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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宠"妃 作者:甄栗子(晋江vip2014-01-20完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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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子心道,皇上催人,别的甭管皇后娘娘还是淑妃娘娘的活还不都先撂了?

      心里有底,便再退下前恭敬答:“是,奴才这就去催,估摸着不出一日就好了。”

      皇帝点头。

      “耳暖?”

      “朕可是大材小用,特意给你猎了一只兔子。”皇帝回过头,举动颇有些像在献宝,面上却持正微笑,“你皮肤薄,耳朵一受冻就发红,往后就用它捂着。”

      延熙帝或许是从小的经历所致,细节方面一向比寻常男人敏感。

      饶是云露做戏的成分居多,也很有些感动。

      “难为皇上狩猎的时候还想着我。”她口吻表情却并非那般温柔乖巧,而是骄傲得意,昂着下巴,还有那么点子小女王范儿。

      这两人这么口不对心的相对,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喜感。

      皇帝原是想笑,却忽而从她眼里读到欢喜和感动,这比别人纤纤弱弱,作出激动垂泪的样子不知要真实多少。让他心里极为熨帖。

      “朕不想着你还能想着谁。”皇帝信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轻声一笑,“你休息,朕去书房处理政务。”

      他自床边起身,等见到她笑眼儿相送后离开。

      云露等了一等,才把良辰与和乐一起叫了进来。

      和乐从匣子里取出苏合香,添一丸进青铜香炉中。良辰则捧着盛了梅萼的美人觚,放到窗边摆设,向外扫见无人,将窗扇锁紧,轻吁了一口气。

      “真是要吓死奴婢了。”她方才强抑的惊惧一时全跑到了脸上,一边儿拍着胸口一边向床边走去,”主子怎么肯冒这个险,但凡话里说差一分,皇上就要疑心到主子头上来的。奴婢又退去了外间,听不见里头的声音,幸好后头小路子公公退出来,说是皇上要赏主子兔耳暖,奴婢这手才回过温来。“

      云露挂心的事儿成了一半,自有好心情与她玩笑,招手道:“吓着你是我的罪过,来,我给你捂捂暖。”

      良辰跺脚嗔了一句“主子”,复见自家主子穿得单薄,纵然屋里头烧了地龙又架了两个炭盆,暖烘烘的,也仍去梨木柜子里取出一床薄绒毯,给她掖暖和了。

      “锦昭容早已经不满我现在的势头,除掉我不过是看她计划迟早。如果等她诞育下龙嗣,在皇上心里加重一个砝码,我的日子就当真难过了。”云露抚着毯边描的银红波纹,缓笑道,“现在正好,上次的事已经让皇上对她产生了意见,借着裂缝我再敲一锤子下去,不怕不能扩大他们之间的嫌隙。”

      “难道只允许她装弱势来算计我,就不允许我反过来算计她?”她笑得明媚灿烂。

      没错,这次的事其实是她自己设的局。

      姜良人这颗棋子早已被她收拢在手里,当时她着人告诉对方,她的风寒症是锦昭容所为,如果她不弃暗投明,那锦昭容一宫主位想让她一个小良人病殁,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

      对方惜命,察觉出来后就应了下来。不过这一节她未曾落下把柄,她知道锦昭容那等谨慎之人,不会轻易丢开手里的棋,气一出完,姜良人的“病”自然又好了。所以皇帝只会查到姜良人的病好病坏,都与锦昭容有关。

      当然,姜良人却以为是她帮得忙。

      至于皇帝那边,她最大的筹码,就是知道他认定她本不会骑马,即便她学得再快,因人一贯固有的思维,他也不会去猜疑她肯拿着命去赌。

      “主子说的也没错,只是有关皇上喜好的话交给姜良人去说也就罢了,由她供认岂不好?主子非要自己来说,教奴婢心惊胆战。”

      “这你就不懂了,由她说,必定不能偏向着我说,否则会让皇上发现端倪。但我自己道出来,态度和软些,口吻变一变,皇上就会觉得无伤大雅,只觉得我仗着小聪明有所防护罢了。他不一定看得上眼,却会觉得无可厚非。”云露一笑,“你难道还以为咱们皇上是那种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他其实很清楚后宫的手段。那些不懂得护住自己的人,他才真正讨不了他喜欢呢。”

      “这怎么说……”良辰疑惑,虽然圣上确实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妃嫔打着他的名义使手段,想来他总会不高兴的。

      云露垂了垂眸,陷入几分回忆,“我也是过了好阵子才琢磨过来的,你知我和湘怡交好,当初复选,她让人陷害少戴了一支发簪,皇上便道’没能力护好朕赐下的东西,朕也用不上’。可见他并不喜欢全然单纯善良的女人,因为这样的人,没有能力护住他的赏赐,承受不住他的恩典。”

      良辰呆住。

      这样的论调古怪,可是没由来的,她觉得主子分析得有理。皇上竟真是这么个心思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主子这番类似自我剖白的行事,确实能全身而退。怪不得皇上不止没有怪罪,还把亲手猎来的兔子赏给主子做耳暖,可见主子将其中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撒娇卖痴,愣是去了他的不虞和疑心。

      她感叹:“皇上待主子还是很用了些心思的,否则不会为了主子受伤而追根究底。”

      在后宫待久了,人人都能明白这道理――息事宁人。尤其是有地位、有权势、得圣宠的妃嫔,即便做了一些为恶之事,查来查去,最后都会不了了之,找一个替罪羊便罢。

      锦昭容尚且怀有龙胎,皇上听了供词却肯一力追查,可见确实把主子放在了心上。

      云露听到她的话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依她来看,事情的关键其实并不在于锦昭容是否有伤到她,当然这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最重要的是,皇帝刚警告过让她安分一点,就发现她跳出来作怪忤逆自己的意思,心里必然会加重不满。追根究底,有不顾情面彻查的意思在里头,却也还有怀疑是否是别人陷害她。

      她一个入宫不满一年的人都能体会到锦昭容的谨慎,更何况与她相处多年的皇帝?

