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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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珠凭空多了五百元的收入,也当然志气发舒,同外面结交的一班女友更形亲近,有时候吃过晚饭,便约她到宅里打牌。此时朱总长的三小姐韵清,同康都督的大小姐君英,还有总统府的第十三姨太太王鹤鸣,正在火炭一般的亲热,智珠同她们也要好。这一天在番菜馆中吃罢了西餐,康君英说:“天气还早,离我家又很近,大家叉四圈麻雀,再散不迟。”头一个朱小姐很赞成,王女士却踌躇着恐怕回府太晚,受总统的呵叱。智珠说:“这个无妨,我们叉两圈看,如果天晚了,请王姨太太先走一步,再另寻一个接替的人,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大家均赞成智珠的话,于是一同到康宅。一副象牙质的麻雀牌,十分精致,四个人立时入局,言明是一百元二四的底,五百和封门。智珠久在上海,牌打得非常活动,两圈下来,三家全输了,她一个人赢了七百多块。王鹤鸣输了三百多,不愿再来了,说:“天色已经不早,明天再见吧!”匆匆地乘上马车回公府去了。这里因为寻不出替手来,也只好散局。康小姐派自家马车送臧小姐回寓。临行之时,还再三叮嘱:“明天午后,仍请到舍下来。咱们畅畅快快地,叉上八圈。”智珠连声答应,带着飞行船回寓。赏了赶马车的五块钱,飞行船笑嘻嘻地对智珠说:“大小姐的牌打得真好,而且手气又壮,不大工夫,就赢了七百多,活该我们得点彩头了。”智珠毫不吝惜地把所赢之款,取出五十元来,交给飞行船,叫她同手枪、炸弹去分。飞行船同炸弹要好,两个人分了四十元,却告手枪说小姐只赏了三十元,每人名下分到十元。手枪本来老实,这就喜出望外了,还有旁的说吗!
第二天,智珠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飞行船,又到康宅去打牌。头四圈很好,她一个人赢了五百多元。又续了四圈,却完全输了,不但把头四圈赢的五百多一律输出,反把昨天赢的钱,又倒出二百多去。智珠心里很不痛快,本想再续四圈捞一捞,只因天已不早,康家又预备上好酒席,留她吃晚饭,只得草草吃过饭,怏怏地回家去了。临行之时,朱三小姐又再三约她:“明天午后,到我们家里打扑克。我已经定好四只极肥的羊腿,明天送到正阳楼去叫他给片好了,咱们痛痛快快地吃一回氽锅子,姐姐千万不要失信,辜负了我的心。”智珠连声答应着,珍重握手而别。回到家中一查点票子,昨天赢的,已经不足四百之数了。心中默默打算,这种赌博实在不小,手气背一点,输上三千两千并算不了一回事。看她们几个人仿佛都有铜山金穴,输几百块钱,就像输几个铜子一般。我的经济力怎能同她们追逐呢?何况明天的扑克其输赢之大而且快,又超过麻将十倍,我身上所带的,满算起来还不足一千元。禁得赢禁不得输,倘然输了,岂不要当场丢丑?想到这里,她那跃跃欲试的心早已灰了大半。明天午后,只需打一个电话到朱宅,就说受了感冒,不能起床,也就搪塞过去了。智珠这种打算,何尝不是。可怜她睡了一宵觉,到第二天早晨,也不知什么缘故,把昨天晚夜的计划,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飞行船在旁边一督促,匆匆吃过早饭,也没等人家来电话催,叫了一部马车,带着飞行船,便直奔朱宅去了。
