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衡阳雁去无留意 by mingming-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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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穷书生，他也没有多少钱，你们费这么大劲，想要得到什么呢？”
老翁听了顾惜朝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直起了弯曲的脊背，伸了伸胳膊，刚才还暗淡浑浊的双目，此时已是精光四射。老妇也解开围裙丢在一边，满脸的慈祥消失了个干净。
“顾公子果然眼力不凡。我们两个老家伙奉主人之命特意在这里等候，只要公子合作，决不会伤害公子和戚大侠。”
“前辈看来是对我二人了如指掌，可我们却还不知晓你们的尊姓大名，真是无礼了。”
戚少商端然稳坐，态度倒也从容。
“我们久居关外，雷公电母的名号恐也无人记得了。”
“哪里，若说谁人不知雷公电母的十八路雷电掌，那他不是瞎子就是聋子。”
戚少商一边说，一边手已按住剑柄。
雷公抬起一根手指冲戚少商摇了摇 。
“主人嘱托我们不可伤了二位，所以我们也只好舍了老脸，做些下三赖的事。”
电母指了指乘汤面的家什。
“一点点作料，一个时辰内不可动真气，否则……”
顾惜朝朝戚少商瞥了一眼，见他松开了握剑的五指，才开口问道：
“想不到几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雷公电母如今竟成了他人的奴才。”
电母听顾惜朝话带讥讽，刚要发作，却被雷公阻止。顾惜朝佯装不见。
“不知你家主人意欲何为？”
“金锁。”
“哦。”
顾惜朝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惜，我没有。”
雷公电母满是期待的脸刹时僵硬。
“你耍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雷公出手成爪，急扣向顾惜朝的右臂。
若是与高手对垒，雷公此举实是太过托大。只是他了解顾惜朝身上功力仅剩五成，再加上中毒，与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因而出招的时候未加防范。
可很快，雷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在雷公抓住自己的刹那，顾惜朝右掌一翻，一枚银针赫然在他的指间闪出寒光。雷公惊觉，要撤手为时已晚。顾惜朝顺势刺中雷公脉门，而左手也探出死死锁住他的咽喉。
“别动！”
一切变故只发生在眨眼间，电母要援手已是来不及。
“娃儿，你……”
顾惜朝面带微笑，手上却是一紧。
雷公脉门受制，半边身体麻木的失了知觉。又感咽喉间似被万根钢针所刺，几欲窒息。拼了全力，才挤出一句：
“你，你没中毒！”
戚少商只是坐着没动。不是不能，而是不必。他望着顾惜朝，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轻狂的笑。竟俨然又是那个连云寨的大寨主，曾经追逼的自己无路可逃的顾惜朝。
“纵使没中毒，就凭你，”电母偷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戚少商，一时间弄不清戚少商是否也没中毒。
“你们俩联手也不是老娘的对手。”
电母摆开架势，双掌一撮，竟隐隐有雷声轰鸣。
顾惜朝瞟了一眼电母，不慌不忙的说：
“您老说的不错，我们是无胜出的把握。不过……”
顾惜朝手指运力，雷公的脸顿时紫胀如猪肝一般。
“等等！”
电母惊的连退两步。
“不可伤了他。”
顾惜朝心明眼亮，眨眼间已成竹在胸，稍稍松了手上之力。
“早闻雷公电母夫妇情深，今见果然无虚。”
说着，顾惜朝竟然松开了雷公，将他一掌推向电母，电母连忙伸手接住。
“我没有把握擒住你们两人，也不愿旁生枝节。你们现下就走吧。”
雷公电母二人刚走至门口，顾惜朝又冷冷的抛出一句。
“别想耍花招，雷公内息倒置，若不用内力引导调治，就有性命之忧。”
电母扶持着雷公夺门而出，临了回首狠很瞪了顾惜朝一眼。
“顾公子好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退了强敌，只是……”
