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继婚(上部) 作者:舍念念(晋江vip2014-09-07正文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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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若是一心想要掩过去也就掩过去了,可是她觉得脏,从骨头缝儿里她不是一个能接受这事儿的人。
于是醒过来将所发生的事情知晓了之后她第一个念头是要死去,没有别的念头。
侧个头,将将好,有一缕阳光丝儿从床帐子的缝隙透进来,恰好透到穆清眼睛上,细看那双眼睛,乍一看是平静的,可是再一细看,就看见里面的剧烈波浪。有大智和尚看见这样的眼睛,必会一个手指点上穆清额头,你命数不到,因为你的心不想死。
穆清想死吗?想不想她这会说不出来,只是大脑循着以往的印迹下出了这么个指令。指令即已下出来,穆清就得从着大脑走,她一贯是这样的人。前些时日她觉着她和五皇子之间的那点小的不该有的心思这会穆清是彻底要忘记,她连想想都要恶心,许是五皇子看出了她有了那样的心思这才夺了她的身子。
过了好半晌,穆清觉得她该起来了,“绿竹。”
“回娘娘话,绿竹今日身子不爽利,下去歇着了。”帐外传来一道声音,穆清恍惚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尔兰的声音。
尔兰说罢话,已经上前撩开帐子,按着穆清的规矩,这是要更衣的意思了。
帐子被撩开,一室的阳光足足的都撒在床上,穆清有种瞬间无所遁形的感觉,觉得自己干下的事情难容于青天白日底下,然她到底想好了那最后的路子,于是只默默的没说话,拄着床榻就要翻坐起来。
尔兰撩开帐子看见自家娘娘异乎寻常的安静,直觉不好,哪个人经了这样的事儿能平静下来?虽说她们娘娘素来端庄冷静,可这时候是这么个反应那也是不正常。心下是这样想的,尔兰不敢言说,只上前一步快手将要软倒下去的主子连膀子抱上防着跌碰到床上去,看着脸色又一白的主子压下到口的惊呼,方才娘娘将要起身手都拄到床上着力要起身了,却是蓦然软倒,险些将头嗑在床上。可是即便这样,娘娘也不说话,只有些恍惚的样子。
尔兰便要忍不住的心疼,她长自家主子五六岁,主子身量高气势又足,便很容易让人忘了她也还是个小姑娘,这会儿苍白着脸色的小姑娘恍恍惚惚没精神头的样子哪个能看着不心疼?尔兰忍不住想起那五皇子,打个冷颤想着也不知昨晚一过她们昭阳宫命运将如何。
两腿间疼的要没知觉,穆清低头,她身上套着一身儿杏花粉的里衣,干净的里衣让她看不清自己身子,也罢了,看不清就看不清,横竖她也是不愿意看五皇子在她身上留下的印子。咬牙站好自己身子更好衣,穆清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着也就跟素日里一样了。若是往常,腿间那样的疼痛别说站起来了,就是躺着穆清都要受不得,都要疼的眼泪珠子自己往出掉,可是这会她站好了,更好了衣。
“娘娘,您身子若是不舒服,还是歇着些好。”
穆清看了尔兰一眼,从尔兰的眼里知晓尔兰清楚昨日晚间的一切,瞬间难堪的无处可藏。可是一会之后她觉着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什么脸面,然到底是觉得羞耻难堪的。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么多宫人守着她一个人,她若是想要寻死,也要等到太阳落山了才能死成,这会她也就强撑着等太阳落山,然那太阳总也不落山一样的照着。当夏的日头,不多时宫里都热得要受不住,穆清静坐半晌,脸也不知不觉闷出了些细汗,看着也不似先前那般一股子死气沉沉。
“奴才参见殿下。”正在穆清一心想着要等死的当头,殿外付荣生传来声音,穆清大脑本就轰隆隆乱响,这时更加一阵子轰隆声。
缉熙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榻子上的女人,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额上鼻头上闷着细汗,只有嘴唇却是淡淡的不复殷红。着个水袖粉色燕尾裙,头上也是钗钗环环一整套,足上还套着粉色新绣鞋,整个人规整的像是要去赴宴。缉熙拧着眉毛看了眼外面,烈日当头,连窗外的海棠叶子都卷曲着,这女人这样子是怕热的样子么?
