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番外 作者:章小兔(晋江2013.11.18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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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意识里,婚姻从来都是庄重的,相濡以沫,安然百年。可是,她自己的婚姻却是如此糟糕,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荒唐可笑。
席挽宁暗叹一口气,自己都一团乱麻,如何管的了别人?
又见一旁两人闲聊,日光滑进来,镀了一层光华,衬得她越发丑陋无所遁形。
这里的装修与布置,随便一瞧,便知价格不菲,席挽宁低头瞧自己,廉价的牛仔与针织外套,且湿漉漉的,愈发显得格格不入。
她困窘之极,也不敢随意答话,只低着头,摩挲手里的茶杯,眉眼垂着,遮住一层卑微。
霍其深倒是不怎么说话,与凌然也不过简单的交流,微微颔首,或者一个眼神,两个人却都懂。
这种默契让席挽宁心惊,心中猜想怕是八|九不离十。
她太纯粹,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以让人猜透,何况是与她甚熟悉的凌然,转头见她这般,凌然倒笑了;“你是不是在想,霍其深与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话如一个炸雷,让席挽宁脸色倏地发白,抬头去看凌然,忘了如何反应。
未曾想,凌然噗嗤一声笑了,霍其深也略微探究的打量着她。
席挽宁不明所以,还待说话,便听霍其深对着凌然道;“你与她聊着,我先走一步。”
说罢,对着席挽宁颔首,而后推开座椅远去了。
席挽宁惊觉自己大概想岔了,脸一红,更加尴尬。
凌然倒是不在意,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托着腮,目光飘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会,她道;“婚姻是死水,生活是活水,阿宁,你会选哪一个?”
席挽宁抬眼瞧她,见她神色漠然,心中思绪万千,如拨乱的线团,缠绕无解。联想到自己,却也如何给不了答案,对她而言,她是没得选,因为婚姻死了,而生活也死了。
凌然说;“我也曾如你这般,虔诚的认爱情为毕生理想,但是,如今才醒悟,那些不过是狗屁。”
席挽宁不赞同,嗫喏着回了一句;“……不是所有的都这样的。”她被伤害过,却还认为这世上有纯粹的感情,报以纯粹的相信,认真的对待着。
凌然嗤笑一声,“善良的慈悲,懦弱的抉择,哪一样,都不会明智,只会让自己更加辛苦而已。”
良久,低下了语气,缓缓道;“我与纪琛,怕是走到了头。”
席挽宁一惊,望向凌然,却见那里面闪烁的是泪光,似乎是宣告爱情的死亡,终于落下。
她迟疑着问出口;“你们……婚外情?”
凌然苦笑,啜了一口咖啡,才慢慢的回;“不是,是没有生活下去的理由。”这太残忍,她还爱着,却要接受这样一个理由,退出自己的感情世界,当一个旁观者,让自己面目全非,破败不堪。
席挽宁还记得凌然的老公纪琛,一表人才,温软如玉,两人大学那会谈恋爱谈的轰轰烈烈,羡煞旁人,如今,不过几年,却也落得这般下场,她不以为信,认为还会有另一个出口,道;“万事皆有因,这条路不通,还会有下一条,你与纪琛,那般好,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她太笨,安慰人的话也讲不好,凌然倒被她认真的态度逗笑了,话题一转,问向席挽宁;“你也快28了,真想单身一辈子?”
这问题让席挽宁不知如何回答,她不喜欢一个人生活,也不想自己一个人老去,连一个衣冠冢都没有,可这会也不见得非得有人在她后头跟随者,她笑笑,侧头看向窗外,“不是,我只是,怕。”
一个人生活太久了,是会怕的,不是怕死,不是怕老,是怕孤独。
她那么笨,连婚姻都挽救不了,如何让其他人陪着她消耗一生?
凌然见她这般消极,心念电转,打趣道;“这样吧,改天有时间把霍医生约出来,你们聊聊?”
第五章
席挽宁只当笑话听着,两人又闲扯一小会,见外面日光大好,凌然便央着席挽宁一起逛逛街。
这里繁华热闹,高楼林立,似乎空气里流动的都是奢靡的气息。
进去一家女装店,凌然动手很爽快,挑了好几件衣服甩给席挽宁,道;“去试试。”
席挽宁面色犹疑,动手翻了翻价格牌,价格昂贵的让她咋舌,随即放一边,只说;“我先看看……”
凌然歪头过来瞧她,见她这副摸样,心中清明,嘴边噙着笑,感慨道;“女人的权力你一样都不会用,”
说罢,顿一顿,又递给她一件,道;“漂亮的衣服会让人心情好起来,试试吧。”
颜色是流行的主色,款式也是最新款,席挽宁盯了它许久,还是咬牙给换上了。
她身材很好,换掉休闲装,这种华丽锦服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天鹅般优雅,衬着白皙的皮肤,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凌然在一旁夸赞道;“看,多漂亮。男人喜欢你,首先看的是外表,其次是内里,女人打扮自己,悦己悦他,何乐不为?”
连一旁的几个导购员也在称赞。
席挽宁心里却不敢苟同,她觉着这一身华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底气不足,雍容华贵就变了味,本该是野花,却连根拔起硬是放于温室,不会多长久。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最终决定换下来,不买。
凌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在一旁暗暗叹息,一瞬想到自己,却也无法给予正确的指引,她自己一团糟糕,理不清,剪不断,如何帮得了他人渡过难关?
