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 乱云飞幕 (完结+番外)作者:绿竹猗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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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被他漠然无视的态度给噎得俏脸通红,过了一会儿忽然冷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飞蓬,我倒看错了你!他离开你,你就什么都不打算要了,是吧?那还起针干吗,等死算了!死了闹得人尽皆知远近扬名,我们立个牌坊给你!”说完她愤愤地摔了门出去,走到护士台前高声喊:“29床病人的液体滴完了!起针!”
一个小护士忙忙地从里面跑出来,看了看笑道:“吓我一跳,29床不是飞蓬大夫么,水碧大夫您真会说笑!”她小跑几步凑近了水碧,眨巴着大眼睛压低声音问,“飞蓬大夫为什么生病?听说他失恋,是不是?而且……”她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气。
水碧余怒未消,索性提高声音顺水推舟道:“可不是么?没出息样!他喜欢的女孩子嫁人了,所以他伤心得死去活来!”撂下这话自顾自地踩着高跟鞋去了,从此不再来看飞蓬。
出院的时候,溪风倒是来了,不顾飞蓬推辞尽心尽力把他送回家,还帮他做了顿饭,一起坐下喝了两瓶啤酒,溪风说:水碧就那样,你别怪她。飞蓬笑着摇头,感触良多地说我怎么会怪她,溪风啊,你娶了个好老婆,水碧就是那书上说的,“脂粉队里的英雄”,搁古代就是一侠女。溪风咧着嘴乐,并不故作谦虚说些过奖之类的话,反而赞同地频频点头。
一直到尘埃落定,飞蓬联系好了进修的单位,办完了手续即将离开,两人才言归于好。
“你那天也不等我把话说完,我放弃了科里的名额,是因为我不想跟他们争。伏羲院长有内定的人选,我们科主任也跟我说了,要是争固然也有胜算,但继续做普外不是我的志向,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往脑外发展的。自己去联系虽然比较麻烦,可更心安理得不是?”
“是,我听说了,你们科有一个新来的是伏羲院长夫人的姨妈的三外甥的儿媳妇的表弟的小舅子。”水碧说着咯咯笑了,白他一眼:“可你那么慢条斯理,我怎知道你还有话没说完?”
“真强词夺理,”飞蓬叹道,“你哪有给我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少来!对了,伯父伯母怎么说?”
飞蓬想了想,总结道,“很高兴,非常欣慰,有些意外……”他苦笑起来,“我没想到这么大了还要让父母为我操心。”
“这也是白说,不管多大在他们眼里都是孩子。“水碧又问,“老实说,你真的只是因为专业才放弃公派的名额?”
飞蓬在烟霭浮动的黄昏里沉默良久,低声道:“我是想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了。”
“那敢情好,就知道你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你不是舍不得我吧?”
“呸!去死吧!自作多情!” 水碧笑着狠狠啐了一口,却又不争气地红了眼圈。
飞蓬默然看着她背过身去掩饰地揉眼睛,半晌方说:“水碧,谢谢你,谢谢你和溪风。”
水碧受不住了,顿足嚷道:“你这人烦不烦?煽起情来还没个完了!”她定了定神,又说,“那还不是看在伯父伯母的份儿上,不是伯父伯母托我们照顾你,你死了也没人管。”
飞蓬摇头道:“我不是说那个,是……我失恋的事。”
联系去学习的单位过程中需要伏羲签字,飞蓬找到他办公室。这一年来他的头发掉得愈发厉害,盐碱地里长出稀落的几根庄稼遮不住白花花的土壤,他的脸却愈发年轻,堆积得越来越厚的皮下脂肪撑开了皱纹,看起来像刚出笼的馒头,眼睛是无可救药地陷进了肉里。却小而弥亮,精光四射。
照常就飞蓬要去学习的事称赞了一番他的上进心之后,又讲了一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伏羲接着做严师样语重心长:“工作上要求上进是好事,生活上也要注意,个人感情问题,不要搞得太复杂,失恋有什么打紧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水碧恍然大悟,嗤地笑了:“那个啊,你别怪我乱说就好。我也是想,终究得遮掩一下……不过呢,我还真佩服自己,也算铁口直断了,”她低头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张大红的喜帖,递到他眼前来,“你猜是谁的?”
