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逆行-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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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对方举起的手在轻颤。
猛一回头，武焱对着身后的来人，“送城儿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老于……”看着走到面前的人，金城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这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被监视的事实，不知怎的，胸口有点隐隐作痛。
自己的信任，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
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再抬头时里面的神色冰冷而陌生。
“我用不着你来送！”金城甩开对方的手，拂袖而去。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剩下武焱兀自伫立，良久，深深地叹息。
看着石壁内的魔剑龙落，他向那道闪烁的蓝光伸出了手，最终还是在要触到它的时候停了下来。
龙落在抗拒他，即使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也不承认其他的主人。
……
这把剑不属于川端，你没有感受到它的意志与反抗吗？
你答应过母亲什么，何为幸福，这些年来你感受到过吗？
你补偿她的方式错了，完全错了！”
……
不知怎的耳边回响起了金城刚刚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敲打在心上。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嫣华……”走出陵墓的武焱喃喃低语，忽被赶来传信的下人打断了。
“启禀城主，府外有人求见。”
“给点钱打发他走，我可没工夫？？”
“是个青发的女孩，她说只要报上这一点城主一定会答应见她。”
果不其然武焱愣了一下，随即转了转眼珠阴狠地笑道，“自作聪明，好，我就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她进来吧。”
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映雪第三次端起了茶杯，不是因为口渴，而是因为紧张。锦绣的窗饰，雪白的地毯，金银的摆设，简直就是她有生以来进过的最奢华的府邸，让人不紧张都难。
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成功，总之要尽量拖延时间才是……
映雪有一搭没一搭地乱想着，这种不安的心绪也感染了身边的小家伙，小朱鸾安静地趴在她的肩头，蓝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门突然开了，高大的男人走到她对面坐下，“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我要毒的解药。”映雪决定开门见山。
武焱不紧不慢地笑问，“什么毒？”
察觉到对方在有意试探自己，映雪干脆挑明了话题，“川端城主，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您大可不必明知故问。”
武焱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抚掌笑道，“姑娘是聪明人，那么老夫也明人不说暗话。我川端武焱是个生意人，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所以我带来了交换的条件？？驾驭龙落的方法，如何？”映雪道，努力让声音保持镇静，这是她的赌注，如果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她必死无疑。
武焱的脸色短暂地一变，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女孩的眼睛。映雪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有猜错，龙落是认主的，川端武焱还没有找到可以控制它的方法。
“他告诉了我怎么做，川端城主若是愿意以解药交换……”
映雪没能说完预定的台词，对面之人的笑声打断了她，那仿佛可以把人看穿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地一抖，却听武焱冷声道，“哼，还真是完美的计划，可惜老夫岂会轻易上了你的道。这条件不过是空口支票，我怎知你拿到解药不会临时反悔？即使真有什么方法，我又怎知它是真是假？”
“这……”映雪一时语塞，川端武焱的心机远超乎她的预料，若不拿出证据他势必不会相信，那么套出龙落的下落更是无从谈起了。
危急之际，熟悉的叫声让映雪心生一计，虽然很冒险，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呵呵，川端城主多虑了。”映雪笑笑，笑容的从容让武焱有些动摇，这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难题，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看出了对方的犹豫，映雪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站起身，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愿与您一起去见龙落，若是有所怀疑，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长长的缄默，然后武焱立起，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很好，这边来。”
映雪不露声色地跟上了他的步伐，无人注意到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从窗外飞快地掠过，悄然隐入了夜中，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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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遗落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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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神无看见了少年的身影。他倚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夜空出神，一直垂落到腰际的银发沐浴在月辉之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手下意识地扯了扯肩上的围巾，把它罩得更紧一些，这时候印转头，紫眸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定。
“在走过来的十米内你停过三次，你在犹豫什么。”他淡淡地开口。
“在走过来的十米内你打量过我两次，你在紧张什么。”神无笑笑道。
印的脸色短暂地变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原状，“找我有什么事？”