说到底,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两人在街上闲逛,也不觉得烦闷,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有小情侣,有年过半百的夫妻,还有其乐融融的家庭。
凌然看着他们,又想,曾经的她也如他们这般,以为自己握着的是全世界,到后来才知晓,只余一隅风沙。
终归是藏了心思,两人逛了一小会,便决定回去,席挽宁不识路,凌然便开车送她,一路沉默的回去,车厢里放着的是旧歌,声线仿若具有穿透力,沉淀的是岁月风华。
打开广播,磁性而沉稳的男主持正在播报一段新闻;“c市昨日下午发生一起枪杀案,第三中队的席警官不幸中枪,警方正在全力逮捕歹徒……”
接下来的新闻,席挽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脸色因为刚才那段新闻变得煞白,心里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转头问凌然;“……你,你刚才听见了么?他说,说席警官,中枪……”
凌然听了也是心惊肉跳,见席挽宁这般神色,只得暗暗压下去,等歇了口气,才安慰道;“你别乱想,说不定是其他的警官,姓席不代表什么;你……”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话音未落便被席挽宁的哭喊声给打断。
凌然不放心,把车停下来,道:“席挽宁,耳听为虚知道么?你给顾湛森打个电话,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了解情况的;嗯?”
席挽宁整颗心都揪着,神色恍惚,哪里会认真听凌然的话,没一会,满脸都是泪,她听不进去,焦躁不安,只觉天旋地转。
凌然见此状况,只得拿出手机给顾湛森去了电话,响了许久才通,她刚说一句:“顾湛森, ”就听到对方传过来的是女声,声音冰冷僵硬;“顾湛森不方便接电话。”
而后便给挂断。
听着嘟嘟的声音,凌然一愣,随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忍了忍,没忍住,手指在纪琛的名字上停留片刻,而后却是往下一滑,给霍其深去了电话。
霍其深正在吃饭,确切的说是陪一位美女吃饭。
选的是临川市最好的餐厅,选址极佳,隔着海,海上灯光琉璃,从海里吹过来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咸味。
两个人不怎么交流,美女|优雅知性,五官精致,吃东西时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雅。
霍其深双手交握,面容被这暗色的灯光衬得模糊不清,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股不易察觉的无奈,“霍靖西,很晚了,还不回去?”
霍靖西充耳不闻,等吃了差不多,才回;“那么早要回去,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呀?”说着俏皮的看着他,衬得她整个人都明艳动人起来。
霍其深正欲说话,便听到手机震动,他只得接起,看了一眼来电,眉头微微上扬,“有事么?”
席挽宁脸色白的吓人,她的内心明明在汹涌的叫嚣,表情却安静的很。凌然颇为担忧,干脆把车开到了海边,这会夜色渐浓,海边却有人在垂钓。
凌然见席挽宁这般神色恍惚,直接把人从车里拉出来,对着海风吹着。
凌然暗歇口气,顾不得吹乱的头发,思虑一会方道;“……席叔叔不一定有事的。”话说一半,连她自己听了都觉无力苍白,何况席挽宁,她不说话,就站在海边,背影萧索消瘦。
过一会,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哭腔才道;“……我明明讨厌他,不想见他,可心里还是难受。”
凌然顿时说不出来话来。
席挽宁与她父亲关系不好,甚至说是僵硬,她曾经把他看成山,而后当成沙土,到如今,她才不的不承认,那个人是她爸爸,他受伤了,她会胸口发疼。
她父母离异,她被迫跟着她爸爸席恒,可席恒从来不管她,她从小就一个人,受伤了,被表扬了,或者参加什么活动,席恒从来没有参与,甚至家长会他都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刚开始她会难过,一个人偷偷的哭,后来习惯,连哭都不会。
席恒是警察,经常彻夜不回,有时候回家还是酩酊大醉,席挽宁根本没有与他交谈的机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有爸爸,却还是和没有爸爸一样。
于是,这种隔阂一直存在,直到如今还是这番僵硬局面。席挽宁再怎么自欺欺人,血缘这个东西她永远割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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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海面的灯光,伸手遮住眼,太没用了,她还是那般脆弱,永远学不会坚韧。
霍其深正准备打电话问凌然的位置,抬头不远处,就见两人身影在夜色下模糊不清,仿若溶于夜色里。
他顿一顿,才迈着稳妥的步伐往他们走去。
席挽宁率先见到的霍其深,顾不得多想,三足并作两步的冲到他面前,张口便问;“霍医生,调查的怎么样?”
霍其深这才顺势瞧清了席挽宁如今什么模样,脸色惨白,嘴唇发白,连握住他袖口的手,仿佛都在发抖。
他皱眉看她,那眸色泛着泪光,漆黑的眼眸,被水润湿,在夜色下似乎会发光。沉吟片刻,霍其深简短道;“令尊无碍。”
听了这一句,席挽宁与凌然总算松口气,席挽宁连说几番谢,脑海反复重复着“无碍。”想笑,却又敛了眉眼,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见旁边两人又觉得太尴尬,连忙抹了泪,道;“不好意思,我……我实在忍不住。”
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她几乎从地狱直接跃到了天堂,还有些不真实感,想了想,看向凌然,颇为为难的开口;“能借我点钱么?我,我想今晚就回去……”
她刚从医院出来,什么东西都丢了,银行卡里的存款不多,回家肯定不够。她略微思忖,心下却焦灼不安,恐怕又生出什么变故。
凌然倒是不在意这些,直接从车里把包拿出来,又把包清理一遍,只剩些现金,递给了席挽宁,道:“我身上就这些,你先拿着,不够用随时打我电话。“
席挽宁忍不住鼻酸,忍了忍,强笑道;“好。”
她孤身一人来临川市,又那般傻,要不是认识了凌然,指不定还要吃很多亏,往事种种,总是凌然帮她多,在她最困难之时,拉她一把,教会她很多。
何其有幸,她那般好福气。
这会半夜,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