穆清眼睁睁看着一身朝服的缉熙进来,脑子轰隆之后原本木偶一样的人咬着后槽牙坐了半天,蓦地,众人都不见反应之际,榻子上的人就忽然起身两步走至刚进来的人跟前,用足了力气,一巴掌狠狠甩过去。
清脆的掌掴声之后,缉熙不等做出什么反应就伸手抱住瘫软下来的人,他原本是要骂人要发火说不定还要打人的,只是在看见穆清眼泪横飞外带语低声微气若游丝的跟他说一句“我和你有仇么?”之后停了动作。
穆清蓦然就眼泪出来了,也不知为何,方才她真是用上了全身的劲头抡出去了一巴掌,也不及反应那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抡出去之后才觉双腿疼的就受不住了,怎么就那么疼,忽然就觉得难以忍受,眼前也是发黑,怎的忽然之间所有的病疼都要来。
先前穆清不及想很多,可是她是怨着恨着这五皇子的,怎么能不恨?她好端端的在宫里过活着,这五皇子从一开始就要和她过不去,及至到现在终于让她没脸面再在宫里过活下去,这一切全是五皇子的过错,她能不怨能不恨么?从醒过来到现在,穆清其实是憋着一口气,她本是想要哭想要闹的,想要找个说理的地方去,可是哭着闹着给谁看?到谁跟前讲理去?遂只就默默憋着自己,及至终于看见这罪魁祸首,再是一腔子委屈憋不住,闷头冲上去想要怎么这五皇子都不解恨,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一巴掌上去。
“好端端发什么疯?”缉熙见不得穆清这样子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拦腰抱着软瘫没力气的人坐到榻上,扯着穆清的衣襟子就要将那衣服扯开“大热的天穿成这样是做什么?”
“你再碰我我就杀了你。”穆清气喘的不行,被整个抱在缉熙怀里的时候已经就抗拒的不得了,这时还眼见着缉熙自然的伸手解她衣服,一时面皮都气的涨通红,仿若怒极的猫儿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缉熙看了穆清一眼,解衣服的手没停下,一把扯开那外裳的所有扣子,下一秒就将那粉色燕尾裙扔地下了。
穆清气的心口一阵阵发疼,若说先前还可能是憋着气,这回真的是想要死去,死去就看不见这样的人,气极脸色蓦地就煞白。
缉熙没进殿之前想着穆清可能是要生气的,依着那女人老端着的性子必然要哭哭啼啼一阵子的,可是进殿之后挨了巴掌他气得不得了。在他眼里若是他和她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是自然的不得了的,这还有什么说的,你都是我的了,你的身子自然是我的,有什么疑问么?
可是怀里抱上那软瘫的身子他就不准备发火了,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吧,这会看见穆清脸色煞白眼里清晰的恨意缉熙便沉默了。
“你是存了心要害我是不是?”穆清眼见着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看着缉熙,眼睛里连泪水带恨意和怒意是看的清清楚楚。
“放屁!”缉熙怪叫,他眼里的害人和这女人嘴里的害人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汗死 JJ上两张口口的字是一夜、欢
☆、48纠结咧
什么叫做他是要害她?明明是他救了她!当然;缉熙很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若是追究起这一宗来说事情的源头还在他身上;这会他当然想不起来这茬想起来也不承认这事儿因他而起;他的念头里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简单得很嘛,也没有多么苦大仇深嘛;哪有你这女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儿!