戚少商终于在椅子里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只是什么？”
顾惜朝靠近了戚少商，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眨了眨。
“太过冒险。”
顾惜朝微微仰起了头，好象很认真的想了想。
“是啊，是冒险了些。雷公电母成名已久，只有趁他不备，才能出奇制胜。”
“你何时看出破绽？”
“荒郊野外，人迹稀少，却对两个陌生男子问都不问就让进家里。”
“一眨眼的功夫就端出那么一大盆汤面，连生个火的时间都不够，莫不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这后一句却是出自戚少商之口。
顾惜朝嫣然一笑。
“果然不愧是戚大侠，也看出些端倪。”
“那金锁是怎么回事？”
戚少商忽然正了色问道。
一听戚少商问起金锁，顾惜朝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我不知道。”
“哪里去？”
见顾惜朝抓过包袱，似是要独自离开，戚少商出言喝止。
“难道戚大侠看不出，这是我离开你的好机会吗？”
“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去连云寨的，忘了吗？”
戚少商定定的望着顾惜朝，顾惜朝也定定的望着戚少商。
最终，顾惜朝先垂了视线。
“我从来都是无信无义的。”
“是啊，我知道。”
戚少商慢慢说着，然后缓缓抬起了手。
门窗紧闭，然而顾惜朝却感到了冷风拂面。
不好！
顾惜朝劈出一掌，身体已是倒飞一丈。掌快却不如剑快。逆水寒出鞘，封住顾惜朝所有退路。一年前，顾戚身手不分伯仲，一年后，却有了天壤之别。三十招一过，逆水寒指住了顾惜朝胸口大穴。
顾惜朝早已额头见汗，气息不稳。
“你什么时候……”
“你是刚刚服下解药，我可是早就吃下七解丹，和你在一起，不做防备可不行。”
戚少商的脸上又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瞧在顾惜朝眼里，却恨的牙痒痒。
“你，你根本就没信任过我！”
顾惜朝嘶声吼道。
“你说了，你无信无义。”
戚少商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冷，而这冷从耳朵直钻进心底里，心也冷的一颤。
“好，无信无义之人不配与大侠同行，放我走！”
顾惜朝合身扑上，对逆水寒不避不让。戚少商见顾惜朝胸前门户大开，双眼通红，竟是如同着魔一般，连忙掣肘翻腕挽了个剑花，剑柄向前，点中了顾惜朝肩井穴，然后抓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拧，顾惜朝的身子旋了一百八十度，直跌进戚少商怀里。
“放开我！”
戚少商见顾惜朝不管不顾的只是挣扎，心下也起了火。手上下了狠劲，只听得骨骼咯吱做响，顾惜朝胳膊上的关节竟是被生生卸下。
啊！
顾惜朝疼的一声惨叫，瘫在戚少商的怀里。
怀里的身躯纤细、柔韧，不再挣动，而是软软的伏在自己胸前。戚少商捧起垂着的头，拨开挡住脸的一缕卷曲青丝，细细的朝那脸上望着。
一张苍白的脸，连唇也失了血色，却更显眉目如画，一双含了水雾的眸子，如暮霭笼罩的秋潭，似怨似嗔，妖娆而又带着一点媚。
戚少商将下颌抵在顾惜朝单薄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你我就是这样奇异的存在，相互仇恨，相互纠缠，又相互依恋。”
“谁与你依恋！”
顾惜朝刚喘平了一口气，便扭转了头恶狠狠的骂道。
“你就不能收了利爪，乖乖的随我去吗？”
戚少商温柔的语调让顾惜朝吃了一惊，望向那一双眼睛，是对着情人一般的温存。
顾惜朝打了个寒噤，想也没想，张口就朝戚少商的肩膀咬下去。
感觉不到肩上的痛楚，戚少商反倒笑了，只顾温柔的望着怀里的人儿。
嘴里已满是鲜血的腥甜，却感觉不到一点挣扎。
顾惜朝慢慢松了口。
“你……”
顾惜朝只说了一个字，唇便被一个吻封住了。
戚少商慢慢吸吮着柔软甜蜜的唇，开始是一点一点的试探，很快就成了激烈霸道的占有。身体契合的更紧，随着自己的抚摩，怀里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而这使得戚少商将他搂的更深。狠很的将怀里的身躯掉转，戚少商仍不放开那已让自己啃咬的红肿的双唇。