飞蓬扫了一眼,但没接,耸了耸肩苦笑道:“夕瑶?她还好吗?”
“哟,原来还关心人家嘛。”水碧打趣他,“她结婚的消息也没通知你吧?”
飞蓬摇摇头,叹了口气。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刻意不跟自己联系的吧,她是个聪明而有分寸的女子。“替我祝福她。”
“叹什么气?她不通知你,刚好省了送红包。”
飞蓬挫败地彻底无语。
送别宴上朋友们太热情,飞蓬喝多了,溪风和水碧顺路把他送回家,他第一次喝这么醉,一路不省人事,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忽然昏昏沉沉的醉梦中“砰”地一声门响,把他莫名惊醒。他从床上坐起,茫然低问:“重楼,是你么?你怎么才回来?”
问完了无人应他,半晌方会过意来那是溪风两口子离去时随手带上的门。
飞蓬慢慢下了床站到窗边,外面是暮春温暖的夜色,楼下迤逦通往小区大门的小路上依稀有一对并肩而行的男女。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当年他们吃过晚饭并肩携手散步去海边的身影,那曾经注视过他们的一弯金色的眉月,现在依旧在乌黑的天幕上,静静地看着他,只有他。
沉浮着早开的玉兰花香,春夜的雾气厚重地包裹在身周,缠绵地攀上了他的肩,环上了他的腰,温柔气息拂在他的额头和鼻尖,逐渐收拢如同情人充满依恋的拥抱。
他视线渐渐模糊,耳边隐隐听到有个声音低唤:“飞蓬,飞蓬。”一颗冰凉的泪珠划过了脸颊,他下意识地低声应着:“我在,重楼……”伸出去的指尖触到冷硬窗框的刹那,所有幻觉都消失了。
转过头桌上一枚银色的钥匙冰冷刺眼。
他想象着,那个人是如何把这枚钥匙轻轻抛在桌上,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把他留在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思念里。
27章上
更新一点吧,继续虐= =
看了这点,星痕是不是认为楼儿更可怜了?
=
若干年之后他们重逢,飞蓬养成一个习惯,每说起那些年里的事总要问重楼:那时你在哪儿?仿佛是为了让他们的时间遥相呼应,以证明那些年里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分开,彼此孤立地寂寞着。
重楼却总是失忆了一般想不起自己确切的所在。
巴黎?纽约?法兰克福?罗马的某喷泉广场,抑或是伦敦郊外阴雨缠绵的小镇?
那些年他独自走过很多地方,旅行没有目的亦没有意义,也并非向往,也许只是一种逃避或者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无数次夜半他于睡梦之中被心底的疼痛唤醒,万籁俱寂的夜,他有时候会发现自己并不匀净的呼吸听起来象是咝咝倒抽的冷气,似乎在患牙痛病。黑暗中,痛楚把心一点点腐蚀得千疮百孔。睡意被一并腐蚀净尽,他清醒地守候着那痛楚直到夜色渐渐稀薄,窗上现出第一缕淡紫色的晨光。
只要有可能,他就不断地走,不断的流浪和漂泊,脚步似乎只有在持续不停的奔忙状态,他才能暂时不去体会心底那缓慢的咬噬般的疼痛。
走得越远越好,隔了千万重山水,直到遥远得连思念都鞭长莫及。
回归的念头源于一个午后。
那是欧洲的一个宁静的小镇,五月间细腻温润的天空,如一块巨大的氤氲着白色纹络的蓝玉。沿途长着柠檬树和橄榄树,街道窄窄的,干净得一尘不染,镶着彩色玻璃的尖顶小教堂,暗红砖墙上爬满了茂盛的常青藤。有一对新人刚举行完婚礼,呼啦啦一大群亲朋好友簇拥着他们出了教堂门,细碎的花瓣沸沸扬扬地在风中纷飞起来,粘在头发上,他们手挽手跑过教堂外松软的绿色草地,洒下的一连串幸福笑声宛如清脆铃音在身后跳跃。
