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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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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余众将听他这番游说,又是一种道理,不由面面相觑。 
  龚荣遇上前说道:“先生这话也很中听,只是有几分可信呢?” 
  汪土荣笑道:“我在此与守城将士共存亡,我的性命不是性命?三日内如果大兵不到,龚将军割我汪某人头,以谢三军!” 
  周培公听了一晒,在对面欠身说道:“我想请教汪先生,你怎知有五万兵来援?” 
  “我从云贵赶来,焉有不知之理?” 
  “那为什么不随军同来,却空身入城?” 
  “这有什么奇怪的?”汪士荣笑道:“我特地先来报信……” 
  “是后边援军在兼程赶来,对吧,嘿嘿,原来也是疲兵!”周培公笑道,“至于说有五万,也的确可疑。如今吴三桂总兵力不足五十三万,三十余万在岳州,十七万散处长江,汉水一带,云贵川三省驻军不足六万,你从哪里弄来五万援军?” 
  这一句话钉得结实,汪士荣方知对手是劲敌,身子一挺说道: 
  “我汪士荣乃名士,自幼游学天下,从来以诚待人,不知欺人二字,从何谈起!至于五万精兵的来处,又何必要禀知你周先生呢!” 
  此时大厅之中你一言我一句,竟是两方来使在唇枪舌剑了。王辅臣被方才的事闹得心乱如麻,举棋不定。此时,他倒拿定了主意:要让周培公去考校汪士荣,自己可以腾出空子来好好想想。 
  “谁知你欺人不欺人——仅有老弱残兵不足万人,兼程三千里,竟自夸说五万!”周培公说着,心里掂量:这样争论,两方旗鼓相当,终是击不垮汪士荣的,便口锋一转阴沉沉笑道:“‘过江名士多如鲫’,若论你这名士,倒真的是名闻遐迩,初学三秦,壮游三吴,踪迹遍乎南国,琴书携遍天涯,饮酒金陵,弹棋梁园,惯萧吟,精诗词,会围棋,能双陆,潼关去西,武昌何南,无论通衢大市抑或云岭曹溪,谁不知你汪士荣?” 
  “岂敢!” 
  汪士荣愈听,愈说心惊,此人竟这样熟知自己!想想不能示弱,便道“尚望赐教!” 
  “平心而论,我周培公自思有三不及君。” 
  周培公见他脸上微微变色,知道攻心奏效,索性放开了说,他抚着手背,看了一眼龚荣遇。 
  龚荣遇也正用钦佩的目光注视着他,四目相对,龚荣遇连忙闪开。 
  “敢问哪三不及?” 
  汪士荣乘机揶揄道:“你如今在图海营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吞吐豪气,叱咤风云之时,除了头上这条尾巴不及我汉家装束,竟还有三不及吗?” 
  “美风仪,美姿容,举手投足温文而雅,状如处女顾影自怜,貌若潘岳羊车投瓜。周培公邯郸不能学步,行路无人横送秋波,今生今世不及君!” 
  周培公屈指说道:“二,纵横捭阖于诸侯之间,长歌啸吟,挥洒论文,谈锋一起,四座风生,提笔千言顷刻即成,临危不乱,神气自定,古之张良不过如此!此亦周培公不能及也!” 
  汪士荣听了周培公连篇累牍地夸奖自己,不觉一阵阵寒意袭来,怕是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而对方竟对自己了如指掌。好半天汪士荣才回守神来,一欠身笑道: 
  “哦,岂敢,岂敢!” 
  “至于三!”周培公又屈一指,“若论阴险狡诈,心藏祸心,叛君王、欺父兄、背恩义、卖朋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种种千奇百怪的行径,不仅周培公不及,在座诸公亦望尘莫及!” 
