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紫英同人]紫寐玄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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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能算数？！”感觉自己又一次中了玄霄的圈套，紫英心头顿时生起一股怒火，“只有彼此相互拜过的人，才算结为白首。像你这样强取豪夺，母后就算在天有灵也不会答应的！”
　　
　　“哦？这样啊……”玄霄用力将紫英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圈住他，“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把欠我的最后一拜还给我的。”
　　
　　谁也没有想到，玄霄口中的最后一拜，最后来的竟是那么凄凉和惨烈。
　　
　　鬼界的路上，意外的没有遇到阻拦，紫英很快就穿过了无常殿，来到了转轮镜台。冰蓝色的圆盘在漆黑的夜色下泛出荧荧的光芒，周围忽闪忽现的鬼火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但此刻紫英和玄霄二人，谁也没有空闲去害怕，他们的心都系在一个人身上，云天青。
　　
　　如果他已经转生……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将永远石沉大海。
　　
　　玄霄的心中开始剧烈矛盾起来，一方面他很想紫英能够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好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一方面他又不想见到云天青，尤其是当着紫英的面，再去回忆一遍那些割满伤痕的昨天。
　　
　　好在他并没有矛盾太久，随着紫英的轻声呼唤，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在转轮镜台上，青衫布衣，长发垂肩，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嘴里自言自语道，“谁又打扰我的好梦，难道又是天河那个小子？”
　　
　　玄霄的手在背后慢慢握成了拳，骨节在吱吱作响。云天青……你果然还在这里，你到底在还等什么？！
　　
　　“紫英，怎么是你？”看到站在转轮镜台的紫英，云天青有些诧异，他朝周围看了看，又道，“天河菱纱他们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们……很好。”提到天河的名字，紫英心中又止不住开始疼痛，望着眼前如出一辙的面孔，紫英越发的恍惚起来。
　　
　　“那他们……”云天青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神扫过转轮镜台下的一个角落，一袭白衣的人背手而立，长发随风飞舞。
　　
　　“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云天青眼中充满了诧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惊喜所代替，“难道……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玄霄踱出了黑暗，踏上轮转镜台站在紫英身边，淡淡道，“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我今日只是陪紫英来的，是他有事情要问你。”说着玄霄看似随意的将手搭在紫英肩上。
　　
　　就是这么随意的一搭，却让紫英浑身都战栗起来。玄霄这样做，就是当着云天青的面宣布一个事实，他……是爱他的。
　　
　　果然，看到玄霄搭在紫英肩上的手，云天青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理解的惊讶，然后又渐渐转为苦笑，喃喃道，“原来如此……师兄，看来是我是白等了这许多年，你早已不在乎是否能够听到我的亲口道歉。”
　　
　　“天青……”看到云天青眼底渐渐泛起的痛苦神色，玄霄忍不住劝道，“人生不过转瞬，韶华即逝，你我之间早已是过往云烟，你又何必执着不放？”
　　
　　“那你又可曾放下？”云天青的语气中充满不甘，“当年我和夙玉弃你而去，害你被冰封数十年，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怨恨？”
　　
　　“原本是放不下的。”玄霄扭头望着因为紧张而身体僵直的紫英，又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但为了他，就什么都能放下了。”　
　　
　　“好！当真是好！”　云天青突然仰天长笑，“既然如此，天青就此别过，早些轮回转世也好过终年待在这冰冷无际的鬼界。师兄，紫英，祝你们幸福！”
　　
　　“慢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紫英突然开口拦住就要消失的云天青，“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云天青转过头来，这才发现，紫英似乎比自己上次见到时更加沉默，也更加成熟了。
　　
　　“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父亲？”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紫英终于将埋在心中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一时间，轮转镜台上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答案，是或者不是。答案虽然简单，但对于紫英来说，这就是一种裁决，宣判着自己生死。
　　
　　时间似乎停滞了，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天青突然轻叹一声，“紫英……我不是。”
　　
　　紫英眼中突然折射出希望的光芒，他望着云天青急切的说道，“那就是说……我是……”
　　
　　“你也不是慕容楚天和秋荻的儿子……”云天青的话又将紫英狠狠的从云端抛向了地狱。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天青，嘴里喃喃道，“你说什么……那……我究竟是谁？”
　　
　　“师兄？你不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云天青不回答紫英的话，反而望着玄霄，“我本来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轮回，但今天既然紫英问了，我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了。”
　　
　　看着云天青的眼神，玄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拦在紫英身前，用略带严厉的语气对云天青道，“如果这个秘密会伤害到紫英，你还是把它带进轮回吧！”
　　
　　“你让开！”紫英突然用力推开玄霄，上前掐住云天青的肩膀，高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啊！”
　　
　　“紫英……你不要这样。”玄霄想要拉回紫英，却发现他此刻已经如同着魔一般，再也听不进自己的任何话。
　　
　　“紫英……我对不起你，”云天青看着紫英，心中充满了愧疚“天河……他才是我和秋荻的孩子。”
　　
　　“你说什么？！”这句话说出口，不仅仅是紫英，就连玄霄也愣在了当场。
