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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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却说光绪见了这奏请简放粤海关的人名单,迟疑了片刻,便拿起朱笔在第三名常春头上画了一个大圈。跟手由近侍太监将单子拿下去,却不肯遽然发表,先来至军机处。恩亲王见是皇随驾的太监,哪敢怠慢,忙起身让座。其余各军机大臣也有给他斟茶的,也有向他敬烟的。恩亲王问道:“张老爷,你方才值班侍驾,可曾看见万岁爷圈出海关监督来吗?”太监张德立笑道:“看见怎样,不看见怎样呢?”恩亲王道:“你如果看见,早一点将单子发出来,省得人家候着。照例的喜钱反正是跑不了的。”张德立笑道:“老王爷倒会说现成话,你们当军机的成千累万,使人家钱,也不问例不例。一到了我们头上,张口是例,合口是例。粤海关谁不知道是著名的美缺?我们照例喜钱,不过八百银子,请问王爷,这八百银子大家一分,轮到我老张名下不过四五十两。来回跑多少趟,还不够买靴子穿呢!从先赶上别位值班,我也不便多事,今天这个美缺,谁叫从我手里经过呢?没旁的说得,还得求王爷拉个纤,把他们三人一齐叫来,谁愿意早知道消息,叫他破破钞,先把银子亮出来。我立刻便有喜音送到他的耳朵里,这是不费之惠,王爷还做不到吗?”恩亲王笑道:“要这样办,容易极了。现在他们三人全在军机差房候旨,一叫便来。”说罢便吩咐伺候人到差房把常泰、常兴、常春一齐叫上来,就说内扇张老爷在这里候着他们。
伺候人去不大工夫,三人果然一同来到。他们全是内务府的官儿,平日同张德立时常见面,虽然面子上也不敢错,到底因为皇上不得时,对于光绪这方面的太监总不能照太后的人要一奉十,因此德立心中很不痛快他们。今天却撞到他手里,这钦点传旨的事太后方面的太监却无过问之权。此时三人只得来巴结他,一见面便深深请安,口里还说给张老爷请安。张德立只仰着头,连睬也不睬。三人又给王大臣请了一回安,恩亲王便将老张的意思对他三人说知,问他三人肯出多少银子。这一回真是赶上机会了,三个人心中,全抱着充分的希望。头一个自恃资格很深,在恩亲王面前许过愿,又占的是第一名,料想决然跑不掉的。第二个有皇太后的人情,自信佛光普照,也决轮不到别人身上。第三个却是李得用当面许的,如此如彼,皇上怎么当面应了他,金口玉言,万无更改,也决然是不会错的。这三个人心里全存一种必得的成见,所以兴孜孜的,听了恩亲王的话益发急不可待,恨不得立时间将本人的名字同粤海关监督连在一条线上,宣布出来,才足以表示得意。内中唯有常兴尤其急不能待,自以为是皇太后允许的,如同板上钉钉,哪有他人争的份儿。他见常泰、常春也随在里边等听喜信,心中早有些不自在,以为你们这两个人真真不知好歹,瞎跟着起哄捣乱,也不掂一掂身份,有同我竞争的价值吗?他想到这里,便脱口说道:“张老爷,我情愿出两千银子听你一报。”张德立笑道:“你这人到底慨爽,快把两千银子拿出来,放在王爷面前,我好再同他们讲价。”常兴立刻点了两千银票,放在桌上。张德立又向常泰道:“人家第二名全这样慷慨,你是头名状元,当然不能叫他压下去的。”常泰生来好戴高帽子,如今听张德立以状元许他,他心中格外高兴,便随手点了三千两银票,也放在桌上。
