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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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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为愚忠所迫,大胆冒言,罪该万死。”说罢又连连磕头。太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可将此次阅操的情形,至纤至悉写一道奏折来,我要详加披览。你下去吧。”铁木贤叩头下来,寻龙子春请他主稿,拟这一篇奏折。
  子春的手笔本来不坏,又兼这事有切己的关系,便打起十分精神来将奏稿拟好。内中隐隐烁烁,把项子城怎样跋扈的实迹全叙在里边,其中最重的罪状,便是挥手停操及与李天洪更换顶戴两事。内中警句有顶戴者朝廷之名器也,朝廷之名器,理应出自朝廷,不能出于臣子之手,若以臣子而代行朝廷之大权,惧开将来篡夺之渐。狠狠地上了一道奏折,太后阅了,留中未发。
  第二天,召见军机大臣恩亲王,便问他项子城的为人究竟如何。恩亲王极口称他为纯臣,太后摇头笑道:“未见得吧。”恩亲王见太后忽然说出这样话来,摸不着头脑,便磕头请示所以然。太后便将铁木贤的奏折掷给他看,恩亲王阅罢,沉吟一刻,奏道:“此事臣既未见,不敢断其有无。或者项铁二人有甚嫌隙也说不定,最好由太后简派一亲近大臣,借他项差使为名,由天津经过,多多住上几日,从各方面调查,便不难窥见虚实了。”太后道:“你这法子倒不错,但是目前有什么重要差使?”恩亲王奏道:“昨天外务部接到驻英钦使来电,报告英皇乔治于十一月间行加冕礼,这是他国中最重要的典礼。凡世界各国俱须派一员大使代表本国的君主或大统领前去庆贺,我国也似乎得派一人。臣等正待请旨,将来如简派有人,即令该大臣于路过天津时考查项子城的动作,岂非一举两便?”太后想了一想,问道:“此次大使不比寻常,到底派谁去呢?”恩亲王道:“当日俄皇加冕是李鸿章去的,他乃是一个爵相,位极人臣。如今派去的人,资格只需比他大,不能比他小。此事还要请佛爷圣裁,臣不敢擅作主张。”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此次要从满员中挑选,不必再用汉人了。当初李鸿章到外国大出风头,闹得外国人就知道中国有一个李傅相,连皇帝全不看到眼里。如今惩前毖后,要从咱们满人中挑选一个少年英俊,也叫外国人知道满族中很有人才。这也是借外交手段,巩固国基之一道,你想是不是?”恩亲王道:“圣虑周详,臣实莫名钦佩,不过这个人却不易选,满人青年中没有外交人才。纵然外表看得过,一切礼节全不熟悉,倘然到了外国有失仪之处,岂不辱没了国家?”太后道:“你说的固然有理,但据我看,只要有熟悉外交的随员同精通英语的翻译,那大使也不过是一个架子而已,未见得有什么失仪可虑的。”恩亲王道:“圣谕甚是,就请佛爷简一个人吧!臣好下去拟旨?”太后道:“我看你那大孩子兴儿,长得怪俊俏的,说话也很伶俐,就派他去吧。”恩亲王听了,连忙磕头奏道:“兴儿年纪太轻,恐难担此重任,还请佛爷另简贤能吧。”太后聆奏,立时现出不悦的颜色来说:“你上了几岁年纪,也过于小心了。我看兴儿能胜任,准能胜任。你就下去拟旨吧!没有那些说的。”恩亲王见太后动了气,早吓得战战兢兢,连忙奏道:“佛爷谕的全是,臣不敢多言,赶紧下去拟旨。”太后一摆手,恩亲王下来,到了军机处,把这事对大家说了,众人俱都道喜,说:“少王爷此次出差,为国家增光不少,就连英皇也必要特别欢迎。”恩亲王只是皱着眉叹气,恐怕儿子不能胜任,再闹出笑话来,连自己的老面子全丢了。
