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by fakeyang-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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飕飕的冷风吹得他胯间之物陡然疲惫——
一柄剑透过茅草,从他身后穿入了来,抵在了他的背心。
杨莲亭不是武功平庸之辈。
纵然在自家地方缺少提防,然而一剑,只是一剑,就能死死制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什么样的高手?
准确,沉静,无声无息,惊人的控制力,以及高深的内功。
帘子掀起来。
任盈盈花一样的脸蛋露了出来。
半个光溜溜的身子,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片白花花的眼神。
“杨总管。”她笑得妩媚,神秘。“我要见教主。”
背心那柄剑一动也不动。
胸前又抵上了第二把剑。两面一夹,杨莲亭就将葬身粪坑。
没有人愿意这样死。于是杨莲亭说,“好。”
沾了屎尿的裤子提起来,穿回身上。茅坑的味道挥之不去,如蚁附骨地跟着,跟到了阳光底下。
杨莲亭不想死。
三日究竟够不够,顾长风可不可信,盐运生意如何独霸,这三件事情必须要问过东方才好。其他钱庄之事,练兵之事,人才提拔之时,都也要给他过目一下自己做的决定。
好,还是不好呢?好,可以得到夸奖。不好,要回去改过。
不知道是否因为昨夜一个人喝了点小酒,杨莲亭脚步轻飘飘的,一点害怕紧张也无。只是被打断了的性欲憋在下腹,有点难受。
剑尖隐去,剑气却一直顶在他的背心上。
现在,黑木崖大主管杨莲亭,与黑木崖圣姑任盈盈,便看起来交情很好的样子,肩并肩走在通往东方宅的路上。
远处校场传来“文成武德”的声音,孩儿们操练正酣,日进千里。
背后的剑手,忽然一分神,尔后又准准回来。
那分神之间的空隙,杨莲亭叹,他能够感受,却远非他的能力可以把握得住。难怪人家可以如此托大,闲庭信步。
令狐冲,果然名不虚传。任盈盈这丫头,很会挑男人。
“杨总管?”诗诗从楼上下来。“啊,是大小姐来了啊!快快,里面坐。侍女们刚好不在,我叫千寻给你们蒸茶。”
黑木崖之花娇艳得浑然天成,刹那间将任盈盈端着拿着的成熟姿态比了下去。
剑气不散,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美人。
顶在杨莲亭背心的剑手,似一个在空气中游曳的幽灵,却带着天真的习性。
杨莲亭苦笑着入去,坐了下来。
杨诗诗掩鼻,却若无其事。“好久不见,大小姐愈发明艳了。”
任盈盈眼神犹疑而紧张。“东方叔叔不在这里么?我有要紧事情求见他。”
杨诗诗同杨莲亭紧急碰一下眼神。“在啊。他在密室。我去找他出来——你们先坐。”
任盈盈眯着眼睛,顿了片刻。“劳烦诗诗阿姨了。”
她坐下来。
桌上有一碟酸梅。
很正常的东西。杨诗诗一直爱吃这个,任盈盈也爱。
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她来这里玩耍,就经常从这个小碟中抓酸梅吃。
她下意识地伸手,拈了一颗。
诗诗并未劝她吃,请她吃。她撇了撇嘴角,就是要吃,如何?
一刹那小时候的娇蛮任性抵触了多年浪荡的江湖。
梅子送到了口中。
陡然剑气一消。
高大的男子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啪地一个耳光,打在任盈盈的面颊上。
酸梅被从口中掌掴飞出。
杨莲亭身上压力一减。
他连滚带爬,翻了出去。
任盈盈先是一惊,却猛然醒悟过来。
酸梅中有药。
杨诗诗不请不劝,就是要等任盈盈自己动手去拿。
面上掌痕犹新。
令狐冲终于现身,揽住她的肩头,将一道真气送了进去。
幸好毒素未及入体,任盈盈只是微有目眩。
“咦,这位可是大小姐的心上人么?”端着一案茶水的雪千寻长发结成丝绦,红缎外衣奕奕生辉。
令狐冲还未看清她容貌,便看到她眼神里的严正。
再谄媚虚伪的笑意也掩饰不了的,直面江湖的严正。对战前的那种自然凝聚。
他长臂一带,已卷着任盈盈向侧后方向掠了出去。
下一个刹那,雪千寻手中案板翻了过来,黑色的茶水如箭矢毒辣,漫天洒来。
任盈盈娇咤一声,薄剑一寒,从毒茶中寻了个空隙而出,反攻代守,直刺雪千寻咽喉而去!
