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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仙剑同人 乱云飞幕 (完结+番外)作者:绿竹猗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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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笑了笑说:“好吧,那你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我那会儿应该还没有上飞机。你一个人,要注意身体,那边冷,别感冒了。”他握住他的手,眷恋地紧了紧,又放开了。

“你真啰嗦!”重楼嘲笑他,“我什么时候感冒过?”

“真的没有吗?”飞蓬望着他,淡淡的笑意仿佛从眸子里流溢出来,扩散到唇边。

这笑容里包含的柔情让重楼心里一动。他开始后悔出门之前没有拥抱他一下,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方寸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天涯。

“没有!”重楼一口否认,然后弯腰拎起旅行箱,简洁地说:“喂,我要去安检了,你到机场的咖啡厅坐会儿吧。”说完飞快地一转身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飞蓬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远离自己,踏上了电动扶梯,缓缓地上升。跟着那电梯上升的速度,他心里的不舍和疼痛也在同步增长。7天,7天,早在假期没有到来之前就一直宽慰自己,时间很快,假期很短,只要七天,他们就可以再见面了。可是……

不需要回头,重楼也感觉得到两束目光在追随着自己,牢牢地盯在后背上,盯得那里一片灼热。这该死的混蛋,不走开站在那里干什么?目送我吗?

我要你先走……记忆里有什么东西突地一跳,没有仔细判断那究竟是关于哪些事情的哪些感触,电梯到了顶端,他一边踏上大理石的地面,下意识地回过头来。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连成了一线。

目光相接,飞蓬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手机不早不晚偏在这时丁丁冬冬地开响,他迅速瞄了一眼,是家里的号码,接起来就喊道:“妈,我带一个朋友回家!今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径自从嘴里蹦了出来,他愣了一秒之后才醒悟自己说了什么。不错,我要带他回家!

这个念头清晰而坚定地浮上来,他心里一阵轻松释然接着就不可遏制地激动,高声喊着:“重楼!”直冲了上去,嫌电动扶梯的速度太慢,他一步两阶地往上跑。重楼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会突然在转眼之间如此异常,疯狂地奔上来,还没回过神,飞蓬已经扑到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登机牌和机票,嚓嚓嚓撕成了几半。他惊骇得一时忘记了愤怒,反应过来喝道:“你在干吗?!你疯了?!”刚要一脚踹过去,飞蓬一把扯起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拉了他转头就走,眉飞色舞地说:“跟我回家!现在去买票!但愿还有!如果没有我们就等下一班!”

重楼身不由己地被他拉下楼梯,穿过大厅奔向机场的售票口,双腿完全是出于本能地迈步,大脑因这突发事件变作一片空白,失去了作为人体中央处理器的作用。

因此接下来发生的事,尚未恢复功能的大脑没有记录,记忆里出现了好长的空缺,又像一盘录好的磁带中间被洗掉了一段。记得起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万米高空之上,飞机遭遇了一些小的气流,机身微微震荡,脑袋刚清醒过来就开始眩晕,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在对方脸上看到如在梦中的迷惘。

飞蓬的手轻轻盖上他的手背,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有什么感想?”

“没有。”重楼说的是实话,那一刻,的确是脑子里空白得什么都没有。

“真的?不紧张?”飞蓬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

重楼听他语气大有调侃之意,又转过脸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坏笑,抬腿在座位下踩了他一脚,“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真正属于冬天的寒风呼啸着扑来。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风里裹着冰冷寒气残酷地从脸上刮过去,留下刀割般的疼痛。从舷梯上走下,脚下的地面都在漫长的冬日里被冻得粗糙坚硬,飞蓬忍不住跳起来用力踩了踩,笑着嚷:“这才是冬天呢!”

重楼作势飞腿踢过来:“这么冷,你开心什么?”