  原来恩亲王有三个儿子,长子名叫载兴,次子名叫载敷,三子名叫载博。这三个儿子,生在金玉锦绣之中,文不读书,武不习射(按:旗人以射箭为根本),唯终日狐朋狗友,浪赌狂嫖。他那长子尤甚,北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兴大爷的,又倚仗他老子的势力,各界人等无不让他三分。虽挂着一份御前侍卫的衔,却永远不曾到差,终日在前门一带听戏逛小班,跑像姑下处。大爷高了兴,便成千累万地赏人;谁要得罪了大爷,立时叫打手把你打一个贼死,打完了没地方去诉冤。因此前门一带提起兴大爷来,没人不怕。他久已想到天津去逛一逛,只因他皇室的规矩,凡是天潢一派的宗室,非奉特旨不准出京。如果出京,便算犯了皇室规律,所以兴大爷虽有心逛天津,却没有逛的机会。这一天晚上,老王爷把他叫到眼前,未曾开言,先叹了一口气道:“你今年也二十九岁了,终日花天酒地乱闹,一点世故也不曾阅历出来,难道我死后你就袭这王爷、终老一世不成?你要知道,咱家的天下不牢固了,那汉人队中一个强赛一个的,全是跃跃欲试。听说近来海外还闹着什么革命,为首的孙文、康有为全合在一起,要与大清为难(按:孙康如冰炭不同炉,而前清之王大臣每看成一党,其脑筋昏聩,可笑抑复可怜),再看看我们旗人,终日睡生梦死,就懂得吃喝玩乐,抽大烟,能学两口叫天儿,还是安分的上流人物呢!什么叫政治?什么叫外交?什么叫军事?谁懂得呀?你如今趁年富力强,也在国家大事上,稍稍用一点心,将来我死了,你也做几天军机大臣。你看咱家这些银钱,全是从军机大臣来的,要守着这个穷王爷,每年一万两银子、一千石米,够养马的草料钱吗?”说到这里,便把旨意掏出来给他看,说:“这是太后老佛爷特别抬举你,你要谨慎小心,千万可别失了礼仪,闹出笑话来。这是关系国家体统的差使,不比寻常,你听见了没有?”载兴见旨意上写的,着派贝子载兴,充庆贺英吉利皇帝加冕大使,钦此。载兴看罢,立时心花开放,嘻嘻地笑道:“儿子终日闷在家里,难过极了,如今借这机会,也到外国去见识见识。阿玛(旗人称父曰阿玛)嘱咐我的话,我谨记就是了。”恩亲王又嘱咐他明一早进宫去谢恩,就请旨何日出京,好预备一切,又将叫他顺路在天津考查的话一一说了。载兴听罢,又是恰合孤意,没口地答应着。次日谢恩,太后少不得又嘱咐了一番,叫他在十日内急速预备起程,不可耽延。一切花费,准由度支部支领,作正开销,并嘱咐不必再请训了,随员翻译准由外务部选择奏调。载兴叩头下来,同恩亲王商量,奏调了四名随员、四个翻译,其余由大使名义委派,跟随的尚有二十余人,又带了厨房、侍卫、夫役三十余人,一共六十余名,好不威武热闹。
  出京的那一天,特备了两辆花车,两辆头等车,两辆二等车,一辆饭车,两辆行李车。所有北京的文武各官,上自中堂尚侍,下至提署两营,俱到车站送行。依载兴的意思,想把两个最得宠的姨太太一同带去,却被他父亲拦住,说你身膺这样要差,哪有挈眷之理,倘然被御史奏参,颜面何在?难道两三个月工夫,你就忍耐不得吗?载兴受老子一顿申饬,虽然心中不快,到底是为国家大事,也无可奈何。出京之后,三个钟头便到了天津总站。总督项子城率领着学台道台,天津府天津县南北段巡警总办以及候补道府各员,红蓝顶子足有一二百个,北洋的军警执枪挎刀,黑压压排满了一个车站。老远的汽笛飞鸣,知道钦差的车快到了。项宫保为首领着众官,在月台上站立,等候迎接。少时车到了,王府侍卫恒春恒泰传贝子爷的谕,只请项宫保一人上车,其余俱在站上等候。项子城上了花车,与载兴见过,二人携手下车。