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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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守仁是骑自行车的,一当领导,见人都有车,内心就不平衡起来,手上又没钱,不象别人似的,早有了底子,只狠狠心,一咬牙,买辆电动自行车,日日骑了竟兴头开来。他是向我显摆的,说,二毛,你也买辆。我讲,力气上班使不完,脚蹬了锻炼锻炼,买个那没用。守仁就笑话我,说,你抠吧。老婆没老婆,孩子没孩子,你攒钱干哈么,把自己身体保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说,我知了,我骑自行车才能让身体健康呢。你骑个那玩意儿,风吹的骨头都散了么。我看你还是骑自行车的好。守仁眯了眼看我,说,看你个小样,你哪有骑这的福气。
单位的中职是笑守仁的,说,你的电动车不错么,比我们的小车还阔气,改天我也得换了它,骑电动车。守仁的脸便青一块紫一块。嘴上还说,你那小车有什么好,稍有点毛病,你就得几百块进去,你那是个吃钱的玩意么,哪有我这省钱。开车的人就笑,领导的车谁还自己去花钱维修。守仁一下便泄了气,在单位,他还不是一把手,管不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财物和人事,别人也就不把他当回事。守仁的处境,我了解,他是内心惆怅的。日日谋当官,可一旦真做官了,又发现副职是很尴尬的角色。也便时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想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官位摆设而已。
翠翠兴了一段时日,竟消了以往的热情劲,人懒的出门。林子好奇,说,这女人不会是和守仁闹意见吧。我说,谁知道呢。林子讲,咱们得去看看,万一翠翠需要咱帮助,去了不是正合适么。我说,人守仁又不在,咱们去干吗。还不嫌巷里人唾沫星子乱飞么。林子讲,怕啥么。我说,你咋便不帮守仁吗,守仁也需要咱的帮助呢。在家里,有时是男人很孤独无助呢,男人大多时候属于弱者。林子嘿嘿一乐,你又没娶过老婆,你咋知是这样了么。你就不怕偏袒了守仁。我说,是应该,你就不怕偏袒了翠翠。我俩是争论到不可开交的。翠翠正好从院里出来,她和颜悦色的问,你们这是咋了么,吵甚吗。吵来吵去,不嫌累。林子说,我不累,我护的是花,他护的是贼。翠翠不明白,但仍笑眯眯的,问,什么花,什么贼么。林子就讨好的讲,守仁在屋里欺负你吧。翠翠便脸红,讲,他每天都欺负我了。林子又问,他是怎么欺负你了么。翠翠脸更红了,她说,那你问的欺负是甚哩。我忙踹了林子一脚,我说,你说啥了么。林子不服气,红了眼讲,你干吗,你干吗,我问守仁打翠翠了没,你踹我干吗。翠翠这才明白,扑哧一乐,说,他敢,给他个胆。
守仁与翠翠在老巷里有两套院子,很让我们眼红,都骂守仁捡了个便宜。守仁却说,我有一处院子就够了,我又未指望多得一处院,不过捎带罢了。你们想要院子,那早勾搭翠翠么,人未离时,你们谁敢站到人门口喊魂似的叫,只有我么,这时我娶了翠翠了,你们眼红,才发觉,我又多得了一处院子,早干啥去了么。林子便赤眉红眼的,你是得了便宜卖乖了么,你是取了人翠翠了。要不咱翻回去,看我敢不敢站在翠翠门口喊,我一准比你喊的都响,都亮,要不,咱试试。守仁说,那就试试么。可你咋回到原先么。林子呵呵一乐,我就站到你的大门口喊,你看我敢不敢。守仁讲,那你就喊吧,老子现在就准备根大棒子,你一喊,老子拖了棒子揍你,还把你没王法了。
