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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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结婚送什么花?”秦礁直截了当。
“是对面王朝大酒店那对先生小姐的婚礼吗?”
秦礁点点头。
“啧啧,那可是有钱人啊!”老板一脸的惊叹,“今天光宝马、奔驰我就看到二三十辆。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秦礁恼了:“问你送什么花,哪来这么多废话?告诉你我可不是有钱人,不要拿我当冤大头。”
老板笑呵呵说:“当然送百合。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嘛?”
“百年好合?!”秦礁心底冷哼一声,“那他妈的就来一篮百年好合吧!”
老板是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也识相,看看秦礁这年纪便猜出个十之八九:“好的,先生稍等一下,我这就准备花去。”花一下子就装好了,那老板又问,“上面落款写什么?”
“就写秦先生。多少钱?”
“一共是三百八十块钱。”
秦礁接过花篮,给了他四百块钱。
他刚走进酒店,一个穿红色西装的年轻人就笑逐颜开地走了过来:“先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秦礁哼了一声:“是!”
“喜宴快开席了,在六楼,请先生跟我来!”
“不了,喜酒我就不喝了,这个麻烦你帮我送上去。”
那红衣人有些意外,接过花篮说:“这个……这个……来都来了,先生还是喝了喜酒吧?!”
秦礁没再理会他,转身出了酒店。
刚出酒店,正好和一对老人撞了个正着,他的墨镜也掉在了地上。秦礁捡起眼镜张口就想骂,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刘小叶的父母,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
“小秦?!”刘小叶的父亲最先反应过来,然后他们愣住了,内疚和遗憾让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话。
秦礁戴起眼镜:“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然后没等他们回话快步上了马路,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一上车,他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从墨镜后面一下子流了下来。回到下榻的宾馆,他一头倒在床上,他要睡觉,哪怕这一睡再也不会醒来。
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肖青梅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秦礁哥,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省城。”
“我知道,你在省城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吗?”
“你别管我问来干吗,你告诉我啊!”肖青梅的语气有些着急。
“我在省晚报报社旁边的鸿云宾馆,你问这干吗?”
“你别问这么多了,在那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有急事!”说完肖青梅的电话就挂断了。
秦礁一下子被搞糊涂了,但是他懒得去想这些事情,他打开了电视,电视画面上的人物不停地闪动着。秦礁望着电视一边不停地抽烟一边发呆,电视里形形色色的人物演绎着他们的人生,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浑然不觉。他曾经认为,别人的人生和命运他无法主宰,但是自己的命运他是可以掌握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命运他也无法掌握。
不是人掌握着命运,而是所有的人都跟着命运的节拍随波逐流。命运要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这就叫命运。
一包烟转眼间就抽完了,秦礁睁大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涌起来一股寒意,那么冰冷入骨。
直到敲门的声音一阵阵急促地响起,才让他有了重回人间的感觉。
“梁总,我在休息,有事吗?”他以为是梁总吃饭回来了。
“开门!”外面却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曾经喊过他老公,曾经让他痛彻心扉,无数个夜晚难以入寐。
她叫刘小叶。
今天是新娘的刘小叶就站在他的门口。这是不是在梦里呢?
刘小叶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让秦礁魂牵梦萦的女孩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今天她是最漂亮的人,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化着淡淡的妆,较之以前那个清纯的小女生更多了一丝娇媚和成熟,显得性感动人,只是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这不是在做梦,因为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喊了他的名字:秦礁。
秦礁如在云山雾里一般,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跑到这儿来干吗?”
刘小叶再也控制不住长期以来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思念与痛苦,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秦礁,你给我一句话,你说愿意娶我,我马上头也不回地跟着你走。”
秦礁搂紧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我不能没有你,我离不开你啊秦礁!”刘小叶哽咽着,她脆弱的身体在抽搐。她的眼泪落在了秦礁的肩头,这些眼泪好像渗透到了他的骨头里,感染了他。他感觉到她的眼泪连着她的心,是那么地疼痛,那么地伤心欲绝。
“秦礁,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秦礁拍了拍她的后背:“傻瓜,不要说这种话,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应该高兴。你把以前那些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全部忘掉,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这就是你的决定?”刘小叶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原来你也是个懦夫。”
说着一下子蹲在地上,埋头痛哭。
秦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也没有说,尽管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
良久,他才轻轻地去扶刘小叶:“我是害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
“我不要幸福,我什么都不想要,呜呜,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你,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啊!求求你收留我好不好?我不喜欢陈福德,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秦礁心里何尝不想?但是他是什么人自己是清楚的。他会爱她,会一如既往,但是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他在乎她的过去,这是他心里一块可能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这种阴影会时刻折磨着他的内心。如果是这样过一辈子,那么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试想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该如何面对?