新娘跑到车前才想起花球还抱在手中,于是转身快活地笑着把花球朝人群遥遥抛去,香橙和百合结成的花球,芳香烂漫的一大捧,许是用力太猛,花球在空中翻了两个滚,越过喧闹的亲友,疾冲直下,居然跌入驻足路边的重楼怀里,花粉沾了他满襟。
所有人都是一愕,印象中新娘是个很美丽的姑娘,有一双紫罗兰色的温柔大眼睛,眼波明亮,长睫掩映,她见一个陌生人接了花球,愣了愣,微微有些羞涩地笑了,新人的亲友们也轰然笑了,跟着七嘴八舌向重楼嚷起来,他虽听不怎么懂,但也知道是祝福的意思。
重楼用英语说:恭喜你们。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那新娘又冲亲友们飞了几个吻,跳上车子,合上了车门。
缀满了红色玫瑰的车子在亲人的笑声和祝福声中招摇地越开越远。
重楼忽然遗憾没留意那新郎的模样,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脑海里浮现的会是那个人的影子,个子高高,深色的礼服笔挺。
他……应该也已经结婚了吧。不知,谁是他臂弯里幸福的新娘,被他温柔地凝望。
你一定要幸福。
我要你幸福。
他站在柠檬树下目光穿过眼前风景遥望故国方向,微风和煦,阳光温暖,然胸坎凄冷,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之中猝不及防地碎裂开来。
那晚他躺在旅馆的床上抽烟直至深夜,偶有燃烧出的烟灰跌落在床单上,烟头的红光在眼前明明灭灭,随着夜色加深而越来越亮,一如逐渐在脑海里清晰浮出的那个名字。
飞蓬……
他喃喃地念道,两字逐一划过心上,划出深刻的剧烈的疼痛。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名字的发音。
原本我一直都想忘了的。
包括那城市,包括那套可以站在阳台眺望海面的公寓,包括海边的朝霞和落日,海上的月光和潮汐,包括跟他曾经共同拥有这一切的那个人,在他的记忆里总是对他浅淡地微笑着。
往事就那么缓慢在眼前展开,然回忆中被时光稀释了的影像循环往复有着翻看老照片的悲凉沧桑,近在咫尺而又明明远在天涯,重楼忽然疑心那些年不像真实的存在。仿佛昨夜温柔凄凉的一梦,他从那梦里醒来,惊觉梦里的缠绵缱绻不过是水月镜花,隔了眼角残留的泪光,那人的影子虚幻缥缈,终于渐行渐远。
然在梦里他抱过他,他吻过他,他,呼唤过他。
重楼。
他翻身起床,把手中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端起床头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拎起行李连夜赶到最近的机场。
回到巴黎的事务所,第一件事,就是敲开上司的办公室,递上了辞呈。
27章下
那年飞蓬坐在家中的客厅里,隆冬大雪后遍地银白,点缀得灰色干枯的枝杈变作了玉树琼枝,房顶的雪融化后又冻结出奇形怪状的冰凌,满满地坠在屋檐下。
外面的街道上都是小孩子的声音,他们踩着雪欢快地跑来跑去,偶尔有几个鞭炮噼啪炸响,惊起一片肆无忌惮的笑声和尖叫,簌簌震落树枝上覆盖的积雪。
室内暖洋洋,靠近暖气的窗台上,水仙花开得芬芳馥郁。
水碧的越洋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
先是她,后来换成溪风,接着又换成水碧,溪风被赶去厨房。
她听飞蓬说起刚刚去拜年回来,满腹牢骚地抱怨道:“……朋友们大部分都回国过年去了,这儿没一丁点儿节日气氛!街上冷清得连只狗都没有。”
“你在美国,又不是在中国。”飞蓬开导她,“节日气氛可以创造,比如动员孩子们一起包饺子?”
她叹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包了,可都是我跟溪风动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