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番外 作者:西冷(纵横2012-06-06完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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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渊抬头,对上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睛,里面仿佛是有无数飞雪飘零,有风吹过,寒冬腊月般凛冽。
可是待陈阳转头望向苏辛夷的时候,那眼睛便不自主地眯成了一轮弯月,笑意从心底弥漫出来,宠溺地扬扬手里的车钥匙,温和地道:“我想着你马上就下班了,所以把车直接停在了楼下,我们快点出去吧,免得被罚款了。今晚上我带你去一家很新开的餐厅,那里的味道不错哦。”
“奥斯卡影帝……”何在渊撇撇嘴悄声道。
却不想他口中的影帝耳力很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做殷勤邀请状:“既然这么难得碰到何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何先生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呢。”
苏辛夷心里正记挂着何在渊刚刚没说完的话,也拉住何在渊不放:“一起吧,何在渊给我点面子成不,不要给我找理由!”
何在渊哭丧着脸,这算是报应么,夹在一对恋人中间当超高瓦数的电灯泡,而且看陈阳望向自己那阴测测的表情,和苏辛夷一脸求知的渴望,已经注定这个晚上他的生活不会那么平静。
不用说,副驾驶座当然是属于苏辛夷的,何在渊坐在后座,本想闭目养神,谁想陈阳却不放过他,一路上揪着他问家里的情况。偏偏他问话的方式又够巧妙,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等你醒悟过来的时候,除了咬牙切齿的骂他狡猾,也没别的辙了。
陈阳带他们来的地方在西城区,正好离苏辛夷住的地方不远。餐厅开在繁华街区的背角,装修得很有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老上海风格,而且闹中取静。
路边正好又有一排梧桐树,秋风一过叶子纷纷飘落,铺在地上一层层,踩上去有细细碎碎的声响,很适合小情侣在这边散步谈情。
“陈少爷就是不一样,吃个饭也那么讲究情调,这里格调不错嘛,陈少爷今天要出血了。”何在渊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调侃道。
苏辛夷夹在两人中间居然闻出了火药味,有点难以调停,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怪不得何在渊不想跟着来,似乎自己也助纣为虐了。
“别老陈少爷陈少爷的叫,叫我陈阳就好,我知道何先生在家里当惯了少爷,只是我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打工仔,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少爷不少爷的。至于这地方,只要辛夷喜欢,出再多的血我也甘之如饴。”陈阳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望着苏辛夷的,嘴角还带着笑,却分明是很认真的神色,让苏辛夷没来由的乱感动了一把。
何在渊似乎是很看不上苏辛夷那么容易就被打动,鼻子里哼哼两声就往餐厅里面走。
陈阳之前就已经订好了位置,是两人座的小卡座,现在因为多了何在渊,又不得不换了个位置。
“何先生走到哪都那么兴师动众。”陈阳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成功地让何在渊的脸板成了冰块。
苏辛夷瞄了眼现场的情况,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拉陈阳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太得寸进尺。幸好他俩坐得近,动作稍微小点何在渊还看不出来,但是那脸色已然很不好了。
两个大男人却像小孩子般,互相不对盘就很明显的表现在面上了,面对面坐着,却眼观鼻子,就是不看对方。
苏辛夷叹一声,却无可奈何,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呢。
餐厅的味道不错,可惜了这顿饭三人俱吃得味同嚼蜡,苏辛夷甚至想这顿饭会不会让自己消化不良,虽然她没吃多少,面对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她还没那么好的胃口。
chapter71全世界我只要你
吃罢饭,一个男人去了洗手间,一个男人去取车,只余苏辛夷拿了包等在门口。
今天何在渊的造访,让她顿觉陈阳家似乎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接受,看来她还得找个机会跟何在渊谈谈,现在有陈阳在场,终归是不太合适。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风拂来捎带着凉意,苏辛夷双手抱臂企图给自己增加点暖意,方才发觉这两人似乎是去的久了点。
不甚放心地摇摇头,苏辛夷还是往车库走去,何在渊出来应该知道在门口等他们,万一陈阳是在车库里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脑子里不断地回放动作片里那些发生在车库里的抢*劫绑架案之类的画面。
甩甩头,她自嘲的笑笑,还真被何在渊今天的消息给刺激到了啊,都想些什么不着边际东西。
苏辛夷本来已经在餐厅门口了,距离车库的出口处较近,于是索性便从出口处进去。车库里很暗,出口处呈倾斜状延伸到里面,边缘只有几盏昏黄的小灯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里面空空荡荡很是有些吓人。
苏辛夷拢了拢薄薄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一样。
往前走了一段路,她蓦然听到两个人在争执,隔得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内容,但是她能依稀听出是陈阳和何在渊的声音。
不同于以往陈阳的温和和何在渊的玩世不恭,此刻两人的语气都仿似寒冰,带了尖锐的冰刺,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好不激烈。
苏辛夷想要走近点听清楚些,却不慎撞到脚边停着的车子,不大的声响在空荡的车库里回荡扩散,一下子就变得响亮了不少。
“谁?谁在那?”陈阳和何在渊这时候倒是同仇敌忾,一齐望向出声的地方。
苏辛夷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自己真没有当间谍的天分,认输地走了出来。
“辛夷!”陈阳显然没有想到,尽管隔了段距离,灯光也昏暗,但苏辛夷就是莫名其妙的讷讷个感觉到他的不安,难道是害怕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这个念头一出来,把苏辛夷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于陈阳她一直是很信任的,曾几何时竟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难道真是受了最近不安情绪和何在渊今天所说的影响吗?
