叫起来,慌乱地围着水面转圈。
  
  几乎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水下仍是沉静一片。每个人都跪伏在冰上,屏吸盯着水面,希望那个人赶快上来。
  
  清浯忽然哭出来,毕竟是小孩子,这时才觉得自己闯了祸,出了大事。景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道,“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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