朱宅的局面,比康家又大过数倍,门口站岗警察因为得了三小姐的命令,一见臧小姐的马车到了,哪敢怠慢,立刻迎上,先行了一回举手礼,然后低声回道:“请小姐少候一候,我们这就上去回话。”智珠点点头,警察如飞地跑进去,先告知门房,门房又跑到内院,告知女仆丫鬟,立时出来一大群,从马车中将智珠搀出来,一直陪进内宅。朱三小姐已经迎至二门外,拉了智珠的手,甜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姐姐!”二人一同来至内客厅,一进屋子就觉着满室生春。原来生的是暖气管子,并且地下铺着极厚的毛毯,墙上钉着西洋毛织的壁衣,地上摆着很大的暖床,所以五间明着,并不觉丝毫空旷而寒冷。屋中已经先到了六七位,三小姐一一代为介绍:这是赵总理太太,这是段总长的小姐,这是吴总监的二太太,这是中国银行冯总裁的夫人,这是总统府谢都管的四小姐,还有王鹤鸣、康君英,同智珠都是熟人,也无须代为介绍了。智珠同大家一一见过礼,然后入座,这一群女友,全是冲着赌博来的,所以到齐之后,也顾不得周旋谈话,便即刻入局。一场麻雀、两场扑克,智珠仍寻熟手,同康君英、王鹤鸣,还有谢都管的四小姐谢王莹,坐在一起。斗起扑克来,智珠因为手中的赌本并不充裕,所以不敢冒险偷鸡,康、王、谢有的是钱,输赢满不在乎,连三并四地偷鸡,智珠因为心虚胆怯,不大工夫,便输了一千多块。幸而朱三小姐知道她款不充足,暗地里接济她一千元,连人家带自己的,通共输出一千四百五十元。她心中着慌了,不愿再赌扑克。朱三小姐特意把自己的地方让出来,请她加入雀战,自己却陪着康、谢、王三人斗扑克。智珠接续着叉了三圈麻雀,结果总算不坏,居然赢了四百多元。假如智珠要有决断,以所赢的钱,补足一千之数,完全还了朱三小姐,从此洗手不赌,也还不致受巨大的创伤,哪知她贪心无厌,赢钱之后胆子又壮起来,认为自己的手气甚壮,居然又续了四圈。内中因为赵总理的夫人,临时加上许多花样,一百元二四的牌,差不多同千元底也差不多了,四圈牌打下来,智珠又输了七百多,这时已经到晚饭时候了。大家哪有闲心细细地吃汆羊,不过草草吃了一阵,又商量二次入局。智珠此时虽然有些后悔,但已抱定沉舟破釜、背水一战的决心,手中只剩了二百多元,但求着能赢回几百来,够还朱三小姐的,也不再存奢望。又叉了四圈麻雀,幸而输得不多,二百余元输光,只剩下五元一张票儿,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快交二更了,只得告辞回家。临行之时,再再向朱三小姐说:“今天借姐姐的钱,明日一准奉还!”朱三小姐道:“这算不了什么,我们常在一处玩耍,谁花谁一千八百的,也是常事。只要姐姐不弃,能常到舍下来玩玩,这笔款只管搁着去吧。”智珠道:“哪有这样的,我一定奉还。”赵总理的夫人,却在旁边插嘴道:“赌钱赌现,要是借钱赌钱,就很没意思了,何况借了不还呢!”几句话说得智珠脸上一红,却又不好驳辩,只得纳着气儿低头回家。越想越不是滋味,不但一个钱没赢着,反把自己囊中的五六百元完全输出,又拉了一千元的亏空,虽然嘴上说还人家,究竟有什么指项,这真是一个难题。无精打采地坐在床沿上,只是闷闷不乐。飞行船笑道:“小姐又发愁了,这事有什么难办的?老爷那盒儿里,有的是钱,小姐再取出两千来,以一千元还账,一千元做赌本,明天只打牌不斗扑克,也不会有什么大输赢,小姐就是这样办吧!”智珠想了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子可走。只好依了飞行船的主意,当日晚间,又由手枪、炸弹把盒儿盗出来,智珠狠狠地拿了两千元,却又没有一元的单票可顶,只好胡乱将剩下的放在盒中,草草地锁好,仍由手枪、炸弹送回汉火的床底下。这一来便埋伏了祸胎,因为打开盒儿,可以一目了然,不似第一次的抽梁换柱了。
