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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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呐,盛满绿意的池中,昂首的莲瓣,独开自赏,灿放的荷颜,孤行任我,这彷彿齐聚一堂的盛会,又似乎是单花独舞的表演。只驻足间,便难以忘怀。
轻轻的拂风,从南方一阵阵吹来,池水荡漾间,叶波不止,茎涛未平,那颤颠颠的花儿随风摆动著,连飘散的清香都带著股惹怜的味儿,这风荷的极致美景,真个叫人连心也要碎了。
可稀怪的是,如此景致上却连一个游人也没有。池旁平常散步的老人,闹著玩耍的孩子,是一群群一落落地嘻嚷不止,还有那老是伏在垂柳下眯眼的狗猫,哪怕是你斥喝半天也赶不走的,如今却全杳了踪影。
那一片静悄悄的池面,除了荷叶的摩擦声外,就只剩下间歇规律的响亮步伐声。
又一队巡逻的日本军队,朝这里过来了。
随著时间的进展,不安的情势也越加扩大,世界的局势已开始变化。紧接著奥地利被并吞之后,象徵纳粹的S。S十字章随即又在捷克飘扬而起,跋扈地宣示著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胜利。欧洲弥漫著紧张的气氛,撕去太平的假象,那底下的暗礁已露出险恶的面目。
而早已开战的中日两国,其势之险峻更不可比言。卢沟战起之后,中国一直处在挨打的局面,相较于不断逼近的日本军,中军已陷入极度苦战,在此刻,亡国似乎已不是那么遥远的名词。然而,趁胜追击的日本军队,这时却意外地在长沙一地遭到大败。
为彻底掌握中国南方,由日本大将?冈村宁次领军,率十万南支那方面军,配合空、海二部,希望一举夺下浙赣、粤汉两条干线,并藉此钳制英法在中南半岛势力而发动的战役。此一构想却在中军的反击下破灭殆尽。藉由对地形的了解,与侧袭、游击等战术交叉运用下,中军成功地瓦解了日本军的攻势,同时也大大地提振了乏溃的士气。
遭到所未料的空前大败,日军开始重新规划南向的策略,为使战败的影响减小至最低程度,首先第一步,便是尽速安定掌有中南半岛的英法,使之不与中国合作。是年夏季,日军率先突击地封锁了英国在天津的租界,目的在迫使英国允诺不援助中国,并承认中日战争为国际上的殖民纷争。
七月,在此一情势下,英国驻日大使威廉?克雷奇,与日本外相有田丰展开会谈。巡逻军在池旁停了下来,一个蓄著八字胡的日本军官正在大声训话。
“要仔细地守著,只能进不能出,一个人也不许跑了,知道吗!”
“是!”荷枪的士兵齐声喝道。
“太小声我听不见!”
