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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边界(虐)作者:颜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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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憬悟,穆凊扬已觉得浑身骨骼燔灼火燎般疼痛,血脉里像有无数针窜,砭得他冷汗淋漓,他心一慌,踉跄站起,蓦地一阵头昏眼花,眼前的傅京华竟也成了三头六臂,他感到傅京华站在身前正激动说着话,可自己如何听不明,他摸摸耳朵,只觉双颊黏稠稠,想要抹来瞧瞧,眼前忽地一黑,什麽也瞧不见,接着胸口翻腾一甜,竟毫无预警的呕出血,在闻到一阵血腥後,已不支跪地。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因此用尽力气在吼叫,然而喉头灼如火烧,每一声都痛的要他命,他感到有人支住自己,却因心神俱裂而推了开…

  待续…

  第卅一章

  “傅京华!”一个充满愤怒的声音截断了他的思绪。

  傅京华惊愕的从穆凊扬突发的七窍暴血状况醒过神,心跳兀自急遽的望着那满脸疲倦焦黄的连应祥。

  “应祥…”他冲到连应祥身前,急道:“他…三爷…怎样了?”

  连应祥红似火的双眼瞧着他,冷冷道:“托你的福,一时半刻死不了!但军医们个个束手无策,怕是拖也拖不久了!”

  傅京华没见过连应祥这般凶狠的态度,但他一心担忧着穆凊扬便刻意忽略他的无礼道:“应祥,你让我去看看三爷吧!他该是中了毒了!”

  “看是不用看了,你只稍把解药给我就好了!”

  “解药?”傅京华脑袋一转,温言道:“我没诊过三爷的脉,也没见过其他症候,不能开方子啊!”

  “你还要再装什麽腔!主子待你也不薄,现在七窍都窜出血水,人也昏迷不醒,你还在说这风凉话!?”

  “我…我只是想亲眼去瞧瞧三爷啊!…应祥…毒发不比生病,若延迟了时间,便是救活了,身子骨也会废了,求求你,让我看看三爷吧!”

  连应祥似乎被他一脸真挚忧急的表情弄的有些恍惚,不由得收了收阴冷的口气道:“傅京华,瞧着我曾照顾你病痛的情份上,我问你一句话,你实话跟我说了吧!”他顿了顿,像下了偌大的决心道:“主子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傅京华听罢脸一白,几乎气绝的颤道:“三…三爷对我情…恩重如山…我如何会作出这…这种事!”傅京华一向不愿穆凊扬扯进难堪的情感风暴里,但连应祥的怀疑却令他差点失控的说出”情深意重”,若不是太在乎穆凊扬了,他根本已没有理智去更正了!

  连应祥是相信他的,一直是相信的,事实上,他从也不曾怀疑过这件事的真确性,只是当他把那夜的事告诉刘玉风他们时,他们众口铄金、指证历历的口气让他动摇罢了。因此听到傅京华一说,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马上又被一股内疚侵袭了心灵。他一转身便走到傅京华睡的炕上,急匆匆的帮他收拾起东西。

  连应祥将他的东西弄成一个包袱拎在手上,另一手拉着他道:“好,傅京华,我信你不曾毒伤主子,那麽现在我送你出军营,你快走吧!”傅京华将手一甩,离他两步道:“我不走,既然你相信我便让我去看看三爷吧!”

  “你不能去!”

  “为什麽?”

  “主子…不会见你的!”

  “三爷不是昏迷不醒吗?”

  “傅京华…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主子他…”

  傅京华被连应祥的话说的心一沈道:“他怎麽样?难道他在昏迷前跟你说过不见我?”连应祥瞧着他一脸激动,一句”他要我杀了你”竟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你说啊!三爷到底说了什麽?他又不见我了吗?是不是?”傅京华被穆凊扬每次都一厢情愿的作法搅的心浮气躁,也不理会连应祥的阻碍,返身夺下他手中的包袱翻了翻,抓起那把金光闪耀的龙蟠宝刀,跋腿便奔了出去,只是连应祥反应极快,伸手一捞,一把便将他揽进怀里。

  傅京华气极败坏的吼着:“你放手!我便要去见他,就算他要杀了我,也由他!”

