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堆雪 1－26-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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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员，又是相爷跟前第一得用的人，金戈铁马任你调度，六扇门里的区区的捕头，你又怎会看在眼里。”
他的讽刺对黄金麟没一点作用，那张比铁手还木的脸波澜不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能让他看在眼里的是什么，只是别人未必领情，“戚少商那个傻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把晚晴都比下去了。你就不怕晚睛伤心吗？她可是为你死的。”
顾惜朝脸色一变，在他心里，戚少商和晚晴谁轻谁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一个是死了的，一个是活着的，没法相提并论，但是被黄金麟这么一刺，却不能不想到晚晴是为他而死，他却爱上了别人。
黄金麟心里有些高兴，果然任何时候，晚晴都是他的死｜穴。他的这一点神情却没有逃过顾惜朝的眼睛，顾惜朝很快恢复了常态道：“你再在我面前提到晚晴的名字，我会让你以后永远也开不了口。”
“好，不提就不提吧。”黄金麟道：“我们说别的，说点热闹的。今天晚上的汴京城就很热闹。”
“是吗？”顾惜朝不置可否的问道。瞎子都看得出来，黄金麟没安好心，但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在没弄清楚，他的目的以前，顾惜朝还不想动手。
“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前，刑部的司马冰死在了燕子楼的头牌红袖姑娘的房间里。一剑致命，也不知道是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下的手。本来江湖仇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杀了我，他又杀你，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他司马冰掌管刑部后，死在他的酷刑底下的人比你杀的人少不了多少，这也应该算报应了。刑部的人自然不善罢甘休，包围了燕子楼还不算，还想带红袖姑娘去审问，而红袖姑娘是李师师身边的贴身丫环春雨的结拜姐妹，最让刑部的人没想到的就是李师师主仆居然会在红袖姑娘那里做客，刑部一向以消息灵通著称，这一次算是栽到家，在李师师的眼皮子底下把个燕子楼搅得乌烟瘴气。最让人称奇的就是，六扇门的无情和冷血带了六扇门的人也来凑热闹，刑部的人一个不剩的全被逮到六扇门去了。李师师素来有侠肝义胆，懂得知恩图报，这回六扇门在她面前露了脸，又帮了她那些风尘中的姐妹，不知道李师师会拿什么报答六扇门。你向来未卜先知的本事，你倒是说说看，李师师会怎么报答六扇门？”
顾惜朝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黄金麟意料中的惊异，他只是微微地倾着脑袋，卷发垂在半个肩头，说不出的蛊惑，他笑了笑，笑容很浅，仅限于嘴角，眼睛却如同两柄闪着寒光的小剑：“未卜先知的本事，我没有。不过对于你黄大人的那点本事，我还是记得一二。就凭你，再从头学一回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也未必参得透这个局，看来黄大人你是投靠了哪个高人了。何不请他出来见见。 ”
“能够参得透你布的局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你想见他，他却未必想见你，不是他不爱才，只是他不敢用你这样的才，你引以自傲的是你一身的才，可这一身的才也是你最大的祸端。做人还是平凡一点好。”黄金麟突然感到一股杀气，不由得一征：“你想杀我 ？”他还没打算对顾惜朝下毒手，顾惜朝却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神哭小斧还在小布包里，但是顾惜朝神色间的杀气已经渐渐浓郁：“你以为你是晚晴的哥哥我就不会杀你了。” 跟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他黄金麟现在有了新主子，你顾惜朝最好别挡他的路，可惜，顾惜朝的路从来不要别人来指点。
“你为了一个戚少商，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黄金麟叹道。是他高估了顾惜朝对晚晴的感情，还是他低估了戚少商影响力？
“你既知道我是为了戚少商，就应该知道戚少商是为了什么，今天，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我也没打算放你走。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也就只想让你明白，你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眼里，你却连敌人是谁，在哪里都还不知道。你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你偏不听。但是我不能不念旧情，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往死路上走。”
“死路？”顾惜朝不屑地道：“我倒不觉得。还有，你别跟我念旧情，我恶心。”想想黄金麟刚才盯着他嘴唇看的眼神，真的是一阵阵的犯恶心。
黄金麟有持无恐地道：“我留住你一条命，你还嫌恶心？”
顾惜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多了几份戒备，黄金麟的武功他也是清楚的，敢跟他这么叫板，想必帮手还有几个的。而这个小店里却丝毫没有异样。
趁顾惜朝分神之机，黄金麟唰地一下亮出他的鱼鳞紫金刀，脚却在地上一蹬，人箭一般的退出了小店，顾惜朝向来胆大，黄金麟显然也是有些来头的，怎么可能放他走掉。
雨还在下，大街上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雨幕里站着十来个黑衣人，没有一点生气。黄金麟复杂地看了看顾惜朝，吩咐道：“抓活的吧。”不管有多少人咬牙切齿地盼着顾惜朝死，他却还是想留他一条命，戚少商那种山贼土匪都能得到，他当然也想要。
顾惜朝亮出神哭小斧，银白的斧子在雨夜里微微地映出惊心的寒光，：“就凭你们这几个。”