就剩常春一个人了,他此时很有失望自馁的神气,因见常泰、常兴这样慷慨,当然是有些把握,自己的名儿又在末尾,恐怕是没有指望了。张德立也看出他的意思来,便对他笑道:“老春,你怎样呢?”常春道:“算了吧,我这小兄弟焉能有份,万岁的御笔,飞也飞不到我头上啊!我又何必花这冤钱?张老爷要用钱,我莫若送给你,岂不比押宝强吗?”德立道:“你这人真没志气,怎就见得不许放你呢?”常春尚未答言,常兴早接口说道:“张老爷,你饶了他吧,何必呢!人家总算知道进退,你又何必一定敲他的竹杠。难道这五千银子还不够你花几天的吗?”德立道:“你这人说出话来就该打你,怎么知道没有他呢?”常兴冷笑道:“当了多少年差,难道连这点机关还看不透吗?一定没有他,我敢保险。”张德立道:“假如要有他,应当怎么样呢?”常兴道:“如果此次粤海关放的是他,我情愿替他出三千银子,送你张老爷买点心吃。”德立道:“口说无凭,先把三千银子摆出来,再放这大炮。”常兴道:“摆出来很容易,要不是他,你可不能擅动。”德立道:“你怎么把人看得这样不值钱呢?我抢过你几回银子?”恩亲王见他二人斗口,忙劝道:“常兴,你自管把银子拿出来,他抢不了走。纵然抢走,你有一个粤海关,还抵不得这几个钱吗?”常兴一听恩王的话,心中更有了把握,以为这明明是恩王泄露春光,告诉这粤海关监督是放了他,我何必再畏首畏尾,不同他们赌一赌呢?想到这里,重新掏出靴掖子来,点了三千两银票,二次放在桌上。当时桌上三大卷银票,一共是八千了。张德立此时不慌不忙,又斟了一碗茶,慢慢地喝着,喝罢又吸着一支吕宋烟卷,慢条斯理地对恩亲王笑道:“有福不在忙,无福跑断肠。人一辈子的官星,也关乎一时的圣眷,丝毫也勉强不得的,你用尽心机,也挡不住临时变卦,今天就是一个比样了。”
他说到这里,蓦地将烟卷放下,立起身来,脸上现一种严重的神色,高声说道:“皇上有旨,常春跪听宣读!”他这一吆喝不要紧,立时在座的军机大臣同常兴、常泰全都变了颜色。常春又惊又喜,反倒闹得手足无措,立刻俯伏在地,口中说道:“奴才常春接旨,愿皇上万岁。”德立从怀中掏出单子来,高声念道:“上谕粤海关监督着常春去,钦此!”常春连忙磕头谢过恩。常兴在旁边听见,立时痰火上升,一跤跌倒在地。常泰却白瞪着两眼,灵魂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恩亲王捋着他那白须,只是摇头不语。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项子城只是点头微笑。张德立却将八千两银票卷在一处,纳入自己囊中,一面又向常春道:“你起来吧,不要只管跪着了。”常春立时起来,又向得立深深请安道:“这全是张老爷在圣驾前替我揄扬,所以才得邀此异数,我这里先谢谢张老爷。”德立道:“我的监督大人,你这随身的礼物,就算谢了咱家吗?人家不得监督的,还三千五千往外掏银子,你这实缺监督,反倒一毛儿不拔,也太笑话了。”常春道:“张老爷自请万安,我常春必然要特别酬劳,不但张老爷这一份格外从丰,就是众位老爷我也加倍致谢,决不仿照从前的旧例。”德立听他说得很慷慨,自然十分满意。随后传内务府听差的从军机处抬出一个常兴,又架出一个常泰。可怜二人花了不少钱,各自买了一场大病。
