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龙何-水火交融-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难过了邓主任,我知道你一直关心我。其实有件事你帮了我最大的忙,直到现在我都很感激。”
“……什么事?”
“我刚来的时候,你专门告诉我,我们研制的东西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有你这句话,我才能安心做研究的。”
御敌于国门之外。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却有着非一般的意义。
是谁曾经坐在他身边,CJ地45度望天,苦涩却又掷地有声地说:军人的本分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
“……那不是我的功劳啊,我只不过如实转述主席和总理的话而已。”邓主任的话将他从思绪里拉回。
何莫修笑笑:“那也对我居功甚伟了。”
……
谈心结束,何莫修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间简单而整洁的单身宿舍。
物理学家的感觉通常都异于常人,例如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潮,物理学家们感知它们却像感知身下的椅子一样具体。基于这种特殊的感知能力,很多时候,何莫修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住的。
戈壁上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再热,夜晚也是冷的。何莫修怕冷,然而每当他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就能在朦胧中感觉有人火热的四肢环抱着他,他在耳边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小何,小何,小何。
深情而又绝望的,柔情缱绻的,急切渴求的,带着征服意味的,哽咽着泪水的,……惶急恐惧的。
一遍又一遍,他用各种声音呼唤那个永远不变的称呼,最后汇聚成一句话:
我爱你,小何。
何莫修打开床下的暗柜,那里是他的回忆。几张发黄的照片,一个怪模怪样的瞄准镜。照片上,年少轻狂的国军上尉,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桌上的镜子照出了何莫修自己的容颜,略微花白的鬓角,眼尾的细纹,被戈壁滩的烈风吹得粗糙的皮肤。镜子照不到的地方,他的皮肤也变得松弛,骨骼已经开始疏松。
他已经开始变老了,而且还将一直老下去。不变的大概只有瘦削的身材,手腕比以前还要细。
龙文章总是喜欢一只手抓住他两只手腕,压在脑后。这个姿态让他又羞又气,偏偏自己力气实在太小,来硬的十个他也不是对手。还好龙文章也不会当真惹他生气,每次逗他一会儿就会放手,他最受不了他的恳求。
只有一次,他不顾他的反抗他的哀求,将自己的力量和热情全部倾倒在他身上……那一夜折腾得他筋骨欲断,差点起不了床。
回忆让何莫修的脸上烧出一团火苗,但很快,热量都集中到眼眶上去了。再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他将照片推开以免沾上泪水,趴在桌子上无声地恸哭。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鬼。
亏欠别人的东西全都还清了,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
你跟我说我“去去就来”,结果你再也没有回来;
你答应跟我一起变老,我现在已经老了,而你……还那么年轻。
而你的乌鸦嘴,用在别人身上全部落空,用在自己身上却是一言成谶:
你教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后面两句,结果它当真应验了;
你说要将那一次当作最后一次来享受,结果那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在泪水模糊中一幕一幕回顾他的样子,永远年轻、永远英俊的他:
满江楼上,他意气风发地演讲致辞、炫耀枪法,年少轻狂得像个青苹果蛋子;事件突起时,他一枪击毙企图杀害他的鬼子,救了他的命,也将两人的生命冥冥中绑在一起;
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他被他奚落得体无完肤,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他最终决定去美国。谁知阴差阳错间没能去成,他从美国人的橡皮艇上跳下来,威胁那些人说:我的朋友当中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狙击手,你们敢开枪他就会开枪打你们;
劫后余生的短暂休整期,他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训练番薯,慷慨激昂地指天发誓。可是那一刻,从他指手画脚的背影中,他读到的却是深深的孤独——那种周围全是人、却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刻骨的孤独。所以他挺身而出为他辩护,——然后成功收获一片嘲笑;
说起来,每一次帮他说话收获的都是嘲笑,先是番薯们,后是四道风,最后一次干脆就是他本人。唉,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埃
回到沽宁的那晚,他们跟对方倾诉自己的理想,那些说给别人听会无一例外招致嘲笑和不解的话,竟然奇迹般地在对方那里找到了共鸣和知音;
他给小汤包整理完遗容之后,很鸵鸟地将剩下来的衬衣送给他,却不知道这无心之举成就了一件很傻很浪漫的事;
小院子里的最初生活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他乐此不疲地改造一切可以让大家过得更舒适的地方,他高高兴兴地跟龙妈妈学书学字,他不厌其烦的在他们母子之间传话,只是不想希望感情那么好的亲人因为误会而冰封下去;
去大荷村做炸弹回来,他情急之下捏肿了他的手腕,他俯身对他许下那样的承诺,那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也让他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其后几个月的宁静生活,他觉得很快乐,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朝夕相对;所以他没有发现,他冷淡的外表下面隐忍的渴望;
