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情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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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药师突然哈哈一笑,道:“咱们两人的事,只有小弟让步了。这样办吧,只要你先拿出那百佛图来,给我瞧上一眼……”
俞白凤淡淡一笑道:“兄弟想先瞧瞧我们是否真有百佛图,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谭药师道:“俞兄想到此点,足证高明,但不知如何才能先见那百佛图?”
俞白风道:“这要谭兄弟自己进来了。”
谭药师沉吟了片刻,道:“好吧,就照你之意,我该如何解除你身上之毒?”
俞白风道:“你如肯亲手为我解毒,那是最好不过,如是不能亲自为我除毒,那就告诉我解毒之法。”
谭药师道:“好吧,你过来,我仔细瞧瞧你的毒伤。”
俞白风站起身,缓步行了过去。
娟儿叫道:“爷爷,你不能出此室门……”
俞白风回过头,道:“为什么?”
娟儿道:“室外有毒。”
俞白风微微一笑,道:“你谭二爷能解百毒,他要我去,自然无妨了。”
娟儿点点头,道:“爷爷说得不错。”
俞白凤缓步向前行去,直行到谭药师的身前。
两人面对面站住,几乎鼻子相触。
四道目光,交互投注,似是彼此都要看经对方之心。
这时,雷飞和李寒秋以及娟儿等,都巳经运气戒备,只要那谭药师一有什么不利俞白风的举动,三人都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攻向那谭药师。
只见谭药师双目在俞白风脸上打量了一阵之后,缓缓说道:“你伤得很重,药毒已侵入内腑,就算我全力施救,也未必能治好你的伤势,生机和死亡,各占一半。”
俞白风道:“药毒侵入内腑,在下也知道,我伤得很重,心中也明白。不过,小兄只希望向兄弟求证—件事?”
谭药师道:“什么事?”
俞白风道:“我身上可是兄弟你下的毒手么?”
谭药师道:“问得很客气,我如是不承认,你也不会相信了。”
俞白风道:“不管小兄是否相信,我只希望你据实而言。”
谭药师道:“好吧,除了兄弟之外,当今武林中,还有何人能够在俞兄身上施毒呢?”
俞白风道:“那是说,谭兄弟承认在小兄身上下毒了?”
谭药师道:“事到如今,兄弟我不承认似乎也不行了。”
俞白风道:“好,大丈夫敢作敢当,理当如是。”轻轻咳了一声,道:“小兄还想请教一事。”
谭药师道:“什么事?”
俞白风道:“小兄苦思甚久,想不出六指逸士竟是何许人物?”
谭药师道:“以俞兄的见多识广,都想不出那六指逸士的来历,兄弟是更不知道了。”
俞白风道:“细数当今武林人物,无这位六指先生。因此,小兄有些怀疑。”
谭药师道:“怀疑什么?”
俞白凤道:“怀疑所谓那六指逸士,可能就是兄弟你的化身。”
谭药师哈哈一笑,道:“这一次,俞兄没有想到,如若兄弟是六指逸士,俞兄又怎能活这久时光吗?”
俞白风道:“如若你不是六指逸士,你又为何在我身上下毒?”
谭药师目光扫掠了雷飞等一眼,道:“这就要怪俞兄你了。”
俞白风道:“小兄想不出错在何处?”
谭药师道:“咱们兄弟相处,原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但自俞兄得到百佛图后,似是变了一个人。”
俞白风道:“因为小兄未把那百佛图交给兄弟你,是么?”
谭药师道:“如是那百佛图和兄弟毫无关系,我自然不便强人所难,但那百佛图,却是咱们合力得到之物,俞兄竟意欲独吞。”
俞白风道:“为了此事,兄弟才在我身上施下了毒药?”
谭药师道:“这是内在原因。”
俞白风道:“那是说还有外在的原因了?”
谭药师道:“不错。“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如是小兄一定得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那外在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谭药师道:“六指逸士的压力,你弟妹生死掌握他手,兄弟不得不听他之命了。”
俞白凤道:“他要你在我身上下毒?”
谭药师道:“不错,你是他心中最为忌惮的人,他忍气吞声数十年,不敢在江湖上有所作为,就是因为你。”目光一扫雷飞、李寒秋、娟儿道:“老夫想先对你们三人说明一件事。”
雷飞道:“药师有何见教?”
谭药师道:“你们三人个个运气蓄势,可是准备要合击老夫?”
雷飞道:“那要看阁下的作为了,你如敢加害俞老前辈,咱们说不得只好放手一拚了。”
俞白风突然回过头来,望了雷飞等一眼,缓缓说道:“我和老兄弟谈话,没有你们三人的事,未得我之命,不许你们妄自出手。”
话中预留退步,那是无疑暗中警告谭药师,如是你要施下毒手,他们三人自然会合力出手。
谭药师淡淡一笑,道:“小弟在俞兄身上下的毒,发作极为缓慢,使俞兄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思素推敲。使小弟不解的是,这些年中,俞兄竟然未想到那百佛图。”
俞白凤道:“现在,小兄想起来了,不知是否为时已晚呢?”
谭药师沉吟了一阵,道:“如今,咱们多年的兄弟情义,已为那百佛图拉破了面皮,希望咱们都能把心中话,真说出来,也许坦然交谈,能够使咱们再将数十年交往的情义维持下去。”
俞白风道:“好,小兄先说呢,还是兄弟先问?”
谭药师道:“你既为兄,自然由你先说了。”
俞白风道:“你说我生机死亡,各占一半,那是说,对疗我毒伤一事,并无把握了?”
谭药师道:“那是因为拖延时日过久,再加上你和人动手之故。”
俞白风道:“我如不动手,又如何能知晓自己身中了剧毒呢?”