“是!队长!”扯著嗓子地嘶吼。
日本军官满意地笑著走了,临走之前,他朝著池里呸了口痰,恰不偏不倚地射中一朵盛开的粉莲。
旁边的日本士兵应和似地哄笑著,也跟著有样学样了起来。
远方晴朗的天空里忽然起了乌云,轰轰作响之际,斗大的雨滴落在荷叶上,像要洗去那污秽的痕迹一般,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黑夜的来临总会展现出城市另一种不同的风貌,在这里迎接你的,是带著狂野气息肆动起来的天津。
一排排街灯豁亮了起来,照得遍地通明,整座城市在交织的光网中显得迷离而撩人,远远看去,彷若黑夜里的一颗明珠。
大街上,汹涌的人潮竟比白日还多。人人脸上带著开怀的笑容,那彷彿松了口气
的安心,全在不寻常的热络气氛中显露出来。
位在市区中央、落成尚未满一年的皇家大剧院,此刻也正是热闹滚滚。
特意封锁的道路上停满了外国的高级车,挑高的剧院大门彩上了金丝,伴随著迎客的红色长毯,装饰的花篮一路排到入厅处,穿著高叉旗袍的女侍亲自送上绣制的荷花香包,为了迎接到来的嘉宾,皇家剧院极力展现出它最美好的一面。
仿西方建筑的音乐厅里,座无虚席的盛会。表演尚未开始之际,嗡嗡的交谈声回荡著,仔细一看,在座的宾客皆是津区知名的外国人士。
突然转暗的灯光,语声止息的瞬间,缀著流苏的绒幕缓缓拉开。耀眼的反射下,就位的乐团似乎带著股强烈的张力。指挥家优雅地行礼之后,银色的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醉人的音符随即倾泻而出。
然而,原应喜乐无比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异样。交换的眼神,低传的耳语,彼此从容的伪装下,让宾客们不得不在意的是,此刻正守在大厅外那一列列的日本军队。从剧院四周的马路开始,军用的吉普车不断地巡逻,主要建筑物的音乐厅旁,岗哨密集,不时可以看见卡其色制服的士兵。
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口,全副武装的精兵左右分立。楼上长廊的右侧,是一扇镶著精致雕饰的沉重木门。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里,那门后的人正低声交谈著。
“克里夫先生,我不得不认为,在这次的情况下,贵国所做出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
靠在椅背上,身穿日本军服的男子一边饮酒一边说著,那张年过半百却依旧神采
奕奕的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痕。
“副司令官先生,我必须要向您强调,伟大的大英帝国是从不让步的!我的国家
向来只做合理的交易!”
透过一旁的翻译,天津租界的英国总领事约翰?克里夫僵硬地反驳,那双淡蓝色眼眸中有著明显的不悦。
日本支那派遣军(通称荣)的副总司令官?吉本贞一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说交易也罢,说让步也成,无论是用哪个名词,达成的协议都不会改变,就随你的高兴吧,不过,”他倾身向前,“克里夫先生,请你要牢牢地记住,大日本的实力是举世共睹的,攻下整个支那的日子就在眼前,英吉利若要插手干预也是徒劳而已,更何况,我们的胜利将来对贵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吉本又笑了起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却直盯著克里夫不放,“这点克里夫先生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在租界里我军一直都有信守承诺,也算是帮了你不少忙吧?”
“是的,你们的确是没有伤害我的任何同胞,我谨代表他们感谢您与副长先生的
仁慈……”克里夫有些不安地抚著上翘的胡子。
“这不就对了吗?”
吉本脸上露出笑容,向仍迟疑的克里夫举杯,欢愉地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就当是小小的回报吧,还希望克里夫先生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一边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吉本似不经意地丢出一句话。
“…是什么?”似乎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克里夫警觉地回视对方。
“虽然现在已经撤军了,但是上次逮捕的支那犯人似乎背后另有主谋,希望能让
我军继续在租界里搜索他们的余党。”眼光越过身前斟酒的副官,吉本慢条斯理地说著。
“这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的同胞们……”深深皱起眉头的声音。
“我保证绝不会侵扰到英吉利人。”
“非常抱歉,但你所说的我恐怕还是──!”正要摇头的克里夫,目光却突然一怔。
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旁,两位正值豆蔻年华的艺妓走向他们面前,一鞠躬间,开叉的领口明显地露出白嫩的肌肤。
“伊藤副长让我们来伺候大人。”
右边的艺妓微笑地说著,嗓音甜美动人。相较起她的落落大方,另一位艺妓就害羞许多,水亮的眼睛眨啊眨地,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羞涩,煞是妩媚动人。
艺妓前后地偎近克里夫身旁,娇艳的表情里,温柔的香气间,捧著的酒杯凑到嘴边。
“你们……不、我……”
刚才那位坚决不退让的英国领事,这一会儿却忽然变得口齿不清起来。
暗笑著克里夫方寸大乱的模样,心想女人来得正是时候的吉本,带著笑容转向身侧的副官。
“伊藤他人呢?”
