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不太冷同人)杀手游戏 作者:长空无双(晋江2013.01.08完结,杀手,复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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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做一件工作就要喜欢上它,人们选择一种职业,也有可能是初次之外没有其他选择。他不喜欢杀人,这从他试图用水来洗刷身上的罪恶一般。这种痛苦已经接近于麻木,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眸中的色彩。
Leon更多时候并不像一个杀手。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笨拙、木讷。不善言辞,不懂得跟任何人交流。做所有事都一如既往地迟钝,会长时间地对着桌上的牛奶杯陷入沉思,在窗台漏下的光线下面熨烫自己的衣服……
有时候观察他,Leon无疑不适合做杀手,但他偏偏是整个纽约最好的清道夫——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她曾经所见过的那么多杀手中,他无疑是最符合普通人想象的,最原始,最标准的,杀手。
Mathilda的伤足足需要养两个月。这是保守估计。虽然并不影响另一只手的运用,但还是很麻烦。熬过初期的高烧,醒转之后,又因为长时间的脑力高度紧张状态,确信了自己的安全,神经终于放松的后遗症,就是她再度发烧生病了。
还好伤口没有多少感染或者腐烂的迹象,按时换药,吃食忌口,避免剧烈运动,对此并无大碍。但或许是身体素质还是太弱,长时间的嗜好甜食而缺乏必要营养,猛一爆发的结果,那效力是如此地强烈。
被Leon背着又去找了医生一次,同样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回来后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烧是退了下去了,低热还是持续不断。
Mathilda与Leon之间确定了新的相处方式。她不清楚自己对于他是否起到了很大的影响——意识到这一点的危害之后,她在努力地避免着这种情况的出现。
她只想要一个暂时安身立命的地方,她要确定在她成长起来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损害,而她确实知道心境的改变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所以,很久以前,她总是会避免跟杀手打交道,她选择的同伴最多也只是刺客一类的人物。
这两者是不同的。杀手藏匿于人前,刺客隐形于人后。前者永远需要拥有迎着太阳、背负光明的力道,而后者只需习惯于黑暗,享受黑暗,崇敬黑暗!一个成功的杀手能使用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可这多方面的价值也造成了杀手人格的分裂。而刺客只讲究一击必杀、犀利残酷、干净利落,不成功便成仁——这样的人最适合搭档,因为若是任务失败,便是他死亡的时候,永远不会连累到别人。
而现在她正在走近一个杀手的内心世界。
这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安。她不清楚自己的存在会带来什么变化。所以她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她习惯沉默,大部分时间她都像一个背景那样,静静望着某一件很寻常的事物。除了偶尔教Leon认字之外她几乎不怎么说话。他擦枪的时候,她会折腾各种各样的材料,组装,再拆开。屋里只有自己的时候,除了放空,就试着复习易容的技巧。
每当这时候,Leon总是会很木然。他面联着回来之后——为他开门的是一张不同的脸的心理刺激。
后来,在某些Leon不在的天数里,她会下楼,离开旅馆,找到一家网吧,然后使用某种手段,得到一些必要的信息。而她赚钱的方式永远只需要依靠大脑的简单运转。
她很冷静。对比了悬殊的实力差距之后,她一直很冷静。
有一天,Leon又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绿色植物的叶片。她坐在边上静静地看。
Mathilda终于忍不住问:“它叫什么名字。”
“她,”Leon强调,然后回答,“银皇后。”
“银皇后?”aglaonema?她偏头想了想,“万年青的一种?”
“是的。”
“你很爱她。”
Leon的回答还是像那时说的一样:“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唯一的。”
她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眼神非常温柔,似乎光是谈到它就让眼睛闪闪发亮:“她永远都很快乐,从不发问。”
是的,它很快乐,只要有阳光它就能度过开心的一天。它从来不会发问,因为它只是一株植物。
Leon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感慨的雀跃:“而且她很像我,你看看,她没有根。”
没有根。杀手的生活永远居无定所,漂泊无处归期。她想她明白了。他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寄托,他把它想象成了另一个自己。所以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它,所以他那么细心地照料着它,他对它说话,想象他在倾听,于是自己也会变得很快乐。
像童话般天真……却又令人看得忍不住落下泪来。
Mathilda听到自己的声音,难得柔缓的低沉的:“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应该把她种在公园的中间,这样她就会长出根来了。”
Leon愣了好久,仿佛是忽然才想起了这种可能一般。他注视着自己心爱的银皇后,有些歉意有些不知所措,孤零零得像是马上就会被抛弃一样。
最后他还是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
他仍旧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宽大翠绿的叶子,努力查找着还有一粒可能藏匿在不知名角落的灰尘,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轻缓平和,目光温柔而缱绻,藏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脆弱。
她毫不怀疑,很长——几乎可以被称作是漫长——的时间里,他与它相依为命,彼此守候。
后来她又在做某些违法勾当的时候,想起来这段对话,在网页中查找银后万年青,看到屏幕中的图片,叶姿高雅秀丽,寓意是健康长寿。
那时候才恍然觉察,她不希望Leon死。
杀手是怎样一种行业呢?