      所以他疑心这个结论是少不了的,只是罪证确凿,他最终只会发觉,是锦昭容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特意在这个风急浪高的关头行事。

      “主子果然心思玲珑。”

      方才起就一直站在香炉边的和乐,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附近,低声默默地道。

      这件事,她差不多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且不是主子和她说,而是她自己猜出。皇上问讯时她有所察觉,才特地把事情说得仔仔细细,做了一些迷惑误导性的回答。

      云露郑重唤她:“和乐。”

      和乐微怔,低眉应声:“奴婢在。”

      “我一直不能像信任良辰一样信任你,因为你是皇上的人,即便身在此处,你也无时无刻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头。所有不利于皇上的事,你都会阻止或者向上禀报。”

      “奴婢……”

      “可是这一回你肯把心偏向我。”云露微微一笑,“虽然锦昭容有心害我,可此番毕竟不是她真正出手,你却肯与我一起担这欺君之罪。往后我不会再疑心你。”

      和乐已然往了低头,只怔怔地看着对方。

      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一个主子能像妙修媛一般,总是把话说得那么磊落光明,分明也是阴谋诡计,也是栽赃陷害,可她总让人觉得不过是一桩欢快的笑事,可以放到阳光底下,经受得住太阳烤炙。

      良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隐有三分被主子感染的豪气,笑道:“你比我聪明,肯定能看得出,这件事主子要是真想瞒着你,又怎么会频频把细节透露出来,让你知道?”

      和乐细思之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说不清道不明。

      曾经皇上为她请大夫治母亲的病,她牺牲自己成为皇上的暗探,只觉得前路是一片灰蒙蒙的昏暗。如今她犯下“欺君”的罪过,明明是了不得的大事,甚至违背了初衷,对不起皇上,可她却能打心眼里笑出来。

      “以后你就是自己人啦。”良辰没有看见她的笑容,却能感受到她的欣喜,心里又生一分亲近,便煞有介事的道。

      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却不自觉,从嘴角泄露了笑意。

      ******

      皇帝走出云岫阁之后,路上思绪不断,忽而起了一念,便转了方向来到椒风宫。

      宫人俱是欢喜,恭恭敬敬地将圣驾请入殿内,里面淑妃已得了消息,妆扮一新,含笑走出。她手里捧着一盏亲手沏的云雾茶,身如柳枝,窈窕却不显轻浮地走到皇帝跟前行礼。

      皇帝没有如往常一般接过她茶的同时,将她扶起。

      他甚至没有接过茶杯的意思。

      淑妃心底一沉,笑眸如旧,私底下给嘉兰打去一个眼色,嘉兰会意,将一众宫人带了下去。

      “这个时辰皇上当是要理政务的,怎么来了臣妾这里?”

      皇帝懒洋洋地撤身入座,方抬手免了她的礼。她温柔体贴,把茶盏放到皇帝的左手边,柔声问询。

      “你素来聪颖过人,不如来猜猜看?”

      淑妃微顿,又笑:“这……臣妾如何能知晓皇上心里的想法。”

      “你其实知道,只是不敢猜。”皇帝像是随口说了这句,复将温热的茶杯端在手里,想了片刻微笑道,“你若猜对了,朕自有赏赐。若不能知心解语,这四妃之位也不必坐了。”

      她笑容终于添了一丝勉强。

      他话说得漫不经心,口吻更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熟知他的淑妃知道,她接下来的回答和举动如果不能让他满意,这个结果很可能就会成真。她虽然初入宫时投靠皇后,但可以说真正是由皇帝一手捧上来的。

      就像――如今的宁子漱——  
 
☆、68、心思

      “如若臣妾有做的让皇上不满意的地方;还请皇上降罪。”淑妃不顾仪态身份跪了下去;仿佛极是谦卑诚挚。

      她不知道皇上猜到何种地步;又或者根本与她做的事无关。她只知让她自己说出来万万不可能;纵然皇上全都知道了;经她一说,不止显得她心思深沉,还有私窥圣心的嫌疑。皇上一个字还未说,她就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岂不让人忌惮。

      自己这句听来是在打太极;却是在他尚且和颜悦色的时候;她就已经认下了一部分责任;只是没有具体说明,倒也能让皇上怒火稍歇。

      怎么说有她确实曾帮过皇帝许多忙;他还肯给她这个脸面,虽没亲自去扶,到底没让她一直跪着。

      “起罢,你不肯说,朕就让你这一次。”

      还不等她舒口气,就听见皇帝用平静的语气淡淡阐述:“这也不是你头回做这样的事了,当年花贵嫔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阿钰你确实很得用,比她得用,所以朕由着你排除异己。即便她也是朕的人,为朕做事。”

      淑妃虽心惊果然是此事,却又忍不住冷然地一笑。

      如若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做。他们逼迫她,想让她当扫除障碍的武器,那她就做到最好,做到最狠,做到最极致给他们看。

      同一个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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