  连应祥没想到一向文质儒雅的傅京华,一拗起来竟是这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两人拉拉扯扯,挣挣扎札了好一阵,连应祥几乎快压制不住了,才猛地吼道:“主子要我杀了你啊!”

  傅京华的动作、挣扎、思路都在那瞬间停止了…

  世上还有什麽话比这句更令他心碎呢?!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要我殉情吗?不,不是,傅京华直觉的认为,穆凊扬绝不是这种要人陪葬的人,然而,他若真要连应祥杀了自己,唯一的原因便是,他怀疑自己是下毒杀他的凶手!

  想到这里,傅京华整个人像落入冰窖般寒冷,冷到那肌肤、骨骼、脊髓都阵阵发麻。

  傅京华用一种茫然却冷淡的口气道:“应祥,三爷他真的这麽说吗?”

  连应祥原本从背後抱着傅京华,现在他不挣扎了,抱着他也很奇怪,便放开了手,沈重道:“是…”

  傅京华走离他两步,转过身面向他,忽地露出一抹狞笑,歪着头道:“那麽,你为什麽不下手呢?”

  连应祥涨红脸,不由自主避开他眼光道:“你毕竟曾救治了我的病,更何况你并没有毒杀主子,我下不了手…”

  “喔?真的?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傅京华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下去,只轻轻拔出龙蟠刀,那明晃晃的刀锋让连应祥吓的一阵紧张,倒不是怕傅京华突然发难,即便是两相交锋,傅京华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连应祥只是被傅京华那复杂绝望的表情惹的有些不知所措,才退後一步道:“傅京华…你作什麽?”

  “应祥,我记得你曾问过我这匕首的由来…我现在告诉你吧,这宝刀正是三爷送我的…”他忽然向着连应祥倒转龙蟠刀,将刀柄递给他,咬牙切齿道:“现在你用它来杀我,我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沈长荣与刘玉风两人在穆凊扬官邸外急速的来回踱步,正等着连应祥提傅京华的头回来。

  自从知道连应祥竟安生的把”杀人凶手”丢在营里不闻不问,又违抗穆凊扬的命令放过了傅京华後,两人就气的几乎要昏倒,若不是连应祥後来坚持要自己亲手料理傅京华来将功折罪,刘玉风他们早就飞身而至的将傅京华大卸八块了。

  沈长荣叱道:“这家伙是鬼迷了心窍吗?主子对咱们恩重如山,他竟是这麽糊里糊涂!”他忽地一声哽咽道:“若主子这次真过不去,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了他!”

  “算了,大概是因为那小子曾治好了他心悸的毛病才会心慈手软起来…现在他既然去料理了…”

  “料理个屁!已过了这麽三天两夜了,那小子还会在营帐里等人抓?”

  “是不大可能…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主子对那小子一向很好…怎麽…”刘玉风想不出该用什麽话来形容穆凊扬对傅京华异常宠幸的情谊,便转口道:“实在说,那小子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也不像是会下毒杀人的人,更何况他还学医,或许应祥是觉得事情真有点什麽蹊跷,所以一时间便下不了手…”

  “放屁!”

  “主子醒转啦!”里格泰从穆凊扬房里又喜又惊的叫出声,登时截断了他们的思绪,两人互望一眼,不由纷说便冲进穆凊扬房里。

  三个大男人看着穆凊扬竟是一遭一遭的又病又伤,把一个潇潇洒洒的身段折腾的不成人形,不由得心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穆凊扬孱弱的将眼睛转呀转,挪动了一下身躯,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扶靠起来。

  贴骨的削瘦面颊,焕散的眼神,乾裂的嘴唇,再再让他显得病骨飘摇,穆凊扬不知怎麽,竟想到两年前,自己在京城的那场大病,他万万没料到有傅京华与没有傅京华的日子,自己竟都要受这样的苦楚,没有他,心碎,有他,人憔悴。