于是穆清看见的缉熙就是这样一幅他没做错你在乱说什么的样子。
穆清当真是气愤怨恨;可同时又有些心冷,五皇子白白夺了一个女子身子,过了竟是这样理所当然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那女子的贞洁在他眼里不抵个吊子钱一样,世间儿郎本就寡情,皇家子嗣更是如此;她原本以为,原本以为……至此,也就不以为了罢。如此一想,一时间穆清心灰又意冷,看着一脸她冤枉他的样子的人,无言便就沉默。
“嫔妾身子不洁,五皇子还是放开嫔妾吧。”穆清好半晌之后这样说。
缉熙简直要暴跳起来,怎的经过昨夜这女人还是这样一幅样子?!一时间无计可施险些将嘴气歪,一时又觉得自己委屈,觉得穆清不分青红乱骂人就罢了,这时候在他跟前摆出个这样的脸子是干什么,他又没做错什么!
“你,你个破东西简直不识好歹!”缉熙气急败坏小孩儿一样箍的穆清牢牢的叫嚣,低下头恨不能在穆清鼻子上咬一口。
“五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穆清木愣愣的说话,只挣扎着要下榻子,腿间疼的脸都要歪掉也不在缉熙身边儿挨着。
若说缉熙在这之前还是一贯对穆清的那个他,这会这人蓦地收起了那一面,小孩儿一面的理所当然和执拗和任性还有简单的情绪起伏他都收起来,顶顶不说话单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穆清眉毛格外黑整,眉间细丝全是顺着一个方向朝鬓侧掠过去,两道眉毛色泽匀称一点杂乱都没有,长长的弯到发髻寸前,眼睛形状生的好,衬着那眉毛,直觉恰到好处的很,脸蛋又不是窄条条的样儿,微微鼓出了些丰腴的嫩肉儿,看着真个齐整的不得了,即便这时候垂眼板脸那也是个世间少有的妙人模样。缉熙看了半天,心说,怎的这性子这样可恨!
“给我坐好,再动一下卸了你的腿!”
穆清听罢也不言语,卸了腿她也要离了他,这人着实可恨至极,然最最重要的是她觉着缉熙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她她干出了那样肮脏的事情,这让她羞耻,难以接受。
“嘶……你干什么……疯了么这是……”正要一心想着离开缉熙的人蓦地惊叫,简直有些惊恐至极的叫声从穆清嘴里传出来,将昭阳宫的一干奴才们都吓了个好歹。
尔兰站在外殿候着,一直偷眼瞧着里面榻子上的动静儿,先前看着五皇子毫不避讳的伸手捉了自家主子抱腿上她就眼皮子直跳,这会探头一看简直想叫天爷。
就见那五皇子一手拦腰抱着静妃娘娘,一手一拽就拽掉了静妃娘娘的一只绣鞋,另一手顺带着一刮,另一只也掉地上,手指一叉,娘娘脚上的白袜也掉在地上,两只莹润的小脚是彻底晾在日头底下。这些就叫人要倒吸口气,可这五皇子脱了脚上的竟还去摘头上的,娘娘今儿头上一套东珠头面,本就规整的很,规整且也繁复,那五皇子自然不懂女子头面怎样拆卸,只用那蛮力乱七八糟一顿子搅和,最后那头面也是乱兮兮的扔在榻子上,如此一番,静妃娘娘身上就只有一身儿里衣,腕子上的两个老玉镯子也叫抹了下去,头发散乱着,脚儿光裸着就那么被五皇子一胳膊摁在腿上。明晃晃的日头照着榻子上的一双人,尔兰只看着心焦却是不敢上前。
穆清气喘乱了也没能明白过来方才是个什么光景,只是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挡住自己的脚,方才一股疾风骤雨,她不是个木头,期间也自是挣扎了,奈何两腿间极疼,这人又拦腰摁她死死,最后意识回归只知自己身上就剩个里衣,穆清是真哭了,撩开嗓子的哭。
“你作甚么……你这是要逼死我么……我本想今晚就如了你的愿……你为何要这样……”穆清歪着脖子张嘴就哭,边哭边说,实是气极恨极,手指抠自己腰间胳膊死紧,只恨不能自己未曾来过人世,怎的走一小步都要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