第二天智珠仍到朱公馆去,还了一千元的账,又打了八圈牌,结果不但不输,反倒赢了三百多块钱。这一次,智珠算是拿定主意了,无论说什么再也不赌。凑了四天热闹,损失了一千多块,要放在旁人身上,本算不了一回事,然而智珠是怎么来的钱,她心里不明白吗?倘然叫老头子知道了,动他的钱,就是动他的命,这一场饥荒,还能轻得了吗?偏偏活该出事,这一天晚上,总统府的庶务处,派人给汉火送了八百块钱的顾问薪水,汉水点了点,果然一块不差,自己从床底下,取出木匣儿来,用钥匙开开。假如当时把这八百元票子,草草放入,仍然锁上,也不至露马脚,偏偏他的财瘾大发,自己料想这匣中原有的,同今天现来的,统加起来,也足有四千多块了,装了半年的疯子,赚了四千多块钱,也不为不值。一时高兴,要点一点票子,作为临时的消遣。把匣儿完全揭开,在他理想中,自然是原封不动,哪知开匣的结果,他目中所见,与他心中所想,竟自成了一个反比例。哦?怪啊!怎么乱哄哄的,不是原样儿了?卷儿也开了,票子也少了,这是什么人动的?我已经有二十多天不曾开它了,万不会是我花忘记了,并且我也不曾花啊!点一点看,如果数儿不短,当然是没人偷窃。取出来一点,十元一张的,竟自短了二百六十张,足足的两千六百元,却多出六十张一元的单票儿来,他立刻心里如着了火一般的炽热,两眼发直,如中了疯魔一般,扯起嗓子来大喊:“手枪!炸弹!”
其实两个人自总统府送款之后,早就料定今天一定要破案,他两个只立在门外,隔着窗户向里偷看。看汉火取出盒儿来,彼此对伸一伸舌头;后来见他打开了,那种惊愣出神的状态,又觉着可笑;及至汉火取出票子来,一张一张地查点,炸弹低声说:“快了,你我就等听着传吧!”手枪心里一害怕,扭头想跑,炸弹一把手将他揪住,说:“你上哪儿去?你如果走了,这件事我完全推到你一个人身上。”手枪未及答言,里面已经高声喊叫了,炸弹拉着他一同进来,只见汉火的脸全气青了,在灯底下看,直同鬼王差不多。一见了手枪、炸弹,也不问根由,抢过去,每人先打了两个嘴巴,骂道:“混账泼贼!你们知道监守自盗罪加一等吗?回头把你们送到执法处去,不砍你们的头,也得把你们枪毙了。”炸弹本是听差中的老手,他哪怕这种阵仗,捂着脸只是嘻嘻地笑,说:“老爷不出气,再打两个吧!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要对我们说个明白,就是死了,也不委屈。难道糊里糊涂的就砍头枪毙吗?”汉火骂道:“你们自己做的好事,还等我再说一遍吗?这木匣儿里的洋钱票,你们一共偷去多少,快快实话实说,给我如数补上,我也许宽免了你们的罪名,要不然,可休怨我不留情!至不济也打你们十年监禁。”炸弹道:“老爷问的就是那个木匣儿呀,这是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生气?木匣儿诚然不错,是小的同手枪拿出来的,但是从床底下拿出,一转手就交给小姐了,与我们何关呢?”汉火听见小姐两个字,益发如火上加油,拍着桌子喊道:“快把这无父无君的叛逆给我捆了来,我要正式地讯问你们,主奴通同作弊,监守自盗,该得什么罪名?”
其实此时智珠早已听见了,她只躲避在屋门外,一听她父亲传唤,便立刻走进来跪在汉火面前,说:“请父亲饶恕了孩儿吧!我实在因为一时周转不开,暂且向您那木匣中借几个钱用,俟等文焕的事体略微好一点,我便如数给您补上。父亲也要保重身体,何必因为这一点小事生气呢?”汉火不等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