走在风口浪尖,舔舐着别人的鲜血生存,永远要面对不知名的变故亦或是难以想象的任务。也许今天杀掉了对方,明天就会死在另一个人的枪下。即使是在自己的住房中,亦时刻戒备着。满手的血腥,背负着沉重的罪孽,不会允许自己有丝毫疲惫或是放松的时候。
就像Leon。她从来不敢靠近他或者触碰他,哪怕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待了很长的时间,哪怕早已熟悉对方的气息。有时候她想给他一个拥抱,拍拍肩作鼓励,都害怕他宽大有力的手在下一秒就捏碎了自己的喉咙。
她感情上相信Leon。但在理智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完全相信。在有余地的情况下,绝对她不会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上,依靠赌博来赚得生存。
她同样很骄傲,这骄傲给了她冷静面对一切的勇气。
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醒自己Leon是一个杀手,然后告诉自己,她在电影的世界里,电影还远远未走到尽头,她有血海深仇要报。她或许马上就会死。紧接着温柔地摸摸弟弟的头,道一声早安,告诉他今天的天气如何。
她想成为一个杀手。不久前,她还这样发过誓。
很清楚自己即将背负什么,但她无路可走。并且在最快的速度内接受了自己有可能会面对的所有。这是最有效最简单的方式!她不会放弃的!
而且,她已经亲手杀死过人。她已经明白不经过策划,鲁莽地试图解决仇人的后果。她受到了教训,她懂得了静待时机,懂得了慢慢潜伏。来自上一份生命的记忆告诉她自己如今可以选择什么,可以放弃什么,可以得到什么。旁观者的角度永远要比当局者更清楚,更全面。
她有足够的时间。
还有足够的时间。
第21章 Diamond Seven
这个夏季格外得漫长。
Mathilda站在阴暗的角落,透过窗帘缝隙,沉默地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炽烈阳光。才是清晨,空气已经这般灼烫……或许说,这个时候,炎夏才刚刚开始。
在她不远处的窗格下,银皇后经过一夜的沉睡后,舒展着腰肢,充满活力地向着太阳招枝展叶。她呆呆望了一会儿,像是蓦然回神般垂下眼睑。小心翼翼用一只手去触碰另一只手,感受到那冰冷的肌肤,血管里缓慢流淌的血液,如此年轻的身体,却毫无生气如同静止的雕像。
“所有生物都会本能地向往阳光。”她低低地呢喃,仿佛自言自语。
她厌恶白昼的光线照射在身上,这让她感觉躲无可躲,那触觉透穿皮肤,游走在血液里,似乎在深深挖掘着某种隐秘的阴影,那些不为人知的仇怨与悲恸,灼烧般试图将一切焚尽。她曾抛弃阳光,抛弃白昼,又何尝不是被绝望所弊,无路可走呢?
可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当她的心还没被污染——之前,是不是,也曾渴望过阳光的温暖呢?那时候的阳光,可还像如今这样,苍白得令人心悸吗?
Mathilda慢慢回头,接过Leon递上的一杯牛奶,“谢谢,”她说。面无表情。
她的味觉很早以前就已经抛弃她了。一如她的胃经历过千锤百炼,已经能容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可以,她真想在这牛奶里倒上整整一罐砂糖,或许那时候,超量的糖分因为是身体所必须的而减小对于口感的要求,能够为味觉神经所接受,让她把牛奶也顺带着咽下去……
勉强喝了口牛奶,即使以最快的速度下咽,舌苔上还是弥漫着淡淡的奶腥味。这玩意儿是纯的,完全没有甜味,腥气还很重,别说一天两天,她再喝上十年都接受不能。回头看到Leon同样捧着杯牛奶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然后她默默把头挪开,又艰难地喝了一口。自己果然不适合幻想。
喝完牛奶,Leon拿了块干净的布,一手喷瓶,开始打理银皇后。他把那盆绿色植物从窗台上往下移了移,拉上窗子,避免阳光直射,然后浇水除草擦拭每一片叶子。他的表情极其认真仔细,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工作。
Mathilda脑袋里回荡着不久前看到过的段落。多年生草本植物。叶互生,叶柄长,基部扩大成鞘状,叶狭长,浅绿色,叶面有灰绿条斑。万年青都是一种耐阴的植物。但是这种有着绿色灰白叶子的植物喜欢生活在恒温环境中。假如用温水浇灌,它可以生存较长时间。
喜温,耐阴。
喜温,耐……阴。
Leon把它当做自己生命的寄托,他把它想象成了另一个自己。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它,那么漫长的时光中,与它相依为命,彼此相守。就像银皇后耐阴一样,他同样在黑暗与阴影中生存着,但他的内心也会和普通人一样渴望温暖,仿佛是屋檐下躲雨的孩子默默等待着永远也下不完的雨止歇,但他无法光明正大地站立在太阳底下,于是便让它最爱的银皇后代替他享受这份温暖的阳光和细心的呵护。
悲哀吗?
可他几乎感觉不到这一种情绪。他只是单纯地做着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Mathilda越是观察,发觉受到影响的其实是自己。Leon的生活那么贫瘠,却充满了无法变更的规律,那么容易侵蚀自己身上带刺的棱角——越是怀疑,越是觉得自己的心境变得平和安详起来,很长的时间里竟然感觉不到……那些充斥着心房无处栖身的滔天怨艾。
这不是个好势头。
她回房捧起那个木匣子,没有温度的手触碰着平直的盒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嘴唇微微一颤,连带着身子都打了个冷战。血色在脑海蔓延开,竟然回想起魔鬼苍白冷酷的脸。那犀利的残忍的视线直直射入她的心中,只一眼,就让她恨不得自己死去。
——那一瞬间,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世界——魔鬼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像是触电般把盒子放回原处,哆嗦着从身上某个角落摸出手枪死死握在手中。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