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到中午时,福兰才停了下来。
“狂信徒,的确是让人费解的生物。”威廉摇摇头,“幸好最终脱险为夷。魔法器具,因此与肉体溶为一体,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不良的后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难怪,老伯瑞从你身上,察觉到了奥法的气息。”
“那位宫廷法师阁下,发现了什么?”福兰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法师解释道,“经验丰富的渔夫,能从海潮的流向与气候的变化中,追踪到鱼群的踪迹,法师也是如此。我们能感知到魔力的存在,这也是我没有考虑妥当的地方,大概伯瑞从那枚变身戒指留在体内的奥术中,发觉了你与普通人的不同。”
福兰暗自惊心,他想起了半周前,在安全厅时,那阵被人窥视的离奇感觉,难道当时,就是伯瑞·罗希在运用法术,观察自己?
第二十三章 魔药大师(二)
对干世俗的谋略,福兰能防备而且精明的利用,但对超自然的事物,却防不胜防。他担忧地询问,“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怎可能,如果不是当初运用读心术,看到了你的记忆,我都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离奇,让人愤怒的遭遇。”
“那他有什么目的呢?”
“好奇,这是法师们难以磨灭的天性。”威廉挤了挤眼睛,“请放心,我当然会帮你隐瞒事实。一位法师学徒,具备着奥术气息,拥有几件魔法装备,自然是最合理的解释,也能打消他无聊的好奇。”
福兰立即明白到了威廉的用意,“我就是那位师从于威廉法师的学徒?”
“这也是事实,难道忘了,我们曾一同参与过的那些炼金实验吗?”
福兰的心中暖洋洋的,这位亦师亦友的相知,总是出现在最危急的关头,慷慨地予以帮助。
在以怪物之身,逃出下水道,谋寻返回世俗社会的方法时,是他倾尽全部精力,为自己整容,并制造了能转换形体的戒指。而现在,又是他,避免了自己在无所不能的奥法面前,暴露身份。
他握着酒樽,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衡量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利弊。
半刻钟后,福兰做出了决定。
他走到正在贪杯的法师面前,问道,“能帮我约见伯瑞·罗希大师么?”
“没问题,我正要讨回精金呢。不过,没必要见他,以免被发觉疑点。”
“不,既然已被发现,就坦然点。”福兰将大半杯酒,倒入嘴中,感受着辛辣的液体,划过喉间的刺激。“正好我能卖个人情给皇室与莱因施曼家族,并且,让一个人活下来。”
在审判日的风暴到来前,那朵傲慢的金雀花,必须继续活着。
圣德慈善医院,建在一栋科摩四世时期的双层老宅楼里,门前有木篱笆围起来的一小圈前院,黄绿的灌木与花草中。一条洁白的鹅卵石铺垫地两人宽小道,直接通向正门的三级石头台阶。
台阶被涂抹成红蓝白三种颜色,这是一种由现代医学理念沿生出的传统,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则代表绷带。
在古代的年代,当神术正处于黄金时期时,人们依靠着教廷的神官们救死扶伤,但在这天父的恩赐之术逐渐衰败的近世纪,药物、急救以及仍处于摸索阶段的外科解剖学,成为了健康地守护者。
医院内部是全木制结构。整个一楼被完全打通成宽敞的大厅。两排能同时容纳十个人的连体椅,面对面的摆放在墙边,以便患者在等待着医师的诊疗时就座。陈旧的木窗框在前不久刚喷过清漆,质地一般的玻璃窗也擦拭得明亮。
二楼分为六个小单间,提供给需要留院看护的重患。
在两层楼之间的楼梯边墙上,悬挂着每家医院都有的誓言:“凭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在医者眼中,惟有职责和病人,而无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之别。”
这间收费便宜。面向普通市民地简易诊疗所,此时挤满了声名显赫地大人物,室内的空气中,孕育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
皇太子朱利尔斯,正在被悲伤所侵袭。他半秒钟也无法安座,时而像只暴怒地狮子,看什么都不顺眼,指责着医院设施的简陋,时而叱呵走廊上的官员。认为他们的喧哗,影响了医生的救治。
但片刻后,他又瘫痪似地半靠在墙边,低声抽泣,举止几近疯癫。
自从半小时前,一位内廷的管事,上前安慰殿下应稳住情绪,被他推倒在地,当场革职后,没人再敢去自碰霉头。
这一幕,显然令在场的内阁重臣与地位不凡的大公侯爵们暗自摇头,毕竟一国之储君,就算在最危急的时刻,也应当表现出足够的冷静与威严。
身为离御座只有一步之遥地人,永远应将实际的利益,摆在软弱的感性之前。
佩姬的处境很危险,刺客的匕首,造成了大量内出血,脏器也不同程度的开始坏死,而抹在凶器上的毒药,被查明是一种由月籽藤提炼的汁液,毒性猛烈凶残,因为毒素已进入了血液循环,中和毒性的解药起不了作用,医生们也没法用放血疗法,将致命物质全部排出来。
目前人们唯一地希望,就是由圣城安诺前来,参加婚典的罗兰大主教。
楼梯处传来了嘎吱的响声,朱利尔斯第一个迎了过去,可那位号称精通治疗神术的主教阁下,面色灰败,精疲力竭,由随从搀扶着,慢慢地走下来。
“主教阁下,希望是个好消息。”皇太子似乎预感到了不幸,他声音震颤地询问道。
“连续施展了四个治疗术,稳定了现况。”罗兰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解脱似的欢呼,但随后而来的言辞,又让气氛重新归于沉寂。
“储妃殿下只是暂时安全了,仍然处于危险期,如果是单纯的内出血或者中毒,都好办,但这两者结合起来,就……”
“你只需要说,假如我们再找不到更好的治疗方法,她还能活多久?”朱利尔斯这时候反而恢复了镇定,他打断主教的话,平静地说道。但眼眸中彷徨不安的光芒,暴露出,他只是在勉强支持。
“最多六小时,压制伤势的神术就会失效。”罗兰回答。所谓的精通治疗神术,只是单纯的宣传手段,毕竟一位拯救伤患的圣者形象,更利于教会吸引信徒。他只擅长于戒律系的神术,最多施展几次轻微治疗术,对严重的伤势无可奈何。
如果是教宗陛下,或者暗殿的几位长老主教,显然能完美的治愈,但最快的马车,也无法在伤势重新爆发前,让他们从千里之外,赶来坦丁。
朱利尔斯愁惨地笑着,那是种令人心碎的笑容,就算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此黯然叹息。
但更多的人,想到了象征着皇帝党与老人党,在利益分配上各退一步,缓和矛盾的联姻,看来尚未开始,就已结束。
日后的政治局势,又将是个未知数。
第二十三章 魔药大师(三)
大门被猛地推开,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敲碎了厅里近乎凝固的空气,宫廷法师的出现,让人们觉得诧异。
伯瑞·罗希厌恶地瞟了眼罗兰主教,奥法与神术,本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对立学派,前者讲究个人的资质,认为魔力,是由人来指挥操控的工具;而后者,则将一切摆放于虔诚的信仰,神圣的光环之下。
他从众人的表情中,猜测到事态没有好转,于是快步走到朱利尔斯身边,小声问道,“储妃殿下还没脱离危险?神术没起作用么?”
