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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长宫叹by老庄墨韩(仙流同人 结局全灭 仙病死 流殉情 强攻美受b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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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徐徐开言:“听说这几天皇上身子不好,哀家心中挂念,所以请皇上来问问,为着什么生病了?” 
仙道彰忙笑说:“多谢太皇太后关心,孙儿只是一时受了风寒,已经大好了。” 
“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皇上本为天子身系天下万民,身子岂可轻忽,皇上生病就是近侍的失职,皇上身长旁这几个人也该换换了。” 
话音未落,随侍在仙道身旁的小顺子已经浑身打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太皇太后饶命!” 
太皇太后威严的声音冷冷自帘后传出:“你身为皇上的侍臣,却让皇上生了病,这是何等重罪,还敢讨饶?” 
小顺子碰头流血,语不成声:“太皇太后明查,是皇上夜间独立,又淋了雨,才受了风寒,奴才没能劝动皇上是奴才的失职,但……” 
“胡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每日里操劳国事还来不及,岂会无端端夜晚跑到外头去淋雨?你这小奴才胆敢欺我?” 
小顺子白着脸偷眼去看仙道彰,耳旁传来太皇太后一声厉喝:“你这小奴才还敢不尽不实,还不给我讲。” 
小顺子打个冷战,颤声说:“都只为冷枫园中流川枫对皇上不敬惹得皇上动了气,所以才淋了雨。”话一说完,伏地不敢抬头看人,这一番太皇太后这一关不知可过不过得了,只怕纵保全了性命,皇帝也饶他不得了。 
太皇太后淡淡说:“皇上行事差了,你是天子之尊岂能拿自己的身子与一般小民斗气,即然他惹了你动气,哀家下令将他处死为皇上出气也就是了。” 
仙道彰神情不变,起身道:“太皇太后请听孙儿一言……” 
太皇太后冷冷打断他的话:“皇帝不必再说,此人害你染病,而且十数日不上朝堂,政务积压,满朝非议,众臣不满,若不杀他岂能服众?” 
仙道彰神情不变,微笑说:“太皇太后说的是,以后孙儿必会时时小心身子,再不疏懒,勤于朝政,也可以免得太皇太后以高龄仍日日坐在帘后,为孙儿的天下操心。真真是孙儿的罪过,以后祖母大人就可以舒心安享后宫尊荣了。” 
他语气恭敬无比,帘后那手握天下大权的老妇人却是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自小就好脾气好说话的孙儿口气里已隐隐有威胁之意了。自仙道彰登基以后,她借机手操大权不放,以太皇太后之身却经常临朝垂帘干预政务,但一来她确实颇有能力,二来这孙儿性子温和并不肯与她翻脸争执,所以天下只知有太皇太后而不知有皇帝,便是她自己也看轻了皇帝,可是此刻听仙道彰一言,才猛觉自己手中的权力其实并无太大保障。仙道彰已经是成年男子,完全有理由有权利亲政,虽然她总说皇帝年轻没有经验,但真要搬出种种祖宗家法,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干涉朝务,如若仙道彰真如他所说的一般撕破了脸来与她争权,那真正处于下风的反而是她了。到时想不在后宫中苦挨这无聊的尊荣也不行了。 
太皇太后毕竟是久处权力场中的人心念电转立刻改口:“皇帝自小身子弱倒也不必太过辛苦了自己,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还是能为皇帝分忧几年的。那流川枫虽然有罪,但皇帝向来以仁义治天下,倒也不必太苛了,由着皇上稍加惩处即是,哀家也没有太大意见,不过最近朝中众臣倒上了许多本章,皇帝长日不上朝也不知道,今儿田岗大人就在这里,正好问问他有什么事?” 
田岗闻言知太皇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了,一切就要靠他,忙向仙道彰跪下:“禀圣上,臣等听说圣上将一个名叫流川枫来历不明的民间男子留在的宫中,时时相见不知可有此事?” 
仙道彰脸上笑意越发优雅温和了:“宰相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好了?” 