  众人起初听他滔滔不绝在夸汪士荣,正不知是何缘由,始闻他这番凌厉尖锐的讥刺,先是一愣,接着便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汪士荣像被人重重撞击了一下,身子坐在椅中竟闪了一下,心中的血与泪,恨与仇和着苦水一齐涌了上来,面色顿时胀紫了,但他毕竟阅世很深,眼皮一闪逼视周培公道: 
  “周先生,你能如此作践人,是自娘胎带来,还是后来跟人学的?如此说来,我也有三不及君,运机用兵,狡诈不测,吾不及君;大言恫吓,乘人之危,吾不及君;吾名良臣,君名培公,其野心之大见于姓名,吾不及君!” 
  他虽然不倒架子,但如此无力的攻击,已觉左右维艰,招架不来,连张建助也不禁摇头不满。 
  “孟子曰‘今之所谓良臣,右之所谓民贼也’!” 
  周培公引用孟子的话,痛加驳斥,眼见汪士荣睑色青红不定,坐也坐不稳,便索性全兜出来: 
  “我岂敢作践你?吴三桂是你多年旧主,你背着他与尚之信勾连;傅宏烈赏识你的才华,与你结成八拜之交,你竟借吴世琮之手残害他,这是不是无君无友?你欺母淫嫂,气死糟糠之妻,这是不是无父无兄无妻?” 
  这几条,除尚之信与汪士荣勾连是周培公据情猜断的,其余都是从兵部、刑部的存档中,札子里和邸报中留心查阅来的,命中率既高,语气又毫无矫饰,显明堂堂正正。 
  这几条罪名一列出,满厅将住目光射向汪士荣,要听他如何申辩反击。 
  汪士荣脸色一下子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黄,他沉默着,失神地望着远处,双手迟钝地在身上搜寻,好容易才取下那枝玉萧。 
  周培公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声说道: 
  “天地间人都有五伦,你汪士荣五伦皆乱。你空有一身好才学,一副好皮囊,投身贼匪,自戕自身——生不能取信于天下,死又有何颜重会你兄!” 
  周培公立起身来浩然长叹,“天乎天乎!你何必降此衣冠禽兽与人间?” 
  在这样连珠炮的攻击下,汪士荣已完全没有回击的力量,只抖着手举萧欲吹。 
  恰在此时,却听拱辰台的午炮轰鸣,知是午时已到了。 
  “要引萧而歌么?” 
  周培公道:“你还是听听我大清康熙皇帝的歌罢!” 
  话刚说完,便听到虎墩上几声破空巨响,两门红衣大炮的怒吼打破了厅中沉寂。几颗巨大的铁弹夹着火球掠空而过,“轰”地击落在总督府后院,大地摇撼,摆着酒宴的后行签押房和东花园已被扫为平地。 
  汪士荣静静听着,突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一翻身便倒在椅下。 
  众将知周培公说的都是实话,竟无人肯来扶他一把。 
  周培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对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会儿,汪士荣似乎清醒了一点,倒在地下,将手中玉萧向石板一摔,立时断成两截,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周培公跨前一步,眼中竟迸出泪来,“告诉我,当办即办……” 
  “我说……”汪士荣惨笑道,“不枉死于你手,……真是知音知心,……我死之后……盼……盼……”他的头一歪,这句话永远埋在心里,去了。 
  汪士荣当场被骂死。 
  王辅臣惊得浑身起慄。 
  他原是被众将逼着胁从的,再环顾众人,龚荣遇、张建勋等和廊下牙将一个个都如木雕泥塑一样,又想想康熙皇帝对自己的恩宠,赠送豹尾银枪,放回自己的儿子,不觉泪下,摆摆手说道: 
  “周先生,望勿食言,我……我……降了。” 
  王辅臣既降,平凉失守,但是,西北吴军的根本却未受到决定性打击,从四川入侵陕西的王屏藩部仍有着相当战斗力。 
  这王屏藩本就是吴三桂手下一员猛将,有勇有谋,且对吴三桂绝对忠诚。当他在汉中听到王辅臣降清的消息,一方面是愤怒有加,可另一方面却似乎更坚定了他要顽强进击清军的信心。 
  此时,他全面整顿自己的防务,以迎接图海大军的挑战。 
  王辅臣降清,周培公回到京师继续为康熙出谋划策,而图海则率整个西北的全部清军围剿王屏藩。 
  于是,图海与王屏藩即互相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似成鼎立之势。玉屏藩似乎不能前进,图海也不能将其消灭,但是,对于整个战局来说,他则把吴三桂的一支劲旅牢牢地牵制在了西北战场,使其不能南下支援更为重要的湖南战场。 
  毫无疑问,真正的较量是在湖南…… 
                  
二十七、亲征大战
   
  吴三桂见众人既不说话也不离去,好生奇怪。他不知道他已经在迷睡中过了三天三夜,而这三天三夜又着急死了多少人,害怕死了多少人。 
  正面战场始终在湖南。 
  由于吴三桂想依湖南为根基稳定向前,并称王建国,欲巩固湖南而后北进,因而坐失良机。这一停顿,使清室中央有了喘息之机,大兵源源开赴湖南一带合力阻截,又迅速分化击破其余叛乱省份,致使吴三桂再图北进已是不能。于是,吴三桂只得由战略上的进攻变成大兵压境下的战略防守。 
  惨烈的战争在湖南地区延续了八年! 