朱利尔斯苍白着脸,良久,才绝望地点点头。
“的确,神恩在治疗领域,比起奥法,颇具优势,但并不代表,它就是万能。”伯瑞用恰好能让旁人听得到的声音,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主教阁下,是否听说过魔药学。”
罗兰在胸前划着十字,眉关紧皱,“萨满巫师的魔药?那是几百年前,就以失传的学派,肮脏,而且亵渎。”
“在教廷的眼中,圣城安诺以外的一切事物,都是亵渎不洁的。”
伯瑞椰愉似地耸了耸肩膀,“魔药学,从根本上而言,隶属于炼金的分支,可以由塑能系和附魔系的理念来解释。”
“但您为何提起它?”罗兰显然不愿继续争执下去。
“两小时前,我正式结识了一位对魔药学颇有研究的先生,在神恩与医术均无法奏效的情况下,我觉得应该试试魔药的疗效。”
“请容许我冒昧地问一句。”安全厅的高德佛里厅长,似乎因为储妃遇刺的压力,显得杯弓蛇影,而且众所周知,不久前,他曾与储妃发生过一点不愉快的小事,很有可能。会因此成为替罪羔羊,被政敌趁机踢出政界。他谨慎地问道,“正如主教阁下所说,那是门失传百年的学派,很难相信,当我们束手无策之际,它又恰好出现在面前,指不准。这是起骗局……”
“那位先生的导师,是一位与我相熟的炼金大师,容不得虚假。而且”,伯瑞环顾四周,“在场地许多人,都认识他。”
朱利尔斯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是谁?”
“卡西莫多·伯骑士勋爵。“宫廷法师回答,“他正在准备药剂,随后即到。”
那是一只细腻精致的东方薄胎瓷瓶。宛若半透明的青玉。轻轻泛着温润的光泽。瓶壁薄得如同蝇虫的翅膀,仿佛放在手中,只要微微用力。就会破裂开来。连堵口的瓶塞,都是由最上等地翡翠楼刻而成。
在光线下,能隐约看到,里面盛着小半瓶淡青色的粘稠膏剂。
“这就是能起死回生的魔药?”朱利尔斯颤抖地接过瓶子,他虽然不懂得什么魔药学,但光从这价值千金的容器上,就凭空增添了几分信心。
“正如以前讲述过的,我曾以冒险家的身份,在东方游历过数个年头,这瓶药。就是在一次奇遇中得到的。”福兰回答,“想必伯瑞·罗希大师,方才赞赏过我精通于炼制魔药,但人必须忠诚,对于魔药学,我只是个入门汉。”
“你能确保它的效用吗?”
福兰的语气很沉重,“起死回生太言过其实,那毕竟是属于神灵的领域。但它对重伤,有着万分神奇地作用。至少有六次。就是这瓶药,将我从冥主地手中夺了回来,这也是它为何只剩下一点的原因。做为一个对魔药学颇有兴趣的学徒,我本想留着它,进行实验,研究出详细配方,但显然,它所蕴涵地知识,是我无法理解的。”
伯瑞赞同地点点头,“魔法的历史能归纳到上古时代,那些传说中的传奇法术,也是我们这些法师后辈,望尘莫及的。可能这件魔药学的产物,就属于那个遥远的年代。与奥术相比,神恩还算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在许多古老的记载中,魔法,的确比神术早出现了数百年。
当着大主教地面,炫耀奥法的悠久传承,顺便奚落神术的无能,是每位法师,最乐意干的事情。
罗兰脸色铁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神术派不上用场,那我先告辞了。”
没人挽留他,所有人都盯着那只装着神奇药膏的小瓶。
“希望它能有效,让佩姬醒过来。”朱利尔斯深深吸了口气,“请您务必试试,只要她能康复,我愿意封您为拜伦伯爵,再加上南部一片丰饶的土地。”
这承诺马上让旁人窃窃私语起来,皇帝党的拥护者,朝福兰投来嫉妒的眼神;而属于老人党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