“圣上万金之体岂能留来历不明之人相伴,所以臣等多多少少查了查那流川枫的来历。据说他是某个村妇未婚而生,才出生那村妇就死了,未几,那村妇家人也遭大火而亡,后来连续数个收养他的人皆遭祸乱,有人说那村妇是夜梦灵狐入怀生下了此子,此子生来诡异最能祸人。到他七岁时整个村子欠收,众人说他是祸星将他弃于荒野,偏此子竟能活下来,十余年来,独处于冷枫谷中无人敢与他亲近。听说偶有孩童误入冷枫谷也多会跌伤或大病一场,无一例外,圣上自接了他来宫中后又连连得病……” 
仙道冷哼一声:“田岗枉你是饱学名儒三朝老臣,竟也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朕乃圣天子,自有诸神护佑,有什么妖魔敢近朕身,你竟亲信如此谣言,难道竟以为朕不是真命天子?” 
田岗万万料不到自己三朝老臣,仙道对自己说话语气竟如此之重,暗自一凛忙道:“这些都是民间传言,臣姑且听之,只是另有一事,臣却不得不对圣上谰禀。圣上在冷枫园内大兴工程,遍植枫树,而且所植之枫都要从冷枫谷内移植而来,不得有半点损毁,这等长途运送保护,劳民伤财,全无益处,所为不过是求那流川枫一笑,已令得众臣不满,百姓叫苦……” 
仙道彰再次含笑打断他的话:“原来朕这个皇帝竟连种几棵枫树都会惹得天下生怨啊?” 
田岗叩首:“微臣冒犯圣驾,自是死罪,但当日幽王为求褒姒一笑裂锦不断,原也只是玩笑,到最后却弄成烽火戏诸候,周室自此而衰。为臣一片忠心,请圣上暂息怒火以史为鉴,将那流川枫遣出宫去吧。” 
仙道脸上笑意一敛,冷喝一声:“放肆,你竟敢将朕比做亡国之君,来人!” 
殿外武士立时齐声相应,声震大殿,田岗骇得脸色惨白,万万料不到这个向来好说话的皇帝竟会对自己这三朝老臣如此不留余地。 
太皇太后忙开言止住仙道下令:“皇帝,田岗虽言语有欠周全,总是三朝老臣,为国效力数十年,念他忠心,皇帝就不必太过责备他了。” 
仙道脸上的的严霜竟立刻化为春风,微笑说:“太皇太后说的是,田岗大人对朕的忠心真是无人能比了呢。当日管仲为恒公分谤,而田岗大人对朕尽心犹胜管仲。朕不过是在冷枫园中兴了一些工程,田岗大人就恐天下人怨恨于朕,所以也立刻行动,想要为朕分谤,将天下人的怨恨引到他身上去。田岗大人在京中的宰相府极尽豪华,在京郊尚有三座别院美仑美奂,近日又建春烟阁安置那自各地购来的百名歌舞美女,再建泌香园,园中自有绝佳山水,以供家中儿女嬉戏。另外据说宰相大人的老家也大兴土木,广建楼宇,声势之大,比之一方诸候也不逊色。宰相门下养士极多,天下谁不知宰相门弟富贵无双,天下有才之士无不想投入宰相门下为客,倒没听说过几个想在皇帝面前求个出头。如今天下人都只知宰相而不知朕,纵有怨恨不满也是对着宰相不是对着朕了。田岗大人,你对朕果然忠心无双。” 
他这边含笑一句句说着,语气亦温和如春风,田岗听来却字字句句如惊雷入耳,仙道说一句,他就在地上叩一个头,仙道一句句说完,他已经全身被冷汗湿透,再也没有胆子多说一个字了。 
重帘间隔,没有人可以看到里面诸妃和太皇太后震惊的眼神,但是不用看也可以想到,仙道淡淡微笑,对上施礼:“太皇太后必然已经累了,孙儿就不再打扰了。宰相大人操劳国政也十分辛苦,也不必再多管朕的私事,还是一心为国得好。”说完也不再多看旁人一言,微笑着转身离去,人已远离大殿,淡淡的笑声仿佛仍在众人耳旁,撼人心神。 
大家忽然看到了一个与他们映象中完全不同的皇帝。一直以为这个皇帝软弱好欺,至此才知他竟然可以如此精明,如此之强,怎么不叫太皇太后暗暗心惊,而田岗深自警惕暗下决心以后在这位皇帝面前要切切小心,切莫惹来杀身大祸, 
诸妃原以为只要太皇太后开口,皇帝断无反对之理,万万料不到竟是如此结局,这哪里是那个永远微笑着最好说话的皇帝啊。 