　　
　　“那夙玉她……你究竟把她的感情置于何处？！”玄霄的声音中带上了无比的愤怒，他拼命控制着自己才没有挥出拳头。
　　
　　“师兄……夙玉她，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云天青眼中也泛出了凄苦的神色，“她虽然跟我有夫妻之名，但却没有夫妻之实。她直到临死前，还都为你保留着处子之身。”
　　
　　“怎么会……这样？”玄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凤凰花开的秋天，同自己一起练双剑的女子，温婉如玉般叫自己“玄霄师兄。”
　　
　　“我和夙玉同葬的棺椁中，其实根本没有她的遗骸。”云天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她到死都不愿意与我同穴，只是告诉我，一定要陪着你。所以在她死后的第二天，我便带着她的骨灰偷偷返回了昆仑山，将它洒遍了后山的禁地周围。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够完成她要永远陪着你的心愿吧。”
　　
　　“那……你和我娘又是怎么回事？”紫英觉得呼吸就要停滞，他已无心去顾及玄霄、云天青和夙玉之间的前尘恩怨，此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那年我还在琼华派时，有一日下山游历，碰到了正被人追赶的秋荻，为了救她我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山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都是年轻热血，自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竟是大燕国的国母。等我和夙玉从琼华派逃出来后，已经过了十个月，有一天突然有人送来了一个婴儿，告诉我他是我儿子。我这才知道原来秋荻竟为我怀了孩子。可能她早就知道这孩子出生后会遭遇的命运，所以在临产时找了亲信的人，偷偷从宫外抱来一个婴儿，换下了自己的孩子。又连夜派人将这孩子送到我这里，夙玉看着孩子可爱，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后来我们三个人就定居在青峦峰上，再也不过问世间之事。”
　　
　　“我……就是那个从宫外抱来的婴儿？”紫英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一切原本还存于心中的希望瞬间就变成了黑白两色。
　　
　　原来……活在世上这么多年，竟连自己究竟来自何处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生，岂不是笑话一场，枉自己还去争什么皇位，争什么天下，原来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人。
　　
　　“紫儿……”玄霄突然觉得身边的人无比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去安慰紫英，但却发现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只是在他已经溃烂的伤口上再添一刀。
　　
　　“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帮天河去承受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耻辱和痛苦吗？”紫英盯着云天青，周身的热度正在一点点消失，仿佛一条湍急的河流将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卷向了无边的漩涡。
　　
　　为什么……那些自己原本以为可以珍藏一辈子的单薄幸福，竟只来源于对于替代者的深深歉意，原来……秋荻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那些爱和关怀，都是彻彻底底留给天河的。
　　
　　“究竟为什么？！”紫英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扯着嘶哑着嗓子，凄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不停回荡，“我是谁？我究竟是谁？谁能告诉我？！”
　　
　　“师兄……这下你永远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对不对？”云天青望着玄霄苦笑道，“二十年前，我和夙玉叛你在先，如今我又伤了你至爱之人，你一定想要我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云天青……”玄霄终于忍不住，平生第一次对面前的人挥出了拳头，云天青被打的踉跄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嘴角顿时溢出了丝缕鲜血。
　　
　　“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才高兴？！你知不知道他其实比谁都脆弱，比谁受到的伤害都多？既然他已经替你儿子还完了所有的债，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一定要看着他生不如死？”玄霄揪着云天青的衣领怒吼道。
　　
　　“够了……玄霄，你不要再说了。”紫英突然拉住玄霄的手，扳过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凝视着那深邃的眼眸，用近似恳求的语气，“你现在看清了，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慕容紫英，他甚至连个杂种都不是。你是不是可以放过他了？”
　　
　　“紫英……”玄霄已不知该如何去劝这样绝望的紫英，以前无论自己怎么伤他，他都会竖起硬长的刺来自卫，来反击。可现在，云天青的一句话却轻易的将他最后的防备全部剥掉了。如今他再也没法对自己竖起那满身高傲的刺，嘴里悠然说着，玄霄，我就是恨不得想杀了你。
　　
　　“玄霄……把你那碗长寿面，那些花灯，那个夜晚统统收回去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抢了别人生日的强盗，我根本……就不配拥有这样奢侈的幸福。”紫英眼中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原本颤抖的身体也平静了下来，他就那么怔怔的望着玄霄，嘴里忧伤说道，“甚至……连慕容这个姓都是偷来的，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卑鄙无耻？”
　　
　　原来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之前我所丢掉的一切，都只是慕容紫英的，而只有到了现在，我丢掉的，才是我自己。
　　
　　说完这句话，紫英突然放开玄霄的双肩，绕过云天青就朝轮转镜跑去。
　　
　　“紫英！！”玄霄这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还没有死的人进入轮转镜，不但不能重入轮回，反而会被打散元神，神形俱灭，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这是想要……彻彻底底的抛弃一切吗？
　　
　　想到这里，玄霄的手脚都冰凉了。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云天青，朝紫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