飞蓬笑着侧身闪开,把重楼拉近身旁,帮他把大衣的扣子一一扣上,领子翻好,关切地说:“你没有经历过这种低温,还受得了吗?不过没关系,回到家就好了。”

“哼,小看我!当然没问题。”

然而在走出机场,去乘坐出租车的时候,他的问题来了。犹豫良久,他终于迟疑地问:“喂,飞蓬,我……我该怎么称呼你父母?”

飞蓬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他:“叫伯父伯母啊,这个还要我教你?”他忽然暧昧地一笑,低声说,“当然,你要叫公公婆婆我也不反对。”

重楼大怒,两道凌厉得足以匹敌小李飞刀的眼风破空而去,一字一字地道:“我要叫——岳?父、岳?母。”

二十二、 

路上堵了很久的车,赶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冬日的薄暮里浮着淡蓝色的烟霭。街道两旁种着高大的落叶乔木,光秃秃的枝杈把苍灰色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形状。虽有四季常青的灌木和草坪给这单调的冬日添补着少量生机,但色彩,依旧是单调的。然而那窗口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在这灰茫茫的天地间,却有着童话故事般的温暖。

两个人之间说归说,当见到飞蓬父母的时候,重楼还是尽量彬彬有礼地道:“伯父,伯母,你们好。”语气虽然有点生硬不自然,但脸上的微笑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礼貌谦恭,飞蓬诧异得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就在心里大为感动。

飞蓬父母却双双愣在那里,吃惊的表情如出一辙。

在电话里听到儿子那句语焉不详的“带朋友回家”之后,飞蓬妈就欣喜不已地认定儿子要带女朋友给父母过目。一直把夕瑶当成未来儿媳的上上之选,奈何儿子一句没感觉把她好端端的计划全盘推翻,十拿九稳的喜事成了泡影。儿子有了新女朋友也好,不过是否才貌双全,端庄贤淑?她花了半个白天的时间来想象和猜测,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绝对是意料之外。

“爸,妈,你们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啦?”飞蓬眼看二老瞪着重楼满脸惊讶,忍不住出言提醒。我知道他长得帅,可你们儿子我也不差啊,犯的着目瞪口呆么?

飞蓬父亲最先回过神来,笑说:“噢,来来来,快进屋来吧,这么长途跋涉,一路可辛苦了。”一边伸手把他们的行李给接了过去。

飞蓬妈妈忙热情地招呼重楼,却用充满迷惑和疑问的目光看了儿子一眼。飞蓬心里先还一阵忐忑,以为父母看出了什么端倪,走进门低头发现玄关处的地板上摆着一双崭新的可爱的毛茸茸的淡蓝色兔子拖鞋,顿时明白了父母看到重楼吃惊的缘由。

再看重楼对着那可爱无敌的兔子拖鞋,一脸黑线加冷汗的古怪表情,飞蓬咬着嘴唇强忍住笑,把自己的推过去给他,指指那双拖鞋对母亲说:“妈,你好象搞错了。”

父亲爽朗地大笑:“你妈专门去买给未来儿媳妇的。”

飞蓬妈妈也笑了,转身又找了双男式拖鞋出来,轻声埋怨:“你这孩子,也不说清楚,害得我误会,还以为你带女朋友回来给你妈看呢。”
   

饭桌上,飞蓬父亲兴致极好,拉着儿子和重楼陪自己喝酒。

“我说你少喝点吧,别等醉了丢人。”飞蓬妈白他一眼。

“这点酒怕什么?只算小酌而已。再说,在自己家,醉了又何妨?”他满不在乎地一笑,举起杯子碰了碰重楼的,又是一饮而尽。

飞蓬举杯喝酒,劝母亲道:“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重楼心里对这位外表儒雅而有点诗人气质的父亲颇有好感,也爽快地干了一杯。

飞蓬妈妈忽然问道:“重楼,你和飞蓬是同学还是同事?”