“映雪拜托我来的，初次见面，我叫神无。”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期间少年的目光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里面不加掩饰的锋利让神无有点不自在。
这时印一抬眼看着他道，“不是初次，我见过你。”
话语里的肯定让神无一惊，但紧接着印做了补充，“？？你帮他解过围，在魅舞城。”
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么久远的事情自己都快要不记得了。那是与紫岚唯一的交集，不过当然，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不知道是否该感到庆幸，毕竟他没有改变多少，自己却变的太多了……
神无收起了思绪，从衣兜里掏出瓶子丢给他，“拿去，冰灵蛊毒的解药。”
印接过，顿了顿后小声道，“……她呢？”
里面隐约透出的紧张让神无倍感惊奇。
不过这次行动本来也没打算瞒他，神无本分地传达了映雪的计划，还没说完便被暴躁的某人打断，“一个人去，她活腻了吗！”
冲动的后果是严重的，印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担忧的神无上前去扶他，与此同时细长的爪尖倏然从眼前扫过，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一声轻响，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反射着淡青色的冷光。
？？是暗杀者的假面。
良久神无笑起来，略微带着几分无奈，“原来会骗人的，不止我一个……”
“一半吧，那个女人擅作主张是让我很生气，不过毒发作是假的。”印大大咧咧地承认，目光一凛长爪再一次举起，“少废话，给我看一看你的尊容！”
“……理由呢？”声音顿了一下问。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身上有属于冥界的魔力。”
果然又是因为这个。神无在心里哀叹，之前碰到的那个暴力女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他大打一架，明明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的。
归根结底都是擅自在他身上加诸魔力联系的某主上的错。
而且，神无有些纳闷，那家伙在冥界是什么人啊，仇家貌似很不少的样子……
不过思考过后神无决定装傻，与修和璃的交手让他明智地判断暂时不要承认认识绝比较好，他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耗在打架上。
不过眼下不说点什么似乎瞒不过去……
某位观察者摆出的架势已经基本要动手了。
没办法的神无叹息一声，用说不出感觉的声音笑道，“早知道就不应该来的，我可以瞒得住他，却没有办法瞒得住你呢。”
说罢他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了面具之下的脸。
那是一张帅气的面孔，黑色的直发垂在额前，并不长，露出英挺的双眉和标致的五官。火红的围巾和通黑的衣着和他的人搭配得恰到好处，散发着率直而干净的气息。
标准的人族外貌，除了，那双异色的眼睛。
右边一只是柔和的浅褐，左边一只却是沉郁的深紫。
这也是，他始终不肯在熟悉的人面前摘下这副面具的理由……
“你是……”印惊讶地看着他，声音明显地抖了一下，“为什么你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神无平静地打断了他，“就像我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七年前自己没有死成一样。”
一时间印无言以对，顿了顿后道，“那只眼睛……是灭的吧？”
那么浓郁而深沉的紫色，即使在冥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拥有。
神无轻轻地点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个扔下伞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漫天的雨幕顺着他的发丝流淌而下，却无法动容那双眼睛里的决意分毫。
那样的眼神，只要见过，便一辈子不可能忘记了吧……
“听说过‘双蛇’的传说吗？所谓逆转时间来获得永恒的生命。人类对于未知的一切总习惯用传说去掩饰，却不知道真相往往是不堪入目的。”他垂下了头去，无力地苦笑，“如果那时候灭没有救我，他或许就不会死……”
留在他左肩上的双蛇刻印，是逆时之印，却不是永生之印。
真正地让时间倒流，哪怕是神，也是做不到的啊……
印没有说话，他知道发动逆时禁术之人的归宿只有死亡，那个少年永远是这般倔强，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真的……很傻……
“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但我想灭这样做有他的理由。”印低低地说道，“？？你跟他很像。”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句话。”神无说。
第二次是灭自己，而第一次，是绝，在他还是月颜而不是神无的时候。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印问。
“神无。”没有迟疑的回答。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坦白了……”印领会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加了一句，“你知道的，迪斯路亚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
“为什么不肯见他呢？”
长长的沉默，然后神无别过了头去，“也许，是害怕吧，害怕在面对他的时候，该去爱，还是去恨。”
紫色的眼眸注视着他，良久印苦涩地一笑，“你的确……有恨他的资格。”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有这个资格了……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在你愿意面对他之前，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印给予了他这个承诺，却又露出淡淡的隐忧，“可是，就算这次我可以帮你瞒过他，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还打算继续瞒着他多久？”
“最好是永远。”
“永远……”印重复着他的回答，“相当长的时间呢。”
可是他们都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永远……
这时候神无转向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下次见面我和他说不定就是敌人了，怎么，不趁现在解决掉我吗？”
“没兴趣。”某人懒懒地打呵欠，“要是你想扁他记得也加上我的两拳。”
神无有些无语地耸肩，看来那个家伙有这么漂亮的“美人”照顾也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过，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印突然望向他，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如果有谁敢伤害他，我会杀了那个人，不管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