黄金麟真的有些动怒了，他自认为已经仁义尽至了，能留住他的命就不错了，他还这么不知死活的，“顾惜朝，你骄傲自大的毛病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改。”
“我就是爱死了他这骄傲自大的样子。为什么要改。”戚少商大笑着从屋顶飘然落下，当黄金麟和那些黑衣人不存在般走到顾惜朝身边，见顾惜朝身上的衣服湿了不少，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道：“下这么大雨，就别出来了，要打架也该我来。就这几个，我能收拾得了。”
“好，留一个活口就行了。”顾惜朝的语气跟平日里两个闲话家常一样。看也不看黄金麟一眼，自顾自地回了小店铺，幸亏戚少商这会儿赶过来了，他不想在这个留在这他与晚晴的共同回忆的地方杀人。
炉子上的水已经开了。顾惜朝想叫伙计给泡杯茶的，奈何老板和伙计都吓得躲到后面只发抖，顾惜朝只得自己动手，一杯茶没喝完，戚少商就进来了，灰着脸跟顾惜朝报告战况：死了两个，其余的全跑了。
而且死的两个还是自杀。倒不是戚大侠舍不得下手，黄金麟不是傻子，眼见多了个戚少商，顾惜朝就没那么好捉了，只有收兵。死的那两个存心留下来缠住戚少商，同伴走了以后，才自杀的，那种拼劲和忠烈跟赫连家的死士差不多。
老婆幽
风准备两把菜刀
一起去砍死小受龙
好不好
谁叫她还不更新双城！！！！！！
（9）
“戚大哥，戚大哥。”
这声音刚刚在院子里响起，戚少商就醒了，他听得出来这是追命的声音。别看追命长着和顾惜朝十分相似的五官，但是两个人还是有着天壤之别，比如这声音。追命的声音澄明如水，像极了欢快跳动的溪涧。而顾惜朝的声音，常常是如同冰天雪地里的冰凌一根根断了，落到地上的那种夹着丝丝寒意的清朗脆亮。当然他的声音也有带着软腻腻的鼻韵的时候，悠柔润泽，不过这样的声音，除了他九现神龙戚少商以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听到。
戚少商有些高兴追命终于改掉他毛燥的恶习了。以前他在六扇门的时候，追命总是一边叫，一边就冲了进来，声音传到他耳里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床前了。身后还伴着门或者是窗的呻吟。而现在声音还一直停留在院子，没有进一步的打算。但是戚少商并不敢肯定追命的耐性能持续多久，他连忙应了一声，把正倦在他怀里的沉睡的顾惜朝用被子裹好，七手八脚的穿好衣服，出去开门。
他们是昨天晚上进的六扇门，想必今天汴京城里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顾惜朝声称赫连老将军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赫连春水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将军府，戚少商只得带着他住进六扇门。 无论江湖还是官府，对六扇门都是有些忌讳的，顾惜朝呆在六扇门，无形中也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戚大哥。”门只是半开，看不到里面的光景，追命乌亮乌亮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奈何他眼睛连同他的脖子转动得再快，也穿不过那堵肉墙：“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已经回来半天，等你们过去呢。”
“我马上就来，你先去，好不好？”见追命还没想走意思，戚少商堆满了笑容道：“追命啊，顺便帮去跟厨房说一声，送点热水进来，好不好？”
热水很快送来，跟着热水一块来的还有笑眯眯的追命，门再一次当着他的面给关上的时候，追命嘴角下陷，笑容收敛得干干净净，沮丧与挫败不加掩饰的齐齐涌上来。
而戚少商端着热水进了屋子，见刚被他叫醒的顾惜朝又慵懒地躺回被子里一动不动。戚少商连拉带抱把顾惜朝扶起来，哄劝着说道：“惜朝，起床了，乖，还有正事呢。来起来了，外面有人等着呢。”
顾惜朝冷哼着道：“你还知道有正事啊？”斜斜地一睨，恼怒里却也藏不住云雨过后的风情。早上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一趟了，布这种局比对付那些脑满肠肥的商贾要有刺激性的多，他想早点知道结局。结果，被戚少商这个色胚，以时间还早，无情还没下朝为借口把他困在床上，做足了晨间运动，才双双睡去。
戚少商一面满床上捞衣服一面说道：“这一路上都在赶路，你说累得很，我就没舍得碰你。好容易见到你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才。。。”
“你这么说，就是在怪我一直没让你尽兴罗。”
“不是，不是。”戚少商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嘴欠。“来，乖，听话，先穿衣服。惜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早上醒来的时候，那种睡眼朦胧的样子。。。，唔。”
顾惜朝一脚踢过来，就算是隔着被子，也是有些力道。戚少商想到追命还在外面，哪敢高声叫，拼命的忍了，包子脸都有些变形了，还得哄劝着顾惜朝：“不要了，惜朝，穿衣服了再说好不好，乖了，听话，来。现在是冬天，你昨晚上又淋了雨，不能再受凉了。”提及昨天晚上的事，戚少商的声音就又情不自禁的多了份怜惜：“昨天晚上你说去祭拜晚晴姑娘，好好的人出去，才多大的工夫，衣服都快湿透了。整个人还失魂落魄的，八成是那个黄金麟又拿晚晴姑娘的事刺激你了。妈的，我就知道这混蛋不是个好东西，我昨晚上就应该先用逆水寒劈了他。”
顾惜朝虽然还是瞪着眼睛，神情却柔和了很多。这样的柔情蜜意，总是让他轻而易举就沦陷了，也明知道戚少商就是用这一套把他吃得死死的，但这种被千般呵护，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他真的很受用。正待说话，却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
面对顾惜朝无声的询问，戚少商低声笑道：“多半还是追命，就是你以前在边关见过的，小妖说长得很像你的那个。”
追命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太听话了，无情叫他来找戚少商和顾惜朝过去的时候，特意在后面加一句：“别踢门，在院子里叫几声就行了。”偏偏自己记性太好，居然就记住了。他追命找人什么时候这么在院子里叫过。哪一次不是飞踢一脚夫，门呯地一声倒下，然后人直接就进去的。他追命什么最厉害，脚下工夫最厉害，当然得时时练习了。这时候倒好，不能踢门，只能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