青色的衣衫扯开了大半，露出一段雪白的肩。戚少商紧紧扣住那肩，才觉得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烫的象火炭。
“惜朝，不要逃，好吗？”
戚少商放开了顾惜朝的唇，将吻移至他的眼帘，他的额，他的耳垂。正在戚少商埋首于他的胸膛，正要含住那一粒鲜红的梅果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带着泣声的低吟。
“不，停下，不要。”
抬起头来，看到两行清泪顺着顾惜朝秀美的脸庞缓缓滑落。
“求你。”
戚少商使劲搜索着记忆。
在他败于金銮殿的时候，在他抱着晚晴尸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的眼泪？
没有。
而现在，顾惜朝哭了。
轻轻把颤抖的身子拥进怀里，戚少商的手掌温柔的拂上他的面颊，拭去那滚烫的泪水。然后，手指掠过睡穴。
抱起滑落的身躯，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耳边：
“只要你留下来，留下来。”
字
＇戚顾＇ 衡阳雁去无留意 8
文8、
顾惜朝醒了。
胳膊的关节已经接好，并没有什么不适。他睁着眼睛躺了一会，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旁边的灶间关着门，一股浓重的焦糊味道从门缝蹿出来。
戚少商站在灶前，正在哀悼那一锅糊掉的米粥。没想到堂堂九现神龙，却搞不定这东西。
突然，身后一丝细微的声响引起了戚少商的注意。一招神龙摆尾，右掌带风已是卷向来人。就在手掌印上身后之人胸膛的瞬间，戚少商也看清了他的面目，几乎是本能的撤回掌力，同时右手叼住来人手腕顺势一拖。对方也身法灵活，就着戚少商的来势半旋了身子，卸去了绝大部分力道。
“看你，也不说话，差点伤了你。”
戚少商带点埋怨的说，眼睛直朝顾惜朝面上看，生怕他尽不住。
顾惜朝也不答话，轻轻拂去戚少商的手腕，自顾走到灶前，卷起了衣袖。
戚少商站在顾惜朝身后，心里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棋亭，把他们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千里追杀，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睁眼闭眼，都是对方的影子。而象现在，顾惜朝毫无防备的站在面前，做着一件与他杀人不眨眼的魔性完全不匹配的事。在戚少商看来，竟有着特别令他惊喜的祥和与温暖之感。
在昨晚表露心迹之后，戚少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他慢慢走近顾惜朝，伸手搂住了他。
“惜朝，惜朝，我……”
顾惜朝的身体僵了一僵，然后很坚决的，一把推开了戚少商。
戚少商不气馁也不恼怒，对着顾惜朝的背影，很平静而柔和的口气说着，
“惜朝，你怕了吗？”
戚少商，你还真是知我心。不错，我怕。从小到大，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哪怕是一点点的幸福，都不是属于我的。
顾惜朝心中气苦，嘴上却不露。
“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简短生硬的拒绝，戚少商却不为所动。他拉起顾惜朝的手，让他转过身来。这次顾惜朝没有反抗，他抬起头正视着戚少商的眼睛。
“在连云寨时，我总喜欢站在山顶看天空中的鹰。江湖中的朋友抬举我是什么九现神龙。我配不起。我只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鹰。飞的很远，很高。我想，可以和我并肩展翼的，天下只有你顾惜朝。”
戚少商的脸离的这么近，近的无法看清他的全部面貌。只是，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却可以感受的无比清晰。渐渐的，棋亭中仗剑而舞的戚少商，连云寨仇恨满腔的戚少商，金銮殿豪气干云的戚少商，一个个展现在顾惜朝的眼前。
他说的没错。和我顾惜朝，无论是做敌人，还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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