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回光返照的命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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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起来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我皱眉,有点痒。
“嘻嘻,这里坏男人很多,这工作不可能让你觉得自己像小白脸喔。”
“也好,不过我不知道我会干多久,反正我现在没事,先试试。”我丑话讲在前头:“总有一天我会走,我要走的那一天你可不要说我没人性就好。”
这可是说真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放下这些逼人的枪林弹雨,到某一间酒吧展开我的摇滚歌手第一站,之后我会唱到什么样的舞台我没设限。我很清楚那才是我想要的真实人生。
“你想去哪?”
“我们还没那么熟呢……蓝姊。”
“说不定在你说要走之前,你就横尸街头了呢哈哈。”
蓝姊口无遮拦地开玩笑,一口含着我的要害当赔罪。真是见鬼了。
于是我就展开了每天在不同女人旁边醒来的日子。
这份差事一开始的确十分棘手,因为制造尸体并不是这群妓女希望我用来保护她们的方法,尤其过多的尸体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能不开枪就不开枪,就算要开枪我也得强忍把对方爆头的冲动,把膝盖射烂就算了。
唉,只是不用枪,光用拳脚,我又不是什么功夫高手,怎么可能每次都完美得把对方揍成猪头,我偶尔还是会反射性将不识相的烂客人整个脖子给扭断——“上一世的我”,肯定是一台超凶狠的杀人机器吧。
是的基本上我很可靠。前些日子有几个想白嫖的烂男人被我打成残废后,就很少有人敢欺负这群脸上有疤的妓女,这群妓女笑吟吟地做了好一阵子生意。
但当黑山老大那些手下自相残杀过后、终于确定新老大诞生的那一天,新老大就派人来跟蓝姊说,明天开始他们会重新向她们收规费,她们最好识相地给,不然她们的脸上就准备再多一条充满意义的刀疤,跟上一条加起来,正好组成一个大叉叉。
蓝姊问我怎么办。
我说,能怎么办。
当天晚上那个新老大就死了,据说是在阳台抽烟时被乱枪打成蜂窝。我猜干掉他的那个枪手一定是个很大方的人。
黑社会嘛,那群新老大疑神疑鬼的手下又开始拿枪轰来轰去,等到那些白痴轰出更新的老大之前,那群妓女又赚到一些不用被抽成的好日子可以过。我瞎猜至少有两个月吧。这两个月我实在没力气去想当驻唱歌手的事,不是我偷懒,而是我的手太勤劳当这些妓女的枕头。
那一段无暇摇滚的日子真的很废,肉欲蔓延,我一遍又一遍上了所有脸上有疤的妓女。妓女嘛,靠被干维生,自然有各式各样被干的拿手好招,绝活都不一样。有人的舌头超灵活、没有一条老二可以在她的嘴巴里硬过五分钟。有人擅长用奶子夹老二直接蹭到喷汁。有人流的汗有一股让人发疯的骚味。有人的阴道特有弹性好像每天晚上都是处女。有人喜欢在上面摇来摇去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夜夜睡觉我都被当成皇上一样服侍。
其中我最喜欢上一个叫“跳跳”的女人。
跳跳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年轻,做爱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绝活,而是跳跳跟我聊天的样子很可爱,嘴唇嘟来嘟去的很性感,我光是听她抱怨上一个客人卫生习惯有多差我就会欲火焚身,她还没抱怨完我就脱掉裤子开始上她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肯定不是爱情,见鬼了我怎么会对妓女动情呢?干当然不是。只能说每个女人性感的点都不一样,跳跳正好有个地方吸引了我。
“喂,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跳跳正在煮饭。希望这次别又焦了。
“那你以前又是做什么的啊?该不会你第一个工作就是当鸡吧?”
我不是故意反问,而是她第一个问题就考倒了我。
“问那么多要做什么啊?要娶我啊?”跳跳瞪了我一眼,作势要踢我。
“……哈哈娶你没问题啊,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用脚趾切换电视频道,慵懒地说:“不过咧,我还真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对现在的自己做的事有点印象,大概是从三年前才开始的吧。你不是常看电视剧吗?跟那些智障男女主角一样,我得了见鬼的失忆症。”
“失忆症?真的假的?”跳跳帮我盛了一碗饭:“哇!”
“既然都忘光了,我也不是那么在乎,反正我现在过得不错啊。”
跳跳帮我拿筷子,表情有点难以置信:“所以你真的忘了你以前的事啊?三年前的事都忘了?这怎么可能啊,好夸张喔,你的脑袋有被什么很重的东西打到吗?还是你出过车祸?”
“我连怎么搞丢的都忘了。”我拿起筷子,满不在乎地夹起了豆芽菜:“反正!忘了就不会在乎,如果真的忽然想起来的话才恐怖吧?如果说我真的有介意的地方,那就是……我很好奇我是怎么弄丢我的过去的?哈哈哈,吃饭吃饭。”
“怎么那么随便!我要听我要听我要听我要听我要听……”
话匣子打开,跳跳就成了我第一个失忆症的真正听众。
Chapter 6
记得吗?让我们回到故事的一开始。是了,我现在正坐在首尔某间百货大楼,从上往下欣赏着我一手弄出来的残局,不由自主想起过去在泰缅边境我那么认真跟跳跳说着我一片空白的过去,真是有些怀念。
那是两年前。我们就继续从两年前的那场对话开始吧。
我说跳跳啊,其实三年前我第一次拥有记忆,或者说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弄丢之前所有记忆的时候,我正在一间路边咖啡厅,桌上是吃喝到一半的披萨和啤酒。当时我的手里拿着一片披萨,嘴里也有一些咀嚼到一半的面包与肉泥,鲔鱼口味的。
我整个呆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我是怎么一回事啊我?
