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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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认个错吧,向陛下认个错,陛下会原谅你的。子长?”李延年急声道。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微微闭上双眸。
“子长,不要这样犟,你是臣,陛下是君,你向陛下认个错有什么关系?”
“认错啊?”良久的,脸上有微弱的笑:“他什么都是对的,这个皇帝也很好做。”
“子长。”
“你回去吧,夜寒露重,莫伤了贵体。”
李延年猛地转身,爬向天子寝宫,口里叫着:“陛下,陛下,臣求陛下——”
话没有说完,因为李延年看到天子身着玄色襟衣,沉静的立在寝宫的门口,那双眼睛根本片刻都没有离开过那跪在冰冷石板上的人。其他的人,天子都视若无睹了。
看着这样的情景,李延年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这样的爱,他不敢要,也不敢求,幸亏自己不是像司马迁这样的人。
正进退失据之间,李延年听到大汉天子开了口:“李延年,你既来了,就替朕跑一趟。”
“是,是,陛下。”李延年惶然跪倒。
“你去问一下金日磾,当如何为朕效忠?”天子的声音很淡,无情。
李延年却汗透衣襟,惶惶而去。
天子的眼睛凝视着跪在石板上的人,仰头望了望琉璃瓦外的夜空,返身入内。
金府之中,李陵,霍光都在。他们二个人的眼睛和金日磾眼睛一样,都死死的盯着李延年。
“协律都尉,这真的是陛下的话?”霍光轻问。
李延年无声的点头。
“多谢大人传话。”金日磾恭谨地说。
“我也累了,先回府。”李延年知趣的离开。
三人送走他之后,金日磾便命仆人摆酒上菜。
“翁叔,你怎么想?”李陵和霍光把目光移向金日磾问。
金日磾低头喝着闷酒,一言不发,一坛,二坛酒灌下肚,恨恨的声音才响起来:“当初是谁要日勇去宫里的?”
霍光和李陵互望了一眼,李陵担心地说:“翁叔,你到底想什么?”
金日磾抬起头一把握住李陵和霍光的手说:“连累你们了。”
“我们没事,明天我会到光禄卿任职,少卿递到军部的折子,我托人打听了,听说也准了,过几日就会随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大宛国。我跟少卿商量过了,现在非常时期,不好太过出风头,少卿随军后,会主动申请掌管大军的军马粮草,我想贰师将军应该也会准的。我们担心的是你。”霍光说。
“少卿,不能让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是我对不起你。”金日磾长叹一声道。
李陵笑道:“这建功立业的机会随时都有,朋友相知就难了。”
金日磾笑了,举起酒坛道:“来,我们三个饮尽这一杯,然后,你们就去休息吧,我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陵和霍光还想再说什么,金日磾已摆手制止,二人便也没再说什么,只陪着他喝酒,直到金日磾喝得大醉,二人才离开了金府。
朋友离去,金日磾大哭三声,‘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直闯金日勇的卧房。金日勇看到大哥的样子,吓了一跳:“大哥,你要做什么?”
“二弟,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金日磾红着眼说。
“大哥,怎么回事?”
金日磾也不再答话,抱着金日勇大哭。
“大哥,莫非陛下真的要杀我?”金日勇也有些明白了。
“你有什么心愿,你就说出来,大哥会帮你完成。”
金日勇呆了一会,又笑了笑,才说:“大哥,我想要太史令。”
“你疯了?”金日磾双眼几乎要喷血:“这个时候了,你竟然——”
“我是得不到了,大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你说什么?”
“那天夜里,我是绑着他的,又堵了他的嘴,而且还是在一个小山洞里,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呻吟,他的双手也没有抱住我,好遗憾,大哥,我真的好遗憾。”
“日勇,你,你!”
“大哥,拿个好看些的盒子装我的头吧,还有,手快一点,我不想这么痛。”金日勇流下眼泪,伸长了脖子,闭上了双眼。
金日磾狠狠的擦干眼里的泪,挥剑疾斩!血都来不及喷涌,弟弟的人头已经掉在地上!紧抱着弟弟无头的,渐渐冰冷的身体,金日磾在等日出的到来。
鸡啼了,朝阳升起来了,清风吹进来了,司马迁抬起头,缓缓回头望向宫外,缓缓的移动着膝盖,缓缓的爬向宫门。
宫外,有太监宫女进来服侍大汉天子早朝了。
宫外,司马迁靠在廊柱上,仰头凝望着朝阳。
大汉天子要起程上朝去了,脚步声沉稳的一步一步走来,停在了司马迁的面前。司马迁望向天子,微微笑了笑:“我没有死,你要守信,把那一夜像水一样泼掉。”
大汉天子双眸如雾,拂袖而去。
太监,宫女都低着头随之而去。
那靠着廊柱的人的身体,缓缓的向前倒去,缓缓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没有起来。
皇宫正殿之外,金日磾庄重的手捧金盒,身着朝服出现在大汉天子的面前,当着天子的面打开了金盒,那盒子里装着弟弟的人头。
大汉天子把袖一拂,无语。
金日磾跪下:“臣有一事想求陛下恩准。”
“说。”
“臣要杀当日举荐弟弟入宫的人,请陛下恩准。”
“你知道是谁吗?”
“臣打听过,是乐进。”
大汉天子嘴角有一丝笑意:“朕要让他炼长生不老药,奈何?”