谭药师略一沉吟,道:“但如俞兄不肯交出百佛图,就无法再撑过七日,七日内毒发而戾,那是死定了。”
俞白风哈哈一笑,道:“比起小兄的推想,还晚上几日,我原想自己活不过三日时光。”
谭药师道:“那要着你怎么活,如是俞兄不和人动手,全力和药毒对抗,可活上七日,如是俞兄再和人动手,只怕连一日也活不过去了。”
俞白风道:“多谢指教了。”转身向室中行去。
谭药师突道:“俞兄留步。”
俞白风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第九章 斗智又斗力
谭药师道:“俞兄事情问完了,兄弟的事情,还没有谈呢!”
俞白风明知故问的道:“什么事啊?”
谭药师道:“关于那百佛图,俞兄已然保管了数年之久,此刻,应该交给兄弟保管几年了。”
俞白风哈哈一笑,道:“谭兄弟太爱用心机了,你如早和我坦然说明,想要那百佛图,为兄自然会割爱交让,但谭兄弟却不提此图,却在小兄身上暗下奇毒,要我自己去想,咱们是数十年的好兄弟,为兄怎会想是你下的毒呢?”
谭药师道:“至少你现在明白了。”
俞白风道:“但已经毒侵内脉无药可救了。”
谭药师道:“如若俞兄不肯交出百佛图,那就连一半的生机,也是没有了。”
俞白风道:“我知道,这赌注太危险,小兄不敢。”
谭药师缓缓向后退了三步,道:“还有一件事,俞兄没有算进去。”
俞白风道:“什么事?”
谭药师道:“娟儿的生死。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俞兄大约不愿她也中毒而死。”
俞白风道:“兄弟也少算了一桩事。”
谭药师道:“我相信算得很精密,不知何处有遗漏,还望俞兄指教。”
俞白风道:“你在我身上下毒时,小兄是全然无备,现在,他们对兄弟都已提高了警觉,如若谭兄弟想加害他们,只怕不是易事了。”
谭药师道:“这座山洞内,除了你安身的石室之外,到处都已经布满了奇毒,只要你们离开石室一步,都可能为奇毒所伤,如是守在这石室内,亦将活活饿死。”
俞白风道:“兄弟就不怕奇毒么?”
谭药师道:“我早已服用过解毒的药物了,不会为奇毒所伤。”
俞白风道:“小兄是死定了,我自然不再惜命,小兄当以垂死之身,替他们开道,抹去奇毒,带他们离开此地。”
谭药师淡淡一笑,道:“原来俞兄存在此想,那是难怪你不肯交出百佛图了。不过,兄弟想先行说明,这法子行不通。我在石洞布下之毒,都是极其激烈,沾人必死,和兄弟在俞兄身上所下之毒,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俞白凤略一沉吟,道:“如若照谭兄弟的意思,是非得小兄屈膝认输了?”
谭药师道:“情势如此,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俞白风冷笑一声,道:“兄弟,您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小兄和娟儿如若无法离开此地,觉着自己安全无虑,那就别想我交出百佛图。”
谭药师道:“兄弟情义已尽,看来只有等你们死去之后,小弟再去搜寻了。”
俞白风道:“百佛图会和我并毁于此室之中,你已够坏了,岂能留下百佛图助你为恶。”
谭药师略一沉吟,道:“要如何你才肯交出百佛图?”
俞白风道:“小兄确知我们安全无虑,至少,我应知娟儿和雷、李两位,不再有死亡威胁之时,才肯交出百佛图。”
谭药师道:“放你们离开此地,行出山洞之外,成不成?”
俞白风道:“这倒可以研商,你先行退去,容我们研商一下,再作决定。”
谭药师一皱眉头,道:“兄弟提醒俞兄一件事,你们在研商是否死亡的事。”
俞白风道:“我知道,不敢有劳药师代我等操心。”
谭药师不再多苦,转身大步行去。
俞白风目睹那谭药师行去之后,低声说道:“两位意下如何?”
雷飞道:“什么事?”
俞白风道:“是否应该逃离此地?”
雷飞道:“如若咱们能走,自然是离开此地的好,如能不死,最好不死。”
俞白风道:“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可使你们脱得此劫,但你们必行听我吩咐才行。”
雷飞道:“什么事?”
俞白凤道:“我留此室,让他送你们离开,我用百佛图交换你们的生死。”
娟儿道:“爷爷哪里还有百佛图?”
俞白风道:“这个,我已早有准备。”目光转到娟儿脸上,低声接道:“爷爷照图画了一个角,但已经够对付谭药师了。”
娟儿道:“爷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俞白风道:“谭药师如何能放过我?”
娟儿道:“要他们两位去吧,娟儿留这里陪爷爷。”
俞白风道:“孩子,别忘了,这世间除了爷爷之外,你是唯一知晓百佛图之人。”
娟儿道:“但我并不能全部记在心中。”
俞白风道:“你如能记下十之三四,那已经受用不尽了。”语声一顿,突转严肃,道:“记住你任重道远,不可轻易言死,答应我,跟他们一起离开。”
娟儿道:“爷爷难道留此坐以待毙?”
俞白风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再由心死寻求生机。”
娟儿点点头,道:“娟儿从命就是。”
俞白风道:“你们离开到了安全之境时,要他采一朵红色的山花带回,交换我的百佛图。”
雷飞道:“记下了。”
李寒秋道:“我等去后,如若谭药师发觉了老前辈是有意欺骗于他,必然不肯于休,对老前辈必然有着很残酷的报复。”
俞白风淡淡一笑,道:“我已为药毒侵入内腑,死亡已属必然,只不过早晚间事,早死几日,又有何不同?”
娟儿黯然