我环顾四周,直觉告诉我我人在欧洲,但在哪里我完全没有头绪。我仔细将自己全身摸了一遍,发现我的身上有几叠厚实的钞票,欧元、日币、美金、人民币、泰铢都有,其中欧元最多,有两三捆。我付餐费的时候才发现我向服务生说了一口漂亮的意大利语,我却丝毫不感惊讶。我对自己的不惊讶才觉得很惊讶。
我在那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晃了晃,由于那里环境太过特殊,我一下子就知道我身处的地方是意大利威尼斯,但威尼斯对我而言只有非常刻板的印象,从书从杂志从电视从电影,而不是来自我曾在这里生活或旅行过的记忆反射。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古怪,因为我甚至不确定我对威尼斯的刻板印象来源,是哪一种语言的书、杂志、电视跟电影,反正就是一种概念……或残影?
“好难懂喔。”跳跳的头都歪了。
“没关系,不懂就直接忽略吧。”我倒是无所谓。
“那你身上没有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吗?”
“完全没有。”
“信用卡也没有?”
“没。”
“太扯了啦!哪有人这样的啦!”
“喂喂喂嘴巴不要突然嘟起来,小心我把你拖到床上。”
没有任何证明文件在我身上,这是最不合理的一点,我的身上并没有手机,没有信用卡,没有护照,没有驾照,没有观光客最爱的相机,没有任何能够让我自己知道“我是谁”的证件与资料,也没有来自哪里或即将前往何处的机票船票或车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很喜欢Avantasia的歌,因为我嘴里一直在哼个不停,而我不打算停。嗯,就是我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一首。
就这样随意哼着摇滚,我在圣马可广场走了几圈后,我再度走回那间路边咖啡厅,我问服务生究竟我是怎么来到这间咖啡厅的?我是否是个常客?或只是个寻常观光客?服务生耸耸肩凭不可靠的记忆说,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我,而我点菜时做了些什么特别的事他也没印象,总之,我很普通,普通得像所有黄种人在白种人的眼中一样普通。
像个大白痴,我在威尼斯胡乱游荡了好几天,当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一间旅馆,或是我根本就是当地人……华裔日裔或泰裔血统的意大利人之类的,我找不到地方回去。连我自己都很意外的是,我并不是很紧张,还觉得有些好笑。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内容大概是一个短期记忆力只有十五分钟的男人,为了寻找杀害妻子的凶手,一边调查线索,一边将搜集到的蛛丝马迹火速刺青在身上,免得忘记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主角的人生便在拼拼凑凑的复仇火焰里度过。我的处境跟他既相似又有些不一样。所以我说自己很好笑,我连这部电影的内容都记得很清楚,连出乎意料的逆转结局都印象深刻,可我却记不得我是在哪里看过这部电影、跟我一起看这部电影的人又有谁、当初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有没有字幕……有的话,字幕是哪一国的文字?
“你好啰嗦喔,所以后来怎么办?”肯定没看过那部电影的跳跳有点不耐烦了。
“耐心。要有耐心。”
幸好我还有一些钱,我尽量节制地花用。当地有一些廉价旅馆专门让背包客混日子,我在里面过了一阵子集体生活,还跟一些长得不怎么样的日本女背包客打了一些免费的瞎炮。
倒是洗澡时我发现我的心口上面有个刺青,喏,就是这个,一条正在燃烧的红色金鱼,当然我怎么刺上去的、什么时候刺的、在哪刺的、为什么要刺……哈哈哈见鬼了我当然不知道。
“不过你会把它刺在上面,一定有很大的意义吧。”跳跳摸着我的胸口。
【文、】“废话,那可不是转印贴纸,是真正的刺青。”我哼哼。
【人、】“好像有一点感动耶,那是上一个你唯一留给现在的你的东西耶!刺青!”
【书、】“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啦,不过那是什么意思?我哈哈哈就是想不起来。”
【屋、】“说不定你是为了一个女人刺的,有点浪漫喔火鱼哥!”
“最好是。”我不屑地笑:“你第一天跟我上床吗?”
就跟你说的一样,那个刺青唯一传达给我的意义,表面上是“上一世的我”跟“这一世的我”唯一仅有的连结。但实际上真正的意义是,如果我连这个连结代表了什么都弄不明白,也就意味着“这一世的我”跟“上一世的我”完全脱离关系了吧。
想再多也没用,反正那刺青既然已经在我的身上,那就继续留着吧,我也满喜欢那个非常矛盾的构图……一条正在冒火的鱼?哈哈。老实说,与其留着这意义不明的刺青,我情愿“上一世的我”留下来的,是多一点的钞票。
“等到我钱快花完的时候,我找到一份在中国餐馆洗盘子的黑工,很没新意吧?没身分的人选择很有限啊。那奴隶一样的工作我干了快一个月,老实说我根本不喜欢洗盘子,哈哈其实谁喜欢呢?憋都憋死了。”
“所以呢?”
“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离开的理由啊!”
“说到赚钱你们男人就没有我们女人方便了,我们两腿一开,钱就来了。”
“也是喔。”我捏了跳跳的大腿一把。
有天晚上我在街上乱晃,看见一个观光客在大叫他的皮夹子不见了,不过他只是着急大叫,并没有发现谁是扒手,就只能无止尽鬼吼鬼叫说要导游叫警察。
我就不一样了,出于直觉——再加上一点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观察力,我很快就发现那条街上有三个假装同样是游客的亚洲脸孔扒手正在联手行窃,他们甚至在那个观光客悲愤大叫的时候还趁机摸走了导游放在背包外层的数位相机,贼星高照啊。
他们得手离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