  “我恐怕不行了!”穆凊扬一句话便让三个人心惊肉跳,慌得不知如何以对,穆凊扬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愕,无限疲惫道:“里格泰,你去请张将军来,我有话交代…”

  “主子!不要…”里格泰哀戚的哭一声,满脸不舍的盯着穆凊扬,一动也不动,似乎生怕自己一脚步出去便再也见不着。

  “快去…”他略为颌首,眼神匆匆扫了他们一眼又道:“应祥呢?”

  “他去…”沈长荣正想说话,便传来叩门的声音,“大概应祥回来了!”他忙跑去开了门,却是镜儿端了碗汤药进来。原来又到了灌药的时间了。

  镜儿一走进房,看到穆凊扬坐起了身,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怎麽,手一抖,那端盘竟然便要歪倒落地,好在沈长荣眼明手快,忙接了起来,怒道:“你干什麽吃的!见了鬼吗?滚!”

  沈长荣因穆凊扬的毒伤已十分情绪化,现在便趁头怒斥一声发泄发泄,随及将药碗端给里格泰道:“你来。”

  穆凊扬却淡笑道:“让…镜儿喂我…”一脚才刚踏出门口的镜儿,一下子就被沈长荣抓了回来,硬是塞在穆凊扬与三人之间。

  镜儿原就白晰的肤色也不知是不是被沈长荣吓的,竟显得十分惨青,他半蹲着身接过药碗,颤着手舀了一汤匙送到穆凊扬嘴边,抖着声道:“主子…请用…”

  穆凊扬没有马上喝,只温柔的瞧着他,淡笑道:“镜儿,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王公大臣,饮食、用药,奴才们必须在跟前先试用一次?”

  镜儿嚅动着苍白的嘴唇,惊骇的看着穆凊扬,那舀药的手突然抖的异常巨烈。

  一向拙於口舌的里格泰终於憨厚的道:“对啊!镜儿,你还没试,快试吧!”

  “喔…”镜儿神情犹豫一阵,便将那一汤匙朝自己口中灌了下去,又道:“主子,您放心用吧…”

  穆凊扬却闭上了眼,向後靠了靠道:“也怪我平日太信任你,才让你有可趁之机…”

  待续…

  第卅二章

  镜儿听罢手一慌,一碗汤药丝毫不剩的倒在穆凊扬身上,三虎将这时才听出蹊跷,待镜儿想站起身时,已被里格泰一手压住肩头,一手抓住脖子,虎目熊熊的瞧着穆凊扬,惊恐道:“主子!难道他平日竟都没有试药吗?”

  然而刘玉风与沈长荣的反应却比里格泰更快,他们已经知道穆凊扬的意思根本是说:让镜儿有下毒害自己的机会!!

  猛想到这点,他们两人心口一股说不出的惊愕,正抓不到头绪间,穆凊扬已道:“镜儿,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是奉袁尔莫的令吗?还是因为他将你送给了我?所以你心生怨恨?”

  镜儿自被里格泰抓住,登时吓得全身发软,像被拎住脖子的小猫,黑白分明的眸子散发出受尽惊吓又可怜兮兮的光芒,哭道:“我不明白主子为什麽这麽说…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麽会想毒害您呢!”

  刘玉风阴狠的瞧着镜儿道:“主子又没说你毒害他,你这心虚的家伙倒自己泄了底!”

  “我与你相处仅十天半月,也没有那麽多像山般的恩泽,不是吗?”穆凊扬凄伤一笑道:“可惜了我还真想过要好好待你的…”他深深叹了口气,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镜儿听道:“如果他有你一半狠心,我倒省了这许多相思、妒恨之苦了,不过真变成你这心性,我却又喜欢不了他了…”

  镜儿此刻的脸色已白的透明,眼神更是恍惚呆滞,刘玉风现在是气到最高点,不等穆凊扬下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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