雪千寻却早一步红袂飘飘,如大鹏展翅样升入空中,避过一剑。纤手往粱上一勾,翩翩然从窗口遁逃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令狐冲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退路正中。
雪千寻大惊。
此人的身法和判断力,实在是惊世骇俗。
红绫飘过,粉色香雾从她袖中洒出。
“小心!”今次轮到任盈盈高声提醒令狐冲。
暗香的招牌把戏。
令狐冲哈哈一笑,身上劲力一收一散,虚无缥缈的香雾居然如实物一般,向外退去。
雪千寻知他内功已可在体外形成坚固屏障,再难有什么暗器毒药可以奏功,暗叹一声,却分秒不待,裙下长腿向着令狐冲面门踢起!
裙下无物。
裙底风光,销魂刻骨。
避?还是看?
正人君子,还是必死无疑?
任盈盈“卑鄙”二字未及骂出口,令狐冲已经以电光火石样的速度,出剑。
索性割破了那红裙艳色。
雪千寻落地时大窘。
令狐冲当着自己女友的面,施施然用剑将她长裙割作了短裙。
调戏又如何?
他站得很稳,笑得很开,守得很牢。
“你这一招,若是不取邪道,以色分人心神,当可取正半分。取正半分,则敌无可避,必得正面对抗。若是你再将劲道的聚集收发苦练至纯熟,或许可以伤我。”
令狐冲正色说,说完之后却又嘻嘻一笑。
雪千寻大震。
这样的话……这样的说话。一模一样的说话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过。
看了看天色。
还不能。
她按捺住心神激荡气血暗涌,冷冷看了任盈盈与令狐冲两人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令狐冲没有追。
任盈盈也没有。
因为在刚才那个片刻里面,任盈盈已经找到了杨莲亭。
他虽然在令狐冲现身的那一刻谋求脱身而去,却终归还是为令狐冲残留的剑气所伤。
任盈盈将嘴角带血的杨莲亭提起来,拎在手里。
“东方不败在哪里?”她狠狠地问。
(15)
东方不败在哪里?
东方不败在哪里。
任盈盈的眼中冒着火苗。
事情如此进展。事情却又如此败露。
必须,必须杀了东方不败。
否则,她没有活路。她的父亲,也不会再因为她的缘故而得到苟延残喘。
现在,盈盈甚至相信,任我行早已被东方找了个借口害死。
向问天是对的。
向问天一直是对的。
她唯一后悔的只有一件事——当年。当年在上官宅。她为何没有帮着生自己养自己的老子,一剑杀了东方不败?
太后悔。
“盈盈……”
令狐冲想说什么,却有点骇然地退步。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友,眼睛里冒出隐隐的血光。
啪嗒一声。
任盈盈折断了杨莲亭的一枚手指。
杨莲亭惨然闷哼,然后咬牙,将眼光转向别处。
“东方不败在哪里?——”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叫着。
又是啪嗒一声。
这次杨莲亭甚至根本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颓颓地垂下了头。
不要杀我……还要问教主水军的安排,千户的忠奸,盐运的调度呢。
不要杀我就好了。
杨莲亭一点也不恨,也不恐惧。
只是在想,必须得把这些事情告诉东方不败啊。
他的大业啊。
若是耽误了,谁来负责呢?