“副长已经到了,现在正在隔壁的包厢。”
刻意昏暗的空间里,角落的小灯正发出淡淡的柔光。半敞的帷幕间,悠扬的乐声轻轻流入,形成一种极为微妙的飘缈回音。
如此雅致的环境,只怕无论是谁也要敞开了心胸陶醉在美好的旋律中,除了那个男人之外。
封闭的包厢里,一个朦胧的身影正不安地蠢动著。
似乎强忍著什么的眼眸半闭著,男人那适合接吻的薄唇看起来有些发白,沿著额角不住滴下的冷汗则明显表现出他的不适。
和上半身整齐的衣著相反地,男人的长裤被扯落到脚边,在强迫固定的姿势跨坐下,动弹不得的男人进退维谷。一阵阵插入的疼痛里,那光裸的下肢似乎正不停地发抖,大腿根部几乎已近痉挛起来。
望著这样的男人,他不禁微笑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笑意,男人恍惚的眼神瞬间集中起来,满是责难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他。
看著男人挑衅般的神情,那弧状优美的唇角只轻轻地扬起。
就像是玩弄著一只充满戒心的野生动物,一步步地将其逼入绝境,他愉悦地享受著过程中的征服快感。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那双眼眸里怎样也掩藏不住的骇惧,是他拥有男人的最好证明。
对视之间,男人发梢的汗珠不停地滴落在衣上。
男人的身体,在汗湿的衣下一览无遗。魁梧的肩架,紧实的胸膛,富有弹性的肌肉,还有那病后细得像女人一样的腰身,虽然早已熟悉这具身躯,他仍著迷似地一一抚遍。
挣扎著想逃,男人不安地扭著身体。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反应,他加重力道压住那乱动的身躯,硬生生地迫使男人一口气坐到自己腿间,藉由紧密结合的部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最小。
突来的刺激下,男人难耐地倒抽了口气,那贴身的上衣里,凸出的胸尖随著急促的呼吸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撩人遐思。
隔著衣服吮吻胸前时,男人带著屈辱的表情撇开目光。
他微笑地看著这样的男人,感觉体内的情欲被更加强烈地挑起。抓紧男人的腰,他前后用力地摇动起来。
越来越激烈的摆动下,像怕叫出声似地,男人紧紧地咬住嘴唇,低垂的眼帘只不住颤动。那极力压抑的表情,乍看之下,却令人不禁有股彷彿女子初夜羞涩的错觉。
他望著这样的男人,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流。
触抚著背部的手缓缓下滑到尾椎一带,灵巧的指尖在那敏感周围揉捏著,他感到男人起了一阵细细的颤栗,彼此重合的部位也跟著紧缩起来。
随之攀升的欲望,不断上涌的冲动,那紧窒的热感在他体内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情。兴奋起来的身体不住呐喊著想要重温,在自己的支配之下那双倔强眼瞳盈满泪水的模样。
…这个男人是他的!从睁眼醒来的一瞬间开始,男人的命运就注定无法更改。以前拥有的过去,即将开始的未来,所有的一切,这个曾经死过的男人连生命都属于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之下,他猛地扳开那正微微颤抖的臀部,再一次将自己刻入灼热内部的最深处。男人似痛楚已极地昂起身体,数道汗水沿著挺动的肌肉滑落而下。
攫住那在空中挥动著彷彿想求救的手,他在男人全身各处,深深地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魁……”
激烈解放的瞬间,像是要唤起什么似地,他轻轻叫著男人的名字。
“少爷,副总司令官请您过去。”
敲门声之后,伊藤泉一郎走出包厢,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1939年9月,欧洲大战爆发。
因应剧烈变动的局势,日本方面也发表了一连串的声明。继临阵退缩的平沼内阁之后,接掌政局的总理大臣阿部信行,依旧对欧洲战况采取观望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