直到滇缅公路出事那一天,他试图去安慰他的痛苦,却阴差阳错地招致了那样一个甜蜜得令人心醉的局面……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明白他有多爱他、有多想跟他在一起,这让他无法不高兴。虽然第一次的不适应让他本能地想躲,却很快就在他火热的攻势中彻底沦陷。……他是那样的爱惜他,在那种箭在弦上的时刻还考虑到他的感受,没有用强弄疼他。……真正结合的第一次,也是他主动的,他不忍心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
因为爱,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只是在那朝不保夕的战争之中,我们不但不能只属于自己,还不能只属于自己深爱的人。劳工营里,他苦苦支撑,希望他来救他,却又想像不出他在外面有多煎熬;他来了,让他先走,他却拒绝离开,……有很多理由让他留下;
这一留,他险些没有活着出去,如果不是企图杀他的鬼子替他挡了爆炸的气浪,他早就被自己打爆的飞机给炸成碎片了;
劫后余生再一次看到他,他穿着崭新的尉官制服,仪容修饰得干净整洁,说不尽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虽然他当时沉溺于自己的心事,可还是在心中忍不住地赞叹:太帅了,帅到我都担心自己配不上你了;
本以为他等到了自己军队可以从容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可谁知他的兄弟却给了他致命的当胸一刀?他自杀未遂,第一次抱着他失声痛苦,那一刻他软弱得像个孩子,那一刻他们没有去管周围人的眼光;
国军走后他们寥寥十几个人承担了守卫沽宁的任务,那是他第一次跟他并肩战斗在硝烟弥漫、子弹横飞的战常爆炸声后,他惶急而又恐惧地叫他的名字,他在昏迷中马上认出了他熟悉的声音,而他还不放心,他的手紧紧地按住他的胸,感知里面的跳动;
一片混战的沽宁城,他和他都没有牵挂对方的精力,直到战事结束,他们发现自己和对方都还活着。仗打完了,我们都还活着。他对沽宁人的亏欠终于还清,所以他说,我爱你,小何,我现在终于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所以,当他挥舞着长枪回头致意,他说我去去就来、你回家等我,他就放心地回家去等了……
这一等,就是二十二年,就是永无尽头。
何莫修擦干眼泪,将照片和瞄准镜收好。
文章,我想你了,你知道么?
可我现在不会去找你的,因为在我的身上,承载着我们两个人的理想。
前天早晨那颗爆炸的氢弹,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们用海水制造出来的“太阳”,它的原理我曾经跟你说过,虽然当时成功地把你给催眠了。
它的威力是广岛那颗原子弹的上百倍,不过它再也不是杀伤的武器,而是御敌的钢盾——再也无人胆敢侵犯我们的国家了。
御敌于国门之外,你没有实现的理想,我帮你实现了。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有美好的地方就难免丑陋。
所以你说,你要用长枪荡清人世间的丑恶;所以我说,我要用学识改造美好的世界。
让小昕这样的女孩子在阳光下自由恋爱,让唐真这样的乖学生在课堂上憧憬未来,让欧阳这样的智慧用于创造美好新生活,让思枫这样的聪明用于布置自己的小家,让老四这样的大孩子永远不要被逼着长大,让六品这样的乡下佬抱着老婆孩子窝在温暖的热炕头。
对了,六品,我们大智若愚的朋友和兄弟,他带着你的妈妈回窦村了。说来惭愧,论到做儿子的义务,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六品。他又成家了,生了两个调皮捣蛋上天入地的儿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奶奶的。所以,你妈妈生命的最后十年一直是在教养孙子的琐事中度过,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她还监督着两个孙子默写了一遍《弟子规》。
所以,为了无数个小昕、唐真,为了无数个欧阳、思枫,为了无数个老四,为了无数个六品,我会一直做下去,尽我一己之力,不管我能做多少。
所以我会好好的活着,直到生命的尽头。
到那时,我再去找你。
我们先成为土壤里的元素,后成为宇宙里的光子。
到那时,我们再相伴相约,一起去享受——
永恒。
(BE完结)
我是“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的背景知识分
为什么小何要说“我们变成宇宙间的光子”?这还要牵涉到圆房那晚(19章)小何说的“像我这种温吞水的性格,总是会被你这样的火热个性所吸引,就像正负电子互相吸引一样”。
正负电子,不是我笔误而是有意为之。我们知道电子是带负电的,但也有带正电的电子,正负电子一旦相遇就会化为一对光子。这是高中物理学的,之所以记那么清楚,不是我记忆力好,而是从中YY出了JQ:
当年我跟同桌互相帮忙复习物理时,我问他:正负电子相遇之后会发生什么现象?
那小子立马两眼放光:赶紧喊刁主任来逮呀!(刁主任,我校专门抓早恋的教导主任)
我:……
尾声(HE版)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按说这文只应该有符合原著的BE,但连载期间总有MM哭诉“不要BE啊!太悲催了!偶宁愿大人篡改249的原著也想要HE啊!” So,偶干脆决定写双结局。相对于BE的严谨,HE明显有点异想天开,米办法,本来就是依照249的EG结局写的嘛。但跟249的EG结局不同的是,HE中我只保证乌鸦活了下来,其余人等高昕、思枫、四道风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尾声(HE版)
何莫修明白龙文章让他回的家是哪里,他自己也很想去高家看望龙妈妈,可眼下最需要人照顾的显然是欧阳。他从一片断瓦残垣、横尸累累中找到了身心俱疲的他,将他带回他们的小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日军因带不走而劈毁的家具扔得满地都是,但此刻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破烂小院更让他们感到温暖了。
“仗打完了,咱们回家了。”何莫修欣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