“我问你最后一次,东方不败,究竟在哪里?!”任盈盈提着杨莲亭的手心里,冷汗泛滥。
“不要……”令狐冲出声阻止,却已不及。
任盈盈一脚下去,很响的声音。
她生生踩断了杨莲亭的腿骨。
杨莲亭翻了翻白眼,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看见任盈盈的剑朝着自己心窝刺来。
“既然不说,便杀了你!”
怎么,真要杀我么?
教主的霸业怎么办……那些事务……他急出汗来。谁能接手呢?谁来?
奇怪的剑锋,竟然没有刺正。
任盈盈的剑只是刺进了他的胸膛而已,却没有伤及心脏。
因为在同一个刹那,令狐冲因不满任盈盈的残忍,而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就在那刹,另一把剑,刺入了任盈盈的背心。
令狐冲遽然弹出一缕指风。
剑断。
力气不继。任盈盈也同样逃过要害,仆倒在地。
令狐冲冲了过去。
曲非烟单薄的身躯和强悍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
为什么这个东方不败,他身边的人,全部都如此强剽悍?
令狐冲忽然有点佩服起这位素未谋面的魔教教主来。
“小妹妹,我不愿意同你交手。”他比曲非烟高了一个多头去。“我们只是要向东方教主求证一些事情,是否可以通传一声?”
大人的事情,要大人来解决。
男人的事情,由男人来面对面。
一群女子,男宠,这算什么?令狐有点皱眉。
曲非烟低头,挽了一个剑花。“死了就能见到了。”她平平淡淡地说。
然后进攻。
令狐冲立即发现,这小女孩武功不弱。
她潜伏了不止这点时候,却能够平心静气,等到令狐冲分神的一刻,才对任盈盈下手,致命一击。这样的见识隐忍,必然配合着武功的卓绝。
可惜年纪实在太小。
若是她有盈盈这个年纪,可能有机会同自己一战。令狐冲想。
他很轻松便将曲非烟逼得捉襟见肘。
曲非烟却很顽强,招招死撑。
令狐冲忽然觉出些不对来。
这些人在阻止自己见到东方不败。
她们明明阻止不了,且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她们在……
拖延时间?
为何?
东方不败真的不在山上么?
然而盈盈却火急火燎地说,东方不败就在山上,定在山上,在山上无疑。
究竟为什么?
一分神间,竟被曲非烟连抢了三四招的先机。
令狐苦笑,独孤九剑劲气出手。
曲非烟惊呼而退,险险才未受伤。
令狐冲的剑已经封住她的动作。“小妹妹,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伤你。你不愿告知东方不败所在,我也不勉强你,你去吧。”
他见到任盈盈已经醒来。
要快点帮她疗伤止血,其他都在其次。令狐冲并不在意输还是赢。虽然曲非烟伤了盈盈,盈盈却也伤了杨莲亭,无甚过不去的恩怨,最至要的是赶紧疗伤,不要妄送了性命。
“杀了我,我就阻碍不到你了。”她仍旧平平淡淡地说。
令狐冲苦笑。
他收剑。“世间生灵可贵,你年纪还小,怎么总是轻言生死呢?”
他不再理会曲非烟,赶紧检视盈盈背上伤势,替她点了几处大穴止血。
曲非烟站在那里,很是孤寂地看。
令狐冲虽然背对着她,却绝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破绽。
可怕的武功。
怎么办呢?
她看了看天色。
大家都喜欢看天色么……为了什么?
曲非烟咬牙。
轻言生死?
她咬着牙笑。
剑出。
偷袭令狐冲后背。
明知失败的偷袭,带着悲壮的绝望。
令狐冲将任盈盈搂在怀里。
轻轻两指便夹住了曲非烟的来剑。
他抬头,看着这个小姑娘,作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剑身断成段段。
还要再来么?令狐冲觉得自己耐心很好。
曲非烟忽然惨叫了一声。
令狐冲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暗袭人者受人暗袭。
用剑者死于剑。
曲非烟低头。
自己的剑被令狐冲所封。
陌生的剑从自己胸口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