    
                  
辉煌的一瞬
  吴三桂一开始就很明白,清朝拿不出名将和他抗衡,鳌拜被囚禁,多铎、多尔衮已早不在人世,拿不出劲旅和他的关宁铁骑为班底训练出的铁甲步骑较量,必定要倾全国之兵力来对付他。那时,其他各地乘机而起,八面夹攻,清军岂不迅速瓦解崩溃。 
  所以吴三桂开始对清军向湖南集中并不在意。他甚至感到是一种巨大的刺激和鼓舞,是一种无上的骄傲,以他的威名而成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倾国之兵来围剿他!若康熙蔑视他的存在,不在意他的举兵的话,他的自尊心,一个著名的统帅的荣誉感是受不了的。 
  吴三桂毕竟是个职业军人,他太重视军队实力本身,而看不到或不重视全面较量中军队之外的更为基础的力量。 
  康熙皇帝行动迅速,他绝不敢轻视面临的这位对手。 
  康熙知道,吴三桂统兵以来,几乎没打过败仗,说他指挥的军队是百战百胜之师是毫不过分的。就其治军、领军、战役运筹以及作为将领必须具备的素质而言,吴三桂都可以说是天性异禀,才能非凡!当年大清全部占领辽东之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就像大海涛中的礁石,傲然孤守宁远和山海关孤城,与清军八骑劲旅厮杀恶战不休,其勇猛,其胆识,其才智,令皇太极敬畏。在吴三桂的时代,清不能从山海关入主中原,对北京的侵犯只得绕道蒙古。 
  而雄才大略的多尔衮,对吴三桂的防范遏制,也是建立在敬畏其神勇的基础之上的。 
  在清室皇帝和亲王中,大约只有皇太极、多尔衮能使吴三桂不敢妄动。 
  康熙深知自己不是战场上成长的皇帝,他只有依靠自己的政治天才来弥补军事上的不足。他必须调集所有力量来对付这个为清室打下三分之二江山的赫赫统帅。 
  康熙认为,他能将吴三桂平定了,就足以对付天下任何叛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一开始,康熙就明白,依靠汉兵绿营兵战胜不了吴三桂(清制,汉军挂绿旗,故称绿营兵;为境内常备军,一般总数在十万左右)。战胜吴三桂,必须依靠八旗劲旅,必须搬出大清精锐的老班底! 
  吴三桂在湖南一喘息间,康熙就一口气派出了五位满人亲王统率大军南下: 
  顺承郡王勒尔锦封宁南靖寇大将军,总督师; 
  安亲王岳乐封定远平寇大将军,出江西; 
  简亲王喇布封扬威大将军,镇守长江北; 
  贝勒尚善为安远靖寇大将军,率二十门红衣大炮守岳州; 
  康亲王杰书出浙江向西攻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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