军乐齐鸣,各军警全举枪致敬,文武官吏早将手本递上去,此时只在两旁站班。二人先进了休息室,只有学司与海关道天津道运司及几个红候补道随着进来,其余尽在门外等候。项宫保领着大家先跪请圣安,然后才与贝子爷叙主宾之礼。载兴笑道:“四哥一向好?家父还叫代问你好呢。”项宫保忙着又给师王请安说:“老弟轻易不能到天津来,此次可称天假之缘了。”载兴道:“谁说不是呢?小弟是睡里梦中总想到天津玩一玩,只可惜皇家的宗律谨严,非有差不能出京,真要把咱家闷坏了。这次来到四哥的贵境,没有旁的,总得骚扰几天了。有什么可玩逛的地方,求四哥做个向导吧。”项宫保一听,心说道小子,哪是贺英皇加冕,简直就为出来玩乐。心里虽然鄙薄他,面子上却笑逐颜开的,说:“难得贝子爷驾临,足使贱地生辉,此地可玩可逛的去处甚多,不过愚兄政务太繁,实在不能奉陪。我介绍一个人,叫他陪老弟游玩,此人少年风流,与老弟脾气恰合,就叫他替我做主人吧!”载兴笑道:“如此好极了,但不知道这位先生就在眼前吗?”项宫保向候补队中望了一望道:“馨岩!你来见一见贝子爷,回头你就陪贝子爷到中州会馆,那里已经备好了行辕了。”只见一人应声而出,身穿杏灰库缎的夹袍,天青缎子外褂,红顶花翎,年纪甚轻,却生得玉面朱唇,长眉秀目,看外表便知是一个风流人物。紧行几步,来至载兴面前,深深请安。说道:“职道段毓芝请贝子爷的安。”载兴一见他的面貌,早已欢喜得无可不可,见他过来请安,也立起身来还了一个安。贝子爷对待一个道台如此谦恭,这是从来未有的事,大家见了无不啧啧称羡。有几个脸子不好的,还心里痛恨爹娘。载兴还过安,便拉了段毓芝的手笑问道:“你今年贵甲子了?”段毓芝道:“职道今年二十七岁。”载兴道:“我比你大两岁,你就管我叫大哥吧!”段毓芝虽然喜出望外,却不敢应承,低声回道:“职道草莽寒儒,怎敢同贝子爷论弟兄,方命之罪,还求贝子爷见谅。”载兴哈哈大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这一样不好,张口总要带几分酸气。”项宫保在旁边凑趣道:“馨岩!你就遵命吧。贝子爷的脾气,是最喜直爽的。”段毓芝到此时才笑着答道:“既承贝子爷大哥不弃,小弟便依实了。”载兴道:“这不完了?何必酸酸欸欸的呢!”段毓芝乘势说道:“请大哥到行辕休息休息,小弟在外边已备好了马车,坐马车比坐轿子舒服,就请大哥上车吧。”原来彼时中国尚无汽车,连四轮马车尚在萌芽时代。天津官场不过仅仅有七八辆,段毓芝是最好出风头的人,所以他也置了一辆。项宫保原预备的是自己的轿子,载兴听说有马车,便不坐轿子了,一定拉着段毓芝同上马车。段毓芝再三辞让不敢,高低项宫保说了一句,叫他陪驾前往,他才随着上车,一直拉到中州会馆。大家进馆之后,见陈设得十分华丽,载兴向项宫保道:“四哥有事请便吧!其余别的官员也全请他们各回公馆,这里就留馨岩一个人,等小弟想起什么事来,叫他传命就是了。”项宫保道了一声简慢,然后同各官散去,各回馆署。
  这里就剩段毓芝一人伺候贝子爷,忙叫长班快把烟灯点上,爷一定瘾了。本来载兴的鸦片烟瘾很大,方才有大家在一处里乱,所以把烟瘾也忘了。如今客去人安,又经段毓芝提了一个醒儿,立时鼻涕眼泪呵欠全来了。下人忙陈设上两份烟具。你道为何是两份?原来贝子爷自己带得一份,段道台临时又预备了一份。此次行辕办差,宫保本委了段毓芝,小段便至纤至细,凡一切吃喝使用之物无一不全,所欠缺的,就短一个临时陪驾的女子,除此之外要什么全有。烟具陈上,小段忙倚在床上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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