唯有彩子心中一动,暗自思索,只从这几番唇枪舌剑的交锋已可以看出仙道彰有这般心机这般手段了,可他为什么全不在意朝政为祖母把持,权力不在自己手上呢。有哪一个为皇为王者能够不将权利放在心上,明明有一争之力却藏锋敛刃宁可被人轻视。可如今,为了流川枫他却又锋芒毕露,对着自己的亲祖母和三朝老臣都这般寸步不让。他可以云淡风轻地笑着把权利视为过眼烟云,他也可以如此强悍地维护他所在意的人,细想自己一生所见,竟不曾有第二个这样的人。至亲父兄为了王权稳固将自己当成了牺牲品,便是深爱他的宫城也没有那个的决心肯保护他,而仙道彰却能为流川枫做到。 
那个流川枫,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三 

仙道含笑走出殿外,轻轻笑声犹在殿内诸人耳边回荡,可发笑的人自己才一离开众人视线,脸上的笑意已不知何时尽敛。微微低头,轻轻咳嗽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好好修养,身子还没完全好,刚才在殿上强忍着,也只是为着不让太皇太后有更多的借口对付流川。 
在这将暮未暮的时分,人间最豪华也最落漠的皇城中,这位至尊天子一声声咳嗽,直似有无尽孤寂。 
随侍在旁边的小顺子低声说;“皇上要去养心殿歇回儿吗?” 
见主子没有搭理,小心地再问一声:“或者去冷枫园走走?”双目细细观察主子脸上的变化,只待稍有不悦就立刻跪下请罪。本来这位皇上实在是难得温和好说话的主子,自从冷枫园那位主儿来了之后,不但脸上的笑容少见了,便是脾气也不知长了多少倍,不但是身旁这些下人日子难过,就是他自个儿的身子骨也全不在意,到头来,倒大霉掉脑袋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可怜的奴才。 
仙道脸上渐渐又浮出笑意,可笑容中又有说不出的苦涩:“便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再白白生气一场。” 
小顺子屏息闭气不敢开言,仙道抬眼望长空寂寂,心中一片凄凉。 

他自小生于王室,父母只此一子,爱如珍宝,绮罗丛中,无事不遂他意,自幼读书识字骑射技击都是胜人一等,王室子弟中向少他这般才俊之士。可能是自小及长无事不能如意,人又聪明无双,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只觉天地间无物不可求到,所以反而对任何事都没有执着之心。虽生于王室,却不象旁的王候子弟般穷奢极侈荒唐享乐,也从不试图去争权夺利劳心劳神。他文才好,却从不做赋献于君王,只爱在月下花前,赏月观花,兴致来时随口吟诵,次日醒来,昨日诗文茫不可记,也从不曾想过记录整理流传于世。他精于骑射弓马,但也从不似旁的子弟每于人前卖弄勇武,有事无事大显本事,只爱在兴起时纵马如飞追云逐月。他喜欢星星,喜欢月亮,喜欢彩虹的颜色,喜欢云彩的形状,独独不喜欢把精神放在权位纷争这种无聊事上。可是他的祖母却很有兴趣,也很有能力,竟然为他争到了王储之位,让他自己在惊愕中登上了这天下至尊的宝座。祖母对他的前途非常热心,对他的国务也非常热心,热心地已经过了头了。可那又如何呢?如果不是存了心想当昏君的话,当皇帝实在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苦差。种种的无聊政务,种种的权术运用,没有一样是他愿意为之费心神的,即然如此,一概不管,交于祖母也没有什么,何况祖母还确有几分政才,治国上倒也不曾出过什么差错,那他又何不乐得轻松?就算别人看不起,别人以为他懦弱也无妨,他只求悠闲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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