皇太后在宫中正探听消息,如果常兴被放,好向他索款。及至传出旨来是常春不是常兴,这一气非同小可,立时便要传光绪到宫来,当面讯问。李得用忙奏道:“老佛爷消消气,这一点小事也值得去叫万岁爷。据奴才想,不放常兴是顶对了。如果放了常兴,老佛爷的气更得生得大呢。”太后道:“你这话怎么讲?”得用道:“佛爷请想,常兴当日原托王得功向佛爷恳求,如今王得功已经回籍,这笔钱已经没有着落了。你老人家要一定要呢,势必得叫旁人去对他说。他应许还好,如果不应许,是一点把柄也没有。真翻脸再革他的职吧,出尔反尔,岂不失了朝廷的体面?再说他革职在后,逢人便说,佛爷的声名关系甚大。若从全着叫他去吧,这口气如何压得下去?岂不比放别人尤甚难过?如今天牖圣衷却叫万岁爷放一常春,这正是神灵暗中默佑,不忍老佛爷气坏圣体。据奴才想,应当嘉奖万岁爷才是呢,怎能再派他的不是?”李得用这一席话,说得条条有理。皇太后平日对于他本来言听计从,如今听他这话尤其近理近情,便把一肚皮怨气立刻化为乌有,反倒派李得用给光绪送了八样点心,又传懿旨,安慰光绪,叫他好好养病。光绪到此时,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不再悬心害怕了。只是他这病乃由平日郁闷而成,已经转入痨病,又兼一切饮食起居不得调养,他心中又怕皇太后,轻易不敢辍朝,每逢早晚,还得到太后宫中请安,日积月累,饥饱劳碌,便有些挣扎不起了。又赶上深秋天气,已经寒冷,他身上穿着夹袍子,早晨起来冻得瑟瑟地抖。这一天从太后宫中回来,一路上被凉风吹得已经支撑不住。偏巧在宫门外,又被青苔滑倒,仰面跌了一跤,立时背过气去。随驾的太监吃了一吓,忙过去将光绪扶起,把他驾进宫去,躺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了。要问光绪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皇太后下诏访名医 穷秀才得时充上客
光绪被青苔滑倒,太监将他抬到宫中,一时间竟缓不上气来。当时由张德立、王保真二人分往皇太后、皇后宫中报信。皇后听了,不觉大吃一惊,连忙三脚两步地跑了来。一进宫门,见光绪直挺挺躺在床上,面如白纸,不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贴身太监张德成忙劝道:“娘娘先不要哭,快快摸一摸主子的脉还有没有,他的心口窝还温不温。赶紧传御医进来,好评脉开方要紧,净哭一阵子当得什么?”皇后听这话有理,忙不迭地拉了光绪的手腕,坐在龙床上替他评脉,又伸手到他胸口上试一试。问德成道:“脉息很微,胸口倒还温热,你赶紧传御医去吧。”张德成才要出宫,忽见王保真匆匆进来向皇后道:“快接老佛爷,他老人家自己看主子来了。”皇后吓得忙站起来,跑至宫门外,见太后扶着李得用已经走至面前。皇后连忙跪下,说:“臣媳跪接圣驾。”太后扬着头,只说了一句你起来吧。皇后连忙起来,随在太后后边进到宫中。
太后坐在床边,看了看光绪,皱着眉道:“这人是不中用了。你们伺候主子管什么的,会眼看着叫他跌倒?他倘然要有三差两错,你们这几个奴才休想活命,我把你们全交到慎刑司,活活打死。”张德立等一干伺候光绪的太监一听此言,全吓得真魂出窍,一个个趴在地下,只是磕头。太后也不理他们,又掉过脸来向皇后道:“你是管什么的,皇上病成这种样子,你还终日坐在宫中,消受清福,也不知道过来伺候伺候。娶你这种媳妇有何用处?你难道愿意皇上死了,你好守寡吗?清朝就让没有德行,也不至于辈辈儿出寡妇啊!你不用痴心妄想,皇上死了,你当皇太后,好给你过继儿子,你可以垂帘听政,独揽大权,你那是做梦呢。实对你说,当日穆皇后便是一个榜样。皇上死了,我便派你随驾,多一天也休想活。哼哼,真不要脸。”皇后本来憋着一肚子委屈,又被太后申饬了一顿,心里说平日你不许我们夫妻同宫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