我是想李宛的,一别小半年了吧,没有丝毫的音讯,而单位是又有人辞了去那儿的,我很想见个去了的人,问问他们李宛的情况,却个个如失了踪影般,再也见不着了面,弄不清,那里究竟好是不好,工资到底高不高。一个单位干了十几年的人,有了依恋性,很舍不得离开本单位,以为出了单位便是落了水,怕淹死。事实上,是人对单位有了感情,十几年,并不是个很短的时间,何况有那么多的同事,兄弟姐妹一样,恋恋不啥呢。我是拨融融的电话,想从她那里得到李宛的电话号码,融融却问,找我姐呢,还是找我,一句话竟噎的我说不上词来,她说,你要说快说,我还有事。我想了半天,还是讲了,想请你吃顿饭。融融一时很惊讶,她说,不会吧,你咋想起请我吃饭来,不会是想联系我吧。我可是有言在先,饭我是去吃的,但我名花有主,看你能不能胜过情敌了。我说,屁,看我联不联系了,融融就乐,你就逗我吧。融融知我不喜欢她,却总拿话撩我。我说,真请你吃饭,出了巷的那家常乐府。我在门口等你。融融说,行,我换件衣服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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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融融的第一眼,我是痴了的,原以为她还是很久以前很嫩的小女生模样,却出落的别有风韵,是成熟了的女人。我说,你今天不上班。她讲,哪能老上班,也有休息的时候么。我就看见她的|乳很丰,似乎很有弹性,眼便直勾勾的瞅。融融是脸红的,她把身子扭了扭,低低的问,请我吃甚了么。我说,吃肘子。融融就笑,不会吧,来这么大饭店,就只请我吃肘子。我也乐,这么大饭店,你想吃甚,还不是由了你吃,你可以自己随意的点么,有菜谱的。融融就乐的成了一朵灿烂的菊,她说,我知你是大方人么。我是择了一包间的。融融要选个靠窗的,我不行。我是看到融融一团面,花一般。坐好,我让融融点菜,她却一再推。我只好带劳,盘盘碟碟摆了一大桌,有冷有热。融融讲,这能吃了。我说,吃不了,打包。融融便笑,那你还不如分开请我两次。我也笑,一次不丰盛了,你还会来第二次。我是再不想了询问她有关李宛的事的。我这人有些喜新厌旧。但融融,我是见过不止一次两次的,关健是,当初她很年幼,身体还没长开么。现在却不同了,我对面坐的是个漂亮的大姑娘,我怎会不动心,若不动心,我绝对不是痴便是呆。我把菜夹了放到她面前的碟里,她也给我斟酒,我是要了一瓶竹叶青的,她是连倒,连对我说少喝点,小心醉,就象拿了一把斧头向我脖上砍,还要说,你千万别死了。而这般的死法,我是很乐意的。融融为我倒完酒了,问,请我吃饭,有甚事吧。我姐,我是知她让守仁叫了去的,李宛,我是很久没见面的,翠翠,她是怀了孕的。我说,我没问你这么,你咋竹筒里倒豌豆似的,噼哩叭啦一下全出了来。融融咯咯乐,我以为你问我这些了么。我说,你真处对象了没。融融笑,你看你的眼神,一瞅就不怀好意,问这干吗。我说,忽然,我感觉我想联系你呢。融融便不笑了,一时严肃了面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九