“不!我给不了你幸福!”秦礁的声音就像晴天霹雳,“轰”地一声将刘小叶的心击碎,还有她那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和期待。
“回去吧!一屋子的客人还在等着你这个主角呢!”
刘小叶像一棵在狂风暴雨中无助的小草,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行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她眼前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
“老公,那我走了!”她可怜巴巴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向门外走去,突然她又转过身来,“老公,你喊我一声好不好?”
秦礁的心一下子就碎了,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抱紧他,承诺给她未来和幸福。
“小叶!”
“不是名字,我要你喊我一声老婆。”
秦礁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老婆!”
他喊了一声。
刘小叶凄然一笑:“你是第一次喊我老婆,听起来感觉真好,只可惜这辈子成不了你的女人,那就下辈子吧!”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了,这一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与沧桑,她早已经长大了。
刘小叶说着再一次走了过来,抱住了他,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悲剧的谢幕表演一样地疯狂热吻……世界不存在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前尘往事在这一瞬间都不存在了,只要最后一刻的生死缠绵。然后她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老公,我走了!”刘小叶凄然笑着,那种美丽在秦礁的心里定格,进而撕心裂肺。
秦礁看着她疯了一样地跑出了门,突然有了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他追出了门:“老婆!”
但是她已经不见了。她就像从来也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
第二十九章 血染婚纱
傍晚时分,秦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冷水市,一回来就开始发起高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刘小叶的声音,隐约听到她在他的耳边喊了一声:“老公。”
秦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老婆,我不管那么多了,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吧!”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肖青梅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一开口就哭了:“哥,小叶自杀了!”
刘小叶死了!刘小叶死了?!
秦礁一听到这句话,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当然也不知道,中午刘小叶回到酒店,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坐在王朝酒店的十五楼的窗口上,轻轻地吟唱着一首歌:
霓虹染色的街道
我是黑白的素描
坠入思念的长夜
一颗心无处可逃
为什么失去了你
永远得不到回答
唯一懂我的人
到如今还在牵挂
曾经平静突然惊醒
为何再次想起你
……
有一个我曾爱过的人
失落在人海中
如果有谁曾看见
让我知道
请让我知道
……
歌声骤然而停,然后她像一只美丽的飞鸟纵身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坠落,似乎只是在尝试一次飞翔……
秦礁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他的胡子长了出来,脸上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好像灵魂也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而离去了。
他的心一下子也死了,没有了疼痛,没有了记忆,也不存在内疚和负罪感,他双眼痴呆,麻木地望着天花板,看到了刘小叶的笑靥。
乔叶是深夜的时候才赶到的,一进门她就吓着了。她从来没有看到秦礁这个样子过,他双目无神,目光痴呆,显得憔悴不堪。这个男人的魂丢了,在回来的时候他的魂就留在了省城,没有跟着他的躯壳一起回来。
她探拭了一下他的额头,惊叫一声:“天啊!怎么这么烫?”
“秦礁,秦礁。”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他却全无反应。乔叶急得哭了起来,她娇小玲珑,哪里抱得动他。情急之下,只好打了120。
“快来救命啊!”乔叶哭着
秦礁又梦见了那条河,这次却有不同,那条河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色,河里流淌的是人的鲜血。
那个划船的老头站在船上,船在河中间,他问秦礁:“要过河吗?”
秦礁问他:“我老婆在哪里?”
那老头这次没有笑,他说:“你老婆就在河对岸。”
秦礁放眼张望,并没有看到刘小叶,就急了:“你这个老家伙,我老婆在哪儿?”
“你老婆就在河对岸,你看不到吗?”
“我就是看不到,我求求你带我过去吧!”秦礁急得哭了起来。
那老头叹息一声:“你当然看不到了,你知道这条河是什么河吗?”这一次,老头没有像以前那样让他猜自己的身份。
秦礁看了看这条流着血的河,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我才不管它是什么河,我老婆呢?她胆子小,她是怎么过这条河的?”
“唉!我告诉你吧秦礁,这条河叫忘川河,不是以前那条河了。”
“忘川河,忘川河……”秦礁觉得这条河的名字有些耳熟,然后就想起来了,他以前读过一本佛教方面的书,上面介绍过这条河,这就是地狱中的所说的奈河。
那老头说:“你还敢过这条河吗?”
秦礁说:“我老婆在对岸,我要过去。就算这真是奈河我也要过去。”
“你过不来的,你如果一过来就死了。”
“我不管,我就要过去,我要过去跟我老婆说对不起,我要过去和她结婚。”秦礁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那老头又叹息一声:“你以后不会再梦见我了。”
秦礁说:“我要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