“你怎么来这里?”何在渊也很惊讶,手点着车盖,这是他掩饰不安的小动作,手指一定要点点什么地方,苏辛夷立马判断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瞒着自己。
“那你呢?去洗手间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车库?”苏辛夷不答,反而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何在渊也不是等闲角色,神色如常地答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迷路很正常的啊。”
苏辛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偏偏这两人或站得笔直,或斜倚着车子,脸上的表情都是淡定而平稳的,不露出丝毫破绽。
“哦……原来如此啊……”苏辛夷的声调拔高,显而易见的传递出一个信号,别当我是傻子,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事瞒着我。
何在渊没等陈阳送,自己出了车库拦了车走,车里只剩下陈阳和苏辛夷两人,小小的车厢里空气仿佛是凝固了般,让人呼吸一滞。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苏辛夷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道,将头转向一边看窗外的夜色迷离,其实耳朵早已竖起来,不放过一丁点细小的声音。
她听到陈阳微微叹气,在她的记忆中,陈阳温和而儒雅,却自有一股傲骨霸气,遇泰山崩顶于前却不改面色,甚少见他无可奈何地叹过气,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这般。
苏辛夷顿时心里过意不去,来来回回摩挲着手指,想想还是作罢:“算了,你想说自然会说,我这般问着也是自讨没趣,犯不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总之你是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的,对吧?”
她说的是实话,这个世界上她早已是孑身一人,所谓的亲人在得知父亲苏为天殉职的那刻就纷纷躲避,而唯一爱的人却彼此伤害着,也唯剩了陈阳,这几年的风风雨雨闯过还在她身边,既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也是她最温暖的陪伴。
陈阳对着她笑,逆着黯淡的路灯光,还是朝阳般温暖和充满生气。
然而在苏辛夷微笑着闭上眼睡去的时刻,在她看不到的阴影里,陈阳的眼神竟然是少有的迷茫。
在千时悦来办公室门口,他听到何在渊在和苏辛夷谈论自己,于是就留了个心神悄悄站在门外听,直到何在渊要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告知苏辛夷的时候,他才假装刚到的样子出现。
那个秘密本来并不能称之为秘密,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相反很多人还会以此为豪,但是对于他和苏辛夷来说,这个秘密无疑是他们之间的暗礁,感情的船帆太脆弱,他不敢肆意冒险。
他再一次转过头看苏辛夷的睡颜,不同于一般人睡觉时的面无表情,她反而睡觉的时候最放松表情也最多,嘴微微地向上撅起,带点不服输的小倔强和俏皮。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温柔的,深情的。
为什么会爱上这个倔强得几头牛都拉不回的傻丫头呢,明明以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娇媚的纯情的野性的热辣的可爱的,各种风格各种款式,排着队长龙样一个个等着他宠幸,在她们心中他就是王。
然而,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女神,他的女神不惊艳不强悍,但是很美好,在漆黑的巷子里向他伸出手,点燃他坚定活下去的信念,成为他的光。
为了这一切的继续,他必须继续保守这个秘密,或许这个秘密终将会有揭开暴露在她面前的一天,但不是现在。他要的是他们结婚,生孩子,不仅要有这一纸婚书的牵绊,还得有血缘的联系,这样才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我只要你,这个世界我全都背弃,只是有些东西不是我可以选择,所以原谅我的隐瞒,因为我爱你!
chapter72纠结
车子开到苏辛夷楼下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沉静的睡颜,陈阳抑制不住心里的悸动,轻轻地倾身在她薄凉的唇上印了一吻,只是小心地将唇覆上去而已,没有辗转反复,像个十多岁的青涩少年一般,虔诚地对待自己的女神。
苏辛夷的眼下,已经有了一圈淡青黑色的阴影,这段时间她是真的累惨了,陈阳停好车直接将她一个拦腰抱起上楼。上次他已经从苏辛夷手里要到了她家的钥匙,是以这次可以长驱直入,直接进了苏辛夷家。
将怀里的人儿安顿好,陈阳再一次打量起他已经很熟悉的布局,什么东西都归放在正确的位置,整洁干净得像是没人住一般。陈阳心里蓦然涌起一股酸涩,或许对于苏辛夷来说,C城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在失去父母血缘之后已经没有了归属感,所以就权当自己是这个城市的过客,随时提起行李继续人生的漂泊。
记忆回溯到过去,陈阳恍然记起苏辛夷曾经有一次很忧伤地跟他提过,孑然一身的孤寂感像是蛇一般缠绕着她,如影随形。他以为陪在她的身边就能消除她的孤寂感,却不知她真正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简单的站在身边,而是要想她所想,她不怕一个人辛苦,她怕的只是无所依附。
真正能够触动内心的永远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些,而是潜藏在这涌动的暗流之下压抑的情感。
陈阳给苏辛夷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只余床头一盏小灯在恪尽职守地亮着,驱散黑暗的占领。
出来到客厅里坐着,小碎花的布艺沙发,却不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而是像这沙发的主人一般,有一种沉静安好的美。陈阳一手抚过棉布的沙发布套,苏辛夷一贯爱棉布的东西,她说有种回归本真的质朴,让人从骨子里爱,想不到这样的偶尔一句话自己也记在了心上。
点燃一根香烟,陈阳平日里是不抽烟的,但此时他的心很乱,情之一字果然是鸩酒一杯,饮之即毒入经脉。吸了两口方才反应过来去找烟灰缸,找来找去烟灰缸没发现,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
画像是一幅素描人物像,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