我知我人笨,又缺少胆子,别人和女人谝,三谝两谝就弄的很熟,自然而然就上了床,我是三谝两谝就让人望而生畏。我想这是个性,没办法改变,只能慢慢去适应女人了。我无聊至极,又去敬士亭闲坐,里头是有几人在下棋,回廊是有票友在唱戏,我就靠了柱子眯了眼听。颜慧本抱了孩子在跟前听,此时却走到了我面前。她说,二毛没上班。我正让太阳晒的打盹,冷不丁,让她吓一跳,我睁开眼猛的坐直,倒教颜慧吃了一惊,她说,呀,咋了么。我说,不咋,不咋。今天轮休。你出来了。她便一屁股坐我身边,我闻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奶香,我就晕。我抬头看亭子周围,地下草色碧绿,树上枝茂叶盛,远处池水波光粼粼。颜慧是在磕瓜子,一粒一粒的往嘴里塞,偶而吐了一粒仁喂进孩子嘴里,是又塞了一把进嘴的。我奇怪她的嘴有多大,竟吃了那多的瓜子,她见一只狗要往亭上跑,是张口而吐的,是拧了团的瓜子皮,蜂窝一般。我说,厉害,存了那么多,她是又吐一团出来的,却是仁。我说,你技艺高超么。她却笑,竟有些腼腆,我则才有机会看她的眉眼,是有台上戏子和歌星的模样。是那种很摄人魂魄的美。我问,颜慧,你在什么单位工作过。她就笑,我在我们县剧团唱过几年戏。后来,不干了,出来打工,做过几年秘书。我说,你行么。咋不去票友那儿唱几下,她说,久不唱了,生,让人笑话了。我还是听听算了。我说,唱,唱了么,去唱一下。我便过去与人打招呼。都认识的,我说许师傅,给这位朋友拉一下吧。我就从身上掏出了烟,一一给人顶了,颜慧果然是出色的,一下就把众人震了的。许师傅讲,你唱过吧。颜慧点点头。许师傅就噢的一声。他问,为啥不唱了。颜慧讲,剧团都自负盈亏,工资都发不了,很多人改行了的,我也就出来了。听到的人便连连吁叹,说可惜可惜。而后邀请,以后就到我们这儿唱吧,随时欢迎你。颜慧激动的脸都通红了,她说,谢谢,谢谢。以后我一定来。就拉了我走。
林子是牵了条狗过来的,见我们扯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我说,你狗日的瓷眉愣眼甚哩,没见过。林子忙笑了说,见过,见过。我骂,你见过个屁。林子是滴遛遛的拿眼瞅了我们看。颜慧就笑了问,你牵了人谁的狗。林子特兴奋,谁的狗,当然不是二毛的,它是我花五百块买的。我说。甚狗么,这么贵。林子一乐,甚狗,我告你,二毛,这不是狗,是犬,外国种。我说,你就谝吧。
守仁是大老远追过来的,他说,你小子瞎弄我的狗,丢了你赔不起。我笑了,说,林子,又吹了吧。林子急赤白脸辩,什么叫吹了。刚才这狗是我的,这会儿,它又归了守仁了么。颜慧讲,守仁,翠翠刚怀了小孩,不易养狗了么。守仁就笑,这狗也不是我的,是我们王总旅游去了,他夫人让我照看几天么。我说,那你可得看好。王总的狗,那自然是名犬,他一双洗澡穿的拖鞋都值几百块呢,你可留神点,弄丢了狗,你就等着掉乌纱帽吧。守仁讲,从现在开始,这狗就是我的命了。颜慧一旁笑,你这官当的,累不累吗你。守仁绷了脸,累啥,这是领导信任。有人想给人看呢,用吗。二毛,你不是牛逼,你找个这活试试。我忙讲,我找不下,我哪能找下。
守仁成了正科那天,样子是很牛的,特意请我们去吃喝了一顿。未几,又到了车间,成了车间主任。我想他很快就会抖起来的,做了车间主任,那就离百万富翁不远了的,只要安安稳稳坐上三五年,油水就会哗哗的流进腰包。人只正常的工资红包,那一年就十几万,积个百万还叫个事儿。守仁就更忙了,常常早出晚归,见我们面了,也只点点头,顾不上说话。要不,耳边总是贴了个手机,说个没完,不知是接受旨令,还是下达命令,总之是很忙。我几次靖他去喝酒,守仁都没应,说忙,弄和我心里很是不快。我心生了不平衡感,这守仁只几日功夫,就变的铁面无私了,连顿酒都不愿与我们喝。我是挑林子的,我说,狗日的守仁,你看他成了主任,就牛逼的不行了,跟咱说话,都要打官腔。林子从心里冷笑,说,他牛逼甚了,再牛逼他都是巷里的人么。我就应和了讲,是么,他还能跑出了巷去。
翠翠是一日日不满了守仁的,说他成天在单位,把家当成旅店了,老婆是他的三陪吗。林子添油加醋,说,他是把三陪当老婆么,你可小心点,守仁这人靠不住,当心哪天把你甩了。翠翠咬牙切齿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