重楼愣了一下,答道:“都不是。”

她听了疑惑:“哦?那……”

飞蓬忙道:“重楼是做建筑设计的。”

这下,父母二人异口同声说:“建筑设计?……哦,是不是跟夕瑶做的工作一样?”隔行如隔山,他们俩分不清这些专业上的区别。

飞蓬突然听他们提到夕瑶,刚喝进喉咙的酒差点呛出来。

重楼点点头道:“差不多,不过她是结构设计。”

飞蓬妈妈敏感地发现问题:“重楼认识夕瑶?”

重楼正要点头承认,飞蓬额头出汗,打岔说:“都是朋友,当然认识了。妈,麻烦你盛碗汤给我。”

还好老爸不怎么关心这些问题,拿了酒瓶子倒酒,兴高采烈地说:“来,你们俩再陪我喝一杯!今天须得一醉方休!”

飞蓬妈妈又横他一眼笑道:“你为老不尊,当心让人家重楼笑话。重楼,你爸爸在家可也这样带着你喝酒吗?”话没落音就听儿子拦阻道:“妈——”她微微一愣,正不明所以,重楼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平静地答道:“我没有。我是在孤儿院长大。”

她一下怔住,先还因为儿子莫名其妙带朋友回来不悦,现在歉意和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仿佛要补偿似的,忙热情地帮他挟菜。飞蓬老爸喝得多了,酒意上涌,微笑着拍重楼肩膀道:“不要紧,你跟飞蓬是朋友,这里就是你的家!”

重楼面对这样的热情一时不知所措,应付这种场面实在非他所长。而飞蓬感动之下,几乎要忘记这份感情是一个禁忌,差点要向父母老实交待。

二十二章(下)



从酒吧里出来,外面的世界恍如被颠覆似的换了个样,重楼惊得酒醒了一半。记得傍晚走进酒吧的时候,天上刚刚飘起小雪,落在街道上,路灯下闪着湿漉漉的亮光。现在却屋顶地面都是一片空茫的白。

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及脚踝,踩上去咯吱咯吱寂寞地响。一团团的雪花,扯棉飞絮般在空中飘。

那年的雪也是这样大,厚厚的积雪温柔地覆盖了一切,绵软如毯,没有灯光的污染,在夜空下天然泛着淡淡的幽蓝色。夜深沉而寂静,无边的白茫茫的世界,天地间只有他们俩。

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头上身上,忽地让人感觉缠绵万端。

“想听下雪的声音吗?闭上眼睛。“飞蓬拥着他轻轻在耳边说。

他不屑地偏过头去,却还是照做了。

真的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妙,异常轻柔,天籁,这就是天籁么,还是从心里发出的声音?飞蓬覆上来的嘴唇阻断了刚刚要问出口的问题,他们在漫天飞雪里绵长地拥吻。

那会儿,他们以为还有很多时间。

一片雪花落在唇上,微一恍惚间业已化去,只留下沁凉的一点水迹,像亲吻时滴上的眼泪。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摸了摸嘴唇。

寒风似乎透胸而过,在胸口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冰冷疼痛。我在哪儿?你呢?时间和空间在感觉中扭曲重合得纷乱而不真实。仿佛从未离开,又好像已经分别了千年万年,心头的伤陈旧而新鲜,日复一日只是不能愈合。

不必想,不能忘。

飞蓬,飞蓬。


春节过得快乐而浑浑噩噩,飞蓬的父母似乎也已经极其自然地把重楼看作了家中一员,慈祥疼爱的程度毫不亚于对飞蓬。饭桌上飞蓬妈妈的殷勤每每让重楼一顿饭吃下来满头大汗,飞蓬不再帮他解围,只是在一旁偷笑,重楼恨恨地在桌下踩他的脚,一边在心里幻想等回去之后要施加给飞蓬的种种酷刑。

其实飞蓬心里相当内疚,不管他有多少个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一个事实不能否认——他在欺骗。出于这不能宣之于口的歉意,他这个假期全心全意在家做孝顺儿子。和重楼去看亚丁老师,也是在这假期即将结束的前一天。

那天父亲去给医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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