“臣会为陛下找到更好的炼丹人。”
大汉天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随你吧。”
“谢陛下,臣全家都会誓死效忠陛下。”
大汉天子突然龙目一凛:“你那个弟弟应该死不瞑目吧?”
“是,弟弟要我替他完成想要太史令的心愿。”
“那你呢?”
“臣想完成弟弟的心愿。”
大汉天子笑了笑:“可以。”
金日磾抬头看着天子。
“等他死后,你可以抱他,占有他。然后朕会把他挫骨扬灰,让他生生世世都禁锢在朕的手心里。”
金日磾猝然心颤心惊,低头不语。
“朕累了,你去代朕传旨,所有大臣不必上朝。”
“是,陛下。”
大汉天子往回走,太监宫女往回跟。
大汉天子停步,太监宫女停步。
“金日磾。”天子道。
金日磾过来。
“这些太监宫女赐给你,随你处置。”
金日磾一怔,天子已经甩袖走了。
重回建章宫,无声的看着跌倒在地,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的那个人,天子弯下了腰,伸出双手,抱起这个他想挫骨扬灰的人走出了宫殿大门。
自那夜金日勇得手之后,乐进不知道为什么也灵光大现,这几日一直在闭关炼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命会在他的丹药炼出来的这一天终止。
当他打开炼丹房的大门,欣喜地端出那粒金丹的时候,回头,正好看到李延年懒懒的靠在外面廊柱上。
乐进笑哈哈地走了出来:“协律都尉来得正好,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李延年笑了笑,指指身后:“乐进,有人找你。”
“谁?”乐进问。
“我。”语音一落,乐进只觉得心口一凉,便看到一把剑明晃晃的刺进了自己的心口,手一颤,那粒炼成的金丹就这样滚了出去,滚了出去,一直滚到院子当中,前面有一滩水,在阳光下闪耀。
那粒金丹就在乐进的瞪视下落进了水里,化开了。
乐进此时方觉心痛如绞,狂喷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金日磾挥剑斩下乐进的头颅缓声道:“日勇,我让他来陪你。”回身,对李延年拱手道:“谢都尉。”
李延年淡淡道:“你不用谢我。这世上的人都以为自己可以一帆风顺,可以一帆风顺的做皇帝陛下的宠臣,可以一帆风顺的做皇帝陛下的炼丹士,一帐风顺的炼出万世金丹,然后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然后继续害人,可是谁会想到,这世间总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乐进今日这般死去,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怜,我不喜欢看到他害那个人。我想日后,我也会这样死的,算是还他一条命。只是那个人,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苦,却还要爱着,就算爱着又能如何,爱上陛下,那个人的命运也不会比乐进和我更好。”
金日磾听着李延年的话,无声的提着乐进的头颅走了。
在金日勇的坟墓前,金日磾把乐进的头放在墓前,与霍光,李陵一起祭拜了他。
“我明天要跟随大部队出发去征讨大宛国了,日勇,你好好安息吧。”李陵说。
霍光看着李陵,再看看金日勇的墓,突然心中有一丝悲凉,他紧紧握住李陵的手说:“少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听说陛下只给了李广利六千正规的骑兵,其他参战的三万人全部都是犯了罪的恶少年充军得来的,你可千万不要被李广利这个家伙给害了。这个人不是一个能干的人,而且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
“子孟,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回来的。”李陵笑道。
“那就好,我们等你回来共饮美酒,以后我们三个人还要一起成为陛下的栋梁之臣!” 金日磾也握着李陵的手坚定的说。
夕阳西下,他们三个人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很偶然的事件,会改变他们三个人的一生。这个时候的他们,都还年青,都以为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在一起快意人生。
大汉天子刘彻没有以为,而是用一种狠决的态度告诉那些来竹林的太医院太医,他要竹屋里躺着的那个快死的人和他一起活着,一起死。所以,现在,大汉的天子没有死,他也不能死,就算死了,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竹林,竹屋,进进出出的除了太医还是太医,偶然,新得宠信的年青大臣霍光和金日磾会出现在竹屋的前面,向那从竹屋里走出来的人奏报着,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在太医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有的时候霍光也不免忧心,那竹屋里的人,到底还活着吗?为什么这么久了,太医还要忙个不停?这么多的太医救着,就算真的活过来,或许也不再可能是从前那个健康的人了吧?那双眼睛还会那么坚强和火辣吗?
冬去春来,转眼又一年。新一年的二月份,朝廷接到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大宛无功而返的军报。
当霍光小心奕奕的把这份军报递到还在竹林的大汉天子手上的时候,他看到大汉天子脸上明显的怒意。也看到大汉天子猝然回头直视竹屋之内。
霍光此时已看不到大汉天子的面容,却能清清楚楚听到大汉天子的话:“李广利果然无功而返,你要不要听一下前方监军送来的军报,我给你念一念吧。贰师将军之西也,既过盐水,当道小国各城守,不给食,攻之不能下。比至郁成,士至者不过数千,皆饥瘦,攻郁成,郁成大破之,所杀甚众,士余什一二。你听到了吗?你又对了,而我又错了。在你的眼里,这再一次证明了我是个最坏最坏的皇帝,为了让李家有战功能封候,不惜让无数人去送死。”
霍光心下嘀咕,难道竹屋里的那人活过来?
“你听到没有,如果你听到就醒过来,就醒过来嘲笑我!”大汉天子突然猛力将军报掷向竹屋的墙壁上,失态的怒吼着。
霍光吓得心惊胆战,却不敢出声。
“霍光!”大汉天子赫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